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哥!”一聽這話,娜依兒不禁叫出聲。怎麽可以輸給那個女人呢?

“依兒,輸了就是輸了!我們本事可以不如人,但是氣節卻一定不能輸,輸了就要敢於承認!”赫連遠的聲音沉穩,不容反駁。

“哦!”娜依兒不甘心地吐了吐舌頭。

“都贏了你還不下來嗎?一憂!”上官且歌一笑,忽又說道:“你不下來我就上去了!”

說完還真一個輕功,躍到了楚一憂的身邊。兩人共同立在高處,俯瞰人世的感覺真不錯。

從此以後,他一定要一直站在她身邊!

“娜依兒公主沒輸!”楚一憂沒理會上官且歌,獨自一人飄了下來,反倒留上官且歌一人在上麵獨望天空。

此話一出,眾人心中一驚,紛紛不解,隻除了喜出望外的娜依兒。

“我家一憂怎麽那麽心狠呢?”上官且歌連忙跟著下來,這女人,怎麽這麽不解風情呢?

“楚三小姐此話何意?”赫連遠不禁開口,她總要如此出人意料嗎?

“皎潔圓明內外通,清光似照水晶宮。隻緣一點玷相穢,不得終宵在掌中。

這明珠本就不是我等世人可沾染的,既已沾染就以黯淡,倒不如……”楚一憂攤開手,上麵放著那顆熠熠發光的明珠,但說到不如二字的時候她的玉手突然握緊,運內力於手中,隻一瞬間,她又鬆開了手。

粉末,細小的粉末從她的手中飄落,紛紛揚揚之後化入塵埃……

“這……”赫連遠再次震驚,明珠化為粉末,那不就是誰都沒有拿到夜明珠,誰也沒有贏嗎?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人和人本來就是沒差的,天商的女人也好,草原的女人也罷,不都是一樣嗎?”楚一憂美眸一轉,勾唇一笑道:“中原的女子不如草原女子的豪爽,同樣草原女子不如中原女子來得細膩,隻是風俗文化的不同罷了。今日我二人不管是誰贏了都不能代表什麽,因為中原女子和草原女子應該是平等的!”

“好一個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一個甚有威嚴的聲音響起,竟然是從未發言的上官且行,他鳳目深邃,一瞬不瞬地看著楚一憂,笑道:“一憂深明大義,甚得朕心啊!”

今日不管是哪一方贏,都對天商和草原的和平會產生影響。她今日先是一贏,養了天商國的威嚴,後麵又是毀珠言平,又不至於將薛延陀汗國人的麵子掃光,可謂是一石二鳥。

這樣的女子,他又怎能放過?

“想不到楚三小姐如此通曉大理,赫連遠佩服!”赫連遠不禁投給楚一憂一個感激的眼神。

“楚一憂不敢當!”楚一憂微微行了個禮,答道。

“待會赫連遠會派人將銀子送至楚三小姐府中的!”輸了就是輸了,賭注還是要給的,何況楚一憂已經給足了麵子。

“駙馬!”娜依兒不禁走上前嚷道,二十萬兩銀子,她怎能不心疼。而且她不是沒輸嗎?但是一遇到赫連遠她就立即閉上了嘴,她一直都聽赫連遠的話。

“輸就要輸得起啊,哭鼻子什麽的可讓人瞧不起的!”上官且歌一笑,說道,他和宗政清明聯手要為楚一憂賺銀子,怎麽可能不成功。

“那今日的比試就到此為止吧!”上官且行斂了笑容,說道:“駙馬,宗政太子,儀仗隊也停了許久,是時候入了皇宮,準備宴席了才是!”

