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試探

姬月容身子一震,斂下微微顫抖的眉目,“是。”

“把孩子放我這吧,到時候我讓人通知你來接。”

“好,那我先出去了。”

老人擺了擺手,示意退下。

魏小沫雖說是快三十歲的心智,可一直有個毛病,就是無法舍棄小孩子的童心,一有好玩的新奇的東西就忘乎所以。

“叫什麽名字?”老人走到荷塘邊,眯著眼睛。

魏小沫到也不覺陌生,一邊伸手勾著蓮蓬,一邊笑著道,“魏小沫。”

老人掐指一算,皺眉,複又算一遍,皺眉,繼而似乎是有些不相信,這個女娃的命格自己竟無法看破,這些年來還是頭一個。看來這還真是魏家唯一的機會了,想到此處,老人微微一笑,但見腳下一動,鞋子掉進了荷塘裏,側著臉毫不客氣的對著小沫說:“小女娃,幫我把鞋子撿起來。”

魏小沫一聽,回過身去,將蓮蓬盡數放在地上,然後卷著袖子趴在河邊夠啊,夠啊,就是夠不著,就在一瞬間也不知道老人使了什麽法,小沫整個身子往前移動掉進了荷塘裏,喝了兩口水,站起身來,把老人的鞋子甩上岸去。

哼,肯定是這老鬼使的壞心眼,趴得好好地怎麽可能掉下來。

老人看她腮幫子鼓鼓的,也不跟她生氣,又說:“把鞋替我穿上。”

魏小沫一聽,什麽,那鞋子不就在你腳邊,這麽大個人了,鞋子都不會穿。不過轉念一想,這老家夥肯定會些什麽奇怪的東西,不然剛剛自己也不可能掉下去,還是不要自己找虧吃了。於是,魏小沫從荷塘裏爬出來,又去把那隻鞋子撿過來,過來提老人的腳,老人家的腳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就是提不起來。

老人看著她因使勁憋得通紅的臉,這孩子倒也有耐性有毅力。

魏小沫跟一隻腳對峙了半天,終於在老人鬆勁的情況下,將那隻鞋子順利的穿了上去,剛一穿完就累得坐在那邊地上歇了半天,過了會兒,似乎又記起什麽,跑向那堆蓮蓬,挑了個最大的抱著跑向坐在石凳上的老人,“諾,在您家院子裏摘的。”

老人看了看蓮蓬,又看了看她,不說話。

魏小沫就自己動手將蓮蓬剝了,用自己的衣服兜著,然後再遞給老人,老人這才動了動手指,掂了兩顆放進嘴裏,甘甜清香。

魏小沫見老人吃了,便把蓮蓬子兒全部倒到老人腿上,老人穿的是長衫,正好可以兜得住,然後她又跑去把所有蓮蓬抱過來一直剝一直剝,剝完了,就跟老人一塊兒吃。

“小女娃,你願不願意常常來這裏陪陪我老人家。”老人看著吃得起勁的小沫道。

魏小沫在心裏糾結了一下,這老人有點冷,若是常常來陪有點吃不消吧,不過這院子裏好玩的東西多,目前她也還小,憑著這小小的身軀也不能做出什麽事情來,倒也可以消磨很多時光,“唔,我要去問問我爸爸媽媽。”

“好。”老人又在衣服裏掏了一下,拿出來一個半圓環的東西,“你以後可以叫我爺爺,這個東西是爺爺給你的見麵禮。”

魏小沫一瞧,玉質的,看那光澤,估計也價值不菲,心裏小狐狸算計了一把,“媽媽說,不能隨便要人東西,而且我也有掛在脖子上的。”

說罷,魏小沫順著脖子上那個綢緞帶拉呀拉,拉出一枚戒指來,老人眼光一滯,金吉之氣如此濃鬱,出至大家手筆,拿過來仔細感受了一下,雙眼一眯,魏氏元脈。如今魏氏沒有人有如此修為,莫非是那位先祖的遺物。

“是這麽個破戒指啊,你從哪裏拿來的呢?”

魏小沫心裏喊了聲老狐狸,剛剛那眼神就知道這東西是好寶貝,甜甜一笑,“河裏撿的。”

老人雖心下懷疑,卻也想不出什麽來,他自己手上的這半枚圓環跟她的玉戒有相同的氣息,隻是這圓環輾轉多人之手,裏麵的元氣是大家混合的,最強的一脈就是與玉戒相同的那一絲,“那是無主之物,萬一有一天主人找回去你不就沒有了,爺爺給你的就不同,別人是拿不走的。”

魏小沫眼底有得逞之色一閃而過,“真的麽?”

老人也不多說,直接給魏小沫帶了上去,“任何時候都不要取下來,這樣別人若是欺負你,爺爺就會知道。”

“這麽神奇,好酷哦。”魏小沫兩眼冒星星的對著老人。

此刻老人也不由得笑了笑,論輩分論血緣魏小沫還真就是他的孫女,魏小沫爺爺那一輩有三房,大房也就是老人魏安邦,二房是魏安福,三房就是魏小沫的爺爺魏安和。魏安邦不知道為什麽終身未娶,膝下自然也就無子嗣,在村子裏都覺得這人有問題,神神秘秘的,魏安邦自己隻是緊守祖宗的規定罷了。二房魏安福有一子,待娶妻生子之後,兒子媳婦打漁時雙雙遇難,隻剩下一個孫子魏飛虎,成天寶貝得不得了。三房魏小沫的爺爺這一家卻是兒孫滿堂,小沫爸爸這一輩有三男三女,小沫這一輩有5男7女,其中小沫家有兩個,除了小沫還有個拖尾巴未滿兩歲的弟弟,這弟弟是劉淑蘭不忍其餘幾房對自己的冷言熱語趕來的一個,差了魏小沫足足六個年頭。

“中午要在爺爺這裏吃飯麽?”魏老爺子俯下身去望著這個女娃娃。

“好啊。”

魏老爺子牽著魏小沫的手走進屋裏去,魏小沫再一次震撼了,這滿滿一屋子的書,要多少年才讀得完啊。她抽出自己的小手,興奮地跑過去,用手一排一排的觸摸,《大學》、《孟子》、《中庸》、《論語》、《詩經》、《弟子規》、《道德經》、《山海經》……

轉角處卻又成了《周易》、《八卦學論》、《大衍曆》、《焦氏易林》、《周易參同契》、《稱骨歌》、《推背圖》、《梅花心易》、《宅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