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刺殺
說是午餐，其實真的是非常的謙遜，午宴或者酒會更加的適合這樣的稱呼。
並沒有離開首府大樓，而是乘著電梯向下，一直來到了大樓地下的十層，隨著電梯門的被推開，燈火輝煌，晶瑩閃爍，市麵上各種各樣難以見到的酒類被擺放在一處，一位位侍者端著酒杯來回穿梭。
食物，幾乎是聚集了整個洛蘭特上能夠看到的美食，塔林區的各式羊排，秋林區的炭燒培根，春林區的眾多甜點，冬林區的烈酒燒鵝等等都一一的擺放在長桌上，而在場地的正中央，一個篝火已經搭起，一頭完整的白牛正在被抬上烤架。
沾滿了金黃色油的刷子，緩慢而仔細的刷遍了清理幹淨的牛身，當油脂與火焰接觸後，立刻，發出了‘滋啦、滋啦’令人食欲大振的響聲。
葉奇掃視了一眼周圍，聳了聳肩帶著女騎兵長和變色龍走向了一旁的角落，他對於這樣打著午餐名義的酒會徹底的失去了興趣。
女騎兵長也是眉頭微蹙，不過，她卻是思考著其它的方麵：“這樣的午宴，隻有不到二十人參加，有些浪費了！”
變色龍顯然看出來女騎兵長的想法，低聲的說道：“這是一種表示，即表示了對客人的尊重，也表示了主人的誠意……不過，那位德薩議長找到的幫手可不是一般，起碼，能夠將那隻白色的公牛找到就絕對是花費了大力氣！”
白色的公牛，在洛蘭特上代表著聖潔，並不是教廷泛指的聖潔。而是一種廣義上的。甚至。在各個神話傳說中，白色的公牛都是祭祀諸神的最好禮物，可以平息諸神的怒火，祈求無盡的榮耀。
雖然此刻已經是自由曆252年，諸神的年代早已經消失了不知道多久，但是這並不代表白色的公牛沒有了價值，相反其價值越來越高，畢竟。在一些貴族和富豪的宴會上，能否出現這樣的食物，已經成為了一種身份的象征了。
葉奇坐在一旁，輕拍了一下女騎兵長的手背，笑道：“而且，他們很小心、謹慎！”
身處地下十層，足以說明了一些問題；不過，這些問題和葉奇並沒有任何的關係，他現在隻需要帶著兩位女士參加這次午宴，而後離開；至於其它的？自然是交給新任的德薩議長去處理了。
無疑。女騎兵長和變色龍深知葉奇的想法，因此。哪怕是午宴開始了，兩人也陪在葉奇的身旁，即使是食物和酒水也拜托了侍者幫忙拿過來，就仿佛這是一次春遊，自己吃自己的，周圍的人都是無關緊要般。
不過，很顯然，即使是這樣做，葉奇一行也無法躲開那一道道視線；其中，之前坐在右側的那些屬於最高政府的富豪、名人們的目光尤為的好奇，他們都在探究著葉奇的來曆；或者對變色龍投以好奇的目光——雖然變色龍有著足夠的聲望，在之前的就職儀式上出現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但是出現在這裏，無疑是有些身份不符了。
再大的名望，也不過是一個靠著外貌和嗓音的演員罷了，怎麽能夠和他們一起參加午宴？
這樣的想法絕對不在少數，不過，能夠參加這次午宴的人，沒有一個是傻瓜，他們都有著相當的耐心，去探究、詢問一件事情，而不是魯莽的讓自己受到不必要的損失。
對此，葉奇感到了滿意。
那些探究的目光，雖然自認為掩飾的很好，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覺，但是想要瞞過葉奇的話，卻還是很不不可能，這無關乎身份地位，隻是因為實力；或許這些人有著富可敵國的財富，以及令人瞠目結舌的地位，但是在實力上，也就是普通人，甚至，有幾個連普通人都不如。
對於普通人，葉奇總是有著難以想象的寬容。
不過，這也就是葉奇一人而已，剩餘的那些坐在左側，代表著神秘側黑暗世界的人卻是很自然的對這些人發出了蔑視的目光——代表著神秘側黑暗世界的人們，他們都有著自己衡量的準則，他們更在乎著實力，而不是金錢、地位；或者在他們看來，實力就是代表著金錢、地位。
而光有金錢、地位卻沒有實力的人，那地位自然是不穩固的，無疑就是最好的取款機。
神秘側、黑暗世界中，膽大妄為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兩個。
因此，午宴開始後，很詭異的氣氛出現了——一群人以探究的目光看著另外一群人，而這一群人，則好似打量商品一般的打量著前麵一群人。
而這樣的氣氛一直在那位新任的議長出現後，才有所緩和。
“各位，非常的抱歉，我去處理了一些事情……來晚了！”
德薩議長一邊說著，一邊端起了酒杯，滿飲了一杯；而在場所有的人都紛紛跟著舉杯，露出了理解的笑容——德薩的晚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之前被抓走的人，還有可能湧現的人，無疑都是需要他來處理的，哪怕是隻查看一個結果，也是需要耗費相當長的時間；能夠在午宴開始的十五分鍾內趕到，已經說明了德薩對於在場人的認真對待了。
