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強盜

小白前身伏地,爪子陷在沙土中,對著狼群嘶聲低咆,狼群散開去後又繼續圍在一起。

“嗷嗚····”頭狼長嚎,它似等的不耐煩了,下達發動總攻的命令。

就在這一瞬,就在狼群耳朵觸動的一秒,小白知道,那是它們分散注意力的唯一時刻,小白紫眸充滿殺氣,身子就像拉滿弓的箭,呼嘯奔出,幾個呼吸之間,狼群排山倒海的湧過來時,小白已經衝出狼群,朝著頭狼奔去。

頭狼似乎也沒想到這隻小小的貓會將注意力放到它身上,一時之間也傻住,愣愣的看著猶如死神般朝它張著利爪的貓冷酷朝它奔來,眼瞳裏逐漸印出白色貓咪的身影,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頭狼反應過來了,其實也是在最多兩秒的時間而已,而這三秒足夠讓小白變成頭狼的死神,利爪狠狠紮下,新鮮的血液霍地從頭狼的脖子處噴出,猶如漫天血花。

“砰!砰!”

緊接著幾道槍響,又聽到了狼群嗚嗚直喚,不到五分鍾時間,局勢便輪轉,本氣勢洶洶圍攻的狼群以飛快的速度退散,眨眼就消失在視野之中。小白扭過頭看,溫晴手上的獵槍,槍管正冒著青煙····

“小白,你真厲害!”溫晴打開車門,迎接凱旋歸來的小白,笑的燦爛。

“喵~”

那當然,也不想想我是誰!

小白昂首挺胸,優雅的踱著步伐朝溫晴走近,那明明很得意的神情卻強裝不在意的模樣看的溫晴心裏好笑。

“別得意太早,這隻是偶然而已,並不完全是你的功勞。”見不得小白驕傲的模樣,蕭沉毅毫不留情的潑冷水。

“喵!”一句話便讓小白佯裝的優雅破了功,它氣急敗壞的瞪著潑冷水的蕭沉毅,張牙舞爪的對他怒吼。

“哼!”小白的憤怒不能引起蕭沉毅的重視,他冷冷的嗤了聲,便轉過頭,不再理會小白。

溫晴看到這幼稚的一人一貓談話模式,深感頭痛,小白不懂事也就算了,為什麽蕭沉毅也和小白一般見識了?!

擊退狼群,並不代表旅途就開始一帆風順,溫晴心裏明白,這隻是為險難拉開序幕而已。

時間過去一天一夜,第二日的太陽依舊明媚炎熱,這種天氣很不好穿衣,晝夜溫差極大,一不小心就容易會感冒。

車子繼續往前,不知行了多久,指南針依舊平平穩穩的朝北指著,當陽光爬到正中央之時,溫晴忽見遠處竟是有著一陣兩隊人馬在對峙,由於他們在前方堵著,而她們的方向也一直如前,在這茫茫大漠拐彎前驅,並不能繞開他們的視線。

逐漸看清了兩隊人的形像,一隊穿著長長白袍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似是普通人家的駝隊,駱駝上麵放著些許貨物。而另外一邊是一個一隊看似訓練有素之人,個個熊腰虎背,凶神惡煞,身上衣著僅有幾塊布遮掩重要部位,為首之人,拿著一把手槍,而其餘人卻是手持一把長似西瓜刀的刀,在陽光的照射下,刀反射出寒光,觀之模樣,情勢似乎不樂觀。

“強盜?”溫晴挑眉,難道這就是傳說中行蹤詭異,狡詐如狐,貪婪如狼的強盜?

“弱如螞蟻,不堪一擊。”蕭沉毅不屑的看著威脅普通人的強盜,這囂張作勢的作態他一眼就看出他們的真實水平,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嗬···”聽聞男人的話,溫晴忍不住微微一笑,視線再次轉到那兩夥人身上,似乎,情勢越來越劍拔弩張。

為首的強盜頭子將似是普通人家裏麵能夠說話的人一把推倒在地上,然後狠狠踩在其胸膛上麵,那狂妄的神情看待他腳下的人像是看待螻蟻,而後麵為虎作倀的強盜拿著長刀興奮吆喝,其中一個強盜似乎看到她們逐漸駛來的車子,不知道說了句什麽,所有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這邊。

“被發現了呢。”溫晴淡淡的看著那強盜頭子眼睛一亮,扔下被他踩胸膛的白袍人,眼睛裏掛著垂涎又貪婪的神情,手執長槍一步一步朝著他們走來。

“蠢貨!”蕭沉毅冷哼,執起手槍就要衝強盜頭子開擊,溫晴卻將手覆在蕭沉毅欲要揚起的大掌,對他輕搖頭,“那些人是無辜的。”

蕭沉毅知道他媳婦指的無辜的人是那幾個穿白袍的人,如果強盜頭子被他們打死,難保剩下的那些強盜不會因為驚慌失措而拿那些無故人做人質,他是無所謂,可他家媳婦看不慣呢···

蕭沉毅無奈的聳肩,罷了,隻要她高興就行,正欲說話時。

‘砰!’

