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賽隊伍中,除了打出”海神魁首“的洪義海表現搶眼,光武國術社的出場同樣吸引了人們目光,甚至新加坡在場觀眾還為光武國術社出場的弟子們送上熱烈掌聲。

光武國術社的服侍雖然整齊統一,但是卻沒有和其他代表隊一樣單獨設計造型,緊身狹窄的對襟白色上衣,一條寬襠籠褲,腳上是普通軟底布鞋,如果不是主持人報出光武國術社的名字,很多人會以為這三十多光武國術社弟子是新加坡漁民代表隊。

光武國術社的兩麵旗同樣吸引眼球,一麵上寫的是是“南洋光武國術社”,另一麵上則是“光複失地,我武惟揚”。

光複失地,我武惟揚,這八個字是中國西北軍“五虎上將”之一,第一軍軍長,南京中央國術館館長張之江在獲悉新加坡武林中人結社抗日時,特意為他們寫的詞語,當時新加坡武人也是從這八個字中,取光武二字,成立了光武國術社。

等所有代表隊入場結束,李炅才以新加坡政府體育部部長的身份,為大賽致開幕詞,等他洋洋灑灑說完一堆在武人們看來毫無作用的空話之後,由大賽組委會主席聶榮飛起身,宣布大賽開始。

聶榮飛說完,代表隊就依次離場,而早就準備好的一些開幕式暖場節目也隨之開始。

今天上午開始的是健身氣功這一項,可能大賽組委會也清楚,健身氣功實在沒什麽看點,據說當初設立這個項目時,雷震寰持反對意見,但是李炅才堅持,理由是健身氣功是新加坡推廣中國武術的重要組成部分。

香港方麵十幾支隊伍,隻有兩支隊伍報名參加了健身氣功這項項目,一個是吳青川的宿鶴派,一個是白東海的龍形派。

宿鶴派參加,是因為有一套“鶴步功”,這套功法不是武功,而是身法和步法,最初是宿鶴派一位師傅開醫館時,為了幫一名與人交手受傷,導致腰椎和雙腿無力的患者所設計,動作是募擬鶴的站立、展翅飛翔、引頸長鳴、等習性特點,特別注重單腿站立、有虛有實、動作以圓、軟、柔、緩為鋼,做動作時可使全身關節充分運動,促進內氣運行周身。疏通經絡潤和氣之作用,而且又不受場地、年齡、時間的限製,算是一種養生之術。

而龍形派有自己獨特的煉氣養生功夫,叫做“龍戲術”也叫做“龍形九式”,這套功夫在練習身法動作的同時,能兼修呼吸吐納,加上這套功夫的動作圓活緊湊,起伏有方,適合老年人學會之後伸筋拔骨。

實際上,這兩個門派雖然報名參加,但是對武狀元也都沒什麽把握,因為健身氣功這一項,幾乎新加坡方麵的這些代表隊全都報名其中,新加坡大肆推廣健身氣功,甚至對民眾宣傳健身氣功比中華武術強身效果更出色,這樣的結果就是,每家武館在教拳的同時,順便也教些所謂的“氣功”來賺些外快。

這兩年,各種各樣的氣功,養生術都從新加坡冒了出來,單單是新加坡氣功協會的屬會就有九十多個,可見新加坡人對氣功的癡迷。

“武當養生功”“八卦如意功”“道家出塵十二式”“少林正陽功”等等名字聽起來各個都唬人,實際上很多所謂健身氣功都是在新加坡政府推廣之後,很多武館為了賺錢東拚西湊了十幾個適合普通人的拳術動作,冠上一個嚇人的名頭來招生,唬不到練武之人,但是唬一些普通民眾卻沒有問題。

主席台上的雷震寰實際上也清楚,健身氣功這一項,香港方麵根本不打算爭取,健身氣功項目的所有裁判員,都來自於新加坡氣功協會,而新加坡氣功協會的那些成員,就是上述那些稀奇古怪氣功的創始人,一個個都冠上氣功大師的名頭招搖撞騙。

開幕式結束之後,霍東峻一行人就退場回了酒店,他們要下午四點鍾時來這裏抽簽,分配明天醒獅表演的對手。

醒獅表演,雖然不同於鬥獅奪青,但是也有登樁采青的動作,無非就是比拚哪一家武館的獅子動作漂亮,讓人驚歎。

所以把師傅黎劍青送回了酒店,霍東峻就帶著大春癲九等人去見馮其中和魏開新,詹傳春是光武國術社總教頭,此時自然留在體育館看著現場自家社員在健身氣功方麵的表現,但是馮其中和魏開新符家棟幾個人,卻照舊在林厝港教授沒有參加比賽的社員拳術。

霍東峻去見馮其中他們,主要是想找塊有樁位的訓練場讓幾位師弟熟悉一下獅子的動作,雖然平日在香港時也有練習,但是來到新加坡這一周,限於場地問題,一直沒有真正的舞獅。

“樁位?”聽到霍東峻的來意,馮其中撓撓頭說道:“光武國術社之前隔三差五的換場地,現在也才剛剛安置下來,還沒埋樁。”

霍東峻瞪圓了眼睛:“那你們舞獅是靠什麽練習?平地之上?”

