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歌兄可是讓我幾人好等啊,還不快快入席自罰三杯。”赫連遠一笑,舉杯示意地說道。

“今兒本王高興,莫說是三杯,千杯百杯本王也陪駙馬喝!”上官且歌瀲灩一笑,說道:“一憂,你一向不是扭扭捏捏之人,還不隨我一塊入席?”

眾人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上官且歌身後有一個女子,待上官且歌一拽,此女子便出現在眾人眼前,正是楚一憂。

她一襲白衣,一支玉釵,全身上下再無裝飾,和宴上多位麗人相比,顯得過於素雅,但她亭亭玉立於夜色下,仿若瑤台仙女,婀娜多姿。大有出淤泥而不染之清態。

她立於上官且歌身側,卻並未被他的光芒所遮掩,反倒自有她的風采。

一紫一白,一華麗一素雅,卻般配得很!

“我的位置在下麵,你自己上去吧!”楚一憂別開臉去,淡淡說道。

尊卑有別,這就是規矩。但她絕不是守規矩的人,想坐後麵,是因為不僅不會被發現,而且還能看清全局。

後麵,其實是最好的位置!

“不,我要你坐在我旁邊!”上官且歌卻是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拖著她一同上前入了座,半點也不容她反抗。

他的女人,自是要與他共進退。

“呦!這是哪家的小姐呀,三王爺風流是風流,但是會帶進宮赴宴的女人好像還是第一個呀!”一個嬌媚的聲音響起,這聲音柔地可滴出水來,在楚一憂聽來卻份外刺耳!

好熟悉的聲音!

楚一憂抬頭,麵容精致,身著華麗,正是如今正受皇寵的喬貴妃。她身著一件寶藍色流彩飛花蹙金翬翟褘衣,長及曳地,腰間以雲帶約束,更顯得她腰肢纖纖,不盈一握。特意描了籠煙黛,愈發風情萬種。發挽望仙九鬟髻,鬢角插了一朵開得正豔的芍藥花,發中簪了一支嵌珠珊瑚蝙蝠花簪和一支並蒂海棠步搖。眉眼之間,盡是嬌豔之態。

當年多次羞辱她的喬嬈!想不到這麽快就見麵了,她是不是該送她一份見麵禮呢?

“可惜了,三王爺,怎麽找了個不會答話的小家碧玉呢?這日後入了王府,恐怕連個側妃都做不了!”喬嬈看了一眼楚一憂全身上下的寒酸樣,指不定是哪個小門小戶出來的丫頭呢。但可氣的是皇上今晚一眼都沒看過她,反倒是這個女人,一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她花了一整天的打扮可都白費了,她又怎麽能不挖苦一番呢?

“這你就要問我皇兄了,不知道他當年是怎麽納了喬貴妃的,反正本王是吸取了教訓,一定要找不一樣的!”上官且歌眉眼一笑,將握著楚一憂的手抬起,說道:“一憂當然做不了側妃了,因為她將是本王的正妃!”

“你……”喬嬈一聽這話麵色立變,上官且歌的話還真是不留情麵,直接諷刺她喬嬈沒有大家閨秀的範,她正欲發作,卻被一道極冷的目光射在背上,一抬頭,是上方的上官且行,她連忙閉住嘴。

她隻是一個貴妃,這種宴會本來就隻有皇後才有資格出場,但是她仗著寵愛,好不容易求得上官且行為她安排一個位置,現在怎麽也不能惱怒了他。

隻是她貴妃的身份尚且不能出場,下方那個女子又是憑什麽進來的?想想她的肚子就來火。

“看這位姑娘麵容清麗,舉止得體,想來不是一般人家出身的小姐才是!”一道慈和的聲音響起,楚一憂嘴角不禁一笑,又是一個故人啊!

