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競技之塔上的鬧劇 上
順著早起來到競技之塔的見習使徒和其它待在夏克的獵魔人的人流，葉奇徑直的踏入到了競技之塔內——有了昨晚剛剛到達的獵魔人車隊，此刻雖然算不上是人頭攢動，但也是異常的熱鬧；如果僅靠見習使徒和上屆留些繼續研習的精英使徒的話，人數是絕對不會超過一百的，這還是將一些習慣性待在競技之塔的獵魔人們都算進去的結果。
而此刻的人數，則最少有兩百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葉奇之前同行車隊的熟人；為了不被發現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葉奇貼著牆壁，將閻魔刀放在了自己的右手與牆壁間，沿著那一層掛滿了各種武器的牆壁，半低著頭向著二樓走去——缺少了日耀級使徒風衣的惹眼，再加上葉奇刻意的隱藏；幾個快速的閃身，葉奇就已經出現在了競技之塔的二層，並且一眼就看到了已經在擂台下準備的兩位年輕人。
出身平民，自由覺醒成為使徒的羅奇，以及出身德瓦羅家族的瓦蘭——雙方此刻已經開始準備著，周圍都各自圍攏著一些年齡相仿的人，在不住的為兩位年輕人加油；時不時的還會爆出一兩聲對於對方的喝罵。
雖然他們不能夠上擂台，但是照樣會以自己的方式來為自己的支持者加油——而衝動的年輕人，發出數聲咒罵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如果不是競技之塔內不允許死鬥的規矩，這些年輕人顯然並不介意揮舞一下自己的拳頭。
被這咒罵聲吸引的人群，立刻發出了一聲歡呼，那響亮的聲音幾乎是要將競技之塔掀翻——周圍原本隻是照例參加每天比鬥的見習使徒和上一屆的精英使徒們看到這樣的比鬥，自然是不會錯過，立刻就暫時離開了各自的場地，向著這塊較為靠邊的擂台湧來。
哪怕是並不屬於前者的獵魔人們，也是興致盎然的順著人群圍攏了上來——雖然他們的初衷是在今天的宴會開始前，好好的活動一下身體；但是所有的獵魔人並不介意在自己‘活動身體’前，看一場熱身賽；畢竟。對於比鬥這樣的事情，獵魔人們絕對不陌生，可以說是除了吃飯外，最常幹的事情；不論是參加，還是圍觀。都會令每一個參加的獵魔人熱血沸騰。
因此。這場隻屬於兩個見習使徒的比鬥還沒有開始，就已經被淹沒在了一陣陣喧鬧聲中——而在所有二層幾乎所有的人都被這樣的喧鬧所吸引的時候，葉奇則悄然的站到了一個不惹人注意的角落裏；對於這場‘因他而起’的比鬥，葉奇並不是抱著旁觀者看戲的心態來到這裏的。而是以另一種‘助威’的立場出現。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這種‘助威’隻會是在特殊的時刻發生——雖然阿瓦本人每次都是帶著不在意的笑容，但是阿瓦曾經在擂台上的遭遇，令葉奇一行所有的夥伴對於擂台這種東西。都充斥著厭惡。
而這種厭惡感，則令葉奇不想在其他人，尤其是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身上出現——或許這樣的事情，會令其的成長加入一劑催化劑，使其快速的成長，遠超同人；但是更多的則是自尊的崩潰，在懊悔中開始度日。
而且以他之前對這位年輕人的對手，那位德瓦羅家族的瓦蘭的看法，這位出身家族的年輕人。無疑會最大限度的將這個同樣的年輕人打入到那‘懊悔’的深淵中，甚至是不擇手段——在平日中，一些無法做到的事情，在擂台上則會變得輕而易舉；例如：羞辱一個人的方式；就葉奇自己知道的就有不下十幾種之多，更加不用說是出自‘家族’這種有著古老傳承的那位年輕人了。
據葉奇所知。如何有效的羞辱、激怒對手，在那些‘家族’中也是會開辦專門的課程，找一些特殊的人才來教導——他的那位弟子，出自諾斯德家族的直係繼承人的小少爺。就曾經向他展示過那教導的成果；雖然對於這樣的課程抱著絕對的質疑，但是那種效果卻不得不令葉奇承認。確實是羞辱、激怒一個人的最好方式。
原本就實力有所差距，再被羞辱、激怒後，其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雖然那個自由覺醒的年輕的使徒，已經有著不錯的實力，但是在葉奇的眼中，出身‘家族’的瓦蘭，無疑在實力上占據著絕對的上風，再加上那些‘家族’內部流傳的技巧，前者的勝算在葉奇看來，基本上是不足三成的，這還是將一些運氣的成分都算了進去。
……
