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霸道的少校
第二章
一挺MG42躲在掩體裏，正在我們的正前方，噴著火舌封鎖著我們推進的路！
“你，你，你！我數一二三，和我一起火力壓製上麵的機槍！其餘的準備繼續突擊！”隨手點了三個拿著湯姆森的衝鋒槍手。
“one,two,three!fire!fire！”
“嗒嗒嗒…”三把衝鋒槍一起對著德國人的機槍陣地就是一陣猛掃，近百發的子彈瞬間便被這樣打空，德國人的MG42機槍頓時被這次短暫猛烈的火力壓製壓得抬不起頭來，瞬間啞火！
“go！go！go！”
突擊還在繼續，隻可惜並沒有成功！衝出去的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德國人機槍陣地的前麵，那個剛才嚼口香糖的黑人兵也中彈倒在地上，但還沒有死透，嘴裏冒著血沫，身體不斷的抽搐，無神的眼光已經漸漸失去他原有的光彩，突然他劇烈的**了下，頭一歪，他還是死了！
該死的，又快死光了！幾分鍾前我還是一個指揮三十來人的便宜少尉，眨眼間就成了真正的中士班長！我，三個衝鋒槍手和一個步槍手！
嗯？這名步槍手手裏拿著竟然是斯普林菲爾德M1903A4狙擊步槍。
“你是狙擊手？”我疑惑得道，要知道狙擊手的殺傷力在整個二戰期間是最為恐怖的兵種之一，精準的射擊，恐怖的殺傷力，出色的偵查能力，號稱是戰場指揮官的夢魘。在野外，麵對老辣的狙擊手唯一不付出巨大的傷亡的最好辦法就是用火炮轟擊狙擊手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這是整個二戰期間用無數血淋淋的事實總結出來的經驗。我，崇拜他們！
“是的，長官！”
“哦，上帝！這真是一個好消息！你叫什麽名字？”對於這樣的人才，我是真的樂意去記住他的名字。
“喬布·大衛！長官！”
“大衛？我討厭這個名字！我真不知道你的爸媽為什麽非得起這麽一個糟糕的名字！難道他們不知道所有的美國人中叫大衛的有幾百萬個！”不要怪我囉嗦，其實我也不想，戰爭讓每一個人的神經繃得緊緊地，隻有不停的說話，咒罵，發泄排解心中的緊張，才能證明自己還活著，是的，還活著。真正的戰場，無論是士兵，還是指揮官，絕不會像電影電視上麵的演員在炮火連天的戰場中演的那般冷酷，在這裏，這樣的人不是神經錯亂瘋掉，就是已經變成一具屍體！
“哦，不不不！長官，這是上帝的意思！我們無法改變！”大衛搖著頭打斷了我。
“你說的有道理！”我無意識的聳了一下肩。“不過，你現在有麻煩了。看見那個彈坑了沒有，我掩護你衝過去，你就可以盡情施展你的槍法，崩掉上麵的德國佬！”
“遵命，長官！”
“one，two，three！fire！fire！”
掩體內的德國人這次倒是很乖覺，知道我們的火力壓製並不能持久，一聽槍響就很是配合的伏下了身子。戰爭總是讓人很快學會東西，為了不再重蹈上一次的覆轍，盡可能的把火力壓製的時間延長，這次我們四把衝鋒槍手分成了兩輪。這個辦法讓德國人吃了個小虧，就在打完第一輪的間隙中，德國人以為我們的火力壓製停止，便冒出頭來想繼續開火，不想被另外兩把衝鋒槍又給打的縮了回去。
子彈“啾啾”的打在德國機槍壘砌的沙袋掩體上，這是我們自從搶灘登陸以來第一次這麽短時間內能夠對德國人進行真正戰術意義上的火力壓製，顯然德國人的兵力並不足。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奧馬哈登陸戰中德國人整個長達五十三公裏範圍的防線上兵力僅有一個德國三流師還不足八千人，而盟軍則是在這個小小的地段投入了盡四五萬人的兵力。假如曆史可以重來，隻要德國人再部署上一個師的兵力，美國人的這次搶灘登陸必定以失敗而告終。很可惜曆史不能重演！
大衛憑著剛才我們的火力壓製，很順利的跳進我剛才指的彈坑中！狙擊手的槍法，果然不是蓋得，我們打了好久都沒有清除掉的機槍陣地，就這樣被他一槍一槍給解決掉了！真正的D1缺口已經打開了！
“GO,GO,GO!”
