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臨貴地 第一千八百五十七章 沒有希望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趙氏剛剛進屋，就用帶著憤怒的聲音對臉上依舊掛著無奈的張凡和方月玲兩人說道，“為何我孫子的事情，我卻是一點都不知道！若不是親家如今到了這裏，說了這件事情，是不是你們還要將我蒙在鼓裏！還是說你們打算等到易兒都走了之後再跟我說！”
麵對如此模樣的趙氏，顯然方月玲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畢竟時間並不長，所以在方月玲的印象當中，自從她第一次見到趙氏之後，也就從來都沒有見過她發怒的模樣。如今這一次，這可是趙氏第一次在方月玲，不，不能說是方月玲了，可以說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兒媳婦麵前發怒。不管是正室還是側室，這都是第一次。所以，這一次她可算是見識到了趙氏發怒的模樣了。而老實說，方月玲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平日裏看起來很是慈祥的趙氏，發起怒來，雖然並不會動靜很大，但是卻格外的嚇人呢！
至於說張凡，趙氏是他的母親，母親發怒的模樣，不管是原本的那個張凡，還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張凡，他自然是見過的。但是距離上一次趙氏發怒，也是很多很多年之前的了。之間雖然有過趙氏不愉快的時候，但是那並不是發怒。而如今，趙氏可是真真正正的發怒了。而這，也是讓張凡覺得有些心有餘悸起來了。
不過說起來，趙氏會因為這件事情而發怒，也實在是正常非常的事情。畢竟這件事情，不管是對於趙氏本人還是對於張家來說，那可都是一件大事。而這麽大的事情，之前居然是一點風聲都沒有對趙氏透露過。這件事情，先不說趙氏到底會不會答應，但是這馬達的事情，卻是不說，這也是不能怪趙氏如今會這麽生氣了。
“娘，我們……我們這不是……”這時候，張凡知道是需要自己開口說話的時候了，“這不是知道這件事情很大，所以是害怕……害怕娘擔心，所以這才是不敢說嘛。隻是這麽拖著拖著，就到了現在，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你……你……”聽到張凡這麽一說，趙氏似乎是變得更加生氣了，她用手指著張凡，有些激動起來了，“你一個大男人，又在朝中做官，誰曾想到，你做起事情來竟然這麽婆婆媽媽的，這……這……”
“娘，你莫要大動肝火。”方月玲見到不對，也是知道這時候張凡不太好說話了，趕忙上前去，安撫趙氏，“這件事情我也有錯。相公他也是因為我的緣故，所以才會如此。娘若要是責怪，就怪我吧，這件事情我也有錯。”
“你們兩個倒是好打算。”顯然，方月玲的這一番安慰，絕對是有用的，最起碼的，趙氏看起來雖然還是在生氣，但是不管是話語還是表情，都沒有剛才的那麽激動了，不過，很顯然，對於趙氏來說，這件事情絕對不是能夠就這麽算了的，“你們給我說明白了，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聽趙氏這麽一說，張凡和方月玲兩人也是相視一番。他們對於趙氏的這個反應是有些吃驚的。在他們看來，這件事情如今這才是讓趙氏知道，那趙氏生氣是肯定的，畢竟是這麽一件事情。
不過如今看起來，顯然趙氏並沒有如同他們想象當中的那麽生氣。或者說，趙氏隻是在生氣他們為什麽沒有把這件事情早點告訴她。至於說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最起碼現在，趙氏還並沒有生氣。趙氏可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就算是一件事情要生氣，那也得有原因才行。而這件事情，雖然不小，但是趙氏還不知道當中到底有什麽情形，所以她是要先問明白了才能做決定的。
方月玲是怎麽考慮的，張凡如今倒是不太清楚。但是他自己明白的很，這是一個機會。所以，聽到趙氏這麽一問之後，張凡便是將這件事情的前前後後全都說了出來。當然，當中方振乾派人追殺玉兒的那一段，那自然是略過不提了。不過其他的事情，包括當時張凡是專門為了這件事情，不遠千裏而跑了一趟四川的事情，他也是全都說出來了。
而趙氏在張凡敘述到底是怎麽回事的這段時間，她並沒有插嘴，而是很安靜地聽著。對於趙氏來說，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所以在她做出來決定之前，必須要完全了解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才行。
聽完了張凡所說的這些之後，趙氏便開始考慮起來了。而張凡和方月玲兩人站在那裏，自然是連大氣都不敢出，隻是靜靜的等待。
