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明報
上官小寶在這時候哪裏還有平時儒雅的氣度，他幾乎是用拉的和趙塵一起出門，徑直朝著明報集團所在地行去。
“上官叔，我自己會走，你就不要拉著我了。”趙塵臉上帶著苦笑，他實在搞不懂上官小寶怎麽這麽心急火燎的。
上官小寶連忙鬆開手，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不過嘴裏還是說道：“趙塵，一會沒有必要的話，就讓我和那小氣鬼談稿酬，不然你對上他可就吃大虧了！他很可能會給你千字50元的最低新人稿酬，這是新人最低的待遇，可你不同啊，你已經有了一點名氣不說，寫的小說又挺不錯，怎麽可能隻值這個價錢！所以，一會就由上官叔和那個小氣鬼談，你在一邊乖乖呆著就行，千萬不要說話，小氣鬼精明著呢，倪框那胖子就經常著了他的道。隻有一口氣解決才行，千萬不要給他寫字的機會。”
上官小寶對金鏞有著不小的偏見，這都是被氣的，每一次找金鏞想要購買小說改編權，可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而改編權全部流進對手黃玉朗的手中。就算脾氣再好的人也撐不住次數多啊，這受的氣自然也就多了。
“我知道了！”趙塵貌似疑惑的點點頭，心裏卻樂開了花，他找上官小寶的目的就是想提高一下自己的小說稿酬，隻是沒想到上官小寶對金鏞會有這麽大的怨念，一見自己的目的瞬間達成，趙塵心裏自然是欣喜萬分了。
七十年代的香江是報紙最繁榮的時代，誰也沒有料到巴掌大小的香江半島，竟然同時擁有近70家報紙。經過異常激烈的競爭和優勝劣汰，香江報紙到1982年的時候會隻剩下55家，1997年更是隻有38家。
也就是說，按照當時香江的總人口與報紙總發行量來計算的話，差不多每兩個半香江人就會購買一份報紙，這個數據在亞洲僅次於島國。
上官小寶來過明報集團很多趟了，自然是輕車熟路，帶著趙塵直接進入明報集團。
或許是上官小寶來這裏的次數過多，導致很多明報集團的工作人員紛紛和他打著招呼。上官小寶雖然不喜歡金鏞，但他是個老好人，從來不會主動去得罪人，倒也是一一回應。
“小張啊，潘嶽生總編在嗎？”上官小寶在和麵前一臉麻子的工作人員打完招呼後，隨即就切入主題，他也不指名道姓的去找金鏞，因為那樣就顯得有點掉價，他希望通過《明報副刊》總編輯潘嶽生傳遞這則消息，而籌碼呢自然就是趙塵的《大唐雙龍傳》。
被上官小寶稱為小張的年輕人連忙點頭說道：“你說潘總編啊，他現在就在辦公室裏，以您的身份可以直接過去。”
“這樣啊，那我們先過去了，就不打攪你了！”
上官小寶和善的點點頭，就帶著趙塵朝其中一個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上官小寶沒有直接推門，而是輕輕敲了敲，他一直以來都是以身作則，也希望別人能夠這樣，因為他非常清楚沒有敲門而直接闖入別人房間的後果。哪怕房間的主人性格再好，心裏難免會有些不快。
“請進！”一個帶著點嘶啞的蒼老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上官小寶就帶著趙塵步入房間中。
趙塵跟在上官小寶身後，在步入房間後，不停的用餘光打量著這處房間。
這處房間並不大，裝飾簡樸，除了牆上有幾副字畫外，就隻剩下辦工桌椅了。
辦工桌上整齊的堆積著大量的文件，一個年約六旬的老者正帶著老花眼鏡，佝僂著身子看著桌麵上的文案，時不時用手中的筆動幾下，顯得異常專心致誌，想來他就是潘嶽生老先生。
潘嶽生以為進來的是工作人員，所以並沒有抬頭，仍然專心的查看桌麵上的文案。
上官小寶也沒有開口，他清楚潘嶽生的脾性，自然不會在這時候打攪到他，因為潘嶽生最討厭別人在他專心工作的時候打攪到他了，哪怕那人是金鏞也是一樣。
