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有他,她不還是楚一憂嗎?一個人製定計劃籌謀,一個人報自己的仇,沒有顧慮,沒有負擔,不用再揪心,不用再愁惱,做起事來更是事半功倍,她可以的!
但是,為何心裏會這麽不願?
楚一憂如玉的手不受控製的捂上心口,那裏很痛。隻覺得被什麽東西絞著一般,寸寸淩遲。
一旦這支釵子被拔下來,她和他應該也就結束了吧?
楚一憂突然好想伸手去抓,抓住他的手,不要拔!
但是她沒有動,她僅剩的可憐的自尊和固執要求她,不能挽留。
也許,放棄,對兩個人來說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他還是笑意江湖,風流不羈的三王爺,還可以佳人環繞,美酒千杯;她還是隱忍待發,一心報複的國公府孤女。
他們兩個,或許再無交集之日,或許有拔刀相向的一天……
“你知道我把這支釵子插在你頭上是什麽意味嗎?”上官且歌麵色平靜,不喜不怒。
楚一憂突然有些愣了,他的手定格在她發間,沒有動靜了。
釵子還好好地戴在她的發間,沒有動過。
“曾經有一個人送給了我母妃這支釵子,但他卻沒有親手為我母妃戴上,後來我母妃嫁給了父皇,更是不能戴這支釵子,但她卻一直保留著,閑了下來就會取出來看個半天。”上官且歌的手忽地抽離她的發絲,握住了她的手,聲音低沉地說道:“再後來,母妃死了,留給了我這樣一支釵子,她是希望有朝一日她的皇兒能將這釵子戴在他心上人的發間,不離不棄,長情不移!”
不離不棄,長情不移!
他母妃是希望他能彌補她當年的遺憾,那這釵子不就是她送給未來兒媳的信物嗎?
他沒有將這釵子收回,他不會與自己決絕了?他……
“你的意思是……”楚一憂還是有些不確定,為了她一個女人要和親兄弟作對,與無數人為敵,甚至有可能會導致天下大亂,他沒考慮過嗎?
她不怕背負什麽罵名,那他呢?
“平時聰明得緊,現在怎麽犯傻了!”上官且歌猛地抱緊她,很緊很緊地說道:“天地為證,上官且歌此生決不負楚一憂,誰若阻攔,遇神滅神,遇魔弑魔!”
“那要是你皇兄上官且歌呢?”楚一憂感覺自己眸中有什麽晶瑩的東西要落下,連忙強忍住。
“為了你,我不怕與天下人為敵!”上官且歌桃花若水的容顏一綻,說道:“皇兄也一樣!”何況,他和上官且行並不如表麵上來得感情深厚!
皇兄對她,恐怕已是不能罷手了,可是這人兒對皇兄似乎有很多芥蒂,但不管怎樣,對於楚一憂,他誰也不會讓,就算有反目成仇的一天,他也不懼!
楚一憂如水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上官且歌,眉眼間的笑意一瞬間張揚如花:“你剛才嚇死我了,如果你拋棄我的話……我……”
“你怎樣?”上官且歌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歪著頭看她,終於有這個女人緊張他的時候了,可真是難得啊!
“不怎樣!”楚一憂猛地伸出拳頭錘了他兩下,而後掙開他,偏過頭去。
如果他真的選擇放棄她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吧!
“好,你竟然都不緊張爺,看我怎麽收拾你!”上官且歌忽地扳過楚一憂的小臉,低頭俯下,吻上她的唇。
“別鬧了……唔……”楚一憂剛要躲開,卻被上官且歌死死抱住,笑意也被吞噬纏綿細密的吻裏,片刻便嬌軟下來,輕輕回吻。
一吻過後,上官且歌粗喘著離開楚一憂唇瓣,鼻尖抵著楚一憂鼻尖,沙啞地道:“今晚的月挺亮的,但是還是看得見天上的群星的,小爺也陪你
一起笑看牽牛織女星吧!”