隻不過，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的心中倒是有了些不同於之前的想法了。之前，他們兩個人已經是認了這件事情，不管是他們心中有多麽不同意，但是他們也知道這件事情當時就實際上沒有別的出路。尤其是方月玲，這件事情糾纏了她這麽多年的時間，而直到現在，她這才是做出來了決定。
但是就在這麽一會功夫的時間，張凡和她，心裏麵全都是有了一種想法，那就是，這件事情或許還有轉機。或許，趙氏不會答應這件事情。不，應該說趙氏是肯定不會答應這件事情才對的。
張家的人都知道，趙氏是很愛小孩子的，更加不用提是她的親孫兒了。而如今，要他將自己的孫子送給別人。不，也不能算是送，但是最起碼的，以後想要見麵，那是變得非常困難了。這種事情，若隻是對於趙氏這個人而言，應該是不可想象的。因此，不管是張凡還是方月玲，都覺得趙氏是有可能反對這件事情的。
當然，或許會覺得，這件事情，不管是張凡還是方月玲，他們努力了這麽久，都是沒有辦法，隻得認命。既然如此，就算是趙氏也不想的話，那麽她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不過這也並不盡然。雖然說張凡有權勢，手中也有力量；雖然說方月玲是方振乾的親生女兒。但是這件事情，卻是在家庭的基礎上的，而方振乾更是作為一個隻有一個女兒，卻是想要為方家傳宗接代，延續血脈的基礎上出發的。所以，即便是方振乾的想法，再怎麽明顯地跟這個很不相同，但是張凡和方月玲兩個人，卻是很難開口說什麽。
但是趙氏這裏可就是完全不同的了。畢竟，張易這孩子，那可不僅僅隻是他方振乾的外孫，更是趙氏的親孫子。相比起來，張凡和方月玲兩人，趙氏和方振乾是站在同一級上的。而且更加重要的是，這件事情，趙氏相比起來方振乾來說，卻是更加有決定權的。
而如果說，趙氏不同意的話，她絕對是不會讓步的。而方振乾那邊，或許對於張凡和方月玲兩人，他的確是能非常強勢。但是對於趙氏，恐怕就算是方振乾，也不可能如同當初的那般強硬吧。而這，也就是張凡和方月玲所感到的，有可能的轉機了。
而就在張凡和方月玲兩人，就在這個覺得突然會出現希望的時候，趙氏也是考慮明白了，抬起頭，看著他們，說道：“這件事情，的確是麻煩的很。”
趙氏的這句話，就這麽幾個字，或許方月玲聽起來還並不能確定什麽。但是張凡聽到了之後，心中卻是大叫不好。趙氏是他的母親，對於自己的母親，張凡自然是熟悉的很的。而這麽多年下來，母親想要說什麽話，其實根本不需要太多，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個語氣，甚至於一句話隻是說出來幾句話，張凡多少就能夠猜出來
個大概了。而如今，趙氏的話，讓張凡的感覺非常不好。
“老實說，我這心裏麵恐怕跟你們的想法差不多。”趙氏歎了一口氣，說道，“易兒是你們的兒子，同時也是我的孫子。玲兒你莫要怪我，但是我還是要說，若就是這麽讓其他人帶走了，這心裏麵又怎麽可能不難過呢。
“但是，親家他說的一點都不錯，易兒可不僅是咱們張家的人，也是方家的人，身上也流著方家的血。而親家也隻有玲兒這麽一個女兒，若是沒有男丁的話，將來豈不是要就此斷了香火了。這種事情是萬萬不行的，就算是咱們不願，可若是因為咱們的緣故，我這心裏也是不安生。”
這一次，方月玲也是明白過來了。顯然，這件事情趙氏的心中也是不情願，或者說的幹脆一點，根本就不想的。但是顯然，趙氏也是沒有辦法跳出這個圈來看。想來也是，就算是如同她跟張凡兩人都是沒有辦法，而趙氏這個事事都已傳統為重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棄之不顧，而隻是看到對自己好的情形呢！
“可是……娘……”這一次，方月玲忍不住了。雖然說張凡剛才也是經曆了一番，剛剛才看到希望，但是隨之卻又絕望的場麵。可是對於方月玲來說，這件事情是更加沒有辦法讓她接受的。畢竟方月玲是這兩天才下了這個決定，顯然是不怎麽牢靠的。而如今，希望就在眼前，卻是讓她再一次絕望了，這種感覺，放在誰身上都是難受無比的，“易兒他……他……”
“我知道，玲兒，我知道。”趙氏打斷了她，並不是不讓她說下去，而是趙氏知道，這種事情說下去，心理隻會更加難受，因此她這才是出聲打斷了方月玲的話，“你是易兒的娘，哪裏有當娘的，能就這麽看著自己的孩子去了別家。隻是，那也不是別家，是你父親的家，是你自己的家。說到底，也還是一家人不是！若是這都不行的話，那……”
聽到這裏，不管是張凡還是方月玲，也都已經完全明白，顯然趙氏是已經同意了這件事情了。
或許張凡還好些，畢竟他原本就不抱太大的希望。而剛才在聽到趙氏的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所感覺了。雖然相比起來，他心中的那種難過，並不下於方月玲，但是還是那句話，他畢竟是個男人，這種事情，很多時候也是不能表露太多的。即便隻是在自己的家中，自己不用太過隱瞞自己的感情。可是顯然，這件事情，若是在方月玲的跟前表露太多的話，他是怕方月玲會被感染之下，太過傷心了。
