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2 章 信都之戰 北方定(十六)
“三姓家奴,哪裏走,看刀!”很顯然,許楮同樣也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雖然知道呂布不好惹,但是,許楮並沒有半分懼怕之意,他自問,比起典韋來,也不遜『色』多少,典韋不懼呂布,他許楮又何懼之有?更何況,已經經過了一場激烈搏鬥的呂布,即便不是強弩之末,也好不上多少!
心下焦慮大生之際,呂布本欲叫罵幾句『逼』得許楮無言以對從而退回陣中,也好使得自己少一個對手,卻不想聞得許楮那聲“三姓家奴”的叫罵,一時間勃然大怒,怒吼一聲,使勁一戟『**』開典韋,以戟鋒直指許楮,怒罵道:“豎子,受死!”
“喝!”全然不理會呂布提著方天畫戟憤怒的模樣,許楮輪動九耳八環刀迎著呂奉先自上劈下的重重一刀。
呂布自然不會就這麽怕了許楮,方天畫戟手中一『**』,奮力向上一挑,一擊硬撼過後,兩人竟是雙雙倒退,卷『毛』獅子獸比許楮**的黃馬要好了太多,堪堪退了一步就停了下來,而許楮**之馬則是雙腿竟是隱隱打顫,有些承受不住的模樣。
“爽!”除了軍中少有的幾人之外居然還有人能和自己硬撼,出征至今總算遇到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如何不興奮?大咧咧的朝天喊了聲爽,許楮複挺刀而立,瞅著對麵憤意不言而喻的呂布,喝道:“呂奉先,再戰來!”
典韋心裏那個氣啊!許楮這一叫不要緊,別人自然會以為,他許楮要比他典韋強!呂布與自己撕鬥了百十餘回合,體力早已不複先前之全盛狀態,這許胖子此刻進來揩油,雖然是被自己叫過來的,但是這麽一喊實在是太過下作!『奶』『奶』的,老子倒要讓你許楮見識見識俺老典的風采!想到這裏,催虎提戟,直撲呂布的身後,雙戟『**』起,摟頭蓋頂就是猛砸下來。
呂布好不鬱悶,增幾何時,他落得如此般田地?剛剛這一個正麵交鋒讓他大感頭疼,許楮的臂力比之典韋全然不弱分毫,現如今要同時對抗兩個勇武與自己有的一拚的對手,若不全神貫注,必敗無疑!比之與典韋激戰時攻多於守的強勢模樣,呂布反倒越發冷靜了下來,兩條猿臂將方天畫戟舞作一道屏障,或是典韋的挑刺,又或是許楮的劈砍,刀戟交鳴所過之處,除卻在地上割開一道道口子,卻是未能傷到呂布分毫。
戰陣兩側數十萬士卒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捏了一大把汗,幾個平日在自家軍內常常自吹自擂的家夥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個冷氣,不寒而栗。何謂勇武?場上三人、不,四人才是!
三人圍戰不到二十合,卻見一白淨麵的漢子身著黃銅甲紅『色』戰袍提一柄長刀飛馳而出,其刀麵上兩道金龍於日光照耀下分外耀眼,沒有半點言語,直接奔進戰陣中一刀劈開呂布乘隙刺向許楮肩窩的一戟。
縷了縷鄂下須髯,夏侯淵斜舉大刀,冷聲道:“許將軍莫要輕敵,呂布賊子絕非一人可取!”
許楮鬱悶的朝他翻了個白眼,打的正起勁兒呢,你夏侯淵突然進來鬧什麽鬧?本來還能順著這一戟的空隙反刀一擊,現在好了,你冷不丁奔來倒把我嚇了一大跳!
呂布更是鬱悶,本來,一人應付兩員不遜『色』自己多少的猛將,已經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要不是典韋、許楮二人不習慣與人配合,攻擊間多有致肘之處,而自己能利用這些小小的間隙給予反擊,恐怕,自己早就敗了。而這光景,夏侯淵又上來了!剛才那看似古井無波,毫不起眼的一刀通過畫戟戟杆傳到他手臂上的餘威可一點兒不平凡,到現在都震得他虎口有些發麻。
夏侯淵,他自然是認得,如果是在尋常時刻,就是有五個夏侯淵呂布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畢竟,兩人的武藝,相差可是不少,即便是比之典韋、許楮都要差上不少,但是,現在的呂布,也不複顛峰時刻,而夏侯淵也不是一人奮戰,典韋、許楮那一個都夠他呂布喝一壺的啊!夏侯淵一加入,頓時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呂布更鬱悶的是,敵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出來,而自己軍中,竟無一人出來接應自己!雖然,呂布知道軍中剩下那些,上來也是白給的貨,但是,這心中怎麽也不是個滋味。苦也!
若不是連戰兩人今日又豈會被這廝一刀震到,吾深恨之!呂布憤慨的咬了咬鋼牙,左邊有典韋、中間有許楮、右邊有夏侯淵,以一敵三,如何能支架?
