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章 將目光放長遠
當葉痕轉身回到大廳時，桌上的酒菜都早已被收拾一空，不但那些頗為養眼的女郎們都退到了門外待命，就連於絕函這個原味黠米最倚重的臂膀，也被前者趕了出去，一臉落寞地出了大廳。
轉眼間，空闊的大廳內就隻剩下了葉痕和原味黠米倆人，這一次他們坐到了正對著大門的梨木椅上，頭頂就是象征著不敗神話公會榮譽的金字塔型山嶽會徽。
這樣的落座，顯然比酒桌上更加莊重，尤其是其他一切人等都被趕了出去，倆人的間磋商密談，外界誰也無法獲知。
“夜先生請用茶，剛才沒能喝個盡興，完全是小女子的罪過，我這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還望先生和咱們不敗神話永遠交好，友誼長存。”原味黠米端起一杯香氣四溢的茶水，率先一口飲盡，明眸中透露出來的誠意足以令任何男人動容。
見狀，眼神閃爍的葉痕同樣舉起了茶杯，“蝦米會長言重了，這也是本人一直以來的心願，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在下絕不會輕易向不敗神話出手。”
說罷，葉痕也飲盡了杯中的茶水，並緩緩地將茶杯放置到了桌上，自此，略顯沉悶的氣氛終於緩和了下來。
“先生寬宏大量，小女子佩服。”原味黠米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她那嫵媚動人的臉龐突然又變得凝重了起來。“相信先生也已經知道了，虐天虐地和天火燎原已經達成聯盟，並且正全力促成其他幾家大型公會加盟，我們不敗神話也在此之列，不是小女子故意裝作不知道你與他們的恩怨，而是必須得為公會利益著想，以他們倆家開出來的誘人條件和現如今的遊戲局勢來看，恐怕其他那幾家大型公會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力，就算小女子找借口推脫聯盟一事。也影響不了大局啊。”
提到虐天虐地和天火燎原時，原味黠米眼角的餘光一直在偷瞄著葉痕的反應，很奇怪的是，葉痕就像一個木頭人般。任憑她在那發布自己的見解，也一直沒有任何反應。
沉默了良久，當葉痕再次開口的時候，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一下子就盯住了原味黠米的嬌俏麵容，眼神如刀鋒般銳利，“難道蝦米會長認為，我來冰雪城就是為了和你們不敗神話過不去。逼迫你們不顧公會利益，違背大局？”
縱然原味黠米心理素質很強，也被葉痕那突如其來的銳利目光盯得心頭一顫，就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般，連忙擺手否認道：“不不，小女子絕沒有這個意思，隻是虐天虐地和天火燎原再加上幾家大型公會聯合起來，這個勢頭確實不可小覷啊。夜先生你雖然本領通天，曾以一己之力三番五次挫敗過他們，可此次今非昔比。這個聯盟來勢洶洶，絕非易與之輩啊。”
原味黠米知道葉痕恨得是哪一方，故而竭盡全力地在試圖把他的視線轉向虐天虐地和天火燎原上，生怕得罪了這尊煞神。
“這個我早就知道，否則也就不會來找你了。他們幾家聯盟實力固然成倍翻漲，但帶來的弊端和毛病也是不能避免的，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可怕。”葉痕仿似想起了什麽。“對了，你剛才說他們開出了很誘人的聯盟條件，到底有多誘人？”
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葉痕清楚地知道。原味黠米之所以到了現在還不鬆口，最重要的原因隻怕就是這個利字了。作為一家公會的掌管者，她第一個看到的當然不會是什麽友誼情義，而是排在首位永遠都不會變的利益問題。在無利可圖的情況下，別說是葉痕親自登門，就算是天王老子下凡。隻怕她也不會買賬。
“都寫在上麵，請先生過目。”聽到葉痕詢問，原味黠米心念一動，手中忽然就多出了一張折疊起來的宣紙，上麵用白紙黑字寫著虐天虐地和天火燎原對他們允諾的條件。
“嗯。”葉痕頷首接過，並很快打開了這張排列著十幾行黑字的宣紙，好奇地瀏覽了起來。“咦…虐心哪個王八蛋果真下血本了，不但不爭奪盟主之位，還承諾無條件贈送每家公會一千萬金幣，也就是近億現實幣，果然夠大手筆，不愧是喬家的二少爺……還有，火焰紋身這個家夥居然也不甘寂寞了，自願承擔聯盟行動損失的一半，哼，好大的魄力，看我不讓你賠到姥姥家去…”
葉痕一邊瀏覽著宣紙，一邊喃喃自語地碎念著，神色變幻無常，就像是在看大戲一般，一邊看還一邊發表自己的意見。
“怎麽樣夜先生，小女子沒有騙你吧，相信假如換做了是先生你坐在這個位置上，也會做出和我一樣的決定，不是嗎？”原味黠米在裝無辜的同時，也不時在注意著葉痕的臉色。“當然以先生的超然實力，大可不必與這個聯盟正麵對抗，就算他們召集了遊戲裏所有公會聯盟那能怎樣，照樣動不了先生你一根寒毛，眾所周知，先生若是想走，遊戲裏沒有人可以留的住你，就算成百上千萬的大軍，也都隻是白費功夫而已。”
