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一百零七章 太子出行

下午,剛剛回家的張凡還有些神情恍惚。倒不是受了什麽刺激,隻不過在劉山家的見遇讓他一時半會還回不過神來。

“凡哥,怎麽了?”映月看著有些神不守舍的張凡,擔心地問道。

“嗯,怎麽了?”坐在窗前的張凡看著外麵的細雨,半晌才回過神來,回答道。

“什麽怎麽了?凡哥,是映月在問你啊!”映月伸出白嫩的手在張凡眼前晃了晃。

“哦,沒什麽啊,我好得很。”張凡頗為無精打采地說道。隨即他朝著映月的身子打量了一番,長歎一口氣。

“怎麽了,凡哥這是?”映月心中很是疑惑,見張凡打量自己,她還以為是不是自己身上出了什麽問題,對著自己身上看了半天,“沒什麽啊!”映月在心中說道。\

“對了,凡哥,剛才我接到京城來的信,是茹雪姐姐寄來的。”映月突然想到了這件事,從桌上拿起一封信放在張凡眼前。

聽到茹雪,張凡心中那股還存留著的綺麗思緒頓時煙消雲散了:“真的,信上說什麽?”接過信的張凡問道,模樣很是著急。

映月見了他這副模樣,心中頗為有些吃味,卻並不在意,說道:“信是姐姐寫給你的,映月可不方便看。若是其中有什麽綿綿情話讓映月聽了去,那可就不好了。”

聽了映月的話,張凡卻不急著打開信了,而是笑著說道:“好你個月兒,我怎麽聽著你有些吃醋起來了。敢吃家中大婦的醋,趕明等你進門了,我可要讓你茹雪姐姐代為夫好好管教你一番。”

“哪有!”映月立刻說道,“我怎麽會吃茹雪姐姐的醋,更何況如今我就陪在凡哥身邊。\”

“真的?”張凡用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映月,說道,“那怎麽剛才我聞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哪裏有。”映月麵上微微有些發紅,低聲說道,心中卻是在說:“凡哥,我隻是有些羨慕茹雪姐姐。”

張凡見他不再搭話,隻是以為映月一談到婚嫁之事有些麵嫩,微笑兩聲也就不再過問了,隨即便打開信件閱覽起來。

茹雪在信中的確大訴分別得思念,不過茹雪這個懂得張凡心思的好妻子,並沒有在上麵多費筆墨。家中的一切也都安好,趙氏如今雖沒有張凡伴在身邊,不過有個有孕在身的兒媳伴在她左右,趙氏顯得十分滿足。然後就是昭雪這丫頭的事情,她似乎還在為了張凡沒有帶著她一同去江南而發脾氣。\至於張凡最為關心的,當屬茹雪腹中自己的孩兒,不應該是他們母子兩人。於今已是快到六月了,茹雪自從有孕至今也有近四個月的時間了。夫妻間的話又有什麽不能說,茹雪告訴張凡如今自己頗有些行動不便,不過還好平日裏就很恬靜的茹雪如今也沒什麽不便,在家中倒是很安定。隻是這麽一來可就愁壞了昭雪那丫頭。京城的天氣雖不如南方炎熱,可是這夏日的氣象來臨,也讓昭雪這丫頭有些耐不住寂寞了,整天都想往外跑,可是小丫頭有顧忌到姐姐,再加上茹雪也不想讓她這麽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到處亂跑。於是,多動的昭雪就這麽整天被悶在家中,很是不開心。

張凡看到這裏,想到昭雪那一副似怨如嗔的模樣,也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

張凡已經知道努爾哈赤如今正在自己府上,茹雪心中也提到了這個十歲的女真孩童。努爾哈赤興許是過慣了族中的日子,很是不習慣如今這種飯來張口的生活,但凡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都是親自動手。這點可是很得趙氏的喜歡,趙氏甚至想要手下努爾哈赤做義子。隻是努爾哈赤這孩子天生也有一股子倔強勁,不說他難以割舍下自己身上的女真烙印,就是如今趙氏想要他把頭發留起來,小家夥都不願意。

信中說努爾哈赤雖年紀輕輕,卻很是擅長騎射,聽說如今經常往錦衣衛的練武場跑。

一些家中瑣事,張凡看著卻是無比的溫馨。不過接下來,信中所寫到的,卻是讓張凡有些弄不清楚為什麽了。

這件事說來和張凡也是有些關係,那就是關於當今太子,未來的萬曆皇帝朱翊鈞的。\話說自從張凡去了江南之後,朱翊鈞便整日無精打采,進東宮教學的各殿大學士更是換了一個又一個。這倒不是朱翊鈞如何頑皮生厭,氣走了這些人,而是因為朱翊鈞如今興趣缺缺,整日昏沉沉的。弄得那些教書的大學士們連著代太子受罰的書童們都有些莫名其妙。

隆慶最後也沒有辦法,如今張凡不在京城,整個京城還能堅持進東宮教學的大學士出了張居正一人以外,再無他人,不過,就連張居正都是大歎自己有些受不了了。

各位可以想想,這些老師先生們那個不是名滿天下的大學士!對於他們來說,教導太子本是無上的光榮。如今就朱翊鈞一個學生倒也罷了,可朱翊鈞每每上課之時,總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對於來教他的人的吩咐也都是用“嗯,啊。\”來回應,然後轉頭就忘了。