站在擂台下，看著周圍越聚越多的人，出身德瓦羅家族的瓦蘭一臉的興奮，以及得意——在昨天前往千沼區的獵魔人剛剛進入到夏克的時候，就有人向他通報了；因此，這位出身家族的‘大少爺’非常的明白，隻要那個平民接受了比鬥的挑戰，就一定會被無數的人圍觀，而這正是他需要的。
此刻的，瓦蘭完全的可以想象，隨著這一戰的結果，他的名字和對方的名字，絕對會成為這幾天的熱門，並且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傳向整個洛蘭特——要知道這次前往千沼區的獵魔人，除去夏克本地的外，大部分都是來自洛蘭特各地；等到仲夏節過後，這些獵魔人就會離開，回到各自的地區；而他們帶走的除了仲夏節的快樂，自然也有著仲夏節前一些奇聞異事。
其中，在這場接風宴會前的比鬥，自然也算是之一——瓦蘭眯著眼，在周圍的喧鬧中看著對麵的那個屢屢搶了他風頭的平民，看著對方臉上帶起的一絲局促不安的表情，他的心底滿是不屑。
一個隻是運氣好點，根本沒有見識過大場麵的土鱉！
帶著這樣的評價，瓦蘭滿是嘲諷的轉過了身向著周圍的人群揮動著手臂——和那個土鱉不同，出身家族的他可是知道該如何調動現場的氣氛，並且將這濃烈的氣氛調動到，與他有利的方向。
“混蛋，簡直是一個炫耀的花孔雀！”站在羅奇身旁的一個年輕人看著對麵的舉動，忍不住的低聲喝罵道：“光知道展現著自己華麗的羽毛，卻不知道轉身的瞬間露出的是那醜陋的屁股！”
“羅奇，小心點。瓦蘭那家夥的貼身格鬥非常的厲害，想要贏的話，就得和他拉開距離！”這個年輕人用力的拍打著同伴的肩膀，小聲的說著對手的特點；隻有最後一句話時，這才大聲的說道：“用你的火焰把他燒成烤**！”
“放心吧。我會努力狠狠的揍他的！”
羅奇用力的向著同伴一點頭。然後，猛的就躥上了一旁的擂台——在下麵的時候，越發多的、超出了想象的人群令他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絲局促；本身對於一個廚師的兒子來說，根本沒有見過什麽大場麵。在離開自己一直居住的小鎮前，見過最多的人也不過是仲冬節時，全鎮的宴會罷了。
不過，那時候的都是一些熟的不能再熟的長輩、同齡人，哪裏像現在。完全都是陌生人，熟悉的隻有他來到夏克後才結識的幾個夥伴；尤其那些陌生人身上每一個都帶著僅僅是光用雙眼看就能夠察覺出的強大威壓，甚至，令他都不敢和這些人的目光對視——對於自己這樣的狀態，羅奇隻能是不停的和自己說，他們是旁觀者而已，不用緊張、不用緊張……
隻是，越是這樣，羅奇就越感到緊張。甚至連臉上的肌肉都僵直了！
哪怕身旁的同伴看出來他的不對，給他‘講笑話’他也沒有一絲放鬆，再看著對麵下一刻將成為他的對手的瓦蘭那種從容不迫的模樣，羅奇的心底就越發的緊張起來——雖然知道對方出身什麽獵魔人家族，從小就有著係統性的訓練。但是羅奇平時並沒有將這些放在心底，認為那隻是運氣好罷了，就像他獲得了這種超越普通人的能力，不也同樣是運氣好？
而真正的實力可不是光靠運氣就行的！
一直篤信著這句話的羅奇。並沒有認為對方會比自己厲害到哪裏去；畢竟，大家不都是這一屆的見習使徒嗎？
可是此刻。看著對方從容不迫，甚至是享受的模樣，羅奇這個年輕人才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對方顯然和他不是一個級別的。
一絲絲的退去，不由自主的從羅奇的心底升起……
不過，看著周圍的人群，羅奇更加的明白，如果他此刻退去的話，一定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連帶著他的夥伴也會成為一樣的笑柄——既然已經決定放棄繼承父親餐館，獲得來到夏克的機會，那麽我就必須要以成為一個獵魔人而努力著！
而獵魔人是不會膽怯的！
為了我的朋友不被嘲笑，我也絕對不能夠逃！
還有夏克之龍……
以夏克之龍閣下為目標的我，怎麽可以逃！
想到這的羅奇，一個縱身就跳上了擂台，將自己徹底的暴露在圍觀人群的視線中，感受著身上驟然多出的目光以及其中蘊含的壓力，這個自由覺醒的年輕使徒，努力的讓自己露出一絲笑容——沒錯，就是笑容！
夏克之龍閣下，可以微笑的麵對任何困難，哪怕是月輝級時，麵對日耀級，都是微笑應戰！
為什麽我就不可以？
對方隻不過是和我同級別的一個使徒而已，雖然比我強一些，但是能夠跨越月輝和日耀之間的鴻溝嗎？
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我憑什麽說一夏克之龍閣下為目標呢？
來吧，來吧，我不怕你們！
我會戰勝你們的，一定會的！
緊張到連肌肉都僵直的年輕人，在自己心底不斷的呐喊中全身放鬆了下來，隻有心底升起了一團烈火——炙熱且濃烈，但卻潮氣蓬勃，猶如那初升的太陽。
咦？！
