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三王爺說得極是,奴才這就宣布開始!”汪公公愣了一下,立馬陪著笑道,還好有三王爺出來說話,不然皇上的臉可要把人給嚇死。

“第一局,楚一憂對安碧玉,楚一憂勝;第二局,杜湘湘對杜芊芊,杜芊芊勝,第三局……”隨著汪公公的聲音響起,大會上的人也開始靜靜地聽這上半場的結果。

楚一憂完勝安碧玉,杜湘湘不戰而敗,但是楚一憂沒想到之前那位文弱的蘇姑娘竟然能在賽馬上勝出,再看她獲勝時目光輕微地瞥向瞥向自己,竟帶著一絲挑釁與得意,雖隻是那麽輕輕一望,但還是讓細心的楚一憂捕捉到了。

如果楚一憂沒記過,她跟這蘇小姐往來無怨,近來無仇吧,那這蘇小姐怎麽好像把她當做敵人了。

再看她的目光,竟然又飄忽到楚一憂對麵空****的位置上,那是宗政清明的桌子,她目光迷離,帶著一絲遺憾,楚一憂不禁懷疑,她是因為宗政清明的原因?

楚一憂突然有些恍然大悟。

剛才安碧玉搶了她的簽,原來她氣的不是安碧玉的囂張,而是失去和楚一憂比試的機會。宗政清明曾揚言要娶楚一憂為太子妃,看來這女子是宗政清明的愛慕者啊,不過她大可不必,楚一憂既然已經決定和上官且歌在一起,又怎麽會去天禮呢?

那太子妃的位置,誰愛坐坐去!

但是這女子比詩詞的時候,是一臉的自信,而且在賽馬上也能贏過武藝據說不輸給安碧玉的另一位小姐,看來不能小覷。

“小姐,剛才可嚇死我了!”好半天,晚霞才氣喘籲籲地跑回來,一上來就是這麽一句話。

“如何?”楚一憂端給她一杯涼茶,問道。

晚霞將茶水一骨碌喝完,氣息也平緩了不少,說道:“那個蘇小姐,簡直是不要命,馬術不好,騎都騎不穩,但是她為了能贏,竟然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往那烈馬身上一紮,我用輕功跟都跟不上,幸好她最後沒摔下來,不然可就好看了!”

“竟然拚命到如斯地步!”楚一憂不禁一歎,她又是何苦呢?

“小爺怎麽有些羨慕宗政清明啊!能有一個女子為她這般?”上官且歌不禁湊上一句。

“三王爺的意思是楚一憂為了那三王妃的稱號還不夠賣命嗎?”楚一憂挑眉,目光如劍地看向某個沒心沒肺的男人。想她楚一憂一敗杜湘湘,二挫安碧玉,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上官且歌這輩子隻能要她楚一憂一個女人,被多少人說沒有婦德,小肚雞腸,心胸狹隘之類的,他倒好,輕輕鬆鬆地在下麵看戲,現在竟然還敢說風涼話。

“不敢,不敢,王妃今日辛苦了!”見某個女人要翻臉,上官且歌立馬露出萬年不化的笑臉,說道:“小爺我哪敢這樣想,何況就算你想,小爺也不準,就為了贏一個比試去冒生命危險,小爺我會不舍的。”

“算你識相!”他這麽快認輸,楚一憂不禁一笑,忽又想到什麽,臉上怒容不禁再起。

王妃?她嫁給他了嗎?

在他二人調笑的時候,下半場的比試也很快到了最後一局,楚清環和姚儀的比試。

她二人抽到的是棋藝比試。

人人都知道姚爭姚尚書是天商出了名的儒士,德高望重得很。姚儀又是他的愛女,自然是盡得真傳。再說那楚清環,此前並未聽說她有什麽才名,反倒是此女驕橫無禮聽得多,第一局會勝出應該是僥幸而已,所以眾人都認為這一局毫無懸念,姚儀會贏。

眨眼棋盤已擺,兩個妙齡女子同時上台,姚儀執白,楚清環執黑,在棋盤上次第擺放開來。

“阿憂,哪天我們也下一盤棋吧!