趙塵自然也不是笨蛋，他一直機靈的很，而且由於擁有前世的經曆，他的性格表現的也根本不像個初中生，反倒像是一名閱曆豐富的年輕人，實在是他太沉穩了，和年齡有些不符。
房間裏雖然有剩餘的椅子，但都是堆積在一起的塑料椅子，若是抽出塑料椅子，勢必會發出聲響，是以兩人隻好站在那裏，靜靜的等待潘嶽生。
過了良久，潘嶽生似乎感覺到不對，不由抬起頭來，當看到是上官小寶後，臉上就是一愣，隨即帶著歉意說道：“上官老弟，真是許久不見，來了怎麽也不跟老哥說一聲，讓你們站在這久等真是過意不去！坐，兩位請坐！”
看著潘嶽生想要去拿角落裏的塑料椅子，趙塵趕忙上前，率先抽出兩張，就那麽放在桌子的旁邊。這個微小的舉動倒是贏得了潘嶽生的一絲好感，不禁看了趙塵好幾眼。
“潘老哥，你還真是老當益壯啊！”上官小寶坐在塑料椅子上，隨即開口說道，並沒有一下子切入主題。
潘嶽生重新坐在椅子上，摸了摸頜下花白的寸短胡子，眼睛帶著笑意說道：“哪裏有你說的那麽誇張，老哥最近一直有股力不從心的感覺，怕是過不了幾年就要安享晚年嘍。上官老弟你這次來這裏想來又是為了爭取良鏞的武俠小說改編權吧！說實話，你的機會不大，並不是你出的代價差，而是黃玉朗那小子實在是太機靈了，總能鑽到空子。”
“潘老哥，你這次可就猜錯嘍，這次老弟來這的目的不是為了小說改編權，而是讓你見識一下我的這位後輩！他最近寫了一部小說，正想投給報社呢！”上官小寶苦笑著搖搖頭，他很清楚自己的劣勢，這主要是在性格方麵，若是稍微強勢一點，也不會每次都被黃玉朗搶在前頭了。頓了一下後，就指著趙塵說道。
“哦，原來是投稿啊！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不是老哥不給你這個麵子，如果質量不行的話，老哥還是會拒絕的，你應該也清楚我們這一行的規矩！”
潘嶽生明顯愣了一下，他一開始還以為趙塵隻是陪上官小寶來這裏見識一下，沒想到正主卻是這位。不過，到底是有幾十年閱曆的學者，潘嶽生的反應顯得很快，而且並沒有看清相當年輕的趙塵。
“這我知道，老哥隻管按程序來就行。趙塵，將你的小說拿出來，讓潘老哥好好欣賞一下。”
“是！”趙塵應了一聲，將手中的筆記本平整的放在潘嶽生麵前，表現的不卑不亢，仿佛潘嶽生隻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老人。
趙塵這樣的表現，潘嶽生都看在眼裏，心裏不得不暗讚了一下，不過雙手卻將筆記本打開，略微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後，就開始觀看起來。
隻是看了幾眼，潘嶽生眼中就流露出一絲精光，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鄭重，就那麽不急不緩的觀看，慢慢咀嚼著上麵的文字。
上官小寶和趙塵耐心的坐在那裏，靜靜的等待著，整個房間一時間顯得格外安靜。
沒多久，潘嶽生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很多，他在剛剛已經大概了解了趙塵的文筆，勉強達到上等，以趙塵的年齡階層來說實屬妖孽，因為文筆幾乎都是慢慢鍛煉出來的。
潘嶽生不再查看文筆，而是快速翻看劇情，偶爾靜下心來推敲一下，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這還是因為他的閱讀速度比常人快很多的緣故，不然起碼需要半天時間。
“不愧是上官老弟推薦的作品，簡單點來說這部作品無論文筆、情節和人物都描寫的很不錯，已經屬於難得的上品武俠小說了，若是中後期仍然像這般出彩的話，那有可能成為一部武俠經典！你叫趙塵是吧，不知有沒有興趣成為《明報》的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