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爺和清鏡公主的那一段廣為流傳的佳話一憂又怎麽不知呢?”楚一憂淡笑,說道:“人人都知道三王爺是個風流不羈的人物,把酒談笑江山美人已不是頭一次,一憂能得三皇子賞識已是十分榮幸,但一憂也是個懂本分有自知的人,自是不會將三王爺說的話入懷!”

清月公主,天禮國第一美人,傳說她出生時月滿枝頭,夜蓮盛放,傳說她美麗至極,高雅聖潔,但更多的,則是她與天商國三王爺的風流佳話。

清盡泠水接天月,且把美酒當歌笑!

雪山之巔,曾有兩人一曲一舞,曲應天上有,舞姿若天仙,醉達天籟!

據說那曲子,綿延千裏不絕,整個天禮國都城的人都聽見了;據說那一舞,月裏嫦娥不及,飄飄然似天仙飛去;據說那兩個人,一個是天商國三王爺,一個是天禮國長公主,乃當世絕配!

自此,坊間多了這一才子佳人的風流韻事,說書人的草堂因此座無虛席,戲院也因此賺了瓢盆滿懷,兩國的子民的關係也因此好了許多!

自己根本就不想和上官家的兩兄弟有什麽感情交集,什麽琴瑟大會誰會勝出她不必關心,清月公主會嫁給誰與自己又何幹呢?

“一憂,你別誤會啊!”上官且歌跳過來要跟她解釋,楚一憂卻是輕巧地躲過了,而後笑道:“一憂今日很是感謝三王爺為一憂解圍,若是有機會,一憂定會報答三王爺的!”

“你……我……”上官且歌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他挖了個坑自己跳下去了,根本說不清!

“好啦!時辰也不早了,我們二人也是時候離去了!”上官且行再望了楚一憂一眼,從自己說琴瑟大會到清月公主,這個女人的心緒就沒有什麽波動過,既無驚喜,也無失望,這個試探的答案他也滿意了!

他指明要她參加琴瑟大會,一般

女子聽到了無不是歡喜,而她卻清清淡淡的,顯然不上心,他的心裏,竟然有一絲黯然;但是當他講到且歌和清月公主的事時,她也是冷冷淡淡的,既不惱怒也不失落,她對且歌,也沒有任何心意,他的心裏,突然又有些小歡喜。

至少,還沒有誰,入了她的心!

“微臣(臣女)恭送聖上!”楚琉年和楚一憂聽上官且行的意思是要走了,連忙起身一齊行禮。

“這次本就是微服前來,老國公和三小姐就不必多禮了!讓管家送我二人離去就行,不必張揚!“上官且行一笑,當先邁出步子離去。

“哎,我……”上官且歌見楚一憂淡淡然的樣子便知今日多說無益,看來隻能哪天把眼睛消腫了再來這裏,他認準的人兒,就絕對不會就這麽簡單放棄。!

“一憂,我記著呢,你,要報答我!”上官且歌眼眸流轉,扯出一抹豔似桃花的笑容。

“以後三王爺若有吩咐,楚一憂定不推辭!現在三王爺您,還是回去養傷吧!”楚一憂不看他,隻是低著頭,一副卑微敬重的模樣,但上官且歌知道她在笑,就算麵上不笑,心裏,也是樂開了花了吧!

罷了,就當今日舍臉博美人一笑好了!

回身,踏步離去,隻剩下一個紫衣風華的背影愈行愈遠……

一幅《清平調》掛在書房正中,那些字,筆力雄厚,氣勢莊嚴,在縱橫跌宕中又十分凝練,至少是練了二十年才會有這樣的功力的,看這些字,就好像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高大,偉岸,卻越來越模糊了。

對爹爹的印象,好像永遠停留在了六歲,他的樣貌,隨著時間的流轉,已經記不清了……

這間書房,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一座軟榻,一盆蘭花,還有,許許多多的書。簡樸,甚至可以說是簡陋,但卻在這簡樸中帶著雅致,在雅

致中帶著深意。因為從桌上小小的香爐,到牆上的那一幅字畫,都是精心布置地恰到好處的。而這布置者,就是自己的娘親,當年的天商國第一大才女葉拂影。

楚一憂站在這屋子裏,目光從柱子旁的青色簾幔,緩緩移到坐在左邊的椅子上的楚琉年,以前爹爹就是坐在這個位置上,娘親就坐在右邊,他們當年應該是怎樣的花下研磨,香間對棋呢?

爹爹是武狀元出身的,卻也文才出眾,儒雅翩翩,否則娘親也不會嫁給他的。但本應是琴瑟和鳴,白頭相守的兩人,最後卻是一個死無葬身之地,一個魂斷雪海森林。本應是幸福圓滿的一個家,卻隻剩下她一個孤女,處於這鉤心鬥角,吃人不吐骨頭的國公府。

“一憂,又想起你爹娘了!”楚琉年正襟而坐,對著楚一憂說道。他麵色平靜,如若不是那雙精明的眼睛裏透著的精光,楚一憂還真會以為他是個慈愛的老人。

“逝者已矣,一憂日後自是向前看,再多思多慮也隻是徒勞而已!”楚一憂定了定神色,說道。

“今日三王爺的話倒也提醒了我,你也長成大姑娘了,爺爺也是時候為你找個好夫家了!”楚琉年目光看向楚一憂。

“一憂父母均已不在,自然是聽爺爺的!”楚一憂走過來,垂眸答道。這小女兒家的姿態,還是要裝的。

“你此前已拒絕了年世子,今日聖上有讓你入宮之意,三王爺也有提親一說,你意下如何?”楚琉年目光深邃,語氣和緩。

楚一憂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紫檀香爐,煙氣嫋嫋,但卻沒有升到半空中,應是香料將要燃盡的緣故,她忽地起身從櫃子裏取出了預備的好幾種香料,而後說道:“書房裏的蘭蕙香還沒有用完,而且還有好幾種香料做後備,一憂又何必心急選哪一種接著點呢,將蘭蕙香的味道散盡,應該才是選擇的最佳時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