“天商帝所言極是!”宗政清明微微一笑,答道。而後率人回了馬車。

“但聽天商帝吩咐!”赫連遠也是一笑,猛地將娜依兒拉回馬背,答道。

“終於要走了,一憂,醉月樓這裏亂七八糟的,我帶你去彩雲間,我們

重新點一桌菜吃吧!”上官且歌趁機抓住楚一憂的手,齜牙笑道。

“恐怕楚三小姐不能跟你走!”忽地有另外一隻大手抓住了楚一憂的手腕,將上官且歌的手打落。

他看著竹亭裏納涼的幾人,尤其是哪那個笑意淺淺的女人,心裏的火更是大了。

回到皇宮竟然不見那女人的影子,連小林子都不見了,把他的心驚的不得了。本要召喚放在皇宮裏保護楚一憂的暗衛的,結果連暗衛都找不到人影。心裏擔心楚一憂發生意外連忙召集手下四處尋人,好不容易找到她人,結果卻發現她在這一樂居玩得這麽開心,還是跟他最討厭的蕭一樂和宗政清明,這女人把他的話都當做耳邊風了是吧。,“不用,你去休息吧!”因為長久不說話,楚一憂的聲音有一絲沙啞。

“是!”朝霞晚霞擔憂的向著屋內內看了一眼,轉身離去。想著又等了一個時辰,已經將近三更,那人依然沒來,楚一憂轉身,腳步僵硬的向著**走去。

長盛樓外一個算命攤前。

“朱大爺,我看你嘴寬鼻挺,唇邊還有一顆大痣,不用說今年一定是富貴運啦!”手拿檀木八卦盤,身穿清灰色道袍,長眉八字須的相師對著麵前的人說道:“老道我在這裏祝您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你這相士說得倒中聽啊,來,這是爺賞你的!”手撚一錠大元寶,男子不禁眉開眼笑。

“嗬,前曉五百,後知千年,鐵口神算陳大仙!這種招牌也不怕笑掉人大牙。”一聲戲虐傳入算命人耳中。

“這位公子不信?”陳大仙挑眉,聞言而望去,折扇搖曳,玉帶隨風,竟是一個飄飄然仙人般的公子。

陳大仙的眼睛不禁呆愣地看著眼前之人,好半天都沒眨過。

容顏絕世,風姿佼然,這等人物,日後天下必定要因之改寫不可!

“喂,臭相士,你看誰呢?”還是剛才的戲虐聲,聲音裏還夾雜著一絲抱怨,但卻不是眼前這個翩翩佳公子發出的。陳大仙不禁移目,果然在這美公子的身側看到了另一個紫袍男子。

麵容俊美,臉上掛著一抹懶洋洋又帶著鄙夷的笑,但那眸光深邃,令旁人無法窺視,一身紫袍顯得他比身側男子多了一層貴氣,同樣的驚為天人!

不可看,不可看!天機不可破!

陳大仙立馬將目光移開了。

“喂喂喂,你這臭相士怎生如此偏心!”樓語不禁氣急,這道士看錯人把他這大美男晾在一邊好久也就算了,好不容易看到他,竟然就這麽輕輕一瞥而去,不將他放在眼裏!

陳大仙不說話,開始動手收攤子,今日已經遇上了兩個絕頂人物,若是再遇上第三個,他怕是要忍不住說出來,禍從口出矣!

“想跑!”樓語更是一怒,大手按住攤前的八卦盤,再提起那道士的衣領,喝道:“說,你為什麽看謝尋歡看得那麽久,看我樓語就那麽會,怎麽著我也是聞名天下的四公子之一!”

他手指一身白衣遺世獨立的謝尋歡,眼睛裏隱隱含著怒火。為什麽他一和謝尋歡站到一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隻看向謝尋歡,好半天才留意到一旁被冷落的他。

這種事,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天下四公子?”陳大仙撇了撇嘴,說道:“你排第幾?”

“第四!”

“那他呢?”

“第一啊!”

“那不就得了!”陳大仙使盡了今天早上在包子攤前吃包子那狼吞虎咽般的力氣,竟然還掙脫不了樓語的束縛。

“人家排在第一,你排在最後,我不先看他看誰啊!”陳大仙咳咳了兩聲,他有卜過卦,他可能是被家裏老婆給餓死的,也有可能是被老婆

罰幹活累死的,甚至可能是被自個老婆給打死的,但是就是沒算出會是在算命攤前被人掐死的。

“對哦!好像是這個理!”樓語的手不禁放下,獨自喃喃道。

謝尋歡微蹙著眉,他看著樓語就這樣在大街上毫不顧忌甚至還有點傻愣地和人爭吵,真命天子,會是這樣一個人?

