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66 用自己的手除掉祖母

奚仁一句親孫兒,讓墮夜幡然醒悟,神色恢複如常。

他冷靜下來,雙手合十交叉相握,表情冷淡開口,“我父親和母親被害是祖母……不,是從那個女人嘴裏知道的嗎?”

“是。”

嗬,那他祖母隱藏的可真不錯,多年來,他一次都沒有發現,甚至說,一次都沒有懷疑過父親和母親的死。

墮夜以為像父親和母親那樣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有仇人,卻沒有想到他們二人的死卻是跟這個‘仇恨’有著莫大的關聯,鹿野月那女人恐怕想要害的人是他,卻弄錯了人吧。

這一弄錯,就是兩條人命……

墮夜右手伸出遮住自己的雙眼,憤怒、仇恨不斷的從心底深處冒出來,眼眶有淚水滑出,那種感情叫做悲傷。

原來人一旦有了牽掛,心情會是這般的複雜,以為自己對那所謂的父母沒有多深的感情,但其實還是有情……

他到底該如何是好,墮夜有些迷茫、有些悵然。

“奚仁,另外一件事情是什麽?”墮夜用力抹去眼角淚水,幽幽開口詢問。

奚仁一直注視著墮夜的一舉一動,見他一副難過的模樣,臉色沉了下去,“另一件事並不是很重要,少爺……雖然不該這麽說,但還是讓屬下除掉那個人吧。”

“奚仁,那個人的身份是我祖母,不管她做錯了什麽事情,都罪不至死。”墮夜淡漠開口,繼而又忍不住笑出聲,“嗬,這話說出來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什麽叫罪不至死?她早該死掉了……”

“少爺。”墮夜雖然在笑,可奚仁卻隻從他的身上感受到濃鬱的悲傷。

奚仁不願見墮夜難過,他若早知道把這事情說出來會讓墮夜難過,他就不說了,不對,就算是再給他一次選擇,他還是應該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墮夜。

比起讓墮夜傷心難過,奚仁更不願墮夜失掉對他的信任。

“與其讓人暗殺,還不如我親自下手。”這樣也可以讓鹿野月嚐嚐被自己親人殺害到底是有多麽的痛苦。

奚仁錯愕,雖然墮夜有除掉鹿野月的想法是很好,但是讓墮夜下手,奚仁卻是幾百個不願意,他不想讓墮夜手上沾上血液,那種殺人的事情,由他來做就好了。

奚仁開口意圖阻止,但見墮夜眼中迸發出的殺意和堅定,頓時要說的話全部都吞回到肚子裏。

屋裏很安靜,墮夜吐了口氣,看著桌上畫好的圖,手指伸開又緊握,然後瘋狂的把圖揉成一團,扔在地上,低聲道,“現在,可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

唇角染上笑意,冰山樣的臉龐有了些溫柔,奚仁覺得既然墮夜想要親自動手,作為下屬,為他鋪好路,讓墮夜少爺毫無後顧之憂就好了。雖然,他不明白墮夜少爺為什麽會想要親自下手。

“奚仁,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就算不看奚仁此刻的表情,墮夜也知道照奚仁愛瞎操心的性格,肯定會做些多餘的事情。

“屬下不會插手。”

這話說的沒一點可信度。墮夜抿唇看著奚仁,隨後別開眼,“算了,你記得對我的保證就好。”

“是,屬下保證。”

“還有事情嗎?”墮夜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去關心其他的事情了,他想要自己一個人獨處。

奚仁搖頭,然後離開。

奚仁離開之後,墮夜攤開雙手,看著這雙沒有沾染過血液的雙手,他曾經作為一個頂尖的殺手,失手次數屈指可數,總共算來,也不過是一次罷了。而且,那還是很久遠的事情,隻是有時候,還能夠在夢中看到那血腥的場景。那些,告訴他……這是曾經經曆過的事情,並不隻是夢而已。

從懷中掏出那把包裹嚴實的小刀,想著那個遇見的黑衣人,眼裏的神情更是堅定,既然不能夠躲開命運,那就順應天意,重拾殺手本能。

既然決定要做,那麽就需要準備工具,他不像這個世界的殺手一樣擁有絕世的輕功和武功,但是有了工具之後,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

隻是,若要打造一套工具,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既然這樣,那就讓鹿野月那個女人多活上一段時間好了,順便為她的死亡奏上一段安樂曲。

墮夜想著,不由露出一抹邪氣十足的笑容,執起手上的毛筆,攤開白色的紙張,他開始畫要使用的武器和工具。

夜深人靜,墮夜把設計好的圖夾在其中一本書上,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到工匠師那裏去打造武器和所需要的工具,吹滅燭火,突然有些奇怪今天幻姬為什麽一直都沒有出現,按理說,太陽落山之時,他就應該回來匯報情況了,可是到目前為止一直都沒有出現。

脫下外衣,他爬上^床^躺下,睡到內側的位置,不去想幻姬可能是發生什麽危險,因為過會,那個人就要來了。

麵向內側的牆壁,墮夜閉上雙眼,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他睡的很淺,所以有人從牆那邊的密室出現,他一下就知道了。

來人在墮夜的^床^邊站了好一會兒,見墮夜一直是背對著他的,也不說話,直接就脫下外衣,躺下,極其自然的把墮夜摟進直接的懷裏。

而墮夜呢,瞬間睜開雙眼,感覺到頭頂那人淺淺的呼吸,不免有些頭疼……他們兩人維持這種狀態差不多有一個月時間了,每天晚上就是躺在一起,什麽話也不說,什麽事情也不做,雖然就這樣相互依靠,感覺也很好,但……這是他們兩人第一次這麽長時間沒開口說過話。

墮夜很不習慣。

張了張嘴,猶豫了很長時間,墮夜卻還是沒有開口。

“夜夜……”男人低沉迷人的嗓音在墮夜的耳邊響起,也不知道是發現他其實沒有睡,還是隻是想這麽叫一聲,因為除了這一聲之外,男人就沒有任何動靜了。

“穆,你還在生氣嗎?”墮夜終於還是忍不住,手握住男人的手,問。

身後沒有動靜,墮夜等了很長時間,以為對方不會回答的時候,對方卻又開口說話了,聲音悶悶的,“我從未生氣。”

聽到穆日言不由衷的話,墮夜笑出聲,他轉過身,看著穆日在黑暗之中閃爍的眼睛,心變的柔軟了起來,白天對鹿野月的殺意消失的無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