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靜妃、賢妃還有安婕妤入宮的日子,所以這場宮宴不過是一般的家宴,眾卿隨意就好!”宮宴的事與那兩人的事孰輕孰重上官且行還是分的清楚的,如今自是要安撫好這三家勢力,他的江山要想牢固,還需倚靠這三方。至於皇弟和楚一憂,他遲早有機會將他二人分開。
他話是這樣說,但是神情依舊凝重,眾人隻覺皇帝陰晴不定,一時也不敢造次,大殿之中便靜得出奇。
“是啊,今天是三位妹妹新入宮,可喜可賀,就不必太過拘束了。日後為皇家開枝散葉,延續龍脈一事就有勞三位妹妹替本宮分擔了。”年皇後審時度勢,也開口說道。
“皇後娘娘說的是!”靜妃杜芊芊立馬起身福禮,淡然一笑。
“能為皇上與皇後分憂是清環之幸!”賢妃楚清環也跟著起身答禮,絲毫不失禮儀。她此前刁蠻無禮是出了名的,但是琴瑟大會前楚一憂不要她習學才藝,反倒請了三個嬤嬤強教其禮儀,不得不說這效果極大,眾人對之印象全改,本來眾人還懷疑琴瑟大會奪魁一事內有蹊蹺,現在也不得不深信是楚清環無疑。
“皇後姐姐大度容人,還有好多碧玉應當學習之處!”今日遇到楚一憂反倒給安碧玉提了個醒,這裏是皇宮,的確由不得她放肆,哪怕她現在有多想取代皇後的位置,她也得笑臉相對。
“好好好,皇上,你看三位妹妹多麽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啊!”年皇後笑得愈發光彩動人。
“嗯!”上官且行低低地應了一句,麵容也和緩了不少,說道:“賞!”
不得不說年皇後的話起到很大作用,眾人見她眉開眼笑,言語風趣,並未因新人入宮而麵露難堪,反倒大度容人,不失一國之母風範,而且皇上也因為她的話漸出笑容,氣氛一時好轉,眾人開始有說有笑。
“皇上,這是今晚安排的表演節目!”宮宴開始,汪公公便拿上冊子給上官且行一覽。
上官且行點了點頭,表示沒有不滿。表演不過是助興,他也沒有多在意。
“奏樂!”
“三王爺到!楚三小姐到!”
禮官的聲音和殿門口通傳的太監的聲音交雜在了一起。
上官且行麵容不禁一動,他們竟然來了!
親自對付?楚一憂暗歎,這人好大的口氣啊!
“師妹!”那名弟子見了這女子後立馬收劍入鞘,麵露欣喜。
“要入上官且歌的眼已經不易,寒香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人物竟然能入上官且歌的心!”眼前之人忽而一笑,驀地轉頭,看向楚一憂。
原來是喬寒香這個正主,楚一憂也是有幾分好奇,人人口中的傳奇女子寒香女俠,讓上官且歌虧欠許多的女子會是什麽樣子的人物?
兩人就這樣不期而視,就這麽輕輕一瞥,竟然都被對方身上的容貌與氣質所敬佩與折服。
江湖多草莽,就是女子也大多比較粗獷,但是在喬寒香身上不僅有那股隨意自在的江湖氣息,更難得的是還有一股落落大方的名門閨秀氣質,她眉宇開闊,明眸皓齒,是個美人無疑,雖然比之宗政清月和她應該還遜色一兩分,但她就那麽隨意地站在楚一憂麵前,楚一憂卻覺得她美得靈動,美得自然。
對,沒錯,就是這一份靈動與自然,是楚一憂自覺比不上的地方,她心事紛重,羈絆太多,就沒有辦法似喬寒香這般灑脫。
而喬寒香也是一驚。她是見過宗政清月的,天下間確實沒有人比得上宗政清月的美貌,她自己也不能。但是眼前的女子縱然姿容遜色宗政清月那麽一絲半毫,但是
在氣質上卻遠勝於宗政清月。既似冷浸溶溶月,又如牡丹真國色,也難怪上官且歌會選擇她了。
隻是,她喬寒香也的確不差,要她見了楚一憂一麵就認輸,那她也不叫喬寒香了!
