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那夜我沒有找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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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親愛的康提上尉，大白天睡覺可不好，若是你的弟兄看見了，難道不背後說你嗎。”約翰副官瞧我是剛剛從**爬起來的樣子，笑著道。
“唉，你不知道。這些日子可把我累壞了，剛才隻是打了一個小盹！”我打著哈欠解釋道。
“確實累壞了，這樣也好。你養足了精神，今晚就可以大展你的雄風，讓那些妙齡女郎們，好好的享受享受你的厲害了！哈哈！”約翰一臉猥瑣的笑道。
“去你的，我還是想站在一邊看你表演的好。”我跳上吉普車，調笑著約翰。
“這可不好，我可沒有讓別的男人隨便看得嗜好！”約翰不楞著腦袋，不滿得道。
“怕是不行吧！”我壞笑道。
“什麽？你敢說我不行，我要和你決鬥！”約翰聽我這麽說他開始有些急了。
“不不不，我才懶得跟你決鬥呢。對了，約翰，那些女人的價錢貴不貴？”我不是怕疼花錢，因為誰知道明天是不是還有命能拿這些錢來享受，現在早花出去一分，就算到那個時節心裏也不算太虧。
“你不是沒有錢吧？”約翰立刻忘了和我要決鬥的事情，斜著眼神用懷疑的眼神從頭上下打量了我一遍。
“二百美元夠不夠！”
“夠！夠！夠！就算一次一人找三個妞也可以！”約翰見我帶著錢，仿佛被刺激了一般，吹了一聲口哨，發動起了車子，嗖的一聲竄了出去！
“你開慢點，撞了人怎麽辦？”對於約翰的車速，我是相當的擔心。
“我親愛的康提，不用擔心，就算出了事情，他們也管不到我們的！”約翰一臉無所謂的道，他的這幅表情，我突然覺得是那麽的霸道和無理，我不由得懷疑難道這就是自古以來占領軍真實的本來麵目？
約翰的車技還是很好的，出了駐地不遠，他左拐右拐的，很是駕輕就熟的找到了一個小鎮的小巷子裏，把車停到一邊，連鑰匙都不拔，約翰伸手從後車座上提了一提袋子，沉甸甸的，像是一些罐頭之類的盒子，從車上跳下。
“這是什麽東西？”我問道。
約翰神神秘秘的，故意不說道：“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說的地方，雖然是有點差了一點，但是也可以讓我們放鬆放鬆！”看著讓戰爭摧毀的破爛不堪的小巷子，約翰也有些不好意思。
“很不錯，這個時候你能找到這樣的地方，真的很不錯！”我點了點頭，安慰他道。
“是的，我們到這裏來，也是幫助這些孤苦伶仃的女人們，其實她們現在的生活也很慘。”約翰仿佛想到了什麽，搖了搖頭自我解嘲的道。
“不要想那麽多了，走，你帶我去吧！”我拍了拍約翰的肩膀以示安慰，約翰的胸脯卻是挺了挺，拉了拉軍官服。
“走！”
與其說是個巷子，還不如說是個一個極窄的胡同，由於天色已經不早，胡同裏已經很是黑漆漆的。多日來的戰爭，讓我的心不由警惕了起來，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腰間的槍套，心裏有些後悔為什麽要答應約翰到這裏來，萬一發生什麽意外，自己可準是把小命給丟到這裏來。
那時就算死了，如果有人問起來，康提是怎麽死的？別人回答道，哦，你說康提啊，那家夥出去嫖妓，被德國人給暗殺了！問的人也肯定會說，真是活該，這樣不死，就不對了！不要說死後沒有勳章，就是有個好的名聲都很難，你說那該多悲慘。
“等等，約翰！你確定這裏真的沒有問題？”我駐足不走，問約翰。
約翰也明白，在這緊張的戰爭時節，出來做這種事情的確讓人不放心，但是仍胸有成竹的道：“沒有問題，我親愛的康提你要相信我！我來過這裏很多次了，這裏除了幾個女人之外，並沒有其他人！戰爭早已經讓這裏的男人打光了！”
“好吧，我相信你一次！約翰，下一次說什麽我也絕對是不來了！”我說。
“當然！恐怕我也沒有機會再來了！”約翰輕輕的道。
約翰和我走到一間門前敲了敲門，不大工夫，門便開了。開門的是一個膚色很白淨的年輕女人，估計也就十七八歲的年齡，她首先看到的是約翰，臉上不僅一喜，接著便撲進了約翰的懷裏，緊緊摟著約翰，低低的抽泣了起來。
約翰尷尬的衝我笑了笑，然後輕輕拍了拍這個女人的後背，說道：“還有一個客人呢！”
年輕的女人，衝我笑了笑，一臉的不好意思，趕緊從約翰的懷裏出來，側開身子，道：“都進來，都進來！”
“你是美國人還是英國人？”我聽著這個女人一口流利的英語，不由疑惑的問道。
“她叫雪莉爾，是法國人！”約翰代替了她的回答，說完便沒有在說話，沉默了下來。
雪莉爾把我和約翰讓到屋裏麵，屋子裏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正怯生生的望著進來的兩個高大的男人，雪莉爾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妹妹。雪梨芬，快過來，見過兩個叔叔！”
小女孩盯了我們一眼，也不說話，飛快的跑了出去！
“沒有事情嗎？”我問道。