”上官且歌看著身邊的人兒,問道。他還是很介意楚一憂和宗政清明下棋的事。

“好啊,聽說我們的三王爺琴棋書畫,樣樣堪誇,喝酒打架,一樣不差。楚一憂也想見識一下!”楚一憂知道他介意什麽,便將話題轉移到他身上。這男人,小心眼得很。

“嗯,上半句還行,下半句說得爺跟地痞流氓似的,說得不對!”上官且歌有些受用,舒服地說道。

“本來就是流氓!”楚一憂心裏不禁嘀咕了一句。

“楚一憂,你家的姐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看把對麵那女人嚇得,汗流得不少啊!”娜依兒不禁說道。

楚一憂移目,棋已經下了一半了,雙方看起來勢均力敵,但是姚儀的表情出賣了她。就見她麵色蒼白,隱隱有汗珠從額上沁出,撚棋子的手也有些顫抖,楚一憂就知道,她的心境已經亂了。

上官且行心裏也有些納悶,如果第一局的琴音是驚豔的話,到這一局可就變成驚訝了。當日他見過楚清環和自家妹妹廝打的不堪情形,不像是一個有頭腦的人,剛才的琴聲頗有意境,怎麽也不像是她這種人彈得出來的。再說這姚儀他也是有點印象的,姚爭的女兒,棋藝必是精絕,怎麽可能被楚清環逼得到如此地步的?

如果說是楚一憂,那倒可信,但是看楚一憂氣定神閑地坐在眼前,那就不可能是她,楚清環真有那麽大的本事嗎?

“大姐姐的母親可是年家大小姐,當初京城的一大才女,棋藝精絕也不奇怪!”楚一憂淡笑,回答道。

眨眼間,棋盤幾乎已被下滿,姚儀顫抖著扔掉手中棋子,麵白如紙,聲音清顫:“楚小姐,我輸了!”

“姚小姐,承讓!”楚清環淡笑起身。

“怎麽會是楚清環贏?不應該是姚儀嗎?”

“我看這姚儀也是浪得虛名,空有一副才女的外表罷了!那姚爭姚尚書也未必有多博學!”

“就姚儀這樣,還才女?她也不嫌丟人?”

人群沸騰,對姚儀指責頗多,也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人們的立場總是站在勝利者的角度的。

這些聲音刺痛了姚儀的心,她不甘地歎了一口氣,將美眸看向那個高高在上叱吒風雲的男子,他對這個結果顯然毫不在意,他竟然沒認出來她嗎?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想再看見她?

心裏著實委屈,淚珠如掉了線一般往下垂,姚儀猛地一個起身,衝下台去,衝出人群而去……

“下半場的最後一個人選是楚清環小姐!”汪公公的聲音起,也就意味著第二局的結束。

楚一憂望著那個背影,微微一歎,姚儀比她幸運得多,現在難過,總比日後千百倍的痛楚來得好。姚儀還有一個疼愛她的爹爹,日後也會遇見真心待她的男子的。

“豈有此理!”突然,人群中出了一個叫罵聲,而後是一個身影衝出人群而去。

如果楚一憂沒有看錯的話,那是……年尋華!

眨眼間便到了琴瑟大會的最後一局,奪魁者不僅是皇帝的四大妃之一,據說還會有極其貴重的獎賞。

八個人選已經得出,不得不說是燕瘦環肥,千姿百態。而且,還分別代表了各方權貴的勢力。

宗正清月仍然沒有出現,但楚一憂知道此刻的她一定在暗處觀察著這大會的一舉一動,以便尋找最佳時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楚一憂也在這八個人選之內,那麽她所要做的就是替楚清環掃清對手,或者說,幫宗正清月鋪好路。