“臣女是楚國公府楚羽之女楚一憂,見過皇上,皇後娘娘,喬貴妃。”楚一憂掙來上官且歌的手,

起了身,行了個禮,看向年尋容。

她身著一件大紅色如意緞繡五彩祥雲朝服,蜀錦的料子更加襯出了她的高貴寧遠,外披一件同樣顏色的白地雲水金龍妝花緞女披。翡翠珍珠耳鐺在她的耳邊墜著,紅寶石金邊項鏈在她的胸前綻放光彩。鑲嵌東珠和寶石的九尾金鳳冠完美的立在她那梳的一絲不亂的發髻上,鳳冠上的東珠閃耀著光芒,正如皇後一樣,在這神秘的夜晚之中散發著她那尊貴迷人的光彩。

好有威儀的一個女人,看似慈和無害,實則狠辣果斷。後宮裏,能存活的也隻有其他和忠順王府交好的世家的女子,其他的,侍過寢的,沒侍過寢的,但凡有一點攀龍越鳳之心,立馬會被她挫骨揚灰於無形。

上一世,她就視自己為眼中釘,恐怕這一世,她也是將自己作為肉中刺,縱然,她對上官且行再也沒有半絲期望!

那她楚一憂就會怕她了嗎?年尋容若不來找她的麻煩,她也一定要讓她得到教訓的。

“嗯,原來是姨母的侄女,國公府的小姐,倒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年尋容微微一笑,說道。眼眸裏是無數的打量。

這女子,落落大方,既不拘束,也不失禮,一進來就使場上所有女人的光芒黯淡下去,一身素衣,反倒風華無雙,這場上的男子幾乎都被她所吸引,連皇上也……

“三小姐是護國大將軍、定遠侯楚羽與當年名聞天下的奇女子葉拂影之女,今日醉月樓之風采亦是令人歎為觀止。”清潤的聲音響起,宗正清明不禁開了口,欺霜賽雪的容顏上不禁浮起一絲玩味的笑,“縱然身份地位有差,但論才識學問與胸懷容量,三小姐是清明第一個心生佩服的女子!”

宗正清明這是在替楚一憂說話。她喬嬈身份地位高有什麽用,在旁人眼裏,也就是個無才無識,小肚雞腸的女子罷了。

“太子你這是說本貴妃……”喬嬈在宮裏也住了有些時日,雖然囂張跋扈,但是還是聽出來宗正清明的話裏有話,但是她再要發作時上官且行直接給了他一個極冷的目光,她便頓時又沒了聲,隻得在心裏咬牙切齒。

“那不知這楚一憂比太子您的妹妹如何呀?楚一憂是您第一個佩服的女子,但是清月公主不禁是第一美人,恐怕第一才女也不為過,縱然清月公主不在這裏,太子也不能不幫一下自己的親妹妹吧!”一直沒開口隻顧吃喝的娜依兒終於說話了。

“依兒!”赫連遠不禁喊了她一聲。

“遠哥,我這不是為清月公主抱不平嗎?”娜依兒放下手中的瓜果,冷哼了一句,說道:“天下人都知道,天商國的戰神王爺上官且歌與天禮國第一美人清月公主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人清月公主不忌旁人閑言,千裏迢迢地前來天商和親,卻沒想到有人喜新厭舊,把清月公主都氣得不能出席了!”

“胡說八道。本王爺和清月公主清清白白,半分關係也沒有,至於和親一事,並無指名是要嫁給本王,一切純屬謠言罷了,是不是啊,宗正太子?”未待宗正清明回答,上官且歌鳳目一挑,當先答道。

娜依兒還真是跟他杠上了,順便恨屋及烏,也針對起楚一憂了。

隻是這女人,也太沒心沒肺了吧!娜依兒說了那麽多她都不會吃下醋,他辯解了那麽多她也不感動下,所有事怎麽好像都是他一個人在幹著急,還說她會認真考慮,她確定不是在糊弄他嗎?

思及此,身子一湊,緊貼到她耳後說道:“我隻娶你一個,別的什麽都不要!”

