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鉤 上
在太陽升到了天空最當中的時候，葉奇拿著另外一個裝滿了金普頓的錢袋子，走出了小酒吧——誠如那位酒保所說的，雖然沒有電報機，但是在千沼區卻有著另外一種方便傳遞消息的存在：蜂鳥；事實上，葉奇並不是第一次見這種蜂鳥了；上次集市的負責人向斯多非等人傳遞消息時也是用的這種蜂鳥；不僅速度飛快，而且非常的安全；畢竟，在千沼區已探索區域內，他還沒有見到過有什麽飛禽能夠追趕上這種蜂鳥。
當然，其價值也是非常高的；不隻是在喂養上，更多的則是在於從小的飼養和捕捉——其絕對的速度，無疑注定了其珍貴、稀少性；除去好運的找到了鳥巢外，基本上這種成年蜂鳥根本沒有被捕捉的可能性。
至於價格？
從集市負責人那裏，他曾因為好奇而詢問了一下這種蜂鳥的價值；結果，得出了一個令葉奇都咋舌不已的價格；一對經過了訓練、成年的雌雄蜂鳥，其價格已經達到了一千金普頓左右；即使是這樣，在千沼區依舊是有價無市；哪怕是托卡這樣本地人中的領頭者，也不過是有一對而已；除此之外，據說福柯和歐爾兄弟也有一對。
因此，葉奇非常理智的放棄了找到相同的一對做為他和好友間傳遞消息的媒介的想法——一千金普頓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可不是小數目，再加上專人喂養的費用。葉奇非常的清楚在他的那些少年們徹底的成長起來前，他是不用奢望這種便利的通信工具了。
上下拋擲著錢袋子，金普頓的脆響，在集市中無疑是非常吸引人目光的——不同於其它的地方，千沼區一年四季的早晨大多數都伴隨著霧氣；因此，集市真正交易開始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鍾以後；所以，到了中午時分，整個集市依舊是熱鬧不已。
事實上：在集市建造的時候，托卡與斯多非兩人就曾精心的設計過整個集市的布局；因此，在有著各種樹木的遮擋下。千沼區中午那堪稱毒辣的陽光並不能夠對整個集市造成太多的影響，再加上時不時的一絲微風，更是會令整個集市顯得涼爽不已——在這樣的環境下，絕對不會影響集市的熱鬧；甚至，相較於下午到傍晚時分的收購時間，中午這段時間就是正宗的銷售時間；因此，大部分的商人在看到了葉奇手中那上下拋動的錢袋子後，立刻就雙眼放光起來。
雖然千沼區的以物易物，依舊能夠令這些商人們大掙一筆。但是路途的耽擱、延誤，以及不必要的風險。依舊令這些商人們更加喜歡用金普頓做為交易時的貨幣，哪怕便宜一些也無所謂——當然了，這種便宜可不是真正的便宜，以物易物後所承擔的路費和人工費，足以將這一絲讓利抹平，甚至還要超出不少；反過來說，他們依舊是掙了。
因此，這些商人看到葉奇後，立刻有意無意的推銷起自己的商品來——每當葉奇路過一個攤位。攤位後的老板就會賣力的宣傳著自己的商品，甚至不時的吆喝上一兩嗓子；即使是那些在集市中以刻薄、奸詐出名的商人也不會在此刻隨意的破壞規矩做出令他們遺憾終生的事情來；畢竟，葉奇的一身打扮，早已說明了他的身份：雇傭兵。
或許對於其他人來說，這些雇傭兵隻要敬而遠之就好；畢竟，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但是這些商人卻不行；因為，他們的貨物運輸不論是進入千沼區還是離開千沼區。都需要這些雇傭兵的參與——當然，曾經也有人表示不需要這些粗魯的人加入到自己的商隊中；而後果則是被另外一幫更加粗魯的人奪取了財產和生命。
因此，大部分的商人為了自己財產和生命的安全都會選擇和雇傭兵搞好關係——至於剩餘的小部分？拋開那些真正粗魯人的代理商外，都是家大業大的商行；例如：女商人的商行；這樣規模的商行根本不需要雇傭兵的加入；畢竟。他們自己的保鏢隊伍，就來自雇傭兵界最精銳的隊伍；任何想要打這樣商行主意的人，除去膽量，還需要無知才行。
“需要些什麽，先生？”
當葉奇的腳步在集市中間一處收購皮貨、販賣日用品的攤位停下來之後，那位攤主立刻讓旁邊的一個夥計招呼著其餘的客人，他殷勤的跑了過來，衝著葉奇笑嗬嗬的打著招呼；不過，雙眼僅僅隻是掃了葉奇一眼後，就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葉奇手中的錢袋子上。
“聽說你這裏有雪茄？上等貨的那種！”
葉奇的手指借著錢袋的掩護，不著痕跡的向著攤主打了一個得自變色龍的手勢——沒錯，眼前的這個攤位，就是變色龍在千沼區的耳目；明麵上收皮貨，販賣日用品，暗地中卻為變色龍收集著任何有用的消息；當初，在得知葉奇要以‘芬格’的身份進入千沼區時，變色龍就將這個據點告訴給了葉奇，並且承諾會在關鍵時刻，給予葉奇幫助。