顯然，原味黠米如今仍然傾向於虐天虐地和天火燎原一方，別看她表麵上是在拍葉痕的馬屁，其實言下之意還不是在說，人家要聯盟關你夜無痕一個散人什麽事情，都說了就算是再多的人也威脅不到你的生命，你急個毛線啊？
不過，葉痕卻並沒有與她計較這個東西，反而揪住了她的馬屁不放，“走？我自然能走，可是，我為什麽要走？你能給我一個走的理由嗎？”
原味黠米說的走，就是逃走的意思，隻不過為了好聽他才將“逃”字給省略掉了，意思就是不管有多少人去圍殺葉痕，他都可以自保逃走，明顯就是完完全全的奉承話，小孩子都能聽得出來。
可以葉痕剛才的語氣態度來看，他似乎是生氣了，而且不像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原味黠米覺得自己都要被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搞瘋了，“小女子一時失言，還請先生勿怪，今日也不知到底是怎麽了。一看到先生就口齒失靈，吐字不清了，嗬嗬，先生不要見怪。”
滿臉賠笑地說著，原味黠米的心裏直有種一菜刀解決掉葉痕的衝動，你丫一個刺客打不過難道不逃是不是，你丫又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還搞得好像自己很受傷似的，有你這麽不要臉的嗎。
“算了，不用道歉，其實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葉痕大度地擺手說道。“其實，蝦米會長以公會利益為出發點並沒有錯，可是你卻隻看到了擺在明麵上的誘人條件，卻沒有看到隱藏在裏麵的滔天隱患，如果你能將目光放長遠一點。隻怕不用我來，這個聯盟邀請你也早就拒絕了。”
葉痕這故作高深的模樣，原味黠米想不被勾起興趣也很難：“敢問先生。這裏麵藏著什麽樣的滔天隱患，小女子願聞其詳。”
“很簡單，你可以試想一下，假如這個聯盟真如你所說那般強橫，到時候在遊戲裏所向披靡，橫掃一切，統一遊戲局麵，這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對吧…”葉痕沉吟了一下，當見到原味黠米緩緩地點下了頭以後。他頓時話鋒一轉，加重了語氣說道：“可是這以後呢？當這個聯盟一統遊戲以後呢？到時候由你們這些互為所屬的盟友會怎樣？還能與之前一樣團結一致，和諧共處麽？”
“……”聽到葉痕這語氣逐漸往上遞增的排比反問句，原味黠米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思索了好一會兒，才螓首微搖地回答道：“不可能。一旦統一局麵沒有了對手，聯盟必將分裂，曾經的盟友就會成為最大的敵人。”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大型公會之主，原味黠米當然能很肯定地回答出這個問題，自古往今來的任何網絡遊戲中，甚至是現實世界，從來就沒有一家以戰爭為主要合作手段的聯盟在獨霸了世界以後還能繼續維持的，就算能暫時勉力維持下去，也必然會有分裂的那一天，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尤其是在不以“和平”為主題的網絡遊戲中，原味黠米從來就沒有見過一家獨霸過很長時期的聯盟，而且就算隻是一家公會獨霸天下了，那麽這家公會也早晚會四分五裂，然後各自為敵的現象也都是屢見不鮮。
盛極必衰，合久必分。作為一名會長，這種淺顯的道理自然是明白不過了。
“回答得很好，但是我還想繼續再問蝦米會長一個問題，假如到時候聯盟分裂，不敗神話能在曾經的盟友中占據主動地位麽？比起虐天虐地和天火燎原這倆家公會如何？”葉痕冷笑著說道，犀利的言語如同鋒利的刀劍般，直指核心關鍵點。
“……”這一次，原味黠米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慘白，她沉默了，無法再與字字珠璣的葉痕繼續對話下去。
“既然蝦米會長說不出口，那麽就由我來替你回答，一旦聯盟分裂，以虐心和火焰紋身的性格城府以及他們旗下公會的實力來看，隻怕他們不可能再繼續忍受臥榻之側的這些分贓公會，要我是他們的話，就會聯合起來首先將其他幾個較為弱小的盟友消滅掉，然後再形成兩極爭霸的局麵，到時候就算各自奈何不得對方，也是遊戲中僅有的倆家最強公會，比現在八強爭鋒的局麵可要強得太多了！”
葉痕一鼓作氣地全部說完以後，才發現原味黠米在傾聽的過程中，螓首居然已經完全垂了下去，就連頭上被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青絲散亂了也沒有注意到，顯然已經被葉痕的金玉良言給鎮住了，不得不重新審視結盟這個玩意兒。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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