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轉變的態度
月夜之塔的塔主赫瑟爾帶著巨漢已經離開了，不過在兩人離開後，葉奇卻坐在山丘上皺起了眉頭——他從來都是一直信奉事出有因這一條萬變不離其中的規律；因此當赫瑟爾說出以後獵魔人總部高層不會在針對他時，他的心裏就泛起了嘀咕。
他不相信獵魔人總部的那些高層會這樣簡單的就算了，但是赫瑟爾身為月夜之塔的塔主也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和他開玩笑，甚至還給出了許多的好處——經過剛才與對方的談話，他不僅成為了月夜之塔的護塔者之一，而且還從星照級使徒升級成為了月輝級使徒。
黑色銀邊的使徒風衣是赫瑟爾親手交給他的，摸著與星照級使徒風衣截然不同的麵料，葉奇心中的疑惑更加的深了——相較於護塔者這種空有名號而無實際權力的存在，月輝級使徒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說星照級使徒是獵魔人工會中的中堅戰力，那麽月輝級使徒就是當之無愧的高端戰力了；雖然與護塔者一樣，都是空有稱號，而無實際的權利，但是月輝級使徒的存在本身就有著特殊的意義——雖然使徒的分級：星照、月輝、日耀三級看似簡單，但是其中每隔一級無異於天地之別；由星照進入月輝需要自身能力由量變產生質變，大部分的星照級使徒一生都無法做到；隻有那為數不多天資卓越之輩才有可能踏足；而達到日耀一級的話，更是少之又少，屈指可數！
也因為實力與星照級使徒的差距，所以隻要達到月輝級的使徒願意，獵魔人工會就會立刻讓其接管一個區所有的大小事務；而且與他擔任的分會長不同，是瞬間完全徹底的掌控整個區域獵魔人工會所有勢力的掌權人；堪比封疆大吏，猶如王國中的公國般！
因此，隻要葉奇願意，他瞬間就能徹底掌控海灣區，甚至借著獵魔人工會總部的資源施行自製，完全不必擔心再被任何來自總部的命令刁難；不過此刻葉奇的心中卻沒有欣喜，隻有深深的疑惑。
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獵魔人總部對他的態度竟然出現了如此大的轉變，葉奇相信這裏麵絕對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可惜，在夏克獵魔人總部一手遮天，即使他想找人打探一下消息，也根本不會有什麽結果。
“怎麽？你動搖了？”而就在葉奇皺眉凝思的時候，怪狼卻在他的心底哼哼起來：“是不是想放棄原本訂好的計劃？”
“動搖？我隻是單純的疑惑獵魔人總部那些高層現在的做法和裏麵發生的事情而已！”葉奇嗤笑的回應道：“至於動搖？我可不想再受到莫名的威脅時還要做出無奈的妥協；不管是獎賞也好，懲罰也罷，這些都是那些高層決定給予的！而我隻不過是被動的接受著！”
“一切都是實力！”葉奇緩緩的脫下了原本穿在身上的風衣，將月輝級使徒的風衣徑直的穿上後，語氣帶著堅定的說道：“月輝級雖然好，但是還不夠啊……”
“我終於發現和你簽訂同伴契約是多麽的明智了！”怪狼嘿嘿的怪笑著：“野心！我喜歡有野心的人！”
“如果再加上仇恨之類的，就更加完美無缺了！這樣就能和你不斷的交易，並且你總是會占據著上風，直到最後徹底的掌控一切……”葉奇對怪狼抱有什麽心思，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徑直的對著心底的怪狼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你覺得有可能嗎？雖然我想要得到實力，但那是再按照我計劃的前提下！如果是你參與進來的話，我不介意在某些地方做出改變！”
“切！真是一個不可愛的臭小子！”
怪狼撇了撇嘴，再次的悄無聲息了。
遊騎兵大隊長的巡邏任務是囊括了整個夏克的城區在內，期間八個遊騎兵大隊長一人一周，兩個月一個輪換；因此想在天黑前見到女騎兵長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已經和女騎兵長約定了晚餐的葉奇並不會著急與眼前一刻，要知道夜晚可是很長的。
葉奇重新回到女騎兵長所在的遊騎兵營地，之前看到葉奇被巨漢拉著出去的遊騎兵們，此刻再看到葉奇黑色銀邊的使徒風衣後，立刻都驚訝的合不攏嘴——做為獵魔人總部直屬的他們，當然明白葉奇身上的風衣代表著的是什麽，這些遊騎兵在驚疑不定的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對待葉奇的態度越發的恭敬起來。