不知道哪傳來的一道槍聲,緊接著尖銳低沉地排氣聲音從車子的後車輪響起,蕭沉毅神色瞬間煞冷,溫晴臉色一凝,倆人齊齊看向車窗外的強盜頭子,隻見他愉悅的對還在冒青煙的槍口吹了口氣,得意又囂張的笑看他們。

該死!竟然將車輪打爆了!

溫晴難解心頭憤怒,不等蕭沉毅動手,率先拿過男人手中的槍,拉下車窗對著強盜頭子就是狠狠一擊!

強盜頭子似乎沒有想到她們會有槍支,暴睜的雙眼死不瞑目的瞪著車子內緩緩手槍並且冷眼看他的嬌豔女子,肥壯的身體轟然倒地,不遠處那幾個強盜分子看見他們老大被人殺死,嘶吼聲尖叫聲瞬間想起,一時之間大亂,有個思維清晰冷靜的強盜一把拉起地上穿白袍的普通人,想要拿他威脅車子裏麵的人。

可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溫晴聽不懂他們的話,隻見拿刀對白袍的強盜霎時臉色大變,那幾隻本安穩不動的駱駝向北方使勁嗅聞,片刻之後猛地扭頭碰撞靠它們極近穿白袍的兩個人的大腿,整個身體都焦躁不安。

溫晴覺得奇怪,也向北方望去,隻見從極遠之處的沙丘地帶出現一道無邊無際的沙牆,如那湧潮的海浪,翻滾著向他們撲來,而此刻周圍空氣躁悶異常,沒有一絲風。

“塵暴!”蕭沉毅冷聲吐出兩個字,在溫晴還沒反應過來期間一把將她從副駕駛上抱到自己懷裏然後緊緊圈住壓下。

這沙漠塵暴移動速度非常之快,相比昨天的那股,這沙塵暴形勢更加浩大,不到十分鍾就已經近在眼前,聳立千丈,如滔天巨瀾,勢壓萬鈞。

饒是坐在車子裏,溫晴還能聽得到外麵的沙丘的沙粒突然發出沙沙顫響,一陣迅猛無匹的狂風席卷而至,緊跟著車身猛烈搖晃起來,伴隨著巨大的雷鳴,如猛虎狂獅怒吼一般,隨之而到的便是鋪天蓋地的黃沙以冰雹之勢從天而降,劈裏啪啦毫不留情地砸打在車身上!

盡管被蕭沉毅密不透風的包裹在懷裏,溫晴也依稀能感覺到車頂在不斷的被咂凹,咂凹,再咂凹,再加上車輪本來就被放氣,整輛車都逐漸往下壓,像是陷入了看似柔軟實際卻能將人無情淹沒的沙土裏。

可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吉普再怎麽變形,這也是蕭沉毅和溫晴暫時的藏身之處,人再怎麽厲害,也不能跟大自然做抗爭。

而溫晴沒看見的是,外麵那些強盜在找到藏身之處時,就已經將那幾個穿白袍的普通居民毫不留情的殺害了,然後躲在駱駝偌大的身子旁邊,狂風暴卷,流沙漫天,無數的沙粒從沙丘上鋪頭蓋腦砸下,強盜們分幾個圍住駱駝,並且緊緊抱住,久居沙漠的他們,早已熟悉沙漠的天氣情況和各種危險,知道在沙漠中待在駱駝身邊才是最佳的保護所,被強盜抱住的幾隻駱駝不時地抖動一下身子,將身上黃沙抖落。可它們抖動的速度跟不上流沙灑來的速度,強盜們隻覺得壓在身上的黃沙越來越多,漸漸地他們感到似乎整個人都陷入沙子之中了,

狂風的尖嘯聲幾欲刺破耳膜,如巨鼓敲響在耳邊,沙粒無處不在,隻要找到一絲縫隙就會鑽進去,溫晴和蕭沉毅雖然待在車子裏,可越野吉普的構造並不是密不透風的,雖然溫晴的身體大部分被蕭沉毅擋住,可她還是能感覺的到細細的黃沙從他的手臂掉到她的頸窩裏。

而外麵的駱駝們慢慢地向前移動了一下,避免被沙粒將身子全部掩埋,塵暴越來越猛,當它達到極至之時,強盜們感到甚至連呼吸都極為困難!