赫連遠似乎心情不佳,到了這空隙便尋了個理由要走,娜依兒對這些倒是興趣頗多,但是赫連遠要走,她自然是

跟著,目前,她的駙馬比什麽都重要。

上官且行說了幾句話也不多挽留,畢竟他已經選擇了對他更有利的盟國。

宗正清明倒是挺快就回來了,而且還帶了一個人,一個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的年輕男子。

“天商帝,清明一找到朋友,就立即趕回來了!”宗正清明淺笑,回了座位。

跟著前來的男子也跟著入席,竟然不打半聲招呼就坐了下去,似乎一點也不把上官且行放在眼裏。

這樣的行為本應該是傲慢的,但是那少年眉目清淺溫潤,一臉雅逸之色,不僅不顯得傲慢,反倒令人覺得他本該如此。

楚一憂第一眼見到這個男子,心竟然莫名地**了一下。

風吹拂起那少年如絲緞般墨黑的絲絲發縷,有幾縷便貼著他白皙晶瑩的肌膚,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一雙明眸有如山泉般澄澈,縱然雙腿無法行走,他的嘴角間仍掛著溫暖無比的笑意。

這少年有著一張清秀地讓人無法逼視的臉,不少女子臉上都飛上一片紅雲,就連楚一憂,也這樣愣愣地看著他。

明明是第一次見麵,為何她會覺得對這少年很熟悉,甚至,還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你這女人也不怕長針眼!”宗正清明回來沒事,為什麽要帶那個家夥呢?最可惡的是,楚一憂這女人竟然還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人。

“他是誰?”楚一憂沒有移目,反倒淡淡地問道。

“你竟然還問我他是誰?”上官且歌咬牙。

“楚三小姐可能還不知道吧!”宗正清明淺笑,指著身旁的年輕男子說道:“這位是一樂居的主人蕭一樂,上次你受傷就是他救的你!”

“多日不見,看姑娘氣色極好,身體必是恢複地很好!”蕭一樂反倒一笑,幹淨如塵,風姿絕塵脫世。

“原來你就是三不救的蕭一樂,卻難得為楚一憂破了例,楚一憂敬你一杯。”楚一憂微微一愣,而後手執玉盞,說道。舉手投足也是悠然飄逸得很。

上次被忽邪重傷,又損耗精力過多,她自己也略懂醫術,知道自己傷得極重,命在旦夕。所以醒來後她也問過上官且歌,畢竟這不是一般的傷,普通的大夫不可能治好她,但是上官且歌卻是支支吾吾,好不容易從大紅大紫那得知是蕭一樂醫的她。

不過當時她一心要報仇,也就忘了要去找蕭一樂答謝,想不到今日竟然會碰見蕭一樂,看這蕭一樂年紀輕輕,似乎比自己還小,舉手投足卻不輸於場上任何一個男子,和宗正清明交情似乎也頗深,應該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蕭一樂明明有三不救的,但是竟然為了她楚一憂破例,這是她想不通的。上官且歌的所作所為固然感人,但直覺告訴自己,他不是那種心軟之人。那薄唇那細眉無一不說明著他的薄情。

那他又為何會救自己?

蕭一樂,蕭一樂,為何和她的名字有異曲同工之意?冥冥之間是否有什麽牽連?

“對不起,我不飲酒。”蕭一樂優雅一笑,惹得不少女子直勾勾地看著他,心花怒放。

一樂閣的勢力沒人知道有多大,但是從它每年無償施醫贈藥這點上來看,是極得人心的,這一點,上官且行都忌憚不已。好在閣主蕭一樂為人淡泊明誌,不與權貴相交,倒也相安無事。隻是沒想到蕭一樂是個如此年輕俊秀的男子,那一幹女子不禁芳心暗許,嫁給此等人物其實也不差。

“那就請蕭公子以茶代酒吧!”楚一憂也不尷尬,笑著當先一飲而盡。

“好!”蕭一樂微微點頭,美眸閃著明亮的光芒,而後對身後清秀的童子低聲吩咐道:“沏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