“沒有事的，雪梨芬總是這樣。”雪莉爾低低的，似乎隻有她一個人聽到的聲音，道：“隻要有人來，她都會躲出去的。”
我和約翰都聽到了雪莉爾的話，隻是誰都沒有說話。
雪莉爾緩了緩神，突然看著一直在站著的我兩人，然後掃了一眼屋子裏的家什，除了一張床之外，什麽都沒有，不好意思的道：“戰爭一起，家裏的東西都賣光了！看現在都沒有地方坐了。”
我理解的點點頭，約翰這時從身後把袋子提了過來，對雪莉爾道：“雪莉爾，這是我給你帶來的一點食物！你讓雪梨芬先吃點吧！”
“謝謝你！”雪莉爾不顧我在場，輕輕的在約翰的臉上吻了一口，提著一袋子食物便跑了出去。
“她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我說道。
“是的！”約翰點點頭。“這裏有很多像她這樣的女孩，你也要找一個嗎？”
我笑了笑：“本來我是想找一個，可是我現在又不想找女人了！”
“是因為我？”約翰笑著道。
“算是吧！”
“哦，那可不好！待會你去哪裏？”約翰抬頭問我。
“看你們兩個人做吧！”我打趣道。
“你敢？”
“有什麽不敢的！”
約翰見我這樣逗他，有些惱羞成怒，剛作勢要打。雪莉爾從門外進來，像是誤會了似的，以為今晚她要伺候我兩個人，怔了怔，然後笑著試探道：“約翰，要不我把我的好朋友麗塔叫來？”
“好啊！這家夥你叫他康提！”約翰張口就要再說。
我狠狠的瞪了約翰一眼，用暗話說道：“小心我卡你槍彈啊！”約翰明白我是暗指不給他錢，頓時如同受驚的白兔，縮在一邊不說話。
雪莉爾不解我和約翰的暗語意思，仍道：“康提長官，你放心，我的好朋友麗塔是一個很幹淨的人。”
我尷尬的道：“今天我隻是陪這家夥來的！你們慢慢聊，我想出去走走，順便見見小雪梨芬！”
雪莉爾的臉上頓時一緊，忙看向約翰，然後一下子跪在地上，緊緊地抓住我的衣袖向我哀求道：“放過雪梨芬吧，她還小！我可以滿足你，真的，我可以滿足你，就是你讓我幹什麽都行啊！”
約翰看我的眼神，立時也變了樣，仿佛在臉上刷了一層厚厚的冰霜。我愣了愣神，苦笑的攤了攤手，道：“我有你們想的那麽糟糕嗎？”
雪莉爾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抹了一把眼淚向我謝道：“謝謝你！”
“不用客氣！”
我走到約翰的麵前，把自己攜帶的二百美元，都暗暗塞到約翰的手裏，回頭看了一眼雪莉爾，低聲對約翰笑道：“隻要不到半夜，我沒有問題！”
說完我走出了屋子，雪梨芬正懷抱著腿坐在小小的院子裏，不說也不笑，隻是呆呆的望著天空，腳下還有一袋子約翰拿來的食物也沒有動。
“嗨，你好。雪梨芬！”
雪梨芬抬頭隻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話。我知道她在想什麽，我坐到她的旁邊，於是挑起了話題。
“在想媽媽嗎？”
雪梨芬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說話。從約翰的嘴裏，我已經知道雪梨芬的父母早已經死了，剩下雪莉爾姐妹相依為命。現在的雪梨芬肯定很討厭姐姐總是從外麵招來一堆的男人來。不過我倒是不打算管這件事情。
“是的，你媽媽也在想你！”
雪梨芬的臉上突然不由自主的留下了淚水，轉過頭問我：“媽媽在天堂，也能想我嗎？”
“想，她一定會想你的。”
“可是姐姐說，媽媽在天堂不會再管我們的！”
“不會的，媽媽在天堂裏，會一直注視著你們的，她呀，在天上看著你的一舉一動！隻要你們高興，她也會在天上高興的，你不高興，她也不會高興的。”雖然我是在勸解著雪梨芬這個小女孩，可是我自己的心裏卻湧上了一種難言的酸楚。
“真的？”雪梨芬有些不相信。
“是真的！”我使勁點了點頭。
雪梨芬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就在這時，屋子裏響起了一陣男女的劇烈喘息聲和呻吟聲。雪梨芬立刻回頭狠狠的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仿佛要透過牆壁，把屋子裏的那兩人吃掉似的，連帶著看向我的眼神也漸漸冷漠了起來！
“唉！”我不由自主的歎了一口氣。“雪梨芬，你以後長大了，就會明白了！”
“我不明白！”一句話，讓雪梨芬把頭緊緊的埋在膝蓋裏低低的抽泣著。
“雪梨芬，你也不小了，你不應該再耍小孩子脾氣！你應該把你的眼淚，用來愛你的姐姐才對！是她一直在保護你，嗬護你！你明白嗎？”或許我的話有點重，或許不應該跟這麽大的孩子講。
“我很愛我的姐姐，可是她——”
“你姐姐沒有錯，雪梨芬你聽著，在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嘲笑你的姐姐，嫌棄你的姐姐，但是唯有你，沒有權利嘲笑嫌棄你的姐姐，你明白嗎？錯的是這場該死的戰爭！是它毀了很多人！很多像你這樣的人！”我不知道雪梨芬是否能聽懂，但是她的眼神卻是有點變了。
其實這些話，我也是在說給自己聽，也是在發泄自己的壓抑，從口袋裏掏出一盒咽，因為心情還有些激動，手哆嗦了許久，終於把煙點上，狠狠的抽了兩口，然後把大股的煙圈吐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