他們以為,會在這場塵暴裏死去。

塵暴的高峰一直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才漸漸散去,直到溫晴沒有聽到車頂上傳來黃沙拍打的聲音,原本清越的嗓音此刻悶悶地從蕭沉毅的懷裏響起:“過去了麽?”

蕭沉毅沉聲應是,四周圍一片黑暗,因為黃沙早已將整倆車子給包圍,看不清外麵的情景,他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緩緩鬆開溫晴,開啟擋風窗上的雨刷,層層厚厚的黃沙被雨刷一遍又一遍的唰拭,來回幾十下,才讓溫晴和蕭沉毅看清外麵的天地。

經過沙暴的洗禮,原本明亮的天空此時也變得有些混混蒙蒙,炎炎烈日被高掛在天空,但它的身上被包裹了一層肮髒的紗布,像是打算製作一副精美的壁畫卻被突如其來的驚嚇將手上的灰暗色彩全部倒上去,變得既昏暗又隱隱投射出本來的顏色。

打開車門時,埋藏在車門縫裏的黃沙撲哧撲哧的掉落,饒是溫晴閃得快,也被撒了胳膊都是,她下車的第一視線便是尋找那幾個普通居民,除了依然伏在地上的幾隻駱駝,隻見那幾個居民橫挺在沙漠上一動不動,身上布滿了厚厚的黃沙,但依稀能看到露出的點點白澤能分辨出是他們,而那些強盜不見了蹤影,溫晴雙眼瞬間黯然,不用看也知道,這些人肯定遭受那些強盜的毒手了。

“毅,我們幫幫他們吧!”溫晴沉默的看著那幾具屍體半響,才回過頭輕聲對他說道,可視線觸及到男人的身上時,臉色忽地一變,快步走到他身邊,又急又怒,“這是怎麽回事?”

剛在昏暗的車廂內看不清楚,溫晴才看清男人身上是怎麽回事,男人此刻已經將上衣脫掉,露出結實有力的精幹上半身,她的視線目力所及正好對上肩膀上端出,那寬闊的肩膀曲線處從後麵橫出一道細長細長的傷口,很是猙獰,上麵還沾滿了黃沙,沒有血水滲透出來,溫晴一張臉急的煞白起來,心急之下猛地大力轉過男人的身子,瞳孔瞬間縮小,隻見寬厚的後背自肩膀處延下到腰間有一道細細長長的傷口,不大,卻將裏麵的肉都翻了出來,點點鮮血沁在其上,令人觸目心驚。這是在黃沙砸下的時候,將車頂處砸下一個尖銳的菱角,而蕭沉毅因為人長得高大,再加上懷裏抱著溫晴,背自然而然往上頂,卻被咂凹的菱角劃出一道傷口····

不用想知溫晴也知道被尖銳物體劃傷的感覺,不痛,卻細細麻麻令人生覺鈍痛,她明白蕭沉毅經曆過大風浪,很多次危險都遇過,肯定不會在乎這點小傷小痛。

然而這個人隻關心她,隻字不提他自己,這個人啊……

素手搭上那寬闊的後背,輕輕撫摸那些傷痕,沒有說話,卻仿佛己經說了很多。

蕭沉毅感覺到溫晴的動作,轉頭看著溫晴臉上愧疚又心疼的摸樣,微微一笑,不在意地道:“沒事。”

“疼麽?”撫著那密密麻麻的小傷口,溫晴輕聲問道,“對不起。”

蕭沉毅聞言皺了皺眉,喝道:“你給我說什麽?”

溫晴對上蕭沉毅惡狠狠的雙眼,裏麵夾雜著驟然而起的怒氣,微微思索了一下,溫晴頓時明白過來,蕭沉毅絕對不會讓她說抱歉說謝謝,說那些見外的話,這個人這些小事他計較的到是好。

當下輕輕笑了笑,溫柔的道:“好,我不說。”此中之情意,也實非上句抱歉可以述說。

蕭沉毅見溫晴悔過的很快,冷著臉點了點頭,哼了一聲,沉沉的道:“保護自己的女人是男人的責任,你的男人為你受傷,你應該感覺榮焉,而不是急著對我說抱歉!”

溫晴好氣又好笑的聽著男人這一通歪理,什麽叫她的男人為她受傷她就應該要為此驕傲?!簡直胡說八道!

見男人沒大礙,溫晴對他翻了個白眼,然後在那傷口上狠狠一抓,不看他微微皺眉的樣子,轉過身,邊走邊說道:“既然沒事,那就趕緊過來幫我抬起這些人。”小白說的對,這臭男人果然就是臭男人,竟然分不清她的心疼,還敢叫她對他的受傷感覺榮幸驕傲,有時真想拿把錘子狠狠撬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麵是不是被什麽東西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