陳大仙暗歎自己一個算命的竟然出門忘了看黃曆,不過也不能怪他,家裏那個婆娘幾乎是把他趕出來的,他今日要是被掐死,說到底也是他家婆娘害的!

他加快手上的動作,必須馬上逃離眼前自個自大又自卑的紫袍人的魔爪。

樓語似乎還在思索,陳大仙便趁此機會拿起包裹就要跑,他對著謝尋歡微微頷首,謝尋歡淡淡一笑,權當告別。

“慢著!”樓語一聲厲喝差點沒將陳大仙的耳朵震下來。

“天下第四公子還有何吩咐?”陳大仙顫顫巍巍回過頭,陪了一個苦笑。

“你……幫本公子算一卦!”樓語抬頭,咧唇一笑。

此人要拆他的招牌啊,幫他算,那不就是泄露天機,會折壽的,不算的話,他陳大仙還怎麽混?

“不知天下第四公子要算什麽?遠事?近況?姻緣?仕途?”陳大仙也咧唇一笑,故意在公子這個稱呼前強調了“天下第四”這四個字,問道。

“就近況吧!”樓語顯然沒聽出他話裏的諷刺,撇了撇嘴,說道。看這家夥也沒什麽道行,遠事就不必了。至於姻緣,那是女人家才求的東西,而仕途就更不用說了,他樓大世子還用擔心什麽仕途問題嗎?

“近況的話?”陳大仙忽地掐指而算,微微皺眉,問道:“天下第四公子可是要進這長盛樓?”

“你這不廢話嗎?”他人都已經在這長盛樓門口了,不進去還能幹嘛,給長盛樓看門不成?

“嗬,血光之災?”樓語不禁仰天大笑,這青天白日的,破算命的竟然在咒他!

“如若天下第四公子今日沒遇上你的貴人的話,我陳大仙敢肯定,公子你一進這長盛樓難逃大劫!”眼見樓語挽起袖子要打人的架勢,陳大仙暗叫不好,腳底一個抹油,整個人就跟卷了風一般逃離而去。

而另一頭,樓語左翻袖子右摸腰間,終於找出了一錠比剛才朱大爺那錠金子還要大上兩倍的銀子要賞給他,一抬頭就不見那陳大仙人影。

沒錯,樓大公子聽慣了阿諛奉承,偶爾聽一下這種逆耳之聲便覺神清氣爽,而且他財大氣粗,自然要比剛才那市儈小販打賞得多,隻是他還沒掏出銀兩,那陳大仙就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該死的臭相士!”樓語恨恨地罵道,竟然如此不給他麵子!

而另一巷子裏的陳大仙長長地打了個噴嚏,渾然不知自己已然錯過了那抵得上半年口糧的大元寶,隻是擦著額上冷汗,暗歎這出門看黃曆的重要性。十幾年前,他那神通廣大的師父就曾恨鐵不成鋼地說他不是習武之才,但是還是教了他一身好輕功,還說關鍵時刻能用得上,如今看來果真靈驗。

“旁門左道的話何必相信!”謝尋歡實在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拍了拍樓語的肩,語氣極其淡然。

樓語咬了咬牙,你是天下第一當然不用在意了,但他和謝尋歡也算多年交情,便也不再說什麽,兩人便一前一後進了這長盛樓內。

長盛樓不愧是許國第一樓,整整有一個王爺府邸那麽大,而且共分三層,一樓自然不用說,可謂是座無虛席,二樓也是人來人往,菜是最好的,酒也是最好的,連招呼人的小二都是天商城內酒樓瓦市裏穿戴最整潔,麵目最清秀的。

“天字一號雅間!”謝尋歡身後劍眉星目的手下謝苦對著掌櫃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