“好!”楚一憂也在她懷裏微微地喘著氣,頭倚著他厚實的肩膀,這個懷抱很溫暖,鼻間都是他身上淡淡的蘭花香,她的嘴角不禁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幅度。
月光如水,她二人就相依相偎在這淡淡月光下,仿若一對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
而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有一個白色的身影,在風中站立許久……
“你這裏也太簡樸了,哪裏有一個女孩子閨房的樣子!”回了暗香園,上官且歌將楚一憂放到塌上,而後說道:“不過我喜歡!”
紗窗簾幔一律都是素色的,屋內也沒有過多的裝飾,簡單的梳妝台,琴案。書桌,然後除了幾盆花木就什麽都沒有了,屋裏連半股脂粉香都沒有,彌漫著淡淡的梅花香。
“你不走了?”楚一憂見霸占自己床榻的人,儼然如主人一般,將她圈在懷裏。不由挑眉。看這架勢還要睡在這裏了?
朝霞晚霞可都在外麵,雖說是她的人,但影響也不大好。何況她始終是未出閣的姑娘,留他一個男人在這裏實在是不成樣子。
“不走!”上官且歌斬釘截鐵地答道,反倒將抱著楚一憂的身子緊了緊。這女人好不容易應了自己,如今溫香軟玉在懷,暖暖清雅幽香環繞。傻子才走呢!回去睡冷床冷被,絕對是徹夜失眠,他不要。
雖然在這裏估計被懷中這個女人折磨的也會徹夜失眠。但這種可是幸福的徹夜失眠,是不同的。所以,自然不走。
“你不走我估計睡不著……”楚一憂在上官且歌懷裏動了動身子,被他這麽緊緊的抱著,她都喘不過氣來,還怎麽睡啊!
“你剛在皇宮屋頂上不是睡得挺好的嗎?你在我懷裏是怎麽安詳地睡著了的?”上官且歌涼颼颼的瞥了一眼懷裏晃動身子的小女人。她動一下,簡直就是在給他點火。
“剛才是剛剛,那是不同的。”楚一憂立即道。屋頂那麽空曠,氣氛那麽安詳,她不睡著才怪,而如今是在這容易令人浮想聯翩的塌上,兩個人又挨得如此緊,怎麽能一樣呢?
楚一憂身子繼續扭動,她和他都擠成一團了,她不舒服。全身幾乎都是他的氣息了,心總是跳的,根本就睡不著。
“別動!再動我真控製不住了。”上官且歌啞聲道。聲音都有些發僵。
楚一憂立即明白了什麽,小臉紅透了。果然不敢再動了。前世的時候她並非不經人事,如果他真做的話估計她就要疼得昏死過去了,所以她還是別動好了。
見楚一憂老實,上官且歌手微微的鬆了鬆,讓她舒服一些,啞聲苦笑道:“我可真是自我找罪受……”楚一憂剛要開口叫他回去,他又說:“可是還甘之如飴。哎……”
楚一憂嘴角勾起。她不能體會,但是想來他是很辛苦的。
這樣一想,便也不覺得在他懷裏睡著難受了,隻是抱著他的人像是一個火烙鐵,隨時把她會燒起來一樣。閉上眼睛,嘴角微彎。
上官且歌半響才壓下欲望,見埋在自己懷裏小臉甜美的要睡去,如何能甘心?他可是一點兒睡意都沒有。鳳目眨了眨,輕聲道:“阿憂,我給你講故事吧!”
“啊?”楚一憂艱難地張開眼睛,那人卻已經開始講起來了。
“從前有一個七十歲的老寡婦,有一天傍晚在溪水邊洗衣服的時候撿到了一個骷髏頭,把她驚嚇地衣服也不要了,誰知道這一回去婦人身體就開始不舒服,待大夫檢查時發現她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上官且歌剛一說這個故事,楚一憂睡蟲頓時又被趕走了,汗毛立起來,幾乎在他話落就斷然道:“不要講!”
