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兒子or女兒
230、兒子or女兒
眾目睽睽之下,嘉輝先是稍微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眼睛一亮,走上前一步,雙手拉起芳華的手,問道:“是不是剛才做的檢查?”
芳華見他說話還如此有邏輯性,懷疑他還沒反應過來,便又咬字清晰地說道:“是啊我懷孕了,36天了”
這回,嘉輝的確是笑了,嘴角有了明顯的弧度,眼睛裏也滿是笑意。
但他依然能控製著不失態,隻是雙手張開將芳華抱住,並恰到好處地將她的頭按在胸前。然後,對著她的耳邊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嗯——?這是什麽反應?
就好像芳華下班回到家說“我回來了”,然後他來一個迎接的擁抱一樣。
雖然這擁抱很舒服很窩心,可是這也太平淡了吧?
既沒有大叫大笑,也沒有抱起自己轉圈,連句“太好了”都沒有。
還有,為什麽說“謝謝”?
芳華一頭霧水,曼麗也滿臉失望,倒是戴平在一旁笑著鼓掌:“太好了恭喜恭喜啊”
芳華側頭和曼麗對視一眼,戴平這樣的才是正常的反應嘛
曼麗不禁長歎一聲:“我說,梁嘉輝同學,你也給點反應好不好也不要求你欣喜若狂,起碼也得興高采烈噻”
讓曼麗這麽一說,芳華心裏也覺得有點失落,難道嘉輝不喜歡?
可當她抬頭看向嘉輝的時候,卻又被他眉梢眼角的笑意迷惑了,而且他的眼睛裏傳達的都是濃濃的愛意和憐惜。
芳華心裏一動;那麽愛自己的嘉輝,怎麽可能不喜歡?
她忽然想到了什麽,慢慢地笑了。
芳華用手戳著嘉輝的胸口,問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嘉輝眼中的笑意也更深了:“嗯,我猜到了。”
曼麗聽了,一手指著芳華,一手捶床:“唉,我真是服了你了虧你還說自己都算計好了,原來還是在嘉輝的算計之內。你呀——,真笨”
芳華想想也好笑,還怕嘉輝會鬧笑話呢,結果在朋友們麵前出糗的還是自己
糗,太糗了。
她索性賴在嘉輝懷裏,小聲嘟囔著:“怎麽什麽事都瞞不過你啊我不幹啦”
嘉輝輕拍她的背,撫慰著:“下次不想我知道,就做隱秘點好啦”
曼麗見沒戲可看了,便說:“你們兩個趕緊走吧趕緊走,回家纏綿去。我明天還要手術呐,讓我清靜一會兒。”
灰溜溜的芳華,老老實實地被嘉輝牽走了。
出了門,她還不服氣地追問:“你是怎麽發現的啊?”
“真要我說?”
“說,我要吸取經驗教訓”
“好吧,其實很簡單”
嘉輝在芳華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芳華聽完,才知道自己露出的馬腳實在是太多了。
首先,她謊報了安全期,但日子一長,細心的嘉輝一算就知道不對勁了。然後,她在薩爾斯堡那夜的異常主動,讓嘉輝心裏已經隱隱猜到了幾分。再到這幾天,在她包裏發現了多餘的驗孕試紙。即使他沒看到結果,但也基本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了。
嘉輝看到芳華撅起嘴,一副懊惱的樣子,不禁問:“幹嘛還瞞著我?要不是尊重你不想讓我知道的意願,我早就想問你了”
芳華小聲地說:“就是想給你驚喜嘛你不是也經常這樣嗎?”
嘉輝笑了笑:“原來,還怪我把這個壞毛病傳給你了啊”
這怎麽是壞毛病呢?每天挖空心思,想方設法帶給對方驚喜和感動,才能讓愛情和婚姻永遠新鮮啊。
芳華過了一會兒,又問:“你剛才為什麽說謝謝?”
“你帶給我這麽大的驚喜,我能不謝你嗎?”
嘉輝笑了一下,才握緊了芳華的手,正色地說:“我是為你將要經曆的辛苦,謝謝你也為了你願意為我吃那些苦,謝謝你”
什麽是甜言蜜語,這就是啊
這份發自內心的體貼,讓聽者每當感到辛苦的時候,回想起此情此景,都會無怨無悔、甘之如飴!
曼麗的二次手術依然很順利,而且術後第三天就去掉了頸托。
她現在走路很穩當,完全不用人扶著,隻是上肢的手指和手掌都還不太有力氣。
但從外表上看,她能走能坐,能寫字,與常人無異了。要想肌力真正恢複正常人水平,大約還要回去堅持複健幾個月。不過,康複的問題可以等回國後繼續治療了。
曼麗經此大難,雖然身體受了些苦,但在精神上卻變得更富有。而且俗氣一點的說,她因此事倒是在國內外都出名了,對她將來的事業倒也不無好處。
當然,經曆一番生死考驗的曼麗和戴平,感情也更深了。
四個人很快回國,各自回歸各自的人生軌跡。
芳華到腫瘤所,將曼麗的藥物試驗觀察結果,交給了先期回國的孫飛。他接過去後,看了看,滿意地說:“很好,很有效嘛用藥三天就能下地行走。”
等他走後,芳華拉著嘉輝,有點猶豫地說;“我怎麽覺得孫所長那麽說,不合適啊?”