隨著午宴主人的到來，整個氣氛立刻的上了一個台階，那些富豪和極有名望的人將德薩圍在當中頻頻舉杯，不停的說著什麽；德薩麵帶笑容的一一應付；而神秘側、黑暗世界的人們則在自己的小圈子中，冷眼旁觀著一切。
即使是聖物之塔塔主，也沒有絲毫想要融入其中的意思，這位塔主根本沒有拿酒杯，而是一手一瓶，‘砰’的一聲咬開瓶塞就灌了起來；而這樣‘粗俗、無禮’的舉動自然是讓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人們不屑起來，他們紛紛報以了連連的冷笑。
“綿羊在嘲笑獅子……嘖嘖，可悲的家夥們！”
怪狼在葉奇的心底如此的評價著。而葉奇罕有的沒有任何的反駁。就點了點頭。以一種特殊的吟唱的方式道：“被嘲笑者毫不在乎，並不是因為膽怯，隻是因為無視……但是又有誰能夠明白，這樣的無視不是忍讓，而是一種慈悲呢？他們不明白，所以不理解，因此，繼續的嘲笑著。最終粉身碎骨！”
怪狼翻了個白眼，道：“不要把別人的詩歌當成自己的話說出來！”
葉奇聳了聳肩膀，道：“我隻是在引用，沒有任何其它的意思……或者你認為我們在吃那隻白色的公牛，和給予你們祭祀的白色公牛的含義是一樣的嗎？”
怪狼冷哼了一聲道：“當然是不一樣的！不過是一些沒有了聖靈光芒的食物而已，怎麽可能成為祭祀我們的聖物……但即使是這樣，你們這些參與屠殺白色公牛，並且食用的家夥也應該遭到懲罰！”
葉奇一撇嘴角，道：“得了吧，現在是自由曆。諸神早已經遠去了……如果，你想要嚐嚐那牛的味道。我可以幫你找到那麽一兩頭；不過，聖靈光芒是什麽？”
怪狼哼唧道：“我不需要這樣的食物……至於聖靈光芒？你準備付出什麽？”
葉奇反問道：“兩頭白色的公牛還不夠嗎？你的食量這麽大？”
怪狼重申道：“我不需要這樣的食物——我是說交易，我們的交易！”
葉奇很是凝重的思考了一下，而後一聳肩：“算了吧，我隻是好奇而已，這並不值得我付出什麽！”
在葉奇凝神思考的時候，怪狼還在疑惑，難道這是要無意間完成一個大生意的節奏，等到葉奇回話後，才明白這完全就是葉奇在和它開玩笑；顯然，它的這個契約人根本就沒有交易的打算。
“你這個無賴般的家夥！”怪狼哼唧了一聲後，突然的說道：“那個情報販子，剛剛和潛伏在這裏的人互換了一個消息……參與破壞就職儀式的人基本上有九成被幹掉或者被抓了，不過，他們還有一個暗子在這裏，伺機而動！”
葉奇笑了起來：“準備的真全麵！”
怪狼不屑的道：“依舊是下毒、刺殺這樣的老套路——刺客們的方式總是這樣的簡單！”
葉奇則很重視的說道：“簡單，不久證實了其有效性嗎？曆史上，這樣被幹掉的國王、大公或者各個勢力的高層，多得數不勝數！”
怪狼則繼續著自己的觀點，它冷哼道：“自己的生命都失去了，這樣的簡單有效，又有什麽用？”
葉奇輕聲歎了一口，緩緩的說道：“刺客，不是殺手——後者一擊不中就會遠遁千裏，而前者則是抱著與敵皆亡的信念而來……或許生命會逝去，但是卻無怨無悔，這是刺客們的信念！”
怪狼好奇的問了一句：“你對這樣的人很有好感？”
葉奇搖頭道：“不是好感，而是敬重——拿生命去拚搏的人，都理應受到敬重！”
怪狼怪笑起來：“如果你們是敵人呢？你會放他一馬嗎？”
此刻出現在這裏的刺客，雖然是刺殺德薩議長，但是葉奇在知道了的情況下，自然是不可能不管，不論是對方邀請他來的用意，還是此刻最高政府和獵魔人之間的形式，都令葉奇有不得不管的理由。
而這無疑和葉奇口中拿生命去拚搏的刺客，站在了對立麵上。
“當然不會！”
葉奇說的很幹脆，他一字一句的道：“他有他的信念，我也有我的信念——即使是敬重，也不會去違背自己的信念！”
怪狼則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輕哼了一聲道：“全都是理由的家夥！”頓了一下，它繼續說道：“那個，沒錯，就是現在站在就桌旁的家夥，就是你口中的刺客……接下來，你們信念對撞的時候到了！”
怪狼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完全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事實上，也是這樣，對於怪狼曾經貴為神靈的存在。此刻的一切。不就是戲劇嗎？雖然德薩此刻已經成為了最高政府的議長。但是在怪狼看了也就是凡人一個；甚至，正是因為德薩有著議長的身份，才有了讓它觀看的資格。