“不是講什麽可怕的鬼故事,就講一個討喜的鬼的故事。”上官且歌見
楚一憂一下子精神許多,難掩嘴角的笑意,狡詐的道。
“那也不要!”楚一憂再搖頭。她是愛看書,喜歡書裏的故事,但絕對不包括鬼故事。
上官且歌強忍住笑意:“阿憂,這個討喜鬼的故事很好聽的哦!你不聽會後悔的。”
這樣?楚一憂動搖:“好吧!那你說吧,我聽聽。”
“嗯,就這樣又過了六個月,那個婦人生出來一看……”上官且歌開口。
楚一憂先還有些回轉不過彎來,聽了兩句便知道他居然該死地在講鬼故事,手捂上他的嘴,寒聲寒氣的道:“不準再說了,你再說我把你踢出去。”
“好,我不說了!”上官且歌立即住了嘴,閉上眼睛:“那就睡覺吧!”
話音落,那人果然均勻的呼吸聲傳來睡了過去。
楚一憂愣愣了半響,也閉上眼睛,可是腦中剛才可怕的故事便被翻出來了一般,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身子往上官且歌的懷裏一縮再縮。許久還是睡不著,可是身邊抱著她這個人該死的睡的香。
他將她折磨的沒了睡意,而自己卻是抱著她睡的很香,天下有這樣的道理麽?
自然是沒有的。
楚一憂看著上官且歌熟睡的臉,幾乎聽到了自己的磨牙聲:“上官且歌,我不準你睡!”
明明這是她的房間,卻被他占用,明明這是她的軟塌,卻被他擠了,明明該死她睡好覺,卻看他睡得極香。
上官且歌似乎沒聽到一般,一動不動,睡的香甜,純然中透著魅惑,青絲枕在枕畔,眉眼如畫,薄唇因為剛剛親吻留下紅潤,嘴角還彎起好看的弧度,顯示心情愉悅,怎麽看怎麽好看極了。
楚一憂盯著上官且歌的臉,看了半響,舔了舔唇瓣,心裏一發狠,將唇湊近,印了上去。
軟軟的唇舌覆上那微微抿著的唇舌,開始是小心的,輕顫的試了一下,見那人居然還不動,便舌尖青澀的撬開貝齒,學著上官且歌吻她的樣子也吻他。
吻了兩下,見這人還睡著,楚一憂的心卻不受控製的怦怦跳了起來。小臉火辣辣的,再不敢亂動,連忙要撤出來。
唇瓣還沒離開,一直大手卻突然將她要撤離的頭強勢的板住,壓向那唇。瘋狂深入的吻席卷而來。細密淩亂,不留一絲餘地。
“唔……”楚一憂隻能靠著他渡過來的呼吸輕喘著,免得被溺死其中。
“阿憂,你在玩火!別考驗我的耐力,我真的受不了的。”上官且歌離開楚一憂的唇瓣,啞著嗓子粗喘著道。
楚一憂也輕喘著,半響才窘迫的道:“你不是睡了麽?”
“你是故意的。”上官且歌有些哭笑不得。這是不是報複的也太?他不讓她睡,她便也不讓他睡?得了,如今真的誰也睡不著了。
楚一憂小臉在昏暗簾幕掩著下,依然可以看出紅如煙霞:“你剛才也是故意的。”
“好!我們扯平了!”上官且歌將楚一憂身子往懷裏摟了摟。將鬆散滑下身的被子給她掖了掖被角:“說吧,我們幹什麽?這回都別睡了!”
楚一憂吸了吸鼻子,小聲的道:“我還是睡的著的。”
“甭想!”上官且歌吐口兩個字。
楚一憂埋在他懷裏,翻了個白眼,不理會,閉上眼睛。她本來不困,可是如今看他睡不著,真的困了呢!
上官且歌看著懷裏的小女人真要睡去,本來不屑這種兩個人的小把戲,可是他忽然覺得從中找到了樂,有點兒樂此不疲還想將她弄醒的蠢蠢蠕動。輕聲道:“阿憂,你再睡我就再講那個故事了哦!”
楚一憂激靈一下子,警告道:“你敢!”
“你敢睡我就敢講。”上官且歌笑的好不欠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