對於遊騎兵們的變化，葉奇當然能夠感覺的出來，不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們敬畏的隻是他身上的這件衣服，以及這件衣服背後的獵魔人總部而已……
自嘲的一笑，葉奇按照腦中的記憶邁步走向了營地中的馬廄。
希律律！
響亮的馬嘶聲中，一陣陣驚呼響起——一匹高大健壯的黑馬徑直的越過了馬夫，衝出了馬廄，在周圍人們詫異的目光中雀躍的衝到了葉奇的跟前，不住的搖頭打著響鼻。
“格羅寧！”
葉奇眼帶笑意的看著一年未見的坐騎，撫摸著對方越發高大的身形，心中湧起的感懷再也壓抑不住，一個翻身就坐到了格羅寧沒有馬鞍的背上；輕拍了一下格羅寧的頸部，立刻極有靈性的格羅寧瞬間就向著營地外遠處的空地飛馳而去。
即使沒有馬鞍，葉奇也憑借著自身高強的身手穩穩的坐在格羅寧的背上；感受著撲麵而來的疾風，葉奇的心中卻升起了一絲溫暖——盡管女騎兵長沒有明說，而且在來往的信件中也沒有提到任何關於格羅寧的事，但是以現在格羅寧的狀態看，在這一年中女騎兵長絕對是對格羅寧精心照顧的，尤其是格羅寧時不時尥蹶子的脾氣，可想而知女騎兵長會花費多大的功夫。
背托著葉奇的格羅寧顯得異常的興奮，徑直的從遊騎兵營地附近的空地，跑到了夏克的城區附近才在葉奇的命令下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葉奇輕拍了一下略帶不滿的格羅寧，笑罵道：“這裏馬上就要到鬧市區了！你也不想自己因為撞傷人而被人道毀滅吧？”
格羅寧打著響鼻，模樣充滿了不屑，再次逗的葉奇輕笑了一下；再為格羅寧理了理鬃毛後，葉奇徑直的牽著格羅寧進入了夏克——與女騎兵長的晚餐，如果讓對方準備的話，絕對會讓一個浪漫的夜晚變成宛如戰士在戰場上小歇般的急促、幹練充滿了“簡潔”的風格……
葉奇可不想他與女騎兵長兩人一年之後見麵的第一次晚餐就在那種“簡潔”的風格中度過；所以，這頓晚餐必然會由他來準備；當然，除去一些特別的準備外，其它簡單的料理依然需要交給營地中的大廚們來做。
畢竟，很有自知之明的葉奇也知道他的料理手藝還無法充當這次晚餐的一把手；不過，這並不妨礙葉奇興致勃勃的挑選晚上需要的食材和酒類，還有必需品。
在挑選了一塊上好的煙熏火腿後，葉奇痛快的付了錢，將火腿放入了格羅寧背上同樣是剛剛買來的布兜內；就在葉奇牽著格羅寧準備進入下一道物品的采買時，忽然從身後傳來了熟悉的喊聲。
“葉！”
背著套著袋子的斬馬刀，刀客興奮的衝著不遠處的葉奇打著招呼，緊走兩步的他來到葉奇的身前就感歎起了這次的巧遇：“沒想到你也來夏克了！是為了參加這次的使徒比武吧？”
“我們又有機會交手了！還有那個夏克之拳，我隻要再進一步就能再次挑戰她了……”興奮的刀客在提到伊妮德時，臉上的神情不由一黯，不過馬上就恢複了正常——葉奇看著自說自話的刀客，忍不住輕歎了口氣；對方和伊妮德的對戰的情況，他早已從小個子那裏得知了——慘敗，一場徹底的慘敗；在海灣區頗有名氣的刀客被伊妮德以閃電般的多重攻擊，打得體無完膚，直接的昏迷了過去。
雖然葉奇當時沒有在現場，但是刀客當時淒慘的模樣，葉奇卻能感覺到一二——畢竟，身為使徒，而且還是在海灣區頗有名氣的使徒，刀客也是有著自身的驕傲的；尤其是在他醒來後，留下了一封我去修煉的告別信，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後，葉奇回到酒吧知道情況後，很擔心他就此一蹶不振，也曾派人多方打探刀客去了哪裏；不過，都是一無所獲。
但是當葉奇看到現在的刀客，就知道他是完全白擔心了，對方不僅沒有一蹶不振，而且顯然是真的去修煉了——站在他麵前的對方，整個人外露的氣勢不但比以前凝練，而且還淩厲了許多，顯然是實力大增！
“祝你下次挑戰夏克之拳成功！至於我嗎？也放在等你更進一步的時候吧！”用一如往常的口吻，葉奇戲謔的看著刀客，指了指身上的風衣；當刀客順著葉奇的手指看到風衣銀色的邊角後，立刻驚呼道：“怎麽可能！你怎麽這麽快就進階了！”
“怎麽不可能！我可是多重能力，本身就有獲得月輝級使徒稱號的資格！”葉奇將之前他問赫瑟爾時，赫瑟爾的原話搬了出來——因為使徒多重能力的特殊性，獵魔人總部對於有著多重能力的使徒特例出一套晉升的方案：覺醒超過四種能力的使徒，自動從星照級晉升為月輝級；很顯然，刀客也知道這個特例，不過他仍舊有些不可置信：“你覺醒的能力真的超過了四種？難道傳聞是真的？”
“傳聞也是建立在一定事實基礎上的！”葉奇邊向刀客解釋，邊從一旁的櫃台上拿下了一瓶從東方運來的白酒——本身共進晚餐時，紅酒才是最佳的選擇；但是女騎兵長一直固執的認為紅酒代表著奢靡，與她的騎士之道相反，而且她不喜歡那種發澀的口感；因此，在和女騎兵長再一起吃飯時，葉奇都會選擇口感更為冷冽火辣的白酒；看著葉奇手中的白酒，刀客頓時雙眼一亮；不過，沒等刀客張嘴，葉奇就一拍額頭道：“對了，希瑞爾你欠酒吧的錢，還有上次和伊妮德對決時打破的家具，今天是不是……”
