103 易容成了車夫
對於左師家，以陸天辰的看法就是少做牽扯，能躲就躲，夜夜受左師家邀請除了第一次親自跑了一趟，之後再也不願見左師家的人，原因……他覺得自己有些明白了。而對於自己曾經和左師無炫談過話這一點，他卻始終覺得少了幾分真實感，就像是做了一場荒誕的夢，夢醒之時才發現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沒有發生。
如果不是手上還緊緊握著左師無炫給他的藥瓶，他真的會以為這隻是一場夢而已，搖了搖小巧的瓷瓶，裏麵發出悶悶的撞擊聲，想來藥丸的數量應是不多。
揭開瓶蓋，倒出來幾顆放在手心細細查看，藥丸的顏色是那種很普通的灰色，外觀看起來和普通的藥丸沒什麽不一樣。湊過去用力的嗅了嗅，藥丸上夾帶絲絲幽香，聞起來像是花香，隻是不知是什麽花。
“這就是能夠改變容貌的藥？我該不會被騙了吧。”小聲的嘀咕了句，陸天辰有些不放心，猶豫半晌，朝自己的嘴裏扔了顆藥丸。
藥丸吞下肚，陸天辰一開始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隻覺藥丸經過的地方，清涼一片。接著，卻越來越不對勁，清涼過後，身子開始燥熱難堪，而且還越來越熱，甚至還帶著刺痛感，一開始的時候，還隻是刺痛，可是越到後來，那種痛上升的等級也就越高，他死死的咬著嘴唇，雙^腿不由跪在地上，全身不住的抽^搐，冷汗順著臉頰不斷的滑落，掉落在地上，混入泥土之中。
痛和灼熱感同時席上全身，差不多有一刻鍾的時間才慢慢的平息……
當所有的不適感從他身上遠去時，陸天辰鬆了口氣，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著氣，汗水依舊不蹲的朝下滴落。
陸天辰此刻的姿勢很是不雅，但他卻沒有心情在意這些小細節，這裏可是偏僻的山林，哪會有什麽人，既然如此，又何須在意這些小細節呢？
“這種感受，再多來幾次，真的會死人的。”陸天辰覺得自己是死了一遍，然後又活過來了，隻是吞下左師無炫的藥丸，他怎麽覺得比死還要難過啊。
唉——
在地上又坐了好一會，山林中刮的風很涼很涼，很快他的身體就變的舒坦許多，覺得差不多了，陸天辰站起身，也不知是藥丸的關係，還是心理作祟的原因，他覺得身子比之前輕^盈了許多。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番，到最後終究隻是化為一聲歎息，陸天辰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也不知道這還是不是自己原來那張臉。
摸著摸著，手的速度越來越快，臉上的表情也變的越來越古怪。
“看來，左師家的人真的是很厲害，也不知道這是左師家的哪一位製作的。”臉毫無疑問不是他原來的那一張。
用力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因為剛剛的痛楚，頭上的那頂鬥笠早就已經掉落在地，因為灼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扯的七零八落，那裸^露出來的身軀很是結實，泛著水色的光澤，若這是個俊美無比的人，必然是會讓女子怦然心動，男子自歎不如，可惜的是這麽一副完美的身軀卻是配上一張普通至極，而且還顯老態的臉上，就有些不倫不類了。
陸天辰雖然看不見自己現在這張臉，但還是注意到臉和身子的不同，看來以後要小心行事才行，否則被心愛之人懷疑，他還真不知自己如何去解釋。
臉已經改變了，那麽接下來就隻要小心行^事就夠了，左師無炫說的藥能夠維持三個時辰，總覺得有些不夠用。他可是還要在這裏呆上七天的時間呢。
七天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關於……這藥一天能夠用幾次，能夠連續使用嗎，還有會不會對身體造成損害？這些問題陸天成都不知道，而且在之前的時候他急著離開根本就沒有去細問左師無炫，早知道現在會如此煩惱，一開始的時候就應該強忍住，把這些問題先問清楚才是。
現在若要他回去左師家，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回去的。
看來這藥丸還是自己斟酌著使用吧。
到了城鎮內，陸天辰去了奉家的側門。
“你是說你想在這裏工作，叫什麽名字？”
“小人姓陸……名叫……”