我們剛爬上緩坡，就見一隊德國兵，在一名軍官的指揮下，匆匆的往缺口支援。已經來不及喘口氣，正好借著德國人機槍掩體的掩護消滅這隊連攻擊陣型都還沒有來得及展開的德國人。
“打！”
瞬間集火，頓時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德國人顯然沒有預料到我們突破D1缺口的速度那麽快，紛紛中彈栽倒在地上！一支十幾人的小隊伍就因為這樣的大意，短短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就這樣報銷！戰爭對雙方來說，同樣是血腥殘酷！
戰鬥還在繼續，德國人構築在懸崖上的混凝土鋼筋結構的永久性碉堡依舊不停歇的唱著他的勾魂曲！而我身邊的人隨著這處德國人的壓製火力減弱，現在我身邊的人數又回到了原來的數目，但我依然是這裏最高最幸運的指揮官，我本來隻是一個小小的中士！
“向兩邊繼續突擊！摧毀碉堡！都不要停！”
不過，在這時卻發生了一件小小的插曲。突到這裏的人群中有一名少尉，他見我的軍銜不如他，毫不客氣的道：“中士，這裏的指揮被我接管了！”
“上帝，隨便你了！長官！隻要你能讓我活下去！”對於這個職位我沒有絲毫的留戀心思，也懶得留戀，其實這裏的人群中我知道，比我的軍銜高的有好幾個，他們有的是上士，有的是軍士長，隻不過，他們不屑和我要這個指揮權而已。戰鬥打到這個地步，其實已經不需要指揮了。再說，在這個地獄中，自己的部隊已經打的沒有建製，又都不是自己手下的兵，就算要來指揮權，一結束戰鬥隊伍立馬解散的指揮官，你就算爭來又有何用？
命運從來就是天注定，是我的永遠是我的。倒黴的少尉，剛從沙袋的掩體中站起身，不等說話，他的身體顫了一顫，“撲通”栽倒在地上，原來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飛來的流彈打中了他。我奇跡般的又恢複了指揮權！
大衛詫異的看著我，喃喃的道：“上帝啊，看來誰都不能和你爭權，否則下一個死的準是他！”
我的老臉一紅即逝，踹了一腳大衛。“少說廢話！那是上帝倒黴催的私生子！”
大衛不懷好意的盯了我一眼，笑罵道：“上帝啊，請你不要罵他老人家！也許這個私生子就是你！否則你怎麽會那麽幸運的活到現在！”
“嗯！你說的總是有道理！”
在加入了更多的美國士兵之後，兩邊的清除戰鬥，進行的很是激烈！雙方都已經打出了火氣，無數的人死了，又無數人的人加入！而戰鬥中最醒目的就是身背火焰噴射器的射手，他們簡直就是對付這些堅固碉堡的聖鬥士，隻要讓他們的發射管伸進碉堡的門口，巨大的火龍就能瞬間把整個碉堡所淹沒，無數的德國兵忍受不住這種活活被燒死的劇痛從碉堡中逃出，卻被伏在一邊的美國士兵用槍剿殺！
打到現在，勝利已定！後續部隊現在如開閘的洪水，瞬間淹沒了德國人的陣地，剩下的隻是清理工作而已。而我也累到了極點，心情一放鬆，頓時撐不住了！一屁股蹲在地上再也不想站起來。
大衛倒是好的很多，依著壕溝牆，慢條斯理的點了根香煙，遞給我。
“來一支！”
說實話，我是真正的第一次吸這種美國香煙，濃香的氣味刺激著我的神經，讓一直神經繃得緊緊的我，頓時有些放鬆。原來吸煙也有這麽一種好處，怪不得世界上到處叫嚎著禁煙，禁煙！反而世界上幾乎所有國家的部隊都對這種成規模型的集體吸煙，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是不想管，是因為這種既便宜又能消除疲勞，提高士兵精神的神物而舍不得，至少比全體發酒喝便宜的多了！
“感覺還不錯！”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我放鬆的說。
“看得出你今天指揮得不錯！我看上邊不應該把你放在一個士官的位置上！”大衛真誠的看著我說道。
我聳聳肩，無所謂得道：“鬼知道！隻要我能活著直到戰爭結束的那一天！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是實話，大衛點了點頭，剛想要說話。他看到有個少校和幾名軍官向這邊走來！伸腳踢了我一下，也算是報複我剛才的一腳，提醒我道：“長官過來了！”