那種從極度的緊張變得放鬆，雙眼從慌亂變得堅韌，可是逃不過在場眾多老練的獵魔人的目光的，尤其是剛才這位年輕人跳上了高高的擂台，更是將其完全的暴露在了眾多的視線下，周圍的人想不注意他都不行。
不錯的年輕人！
注視到了這種轉變的獵魔人，紛紛的發出了自己心底最真實的看法——之前的那種慌亂、緊張，是真是假，自然逃不過這些老練的獵魔人們的眼睛；顯然這個年輕人，是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上這種比鬥的擂台。
一個年輕人。第一次在這樣人數眾多的情況下走上擂台，按照一般的估計，十成實力能夠發揮出一半就不錯了——這並不是誇張的描述，而是一種對於事實的描述；就如同練習和實戰一般，前者有些人的成績非常的優秀。但是到了後者。這優秀的成績卻變得慘不忍睹。
這就是一個心態上的轉變，如果無法完成這個轉變，那麽再強大的實力，也不過是空無一物的‘花架子’——當然了。來到了夏克，見習使徒的學習中就有著這樣幫助年輕人蛻變心態的特殊訓練；而且，基本上後半段的課程都是在圍繞著這個蛻變來展開的；各種各樣的‘模擬’，以及夾雜其中的真實戰鬥，會令所有的見習使徒們習慣那樣的氛圍。達到蛻變的目的。
因此，這樣的狀態放在任何一個經過了學習、度過了見習期的使徒身上，都不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但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卻在這麽短，幾乎是兩三分鍾的時間，就將自己調整到了一個最佳的狀態——這個年輕人，顯然是有一顆不畏懼艱難的‘強者之心’！
“小子，加油！”
“我看好你！”
……
心底的驚訝，令圍觀的獵魔人。在一幫見習使徒和上屆見習優秀使徒驚訝的目光中，徑直的發出了一聲聲的助威聲——顯然，沒有更多更豐富的經驗，這些見習使徒是不明白這些老練獵魔人為什麽會發出這樣的助威聲。
難道是因為羅奇跳上擂台的身手很利索？
不少見習使徒如此的想到；而那些留下研習的上屆優秀的見習使徒卻看出來一絲端倪；隻不過，同樣不是很豐富的經驗。令他們雖然看出來不同，但是卻根本說不上是哪裏不同——畢竟，對於剛剛經曆了這個轉變的他們來說，雖然已經擁有了同樣的心態。但也隻是擁有而已；就如同一個初中生看得懂書名為《物理》的兩個字，甚至能夠背出一係列的公式。但讓他們具體的解釋什麽是《物理》，這些公式是從何而來，恐怕誰也解釋不出來。
嘩眾取寵的家夥，果然是平民！
在聽到周圍獵魔人為對手的加油助威聲後，瓦蘭也同樣的跳上了擂台，並且比羅奇更快、更穩；他先是看了看對方那種‘故作冷靜’的表情，然後，立刻以隻有兩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道：“以為有人給你加油助威，你就可以獲得勝利了嗎？放心吧，這些加油助威聲隻不過暫時交給了你，下一刻它們依舊會屬於我！”
“而你？隻配在這裏哀哭求饒，並且祈禱你犯下的錯誤！”
說到最後，瓦蘭沒有給對手回話的機會，就跳到了擂台的邊角，等待著已經走上台的裁判宣布比鬥開始——顯然此刻的瓦蘭，已經開始如實的表現出了出身‘家族’的獵魔人的風度：激怒一個對手；這可是他在十歲就開始學習的技巧，並且演練了無數遍；這樣多的次數，足以令他明白，麵對什麽樣的對手，用什麽樣的策略來應對、激怒對手是最佳的。
如同羅奇這樣平民出身，有這一絲幻想的家夥，隻需要一直的利用語言上的打壓、身體上的打擊，非常輕易的就可以打滅對方的幻想，令對方陷入絕望——這是瓦蘭之前對於羅奇的總結；因此，再退到了擂台邊角時，他就已經準備欣賞對方的憤怒了。
而有些出乎他預料的是，對方並沒有滿臉的憤怒，隻是眼底存在了一絲怒火——
還在克製？這隻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
有些出乎自己預料的結果，令瓦蘭一怔，不過下一刻就滿是不屑的笑了起來。
在一方怒目而視，一方滿是不屑的時候，擔任著裁判的一位競技之塔護塔者走了上來，徑直的比劃出了一個雙方準備的手勢，緊接著，用力一揮——
比鬥，正式的開始！
嘩！嘩！
隨著裁判宣布開始，周圍的吼聲立刻就響了起來；而在這吼聲中，瓦蘭一個縱身就向著羅奇撲去；而兩顆成人拳頭大小的火球就這樣憑空的出現，阻擋在瓦蘭的進攻路線下，並且，在下一刻，就分為左右向著瓦蘭激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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