“好一個三英戰呂布啊,哈哈……”黃逍縱聲長笑,心中卻是加了一句,“比之曆史上的三英戰呂布,耐看了許多,劉大耳朵那兩下子,充其量也就是個打醬油的,如果不是關羽、張飛從旁照應,十個他也不夠呂布劈的啊”!
就在方才……
“妙才,怎麽,有心上去一戰?”看著旁邊躍躍欲試的夏侯淵,黃逍突然笑道。
“陛下,如此一戰,實乃生平所罕見也!雖然看著過癮,可是,這手卻還是癢得難耐,能與如此高手過招,於淵來說,實是生平之幸事也!不瞞部下,淵確實是想上前一戰,縱死也無撼矣!”被黃逍看穿自己的小心思,夏侯淵也不顯得尷尬,點點頭,一眼認真的說道。
“想去,那就去吧。不過,妙才,呂布的武藝非比尋常,還是要小心為上的好!比起一個呂布,你的生死才是朕所在意的,去吧!”黃逍輕笑道。
“是,陛下!”夏侯淵也不多說,將那份感激壓入心頭,一順手中的大刀,催馬直入戰場,殺向呂布……
一句話,險些將呂布氣得吐血,三人戰我一個,這三人還成了英雄了!他娘的,這都什麽世道!刀光戟影中,卻也由不得他多想,苦戰十合終是氣力不支略感無法抗衡,呂布憑借多年征戰疆場的經驗急中生智,虛晃一戟過後,忽而將畫戟刺入許楮、夏侯淵兩人之中,忽地方天畫戟戟杆一振,恍若神龍擺尾,戟杆跳動間,似左還右,勢『逼』許楮、夏侯淵兩人腰間。
許楮一愣,若是長槍這一晃或許沒什麽,可呂布手中畫戟的一邊可是都有寒光乍現的月牙刃,這一招虛實難測,一個不慎興許就得帶傷回陣。
夏侯淵的武藝還不及許楮,此刻,更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皺了皺眉,許楮與夏侯淵同時選擇向兩側閃避一步,這四人圍戰的圈子本來就小,許楮這一閃,把最左側的典韋勢在必得的一擊突襲給撞了開來,惹得典韋心裏那個氣啊,恨不得一戟把這許胖子給剁了!
見此空隙,呂布嘴角微揚,心底暗暗送了口氣,毫不猶豫的拔馬便走,回頭怒喝道:“無恥匹夫,他日再遇,某家必取汝等狗頭!”
此前一番惡戰,夏侯、許、典三人勢如劈山的一記記猛攻換做普通的馬早已承受不住,屈膝倒地,但是,卷『毛』獅子獸不愧名馬之稱,雖然汗流浹背,但是,精神頭卻是絲毫不減,馱著呂布,一頭鑽出戰圈,也用不上呂布怎麽催促,撒開四隻蹄子望本陣跑去。
“你……”典韋氣得不行,右手點指著許楮,憋了半天,這才終是罵了出來,“許胖子,你眼睛瞎了不成,俺老典正要取那賊子『性』命,你怎麽卻將俺那一戟撞開?今天,你給俺老典說明白了,要不,你我沒玩!”
“放屁,老子怎麽知道你那時候出招?你也別隻說我,方才我那一刀,還不是被你給撞開了?你還怨我,我許楮還沒找你算帳呢!”見呂布逃了,許楮正氣不順呢,此刻,見典韋不依不饒的找上自己,頓時不幹了。
“典將軍、許將軍,呂布逃走了,我們是不是先……”夏侯淵一陣的頭大,怎麽這時候,這二位爺竟然內訌上了!見呂布已逃出甚遠,忙上前勸解道。
“夏侯淵,你也別裝什麽老好人,方才你那一刀……”典韋此刻,見誰都不順眼,聽夏侯淵說話,頓時,矛頭又指了過去。
“好了!成何體統?不就是呂布跑了嘛,有什麽大不了的!正好由此一戰,也教教你們配合的重要『性』!記住,這是戰場,不是個人表演的舞台!”黃逍的聲音自一旁傳來。先前的戰鬥,他全看在眼中,可以說,很不滿意!看了看三人,沉聲說道:“每個人都是一條龍,武藝都不錯,但是,三人到一起了,就變成了三條蟲!三人拿不下一個呂布,還有臉在這裏吵來吵去?回去給朕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不足之處,在哪裏!”
“陛下,是,末將糊塗,陛下……”三人見是黃逍,再看到其滿麵的怒容,聯想到自己方才的表現,頓時羞愧難當。是啊,三個人聯手,都拿不下一個呂布,還有什麽臉在這吵來吵去的?
“不要多說了!”黃逍望了眼即將回到本陣的呂布,冷聲道:“賊將落逃,吾等士氣正盛之際,當速攻之!來人,傳朕命令,全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