“好了，以後就叫你老陸，今天可以上工吧。以後你就負責下午，若是家主要出門的時候，你一定要好好伺候著，千萬不要出個什麽差錯才是。”年長的、衣服看起來布料還算是不錯的人手上拿著一本冊子，在上麵簡單的寫了幾個字，然後就讓陸天辰下去工作了。
陸天辰於是就開始了在奉家工作，一天兩天的……就這麽下去，於是也習慣了，隻是墮夜下午出門的時候太少了，所以有時候他還是會忍不住偷偷的去看上一眼，否則怎麽都睡不安穩。
“老陸，少爺要出門，快點去準備。”
“哦，馬上就來。”能夠和心愛之人近距離接觸，怎麽會不讓人心情激動呢，陸天辰手腳忍不住顫動著，這是激動的，駕著馬車緩緩的行駛到大門處，大門此刻緊緊閉著。
陸天辰就這麽焦急的坐在駕駛位置上，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生入定的模樣，又有幾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多麽的激動，在另外一個世界，他忍耐了兩年多的時間，卻是在墮夜死掉的時候，才敢把心愛之人緊緊摟在懷裏。
而現在他隻能夠在門口靜靜的等待，而這個時候也是他和心愛之人最為接近的時候。
當那抹印刻在心中抹不去的身影出現的時候，陸天辰覺得自己心髒跳動的越發厲害，隻是他那張平凡至極、甚至還顯老態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異常。
墮夜上了馬車，見換了新的車夫，也隻是微微訝異了一下，並沒有在其身上多做停留，入了馬車，隨意的在馬車內翻找著，找到賬冊之後，就這麽靠在軟墊上慢慢的看著。
看著看著，莫名的就在心中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放下手上看著的賬冊，眼神呆呆的看著車簾，車簾後的那個馬夫之前還沒有覺得，可是現在看來，總覺得有幾分熟悉感，甚至還有著幾分的怪異，讓他就算是想要不去在意都難。
馬車依舊在緩慢的行駛，車內的墮夜心思已經飄去了很遠，而趕車的陸天辰卻嘴角微微勾起，心情萬分的愉悅。
尤其是意識到自己心愛之人就在自己身後的馬車內，一種安心的感覺湧上心頭，讓他以為天地間隻有他們二人存在。
馬車停在‘如鳳’酒樓門前。
墮夜下了車，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進去，而是驀然回頭，“那個……我進去，過會就出來。”
說完這話之後，自己倒是把自己給嚇到了，慌不迭的進去‘如鳳’樓。他可沒有忘記今天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看著墮夜進去之後，陸天辰依舊是沒有反應過來，他知道墮夜絕對不是那種會跟車夫說這種話的人，他剛剛說的那話，怎麽看都應該是跟關係親密之人說的才對，可是要說關係，他現在是一個車夫，而且還是今天第一天正式工作的車夫，根本就沒有什麽特別的關係吧，夜夜……他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說是對他扮演的車夫有好感嗎？
明明隻是普通的一句話，可是陸天辰卻偏偏把他給想歪了，而且還是越想越歪，到最後，居然嫉妒起扮演車夫的自己來，不住的生著悶氣。
把馬車趕到酒樓的附近的一棵樹下，陸天辰坐在駕駛位置上一動不動，眼睛緊緊盯著酒樓門口，想著隻要墮夜一出來，自己能夠第一眼看到。
陸天辰如一棵鬆竹，姿勢未變，眼睛未眨，見墮夜剛半個時辰後踏出酒樓，立馬就驅車到了墮夜的身前。
墮夜又是吃了一驚，眼瞼輕輕煽動了幾下，未言一語，上了馬車。
陸天辰尖著耳朵聽車內的人一舉一動，直到沒了動靜，才驅車往來路駛去。他趕車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很穩……
墮夜坐在車內，反倒是像躺在自己床^上一樣的舒適，想著剛剛自己的不正常，最終隻化為因為這個新來的車夫駕車的技巧還算是不錯，所以自己在會多事的說了些有的沒的。
可是，墮夜知道這樣想是在自欺欺人，說句老實話吧，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剛剛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不過既然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那麽多想是無益的，所以墮夜最後隻是輕輕的錘了下自己的額頭，然後就把這小小的插曲拋在腦後。