“那……”想到這，張凡不由得開口說道，“這件事情……娘你是答應了？”
“這……”雖然說，剛才趙氏所說的那些話，根本明擺著就是已經答應了這件事情，讓方振乾將易兒帶走的。但是現在，聽到張凡這麽問自己，趙氏卻也是猶豫起來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明確地回答這件事情了。
看到自己母親的這幅為難非常的表情，張凡知道的，知道母親的心中，如今必然是非常複雜的。畢竟這件事情，他們自從知道了之後，到了現在，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但是兩人實際上也就是最近才是決定了下來。可是如今，自己的母親這才是剛剛知道這件事情，卻是就要她馬上做出來決定，這的確是有些強人所難了一些。
但是，這並不是張凡在強迫她，而是如今方振乾都已經到了，不管如何，如今必須要一個說法才行了。
而這件事情，可不光隻是張凡和方月玲這做父母的答應了就行了。畢竟家中還有趙氏這個長輩，這種事情也必須要長輩同意了才行的。
等於說，這個問題，如今張凡他們是給了趙氏了。而趙氏，卻也是因為這個問題而為難起來了。的確，對於趙氏來說，這個問題，恐怕相比起來張凡他們而言，她是還要更加難以抉擇的！而同樣的，就如同剛才所說的那樣，這個問題放在了趙氏的身上，但是趙氏卻是沒有張凡和方月玲這樣，有這麽幾年的功夫來考慮。就這麽短的時間裏麵，她就要作出決定，而這個決定，不僅僅隻是關係到將來她能不能時常見到自己的孫子，更加關係到自己的孫子將來的一生。所以，麵對這個問題，趙氏也是非常難以抉擇的。到底應該怎麽辦，趙氏當真是有些不知道了。
“這件事情，我現在也沒辦法就決定下來。”趙氏想了想，說道，“看來，我還得去跟親家好好說說看才成。”
聽到趙氏如此說，張凡和方月玲隻能點頭了。他們如今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了。
方振乾是很是悠閑自得地坐在那裏喝茶，他倒是一點都不急。而趙氏出來了之後，也是請他前去詳談一番，看看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麽辦。而方振乾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留下張凡和方月玲兩人在外麵等著。
等到趙氏和方月玲離開了之後，如需她們也就圍了上來。昭雪她們是圍著方月玲，問東問西的。隻不過，方月玲如今顯然是興致缺缺的，她也隻能夠勉強應付自己的這些姐妹，卻也隻是應付而已。
不過，唯獨茹雪是來到了張凡的身邊。茹雪倒也是不急著說話，隻是在張凡的身邊，看著他，似乎是在考慮該怎麽說這件事情。隻不過顯然，張凡被茹雪這麽看著，卻又不見茹雪說話，張凡這心中的壓力，當真是很大。
不過，茹雪可不是要來給張凡什麽威壓的，她是當真在考慮，應該怎麽說這件事情。
實際上，這件事情茹雪大可以什麽都不說，就由著它去好了。她能夠看得出來，不管再怎麽不願意，張凡和方月玲兩人實際上已經是答應了這件事情了。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件事情，對於茹雪來說，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問。或者應該說，不管是她怎麽問，實際上都沒有任何分別。甚至於她的問話，隻會讓張凡如今本就不怎麽平靜的心更起波瀾。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不管是怎麽來看，顯然，茹雪還是什麽都不問來的好。但是也同樣的，這件事情茹雪也不可能什麽都不問。不管是作為張凡的妻子，還是掌管張家後院的人來說，這件事情茹雪都不可能就這麽沉默著，等著它的發生和結束。
隻不過，這一次茹雪還沒有開口，但是卻是被張凡搶先了。
“茹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或許是問我些什麽。”張凡很是無奈地對她說道，“隻不過這件事情，算是我求你，現在還是什麽都別問了。等到之後，我會跟你好好解釋的。如今還是先等娘那邊的消息吧，看看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麽辦！”
原本想要張嘴說話的茹雪，也是因為張凡的這番話而重新閉上了嘴巴。雖然說張凡所說的這番話，根本就等於什麽都沒有說以上。但是茹雪多少也是能夠明白張凡此刻的那種複雜非常的心思的，知道現在張凡是不想討論這件事情的。
也罷，現在就算是她問什麽，對於這件事情也是沒有任何幫助的。更何況如今張凡看起來也的確是不想要討論這件事情。因此，茹雪如今也是沉默了下來，打算等到塵埃落定之後再問。雖然那個時候再問，也是有些馬後炮的意思了，根本就毫無作用。但是如今看起來，這件事情也隻能夠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