嘉輝卻扶著她邊走邊說:“你現在別管那麽多了好好休息,好好養胎,是你最大的任務”
芳華扁嘴:“我是懷孕,又不是殘廢,不用跟扶老太太似的吧?”
芳華暫時還沒有什麽孕吐反應,早上起來略微有點惡心,忍一忍就過去了,一點不影響上班。
她回到科裏報到後,大家都對她很親熱。因為,她都有一年沒在科裏呆著了。
特別是和她很久沒見的袁誌師兄,看到她後跟看到救星似的:“你回來得太好了。那什麽,tmz的臨床觀察還是你負責哈我手頭上的項目太多了。”
芳華在畢業後因為要進修,就把那項目交回給了科裏,科裏就交給了從德國短期進修回來的袁誌。
芳華本來就盤算著上班後再把項目要回來,好讓自己能夠從頭負責到底。袁誌這麽說,她當然求之不得了。
她的主治資格也批下來了,可以獨立管床和收治病人,當然上麵還是有個督導的主任級醫生高國良。不過,高老大還要過幾天度完假才回國。
這些天,她和同屬高主任管的德州師兄等人都自己查房,有些不太大的手術就請鄧主任簽字後,自己動手做了。
芳華終於算得上獨當一麵了。
作為主治醫生,她手下還帶了兩名進修醫生。都是來自基層團級醫院的軍醫,三十二、三歲的年紀,人也都長得高高大大的,一個姓王,一個姓馬。
當他倆看到鄧主任帶過來一位臉色紅潤、眼睛含笑、留著利落短發的年輕女醫生時,還以為是輪轉的住院醫生呢。
沒想到鄧主任介紹說,這是帶他們的主治醫生。
王、馬二位登時麵麵相覷,感覺十分不可思議。心裏的不情願,自然而然地流露到麵上。
芳華打量著二人,心知肚明他們在想什麽。再看看鄧主任,也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當然他是在看二位進修生的好戲。鄧主任絕對相信,過一陣子這二個人一定會感謝自己給他們派了個好老師的。
芳華倒也知道,初次見麵不可能讓他們很快了解自己的,便伸手過去:“王醫生,馬醫生,我雖然名義上是帶你們的,但我們大家還是互相學習為主哈”
王、馬二人見這女醫生並沒有傲慢托大,再想到人家怎麽說也是在總醫院幹到了主治醫生級別,還剛剛從國外回來,大概多少還是有點本事的,便暫時壓下了對芳華的輕視心理。
他們倆都是在基層部隊摸爬滾打,從小衛生員奮鬥到了外科醫生,又能被選送來進修腦外科,自然人情世故還是通曉一些的。
王、馬二人趕忙熱情地和芳華握手:“林老師,以後請多指教”
芳華卻說:“別叫我老師哈,我還太年輕。再說,你們在基層的工作經驗豐富,也很值得我學習。我們還是互相稱呼醫生,就好了”
兩人也有點拉不下臉叫她老師,自然順水推舟了。
別看芳華在外麵還挺老練的,回到家後就原形畢現了。
她進屋後,往沙發上一歪,笑嘻嘻地對嘉輝說:“梁教授,我今天也當老師了哈手下有王朝馬漢,兩員大將”
嘉輝將她的身子側過一邊,把她的腳抬起來,放到自己腿上,一邊幫她揉著腿一邊說:“那你不成了包黑子?”
芳華卻拉著他的胳膊說:“人家現在是林主治什麽包黑子嘛”
嘉輝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子:“哪有給自己下級醫生起外號的主治啊?”
芳華摸摸自己的鼻子,又拔了拔鼻梁:“以後不許刮了啊萬一兒子生出來隨了我,是個塌鼻子,怎麽辦?”
嘉輝仔細看了看,說:“你的鼻子不塌啊”
芳華卻伸手撫摸嘉輝的鼻子、眉骨等處:“還是你的鼻子生得好,還有你的眼睛,這個我最喜歡。還有眉毛,還有嘴唇……,都好我們兒子,一定要長得和你一模一樣。這樣,我就可以看到你小時候的樣子了”
嘉輝看到芳華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喜悅、滿足和憧憬,也忍不住抱住她,低下頭輕輕吻著她的眉眼。
過了一會兒,他才喃喃地說:“我倒想要個女兒,和你一模一樣的。”
“我要兒子嘛。”
“那——好吧,兒子也行。可如果,我說如果,是女兒呢?”
芳華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她一直憑感覺相信是個兒子。
她耍賴了:“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情人,你到時候會更疼女兒,不疼我了。不要,不要”
嘉輝還真拿她沒轍:“哪兒聽來的謬論
“嘿嘿所以還是兒子好,不會和我搶你。”
“那——我是不是要和兒子搶你啊?”
“不用,沒人搶得贏你。”
嘉輝終於忍不住笑了:“盡說傻話。”
他抱起芳華說:“休息好了,吃飯去。”
芳華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心想:孕婦的待遇就是好啊
她又和嘉輝說:“我太喜歡懷孕了。你知道,為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