喬寒香將目光投向上官且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上官且歌,真的好久不見!
上官且歌也不覺得尷尬,對她堪堪一笑,目光便看向楚一憂。
楚一憂嘴角微勾,這男人這個時候竟然可以坦****啊,那他要她來這宴會做什麽,虧她剛才出口諷刺了喬頂天,想為他出口氣。
“香兒!”喬頂天看到自己女兒,又看到上官且歌楚一憂二人愈發親密,怒氣更是上升。
他就兩個女兒,大女兒幾近犧牲在這宮廷的爾虞我詐裏了,原本慶幸小女兒還有個不錯的歸屬,沒想到,上官且歌也辜負了他的期望。
“爹爹,女兒的事還是女兒自己處理吧!”喬寒香看喬頂天白發漸生,眉宇緊皺,知道自己的父親又在憂勞了,姐姐的事已經讓他煩心不少,她的事又怎麽能讓父親繼續動下肝火呢?
喬寒香一來,眾人看戲的心不禁被提了起來,天商朝三王爺的風流韻事有多種版本,但是除了近來的楚一憂,議論最多的便是娜依兒、宗政清月和喬寒香三人,現在,娜依兒已有駙馬,宗政清月不日嫁與上官且行,剩下的便是這喬寒香,而喬寒香和上官且歌之間的愛恨情仇故事也是最多的,就是不知和冠蓋京華的楚一憂相比誰勝誰負?
“一進京城,就聽說了國公府的楚三小姐驚才絕世,今日一見,容顏氣質的確驚為天人,就是這才學,寒香不知有沒有機會一見了。”和喬嬈的驕縱蠻橫不一樣,喬寒香內斂得多,說話也圓潤許多,哪怕她眉眼張揚,笑容隨意。
“聞名不如見麵,寒香女俠巾幗名氣,楚一憂幸會了!”喬寒香雖不是那等背地裏暗算之人,但是跟她楚一憂也算是情敵,怎麽可能不發難,楚一憂未曾掉以輕心,淺笑道:“楚一憂才疏學淺,怎麽比得上喬女俠闖**江湖的風範,都說喬女俠的武藝高強,楚一憂還想見識一下呢?”
敵不動,我不動,喬寒香要她表演,難不成她就真的表演?豈不是成了被使喚戲弄的對象?
喬寒香微微一怔,楚一憂口齒當真伶俐,剛才不僅戲弄了師兄,甚至當眾諷刺爹爹而不落壞名,如今又輕輕巧巧地用幾句話將事情反彈到她身上,看來,拐彎抹角,口舌之爭不適合對楚一憂用。
“楚三小姐莫不是怕了?”喬寒香話鋒忽然一轉,仍舊是微笑,但是口氣已經變了,“好馬配良鞍,楚三小姐若是沒有什麽本事又怎麽讓我喬寒香對你心服口服呢?”
軟的不行,來硬的了!
楚一憂淺笑,答道:“感情的事講究情投意合,而無關風月。楚一憂並非一廂情願,那麽到底有沒有本事又有什麽差呢?”
“若是以武功才學來定感情輸贏,這世上也無需什麽月老廟,孔雀橋,更不用講究什麽門當戶對,心有靈犀了,恐怕隻要設個比武擂台,贏家配贏家,輸家配輸家,月老這一神明世人也便不用供奉了!”跟喬寒香比她應該是不會輸才對,但是喬寒香要激她,她就偏不如喬寒香的意。
楚一憂這話一出,眾人紛紛覺得讚同,畢竟婚姻大事又不是兒戲,怎麽能隨隨便便就用比武輸贏來定呢?喬寒香終究是太過草率,反倒顯得更在意輸贏,而不在乎感情。
“推脫躲藏有意思嗎?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一場,楚三小姐!”喬寒香冷冷一笑,說道:“又或者楚三小姐根本不在乎上官且歌,連為他做這點
事都不願意?”