對於軍隊的規矩我還是懂得的，剛站起身來，這個少校和幾個軍官便來到了近前，明顯他們是衝著我來的！
少校看了我一眼我左臂上的遊擊兵部隊中士臂章，皺了一下眉頭，可能他沒有想到指揮這次戰鬥，首先打破D1缺口的竟然是一個不入流的小中士！不過，他隨後的反應倒是很誇張，我也無心計較。
“遊擊兵部隊！嗬嗬，上帝保佑是我們遊擊兵部隊！你簡直就是我們遊擊兵部隊的驕傲！”少校極像隻驕傲的公雞一樣，向身後的幾名軍官不停的炫耀著這本不屬於他的功績。
“長官！我，我…”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不由自主的打斷了少校的精彩表演！
少校的神色絲毫不顯得尷尬，連我的部隊番號都懶得去問，直接便道：“中士，你走運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中尉連長了，先生！”
我驚訝的看著他，這個獨裁的決定讓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那，那，那我原來的部隊怎麽辦？”
少校毫不在乎的道：“隻要你是遊擊兵的人就好辦，我給團部打電話，你，我直接要了！”說著，點了一名身後的軍官。“約翰，你陪他去辦理手續，別讓他被別的部隊給拉走了!”
這名約翰軍官，笑著摟住我的肩膀，仿佛怕我跑了似的，得意的道：“中士，不不不，應該稱為中尉連長先生，少校可是一個很好講話的人啊！”
這種赤*裸裸的威脅，讓我不寒而栗，這簡直比直接麵對德國人的機槍還要可怕的多。他*媽的，誰說的美國人蠢的像頭驢，我真想扇一巴掌說這話的家夥！親口告訴他，你他*媽的蠢的像頭驢！
約翰軍官剛要擁著我離開，少校仿佛想起了什麽，叫住我：“你叫什麽名字？”
“報告長官！我叫康提！”該死的混蛋，竟然這時候才想起來問我的名字！
“康提，很好，我記住了！”說完，擺了擺手，就示意我離開。
大衛站在旁邊，顯然插不上嘴，既焦急又羨慕的看著我，讓我的心不由一動，停住腳步。指了指大衛，大著膽子對少校請求道：“報告長官！可不可以把他也帶給我？”
少校顯然對這樣的請求不以為然，隨意的道：“既然他是你的兵，那就一塊帶著吧！”
大衛也被這樣的結果，所驚住，試著問道：“報告長官，我是陸軍第29師的。”
少校聽了非但不逾，反而向身旁的軍官指著大衛笑道：“看來我們這個小夥子是‘草包師’出來的精英啊，這樣的人才，我們怎麽不要！”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
美國陸軍第29師，並非是嚴格意義上的‘草包師’，隻是由於這個師是美國國內為了戰爭需要，新組建的一支年輕的部隊，師裏的成員幾乎全都是新兵蛋子。要知道，戰場上百分之八十的傷亡幾乎全部是新兵，這樣的一支年輕部隊，美國軍方更是拿不定主意究竟使用不使用，總是當作臘肉一樣小心儲藏起來，久而久之被同僚吸稱為‘草包師’，‘臘肉師’，意思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意思！
大衛被少校的取笑所激怒。“長官，第29師不是‘草包師’！”
少校一愣，隨即想起奧哈曼血戰，美國陸軍第29師的英勇表現，絕不次於任何一支部隊，雖然傷亡的卻是很大，但是他們的這種精神，卻不是任何人來恥笑的！少校的臉色頓時端正了起來，鄭重的衝大衛道歉道：“抱歉，狙擊手先生！我對我剛才的話向你正式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的這種行為！”
大衛還沒有說話，少校這時卻又做出了一個讓人出乎意料的舉動，走到大衛的跟前，伸出雙手鄭重的邀請道：“狙擊手先生，我們也非常的需要你，希望你能和我的這位中尉先生一起加入我的部隊！”
大衛看著我期待的眼神，終究是沒有拒絕，和我走到了一起。
上天也許真的太悲劇，給了我幸運的同時，又剝奪了我的一切，我所有的平平靜靜！假如上天再給我機會，我絕對要堅絕拒絕少校的這次野蠻的拉兵行為，因為是他把我送上了一條血淋淋的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