而葉奇的目光則在那個打扮的如同侍者一樣的男子身上一掃而過，沒有任何的停留——對方經過一定的訓練，但是卻沒有絲毫的代表著‘力量’的波動，也就是說，對方並沒有特異的力量，隻比普通人略強。
不過。就是這樣的略強，卻讓葉奇的雙眼微眯。
畢竟，對於一個刺客來說，動手前的隱蔽和躲藏相較於實力來說，更加的重要；更何況，他所要刺殺的目標，雖然身份高貴，但是實力卻是連普通人都不如，即使有著很多有‘力量’的人充當著侍衛，可一旦混入其中。誰有會對一個普通人感興趣呢？
看了看周圍那些代表著神秘側、黑暗世界的人們，從對方的身邊走過時。毫不在意的模樣，就會明白其中的道理——這並不是他們的實力不夠強大，而是因為他們確實是強大，才會有著這樣的誤區。
我們這樣強大的人匯聚在一起，如果不是真正的強者，誰敢來刺殺？
可惜的是，那位刺客，或者說雇傭了刺客的人，正是把握了這樣的想法！
下意識的，葉奇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正在和幾個人低聲交談的豪斯大主教——那個幕後的策劃者會不會是他？
葉奇如此的想道。
而在這個時候，德薩議長包含歉意的衝著周圍的人說了幾句，端著一個酒杯向著葉奇和兩位女士所在的角落走了過來；而那個一直穿梭在人群中負責著倒酒的侍者，也恰好向著另外一邊走去，在那裏，豪斯大主教正揮手招呼著。
德薩議長和這位侍者並不是一個方向，但也並不是平行，按照兩人的速度，在大約幾秒鍾後的一個點上就會碰到一起；甚至是，那位侍者已經對著德薩議長露出了一副恭敬的表情，就如同周圍其它的侍者一樣。
而德薩議長並沒有什麽防備，在他看來這裏是最為安全的地方，他根本用不著擔心；因此，這位並不嚴苛的新任議長還很是善意的對著那位侍者點了點頭，因此，他自然不會看到就在兩人即將擦身而過時，對方手中出現的一把小巧的、雙孔的，宛如用象牙製造的手槍。
在這個時候，一縷殺氣不可抑製的出現了！
大廳中屬於神秘側一方的邀請者紛紛一怔，尋找著殺氣的來源，而其中聖物之塔塔主的目光則瞬間鎖定在了那個侍者的身上，大呼道：“小心！”
呼聲還未落下，整個人就衝了過去；不過，卻在半空中硬生生的停頓住了——因為，已經用不著他了，在那位刺客的身旁，一個人影陡然的出現了。
那位裝扮成侍者的刺客，在從袖子中露出手槍後，就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不過，槍卻沒有響。
那把看似和工藝品沒有任何差別的袖珍手槍，從槍頭開始，仿佛是被一雙無形的手包裹了一般，一道厲閃的功夫，就分解成了一地的零件——鋒銳的感覺一閃即逝，快，而且非常的準，那把槍掉落在地的零件，切口光滑、平整，甚至連這位刺客的手都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有刺客！有刺客！”
這樣的呼喊聲，在下一刻就響了起來，充斥在整個午宴的現場，這些在之前還風度翩翩的人們，此刻不僅臉色蒼白，而且異常的慌張，迅速的尋找著能夠躲藏自己的地方，就連德薩這位新任的議長臉色也帶著一絲僵硬，畢竟，他才是要被刺殺的那一個。
而神秘側一方的人除去聖物之塔塔主依舊無所謂外，剩餘的人臉色都有著一絲難看，他們都在思考著如果德薩當著他們的麵，被成功刺殺的話，他們會遭受到什麽樣的責難——最高政府肯定會和他們交惡，而他們的名字也會因為這次的刺殺事件而被人們廣為所知，為他們的名聲帶來數不清的汙點。
人們一提到他們，就會說出‘看，就是這個家夥讓那位新任的議長先生，在自己的宴會廳被一個普通人幹掉了！’‘真是可憐的議長先生，如果是我在的話，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這幾乎是肯定的，尤其是他們的一些仇家，自然是不會吝嗇有著這樣抹黑他們的機會。
因此，這些神秘側的代表們，瞬間就將那位議長包圍在了身後，以不善的眼光看著那位失去了行動力的刺客——一個瞬間，麻痹、束縛、凍氣、毒液等等數種能力，就讓這位訓練有素的刺客，徹底的癱軟在了地上，連眨眨眼都做不到。
“竟然會做出這樣血腥的事情……我主是不會原諒這樣的羔羊！”
一臉聖潔，雙眼帶著憤怒的豪斯大主教上前一步，站在了這個刺客的麵前，厲聲喝道：“還不說出你的來曆，以此來贖清你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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