對於關鍵時刻的幫助，葉奇不敢奢望，但是一些消息的傳遞，葉奇卻還是需要的；例如：讓他的那個‘替身’在恰當的時候消失——對於之前變色龍以‘更好的掩飾’為理由，找到一個替身充當自己前往都德，成為對方：貝爾納黛.泰勒的‘騎士’；葉奇再考慮了一下後就選擇了同意。
對方這樣做，顯然是有著一定的目的，但是這並不妨礙對方所說的是事實；對於雙贏的局麵，葉奇一向不會反對；畢竟，這才是結盟的真正意義所在；而任何的偏頗無疑，都會令這個結盟改變應有的性質，最終破裂。
對此。葉奇可是不想見到的；畢竟，身為盟友那個以貝爾納黛.泰勒為名的變色龍，對於他的幫助可是不言而喻的；而且對方的行事作風，以及能力，也是令葉奇無法忽視的——一旦想到有個千變萬化的敵人，葉奇自己就頭疼不已；畢竟，他有盲鬥感知可以防備，但可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樣，有著忙都感知。
至於一勞永逸的幹掉對方？
如果是剛開始的話，葉奇會沒有任何的猶豫。但是在結盟後，對方沒有做出任何有害與他的事情，他卻幹掉對方的話；這無疑已經超越了葉奇的底線，令他無法下手；更何況，對方身體中的那個存在，也令葉奇有所顧忌；雖然怪狼這個契約同伴沒有明說，但是葉奇也明白既然怪狼想要讓對方存在，那麽就一定有怪狼自己的理由。
畢竟，怪狼那家夥永遠都是那樣的意有所圖！
“當然。我這裏最上等的雪茄，即使在都德也是被人爭相追捧的！”顯然這位攤主已經看到了葉奇的手勢。但是卻臉色不變，微笑依舊的說道：“十個金普頓一根！”
說著，這位攤主就轉身拿出了一個比成人手掌略寬的盒子，打開了前邊的小鎖，掀開了盒蓋子；立刻一排三根的雪茄出現在了葉奇的麵前——古樸細膩的木質盒子，猩紅的天鵝絨綢緞做為底子，一根金色的絲線將三根足有成人大拇指粗細的雪茄固定在盒子的中間；而在盒子的右下角，一個製作技巧的，可以折疊的雪茄剪則放在那裏；這樣的一套配置下來。即使不懂雪茄的人，也能夠看得出這盒雪茄的不凡來。
當然，周圍的人卻不會驚訝，畢竟，之前的攤主已經報出了雪茄的價錢；一根就需要十個金普頓，而千沼區一家五口一個季度的生活費也就是這麽多，而且還是過得相當富裕的那種；無疑。眼前一盒三根的的雪茄，差不多已經頂的上千沼區一家五口一年的生活費了——如果過的精細一點，一年半也不是問題。
“這種雪茄一盒三十金普頓沒錯；但是一盒應該是五根的吧？”
葉奇瞟了一眼，如此說道；不過。手上的動作卻不慢，徑直的就將攤主手中的雪茄拿了過來；並且，熟練的用雪茄剪剪開了一根雪茄，用隨身的火柴點燃，叼在了嘴裏——葉奇並不抽雪茄，甚至是連煙都很少碰，酒也是在周圍朋友們聚集的時候，適量就好；因為，他需要保證自己擁有著足夠清醒的頭腦；至於現在這熟練的動作？獵魔人中抽雪茄的比比皆是，他的老師就是其中之一；哪怕是看，看上一千遍後，任何人也會變得熟練起來。
“先生您要明白的，都德到這裏的路途可是非常瑤瑤的；我們需要足夠的報酬才能供給與路途上的花銷！”這位攤主帶著商人特有的笑容，向著葉奇伸出了手：“承蒙您的惠顧，一共三十金普頓！”
“喏，給你！”
說著，葉奇就將之前從那個不懷好意的傭兵身上得到的戰利品就放到了這位攤主的手中；而無疑這些戰利品的分量並不輕，令這個沒有準備的老板身型一個踉蹌。
“這是？”
“我從一個想要從我身上不勞而獲的白癡身上扒下來的裝備和武器；雖然我隻是大約的看了一眼，但絕對是你賺了；畢竟，在這裏我聽說武器可是硬通貨！”麵對著攤主的疑惑，葉奇施施然的說道；然後，轉身擺了擺手就向外走去。
“先生！先生！這樣不合規矩，我會……”
看著轉身就走的葉奇，這位攤主連連喊道，但是身體卻是一動都不動；直到葉奇走的沒有了，這才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由上衣製作而成的包袱；兩把保養的極好的手槍和一把匕首徑直的出現在了這位攤主的麵前，令這位攤主馬上眉開眼笑起來；而周圍一直注意著這裏的商人們，看到這一情況後，立刻在心底唾了一口，但是表麵上卻是笑嗬嗬的恭喜著。
在場的商人都不是傻瓜，單單隻是那兩把手槍的價格就已經是超出了三十個金普頓，再加上其它雜七雜八的東西，這一筆無疑是掙了；至於貨物的來源？千沼區的集市從來不會詢問貨物的來源；隻存在於你有沒有金普頓或者等價的物品。
