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章 終於忍不住了!

從舒雪玉出院開始到現在,章芸一次都未承寵,裴府私底下流言紛飛,現在正是她扭轉局麵的關鍵,這時候陪裴元歌到莊子上,哪裏還有翻身的餘地?何況,以裴元歌的陰毒,難保不會在莊子上出幺蛾子,故意耽誤時間,拖延著不讓她回來。這樣耽誤個把月,回來後,恐怕裴府早就翻天了!

章芸心急如焚,勉強笑道:“四小姐,府裏的事情還需要婢妾打點——”

希望以掌管府務的理由,讓裴諸城否決裴元歌的提議。

“府裏的事情交給母親,前段時間母親指點我,都做得很好呢!姨娘打理府務這麽多年,辛苦了這麽多年,也該找時間到莊子上散散心,這下正好啊!”裴元歌說著,又跑到舒雪玉身邊,搖著她的手臂撒嬌道,“母親,女兒知道打理府務很辛苦,你就疼疼女兒,體貼體貼姨娘,辛苦些時日,讓姨娘陪我去莊子上住兩天吧!”

舒雪玉雖然覺得不應該,但還是忍不住想笑。

明明就是剝奪章芸承寵的機會,卻還說的像是在體貼章芸,這個元歌!忍笑斥道:“元歌不要胡鬧,掌府之權何等重要,怎能因為你要到莊子上泡溫泉,就讓章姨娘舍下不管?雖然說溫泉對你身體有利,可也隻是輔助之效,先用藥膳調養著吧!等過些時間,你父親有空了,再帶著你去。”

這話表麵的是在為章芸開脫,實際上卻是說,章芸貪戀掌府之權,不顧惜元歌的身體,不願意陪她去。

進一步,也就是說,之前章芸對裴元歌的好,隻是麵上情兒,並非真心!

章芸聽得暗自咬牙,這一大一小唱雙簧,非要把自己發落到莊子上去。再想到這段時間,裴諸城沒少宿在蒹葭院。他本就是念舊情的人,再加上裴元歌在旁邊攛掇著,保不定又舊情複燃……越想越恨,舒雪玉這個狐媚子,都人老珠黃了,竟然還耍手段!望著裴諸城若有所思的神情,心頭一陣絕望。

果然,裴諸城發話:“既然這樣,芸兒你就陪元歌到莊子上住兩天,也休養休養,府內的事情,先交給夫人!”

這話一出,如果她還推辭,那就真坐實了舒雪玉的話。

迎上裴元歌含笑的目光,帶著挑釁和嘲弄,章芸心中翻起了滔天的怒和恨,終於忍耐不住。這小賤人越來越囂張了,真的以為自己拿她沒辦法嗎?不過是舒雪玉安插的一枚棋子,她還真以為她是老爺嬌寵的千金小姐?隻要揭發裴元歌是假的這件事,甚至可以把真正裴元歌的死推到舒雪玉身上,可以一舉除掉兩個眼中釘!現在最要緊的是,怎樣找到證據證明她不是裴元歌?

靜姝齋如同鐵桶一般,她插不進去手,但這次去莊子上卻是個很好的機會!

隻要她能找到證據,這個小賤人和舒雪玉就徹底完了,裴元歌,你沒想到,你也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想到這裏,章芸終於覺得心頭的怒火平息了些,是的,隻要她伺機接近裴元歌,找到她是假冒的證據,那麽從此之後,這裴府依然是她的天下,老爺依然是她的老爺……

沉香殿內,檀香嫋嫋。

看著百忙之中還抽空來看她的皇上,再想想昨兒皇後和華妃的酸言酸語,冷嘲熱諷,柳貴妃微微一笑,神情越發溫婉,她知道,皇上最喜歡的就是她的善解人意,不像皇後和華妃那樣咄咄逼人。既不出聲討好逢迎,也不賣弄風情,隻是靜靜地伺候著,讓人有種溫馨安然的感覺。

瞥了眼溫柔的柳貴妃,皇帝又把目光轉到眼前的圖上,點頭道:“這首詩題得不錯,是誰作的?”

柳貴妃上前一看,笑道:“這是裴尚書的小女兒裴元歌做的,而且,還將這首詩去掉一字,變成天衣無縫的詞。”說著,找出裴元歌當日的手跡,“皇上瞧瞧,字是好字,詩是好詩,詞是好詞,人呢…。”嬌媚地一笑,半帶戲謔半認真地道,“人也是佳人呢!可惜皇上沒瞧見!”

“哦?多好的人,能讓塵香你這樣稱讚?”皇帝隨口笑道。

“人人都說裴府大小姐冰雪聰明,才貌雙全,我沒瞧見不知道,可據我看,這位四小姐真當得上冰雪佳人四個字,清麗脫俗,才華橫溢,又聰慧敏銳。”柳貴妃向來不吝於稱讚女子,“皇上可知道京城黑白棋鑒軒的鬥棋,五年了,從未有人贏過,可這位裴四小姐就贏了軒主,拿到了七彩琉璃珠,可見其才!”

七彩琉璃珠!

皇帝麵上不露,心中卻是猛地一震,幾乎失神。

碗山在京城東郊,環山依水,環境秀美,四周都是良田,在此處置辦莊子,光有錢是不夠,還得有勢。裴府的莊子名叫錦繡良苑,地勢略高,視野開闊,又正好圈著一處溫泉,是休養散心的好地方。隻是裴諸城公務繁忙,章芸掌府,舒雪玉被禁,幾乎都沒來過。

難得這次主人要來,莊子上的管事自然是盡心竭力地打點巴結。

空氣中帶著些泥土和青草的清香,顯得格外清新,裴元歌深吸一口氣,隻覺得整個人都舒暢起來,再看看旁邊被她坑來的章芸,更覺得渾身熨帖,忍不住笑道:“姨娘這一路好生柔順,看來是想清楚了。的確,姨娘得好好把著我才是,不然,萬一我心情不好,再生個病,或者出個什麽意外,耽誤個十天半月的,豈不是誤了姨娘承寵的機會?”

裴諸城不在,莊子上的人也早退下去,明知道章芸此刻心情晦暗,她就更想撒把鹽了。

“四小姐這話說的?能夠服侍小姐,是婢妾的榮幸。”章芸笑意盈盈地道。

哦?居然這樣忍氣吞聲?裴元歌揚起了眉,以她對章芸的了解,這時候她應該要咬牙切齒地放狠話才對,能夠這樣隱忍,那隻能說明,章芸心裏已經有了對付她的算計。雖然有些好奇,但裴元歌並不害怕,章芸陪她來的莊子,她就是章芸的責任,如果她在莊子上有了意外,章芸絕對難辭其咎。所以,就算章芸有什麽詭計,也隻能等會裴府才能實施。

不過,到了晚間,看到滿桌的菜肴,裴元歌就知道章芸心裏在盤算些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