太子不專心聽課,自然有陪讀的書童代其受罰,可是朱翊鈞對於這也是無動於衷。時間一長,這些人都有些不忍心再懲罰那些書童了。隨即,這些大學士們紛紛向隆慶請辭。

當然,這些張凡和茹雪都不會知道。茹雪在信中說,自打張凡走後,朱翊鈞便是三天兩頭往張凡府上跑。一開始朱翊鈞還注意自己的身份,隱匿了一段時間。可是接著,小太子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如此了,開始拋頭露麵地進出張府。

張凡住的地方是京城中官員最為集中的住宅區,很多都是每天要進宮朝見隆慶的朝臣,朱翊鈞的麵容他們自然認識。如今朱翊鈞三天兩頭地往張凡家竄,於是,太子殿下這本是單純的想要解悶的舉動看在其他朝臣眼中可就變了味了。\

現在更好,眾臣都知道張凡去了江南,張家是由張凡的母親趙氏做主。而稍微知道一點風聲的都知道趙氏耳根子有些軟,不怎麽會拒絕人。於是乎,眾多官員的妻子小妾如今也是三番五次地帶著各種禮物,打著看望有孕在身的茹雪的旗號往張府跑。

一開始,趙氏確實被這種陣仗個嚇住了。不過長期如此,趙氏還沒有經過成熟期就已經變得麻木了。她雖是個婦道人家,可是也知道這些人來自己家中的目的。開始的趙氏也是為了兒子著想,來人看望之時所送的禮物都統統讓人送回。可是這麽一來,那些送禮的人還以為自己的禮輕了,於是更加瘋狂的送禮行動便開始了。

本來趙氏還是打算拒絕的,可是這事被朱翊鈞知道了。\這位未來最為懶惰的大明皇帝這次卻是勤快了一回,不過卻是出了個搜點子。他竟然跑回宮中磨著自己的父皇隆慶給張凡府上開出了一道聖旨,而這聖旨的內容竟然是讓張凡府上不管是什麽人送來禮物都照單全收,末了還讓隆慶親筆提上“赦你無罪”幾個金筆大字。

好嗎,這一下趙氏真的有些麻木了。不過趙氏過慣了苦日子,雖然有聖旨在手,她還是不願意使用這些東西,隻不過留下了一些補品給自己的兒媳進補身子,其他的東西她全部換成了糧食救濟給如今東北那些遭罪的百姓。

這件事著實讓努爾哈赤感動了好久,隆慶聽朱翊鈞說起此事,更是特意下旨為趙氏立起了一座牌坊來表彰她。

茹雪的信中還說,朱翊鈞如今和雪兒,也就是香梅的妹妹,如今張凡最小的義妹玩的十分投緣。\這幾日聽說朱翊鈞見到了努爾哈赤,還看到努爾哈赤當場為他表演的演武。現在兩個小男孩整日弄在一塊比劃著什麽。

不過有一件事是讓張凡疑惑的,那就是茹雪在心中說,朱翊鈞這幾次來張凡玩耍之時,總是多此向張家的人打聽張凡如今身在何處。家中的人雖有疑惑,隻是太子又名有怎敢不從,也是據實相告。

“太子他這是何意?莫非想要給我寫信不成,可是寫信自有人負責送到我手下,何須問我如今身在何處?”張凡心中很是疑惑,隨即,他想到了一種可能,“莫非,他……”大驚之下,張凡整個人都站了起來。

“凡哥,怎麽了,茹雪姐姐的心中說了什麽了嗎?”映月在一旁見張凡這模樣,疑惑地問道。\

“沒什麽,我……我是想到該吃飯了。”張凡胡亂敷衍了過去,人便朝著外麵的庭院中走去。

“吃飯,現在還早著呢!”映月有些疑惑,不過她看到張凡走了出去,趕緊拿著一把傘追了出去,“凡哥,外麵還下著雨呢!”

張凡卻哪裏聽得到這些,心中不斷思索著:“不會的,陛下不會讓太子這麽胡來的。”可是他轉眼又想到:“不,這可不一定,這大明朝的皇帝什麽荒唐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張凡到底在猜測什麽,京城中的一幅景象已經給出了答案。

紫禁城,東宮,太子居所。朱翊鈞正和自己的父皇隆慶獨自在一間屋子裏,並沒有旁人在。

“鈞兒,不是父皇不讓,實在是……”隆慶有些為難地說道。

“父皇,您是皇帝,當言出必行。”朱翊鈞說道,“前日您已經答應了兒臣。”

“廢話,你老子我剛喝下藥材,正要去寵幸那新入宮的美人,你小子就來了,不答應你能行嗎!”隆慶在心中說道。

“可是,你一個人上路太危險了。”隆慶說道。

“父皇,兒臣已經做好了打算。”朱翊鈞很是堅決地說道,“何況此事並無外人知曉,兒臣一路上又有人護衛著,沒有關係的。”

“那,朕……”隆慶剛想說話。

“千萬不要。”朱翊鈞趕緊堵住了自己父皇將要出口的話,“若是讓太傅他知道,定然是不同意的。”

“你這孩子,真是那你沒辦法!”隆慶有些無奈。

“放心吧,何況父皇,兒臣雖為太子,卻隻是住在京城之中。”朱翊鈞說道,“兒臣也想要了解一番我大明的天下。”

“唉,去吧,不過這件事別讓你母親知道了。”隆慶說道。

“放心吧父皇,兒臣並沒有對母親說起,再說母親如今一心牽掛弟弟,平日裏兒臣隻要派人去通報一聲便行了。”朱翊鈞自信地說道。

“唉,張愛卿,有勞你了。”隆慶不由得在心中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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