陸天辰看著夜色漸漸黑下，車速於是放的越發的慢了，隻希望這段路程能夠長一點、更加的長一點。
隻是，當馬車最終停在奉家莊的大門時，看著墮夜走進那扇大門，他卻垂下頭，就算此刻的兩人靠的再近，終究還是兩個陌生人，他不能夠碰夜夜、不能夠親吻夜夜……所有他想對夜夜做的事情現在都不能做，到底什麽時候自己真正的願望才能夠實現呢？
陸天辰知道，自己的願望已經在慢慢的在實現了了，可是當那所謂的願望越來越靠近他的時候，他卻開始有些害怕了，甚至還患得患失起來，總想著若是最後，事情沒有按照他所想象的那樣發展該怎麽辦才好。
可是每次想到這裏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甩自己一巴掌，既然已經決定了，自己又何必去想這麽多呢。
離開的時間還有四天。
陸天辰看著天空，駕著馬車繼續前行，直到到了後院，把連著馬車和馬匹的繩子一定一點的扯開，然後牽著那匹工作了一個晚上的馬到它安歇的地方休息，隻是在這之前，先給它喂了草料。
把這做好之後，已經很晚了，下人們住的屋子都已經熄了燈火，陸天辰見四下無人，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有了大膽的想法，他一咕嚕的就上了墮夜專用的馬車，淡淡的書卷香瞬間撲鼻而來，他一下子就躺在那靠墊之上，睡意瞬間就湧了上來，心中的不滿也因為那書卷香而消失的無隱無蹤。
一夜無夢，當聽到車外有人聲靠近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陸天辰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因為藥效過了，俊美的容顏毫無遮掩的露出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陸天辰見躲無可躲，狠狠的一咬牙，手指伸到自己的嘴角。可是那腳步聲卻沒有停下，而是直接越過馬車朝前走去，陸天辰微微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鬆了口氣的同時，立馬就躍下馬車，朝著廢棄的柴房疾馳而去，一路上雖然有看到幾個人，但是他每次都在對方快要看到他的時候，躲了起來，所以一路上也算是暢通無阻。
本來是想要把藥丸扔進自己的嘴裏，但是又一想自己早上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工作，留在這裏隻會惹人生疑，而且一開始的時候，他也跟管事的人說，他家就在奉家莊不遠的地方，每天工作完直接回家就可以了，所以這個時候的他絕對不能夠出現。
陸天辰這麽一想，便把已經拿出來的藥丸又收回了瓶內，而且還以為非常迅速的速度離開，要知道，在下人住的地方幾乎是沒有暗衛存在的，所以說他的行動非常的方便，隻不過是半會的功夫就已經離開了下人住的地方。
離開奉家莊下人工作的地方，陸天辰一身黑衣裝扮，頭戴鬥笠，一塊巨大的圍巾遮住了打扮的容顏，他小心的揣度著墮夜可能會什麽時候出門，然後就偷偷的在他身後跟著。
“公子，要不要買點胭脂水粉啊。”見眼前有些奇怪的男人一直站在她的小攤位麵前，有些年紀的大嬸臉色不好看，但是也不敢讓對方滾開，單單看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就已經夠讓人覺得不簡單了，肯定不是他們這種小老百姓能夠輕易得罪的。
陸天辰原本是緊緊的盯著前方墮夜的背影，此刻聽到有人像是在跟自己說話，慢悠悠的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這才發現自己是站在人家的攤子前，擋了別人做生意。
想來對方也不是真心實意的讓他去買什麽胭脂水粉的，隻是想要讓他把位置讓開。
陸天辰隨便的拿起一盒胭脂，扔了一錠銀子。
那做生意的大嬸大張嘴巴，手有些哆嗦的拿起那銀子，有些不敢相信，這胭脂水粉的才值多少錢啊，今天可真是賺到了，早知道會是這樣子的情況，就應該讓那奇怪的男人多在她的小攤前麵呆一會，也許能夠得到更多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