喬寒香這話說得也極有技巧,不僅將剛才楚一憂的話反駁掉,又安給楚一憂一個對上官且歌無情的罪名,若是楚一憂不應,豈不是驗證了她這句話。
“但是楚三小姐不願意比也情有可原,畢竟你是養在深閨的女子,武功一定不高,輸了的話麵上也的確不好看!”喬寒香步步緊逼,目光不時瞥向上官且歌,這就是你選的女人,可是連出個頭什麽的都不敢啊!
喬寒香的意思便是楚一憂因為擔心會輸了比試而沒有膽子應戰,這也的的確確無可厚非,但是眾人卻覺得,楚一憂武功不濟可以理解,卻連和人比試的勇氣也沒有,那麽從一開始就輸了喬寒香一大截氣勢了。
上官且歌仍舊淺笑,阿憂怎麽會不願意出頭呢,剛才連喬頂天都敢出言戲弄呢,這天下恐怕還沒有她不敢的事情才對!
“就是因為在乎才不願與你一比,上官且歌又不是一件東西,怎麽能拿他當賭注呢?”楚一憂這回主動執起上官且歌的手,笑道:“楚一憂可做不到寒香女俠那麽瀟灑,輸了也不可能不黯然悔恨,一笑泯之,畢竟這事關我終身的歸屬!”
“如果單純地跟喬女俠比武過招的話,楚一憂又怎麽會怕呢?猶記得上次娜依兒公主刁難楚一憂,楚一憂不也不因為她尊貴的公主身份而應戰了嗎?“楚一憂絲毫不懼,輕輕巧巧地又將局勢扳了回來。
她提起娜依兒,眾人自然會想到醉月樓那一場比試,楚一憂是何等風姿,那樣鐵板釘釘的局勢也能讓她扳了回來,怎麽可能會怕她喬寒香小小的一個江湖女子呢?那麽原因隻有一個,就是楚一憂不願以上官且歌為賭注而比武,這也足以說明她對三王爺的情意之深。想到此,眾人對楚一憂便敬佩了好幾分。
“好,那我們就在殿外好好地比試一場!”喬寒香算是見識到了楚一憂嘴上功夫的厲害了,但是好歹也激得她要與自己比試一場,論武功的話,她喬寒香是絕對不會輸的。
女人搶男人,果真是一場好戲,場上眾人不禁為這兩個女子叫好,一個攻勢步步緊逼,一個防守滴水不漏,而且無一不是容顏才華絕世,到底誰才會贏了這一場呢?眾人更是羨慕上官且歌,竟然能得這樣兩位絕世紅顏垂青,甚至要為他大打出手,幾生修來的豔福啊!
不過就目前的情勢來看,顯然喬寒香已漸漸處於下風,畢竟人上官且歌明確屬意楚一憂,而楚一憂次次反擊成功,對上官且歌的心意了然。喬寒香變成了多餘的第三人,反倒不讓眾人看好。
上官且歌嘴角的苦笑愈發濃重,她這是第幾次為了皇弟做這些以往都不可能會做的事了?她變得愈發有血有肉,愛憎分明,不再是那般清冷而拒人千裏之外,但這些變化,都不算為了他,而是為了名字和他隻差一個字的另一個人。
隻差一步,差的卻是那麽的對,風馬牛不相及!
眨眼之間,喬寒香又輕輕一躍,長身玉立於大殿之外。
好好的一場宮宴變成了一場比武,不過殿內眾人反倒興趣更深,不禁紛紛移出殿外,上官且行和年尋容也不例外。
“真是的!”安碧玉恨恨地罵了一句,本來宮宴的主角是她們三人才是,她都已經精心準備好了才藝讓上官且行看的,上次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正找著機會抹去呢,沒想到風頭都讓楚一憂和喬寒香搶了去。
楚清環和杜芊芊倒沒有說些什麽,她們一個心死,一個清冷,又怎麽會有所在意呢?
“上官且歌,你欠我一個解釋!”楚一憂唇角微勾,紅衣隨風一帶,便飛身至喬寒香對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