“哦!”楚一憂卻是淡淡地回了句,為什麽他要湊那麽近,不

知道她快要從位子上掉下去了嗎?

“你這女人就不能有點別的反應嗎?”上官且歌不禁一惱,待看到她脖子的紅痕時心裏又好了幾分。

她願意讓他親,讓他抱,也答應自己好好考慮,那就行了,其他的,都交給他處理好了!

“知道了!”楚一憂微皺了下眉頭,推了推他,小聲答道。

上官且行沒錯過他們的這些小動作,尤其是楚一憂那嬌豔欲滴的紅唇和脖子上露出的肌膚上的點點梅花,著實刺痛了他的眼睛。

也許,他當初擬的不該是那道教養的聖旨,而是……

上官且行眸中的神色,有喜意,有妒意,還有,恨意,也都沒有被一旁的年尋容錯過……

“吾妹清月不過是長途奔波,身體不適罷了,清明便讓她先行回驛館歇息,改日再來拜見天商帝。至於和親一事,確實尚待商榷!”宗正清明淡淡一笑,解釋道。

楚一憂也看了下宗正清明旁邊空**的座位,心裏不禁有些疑惑。

宗正清月這是在搞哪出?她絕對不是一般的弱女子,今日娜依兒揚言挑釁不見她現身,宮宴也不願出場,著實奇怪得很,難道真的是因為長得太美不願被塵世所沾染嗎?

這種說法騙騙市井野民也就罷了,她可不會信。總感覺宗正清月此次來天商不隻隻是和親這麽簡單,她是在蓄勢待發,而後要一擊即中嗎?

最後出手的,往往是最可怕的!

宗正清月,也許就是那個人!

“太子你還沒回答我是楚一憂好還是你妹妹好呢?”娜依兒顯然不願放棄,今日她吃虧於楚一憂手中,心裏正不平呢,不找機會對付楚一憂怎麽能行呢?

“正如楚三小姐所言,每個女子都是平等的。楚三小姐寬容大氣,才思敏捷,而吾妹清月自幼習禮儀,學六藝,甚至是娜依兒公主,也是武功高強,活潑爛漫得緊,隻能說各有千秋,難分上下罷了!”宗正清明仍是淡淡地笑,回答卻滴水不漏,沒落下半點不是。

“好吧,算你會說話!”雖然沒能達到目的,但一聽到有人說自己武功高強,娜依兒的心情也不禁好了許多,她最討厭別人說她學藝不精了!

“原來是這麽難得的一個女子,難怪我家尋華對你念念不忘!”年尋容麵如秋月,忽而笑道。

她現在才想起來,就是因為這個女子,她的親弟弟年尋華的手會受傷卻沒追究原因,也是因為這個女子,年尋華在犯事之後所有人就連她也束手無策的時候被救了出來……

而如今的年尋華,變了不少,似乎也是因為這個女子……

“既然如此,姐姐,你不如趁這個機會向皇上討道聖旨,將楚一憂許配給王府世子年尋華,你的親弟弟呢?”

“皇後娘娘……”一聽這話,下方的年尋華一個激動,站了起來。

“妹妹這是說哪裏話,你沒看三皇弟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嗎?”年皇後目光淡淡掃過眾人,將眾人的神色一一印在眼底,而後不慌不慢,淡淡笑道。

喬嬈一向與她不對頭,不過是仗著其父是武林盟主喬破天,在天盛與突厥開戰時出了不少力得皇上器重罷了,就敢如此囂張。

誰都知道在這之前忠順王爺和世子曾帶著厚禮去國公府提親,卻不想楚國公答應了,這楚一憂卻是一口回絕,半分情麵也不給,對忠順王府來說實在是一大恥辱。本想給楚一憂一個教訓的,誰知道竟被皇上壓了下來,這口氣至今未出。這喬嬈現在提出這個,也是想讓她年尋容和忠順王府再次蒙羞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