而在周圍人的羨慕中。這個攤主朝著自己的活計打了個招呼，就想著攤子後的手推車走去——除去個別幾個特殊身份的人擁有著商鋪外，在千沼區的集市，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將自己的手推車當做了臨時的‘家’；在上麵不禁是裝著貨物，還有著食物、水，以及帳篷；哪怕是在這個千沼區最大的集市中，所有的樹屋全部的出租出去，也無法滿足所有人的需要；因此，在吃過幾次露宿‘荒野’的窘迫後，這些商人紛紛懂得了該怎麽做；一頂帳篷。即使簡陋，也比露宿‘荒野’的強。
真是小氣的家夥！
周圍的商人們看到這位攤主向著自己的手推車走去後，立刻在心底酸酸的想到——任何商品都有著自己的價值，而如何令這個價值再次的提高，則需要商人們自行研究與琢磨；而這些無疑是不能被人提前知道的；不然，被競爭對手得知或者買家得知，提前有了準備，一切就將白費了。
很顯然這位攤主就是這樣打算的；而深知這位攤主打算的其他商人，則滿是不屑的撇了撇嘴角。但在心底，卻十分的期待。今後兩天這個攤位上出現的‘好東西’——誠如葉奇所說的，在千沼區，武器在某方麵來說是比金普頓更加流通的硬通貨；畢竟，當一把槍頂在你的額頭上時，你有再多的金普頓也得乖乖的貢獻出來；尤其是最高政府在三十年前的《禁槍令》發布後，槍械一時間就成為了特殊商品；哪怕是到了今天，也隻有特殊渠道的人才能夠搞到。
而像這些在千沼區討生活的小商人，無疑是沒有這樣的特殊渠道的；而且就算是有，他們也不敢碰；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刻你會不會因為這些槍械而成為階下囚——不過，在千沼區則不同，遠離了最高政府的管理，甚至大部分的時候槍械交易都是明朗化的；當然了，這些槍械的年代，也都是明朗化的——最早的都是十幾年前的；遠不像剛才那兩把手槍，除去保養的極好。那種嶄新的模樣所有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最起碼，要把這兩把槍搞到一支。
大部分的商人此刻都在轉著這個想法——除去最根本的的商業價值外，有著一把槍械做為防身，也是相當不錯的；哪怕不能夠帶出千沼區。也足以令他們在麵對突然危機時，多出一份自保來；畢竟，千沼區的危機，總是會在不經意間的出現。
當然了，這些商人中，也不是沒有著打算鋌而走險的存在——畢竟，如果這把槍運出了千沼區的話，其價值最少翻三番；每一個人的打算都不同，但是所有的人都在默默的等著這位攤主今後兩天的‘出貨’；有錢不掙的話，可不是商人的本性；最多是掙多掙少罷了。
不過，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這位攤主並沒有如同常人想象的那般流著口水，一副貪婪模樣的攢點著自己的收獲；此刻的這位攤主絲毫沒有之前商人那種功利的模樣，反而一臉的嚴肅，手腳極快的將所有的物品都檢查了一遍；而當在檢查兩把手槍，從其中的一個彈匣內抽出了一個小紙團後，這位攤主手腕一翻就將紙團揣進了袖子中，整個過程隻是短短的一秒鍾不到；哪怕在外人看來，對方也依然是在攢點著自己的意外收獲，並沒有什麽不同。
……
叼著雪茄的葉奇沒有再回到雇傭兵聚集的酒吧，也沒有去尋找瘦小的雇傭兵；而是按照那位酒吧酒保的指點，來到了一處絕對有著空房的樹屋——就如同之前對於‘哪裏有上等雪茄’的指點一樣，雖然是心底已經知道，故意問的，但在這樣的問話中，一切都會顯得合情合理起來；最起碼，隨後那些尋找他的人，調查起來並不會起疑心；畢竟，整個集市內所有的攤主都會收購這些東西，而且給出的價錢絕對不會低到那裏去，根本不用走到最中間的位置。
因此，葉奇需要的是一個理由——幸運的是，變色龍屬下經營的特色，令他有了這樣的理由；就如同現在這個有著空房的樹屋一樣；雇傭兵有了錢之後，自然離不開酒精和女人，而這裏就是提供後一種服務的地方。
當然，這隻是明麵上的，葉奇也不是因此而來——實際上，這裏是變色龍的在千沼區中的另外一個據點；而他來到這裏，則是等待那位攤主的回話。
“先生需要什麽服務嗎？”
剛剛走到樹屋下的葉奇，就被樹屋前一位打扮妖豔的女子擋住了去路——雖然並沒有更多的想法，但是葉奇依舊帶著傭兵一般的笑聲，毫不客氣的摟住了麵前的女子；在遮擋了周圍人的目光後，葉奇快速的衝著這個女子打了個與那位攤主見麵時一樣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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