“不會,是在船上,我讓家棟陪你們去碼頭,你去了就知道。”馮其中叫過符家棟,讓他帶霍東峻,大春,癲九和一名叫袁誌偉的師弟四個人去他們停放漁船的海水碼頭。

等到了碼頭,符家棟指著碼頭上三四十艘漁船說道:“練樁位時,就把這些漁船的小舢板放出去,在三四十條舢板上來回活動。”

霍東峻吸了一口氣,看向符家棟:“這也是詹師傅你們想出來的?”

“不是,是上一代總教頭,也就是我們師傅想出來的,他本就是漁民,光武國術社內也大多都是沒錢去武館拜師的漁民子弟,哪裏有錢買場地埋樁位,所以要聯係樁功時,就放舢板去海上。”

說著話,符家棟跳上最近的一艘漁船,與船上的漁民說了幾句,那漁民很快就召集了幾十艘漁船主人,把足有四十艘舢板放到了海麵上。

舢板在新加坡也被叫做三板,顧名思義,就是三塊木板拚湊成的小船,是漁民用來在臨近的兩艘船間穿行的工具,大小不一,小的隻有兩米長,大的四五米長短。

就算自己拿過一次獅王,此時霍東峻都有些撓頭,登雲樁雖然說看起來高的嚇人,但那是固定的,隻要記死了樁位位置,有功夫的武人根本不存在踩空的可能,可是現在海麵上這些舢板可是會隨著海浪飄動的,雖然此時每個舢板都站了個漁民,但是漁民卻沒有操控舢板,就任由舢板在海麵上隨波逐流,即便此時沒有風浪,舢板也還在不住擺動。

“掉下去不會溺水?”大春在旁邊也聽到了符家棟的話,咋舌說道。

符家棟哈的一笑:“我剛剛講過,光武國術社大半社員都是漁家子弟,有的人連出生都是在海上,自幼就會水。”

“他們會,但是我不會呀。”大春拍拍癲九:“你懂不懂遊泳?”

癲九搖搖頭:“我也不會。”

“我想試試。”霍東峻看向符家棟說道:“符師傅,我自己下去走一次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帶你來就是為了讓你試下的嘛,你熟練了這個,一般的高樁也就沒有問題。”符家棟把手攏在嘴邊,朝著舢板上的漁民叫道:“過來一個舢板接人,其他人穩住舢板不要動,這個是香港來的阿峻,他要試下踩舢板!”

一個小舢板在漁民的操縱下來到岸邊,霍東峻登上舢板,漁民劃動了幾下,舢板就到達了這處布滿了三四十個舢板的海上空間。

符家棟還不忘在岸上讓霍東峻放鬆:“阿峻,不用緊張,我已經告訴他們,不要讓舢板動,你放心就可以。”

如果舢板不動,那和樁位還有什麽區別?霍東峻扭頭對符家棟叫道:“符師傅,麻煩告訴大家,讓他們不用穩住舢板,讓舢板隨意飄動就可以。”

符家棟也沒有客氣,既然霍東峻要求,他就示意船上的漁夫鬆開手上的櫓,任由舢板隨波飄動。

霍東峻站在搖搖晃晃的舢板上,深吸一口氣,眼睛望向麵前位置不定的各色舢板,用力蹬了一下船頭,身體如雄鷹展翅,從深藍的海麵上劃過,穩穩落在旁邊兩米外的另一艘舢板上,身體的重將舢板砸的在水麵上一浮一沉。

想要再吸一口氣然後繼續跳躍,岸上的符家棟已經再次叫道:“阿峻,你動作太慢,再快點,登樁哪有每次都換氣的?你舞獅頭如果這麽慢,獅尾就已經要掉下海啦?”

霍東峻聽完符家棟的話已經有些無語,這可是海麵上,腳下舢板搖搖晃晃,當然要站穩之後才能繼續起身,哪有可能連續不間斷的在這些舢板上跳躍自如?

“我來幫你示範一下。”符家棟站在岸邊脫掉鞋子,直接跳上了最近的漁船,從幾艘漁船間穿梭之後,到了舢板附近,示意最近的舢板靠過來之後,符家棟深吸一口氣,雙腿蹬動甲板發力,越向舢板,他的雙腳一落到舢板上,舢板就向下沉去,等舢板上浮的同時,符家棟順勢發力,動作輕巧的跳向另一艘舢板。

眨眼間,符家棟跳躍十幾個舢板,站到了霍東峻的麵前。

看到霍東峻盯著自己出神,符家棟問道:“你在想什麽?阿峻?”

“我想靜靜。”霍東峻語氣稍顯虛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