“葉，你看今天的天氣真好呢！啊！我忘記了，我還有件重要的事沒辦，我先走了……”
看著落荒而逃的刀客，葉奇微笑的聳了聳肩繼續挑選著剩下的物品——難得的一次晚餐，他可不想讓任何人打擾……
布蘭克扭開酒壺大口的灌了一口酒，伸手隨意的擦了擦嘴角的酒液，然後眯著眼看著赫瑟爾將簽署完的一份命令交給一旁的傳令者送出月夜之塔後，立刻忍不住的搖起了頭：“我說老夥計，你這樣做可是會惹那小子不爽的啊！我敢打賭，那小子現在正在和愛爾絲那丫頭親熱著呢，被你這突然的任命打斷……嘿嘿……”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輕歎了口氣，赫瑟爾站了起來，揉了揉雙眼後，伸手將辦公桌上的台燈的亮度略微調的暗了一些，讓整個房間顯得不那麽刺眼：“畢竟，培德南格的縱容，讓一些人已經開始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哼，那些家夥就應該全部扔進海林裏，充作黑暗巫師的實驗材料，廢物利用一下！”布蘭克聽到赫瑟爾話裏提到的人，當即不屑的一哼；而且對於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開始不滿起來：“培德南格那家夥到底在想什麽！竟然會提拔這麽一群蛀蟲出來！她不會真的完全被仇恨控製了吧？”
“獵魔人工會與各個獵魔人家族之間的矛盾從工會誕生起就存在著，培德南格已經做的足夠好了！我們不應該在責怪她了！”赫瑟爾搖頭否定著老友對培德南格的評價，闡述著他的看法：“以前隻是被隱藏在了無數光輝的後麵，而經過了培德南格的調配，這些腐爛的東西已經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雖然過程中會產生一些難免的犧牲，但是為了工會的發展，我卻很讚同培德南格的做法：與其隱藏在背後不為人所知，不如將其放在光明下控製其中！”
“控製？恐怕隻會令更多的人一起腐爛吧！”布蘭克將酒壺插在了腰帶上，雙手枕在頭下，悠然的躺倒在赫瑟爾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出：“不過，現在交給你，我就放心了……”
看著鼾聲大作的布蘭克，還想繼續說些什麽的赫瑟爾，不由搖了搖頭，輕輕的歎了口氣，走到窗前將目光透過窗子看向了處在一片燈光照耀下的中央城堡……
“這是什麽意思？”
站在女騎兵長帳篷外的葉奇微眯著的雙眼盯著麵前送來總部消息的傳令者；眼眸深處閃過的陣陣光芒，以及極為不善的語氣都在說明著葉奇此刻的不滿——任誰在漸入佳境時被突如其來的人打斷都不會有好心情，尤其是在對方還捎帶來一份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的任命書時，更是如此。
從總部送來的任命書上寫的極為簡單，大意是這屆見習使徒的教官冷麵男因為意外而需要休息一個月，在這一個月總部決定聘請他暫時成為這屆見習使徒的教官；落款的簽署人是赫瑟爾。
“赫瑟爾閣下是不是弄錯了什麽？”葉奇指著任命書，向著傳令者問道：“我沒有任何教學的經驗，而且也並不擅長教授其它人！”
“這是赫瑟爾閣下親自簽署的任命書，絕對不會有錯！”傳令者的語氣生硬，簡直和葉奇記憶中的冷麵男一個德行；不過與冷麵男不同的是，眼前的傳令者明顯的實在顧忌著葉奇月輝級使徒的身份；在頓了頓之後，感覺已經表現出了總部應有的威嚴後，傳令者的語氣立刻變得有所緩和：“對不起，這麽打擾閣下！如果閣下有任何的懷疑，請去月夜之塔找赫瑟爾閣下詢問！”
看著對方遠離的背影，皺眉的葉奇直到穿著便服的女騎兵長出來之後才回過神——將手中的任命書遞給女騎兵長，葉奇無奈的聳了聳肩：“看來明天陪你一起去巡邏的約定要泡湯了！”
“總部的命令重要，我們可以以後再說的！”女騎兵長不在意的微笑了一下，然後看著任命書上限定的時間後，她馬上追問道：“要一個月之久，這樣會不會耽擱你參加使徒的比武？”
“不會的！”葉奇搖了搖頭——即使隻是打著一個幌子，但是對於這次使徒比武，他依然做了一定的了解，掌握了其中大部分的情況：“這次的使徒比武是在仲冬節前兩天開始，一直到仲冬節當天結束；而這兩天所有的見習使徒們都會全部放假觀看整個比武！”
“嗯！”女騎兵長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輕若蚊鳴般：“到時候我去給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