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蘇凡已經來鄉政府工作有一個月的時間了,這天正好是二月二龍抬頭,烏蘇省有個習俗凡是二月二都要去剪頭發,吃豬頭肉的,蘇凡倒是不想去理發,鄉裏唯一的一個理發店裏已經站滿了排號的人。做好手裏的工作之後蘇凡便來到馬玉蘭的飯店,這天飯店的生意也很好,屋內的四個圓桌已經坐滿了人,在原本狹小的空地上也擺起了兩個學校的課桌,蘇凡一進了飯店,馬玉蘭就笑著迎了出來:“蘇鄉長,您來了。”

“馬大姐,您還是像從前那樣稱呼我吧,這樣多外道。”蘇凡和馬玉蘭早就熟悉了就笑著道,轉而又看了眼店內已經沒了空位就要出去。

“蘇鄉長,您去裏邊吧。”馬玉蘭拉住蘇凡的胳膊笑道。

“也好,也好。”蘇凡點點頭,想著自己回去也沒什麽能吃的,過會還得回來,就跟著馬玉蘭去了後屋。

蘇凡點了三個小菜兩葷一素,開了一瓶啤酒便自斟自飲起來,還沒吃到一半屋內便又走進了一幫人,蘇凡抬頭一看領頭的正是王昶,他是在陳梓新案子之後就被調到南陽鄉的,他來南陽可以說是與蘇凡莫大的關係,表麵上就是由於那次他工作上的疏忽,其實是他一貫的做法得罪了上麵的領導。

“喲,蘇鄉長,是您啊!”王昶嘻嘻哈哈道,原本外邊沒了地方,他便要往裏麵來可是被馬大姐攔住了說裏麵有人,王昶看了眼馬大姐也不管她就直奔後屋,直到看見蘇凡才換了一副笑臉。

“來,坐下一起吃吧。”蘇凡見自己一個人占著這麽大個桌子也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就讓大家坐下。

“好,”王昶也不客氣,自己坐下之後就吩咐他身後的四個人也一起坐下。“馬大姐,來再上幾個菜,再來幾瓶老窖。”王昶大嗓門喊道。

“王所長,對鄉裏工作還適應吧?”蘇凡主管政法這塊,對公安的工作還是非常用心的。

“嗯,還行,我這人適應能力強,到哪都能混的開。”王昶嘻嘻哈哈一笑。

“混社會啊?”蘇凡一聽王昶說話就淡淡的一笑道。

“沒,沒,我就是隨口一說。”王昶又是嘿嘿一笑。

“這兩天沒什麽事吧?”蘇凡又問道。

“今天剛接了個案子,挺大條的,”王昶見上級領導問起就低聲說。

“嗯?”蘇凡放下了筷子看了眼王昶。“怎麽回事?”

“昨晚,鄉裏小學財務被盜了,丟了九萬多塊。”王昶把事情大體說了一下。

“什麽?”蘇凡一聽驚了一下,“九萬多都被盜了?”

“嗯,不過現場勘查了一下,沒發現什麽,門是被撬開的,保險櫃也是被撬開的。”王昶拿著蘇凡的啤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下,又趴在蘇凡耳邊耳語了幾句。

蘇凡聽了之後並沒有說話,但是臉色卻是有些漸漸的白了。

“先別說出去,”想了會蘇凡才低聲道,“找兩個你信得過的人,從內部人員開始調查。”

王昶聽了點點頭便繼續喝酒。

教育工作不是蘇凡的主管,但是涉及到政法這一方麵他就不得不伸手了,從馬大姐的飯店出來之後蘇凡一路上想著內部人監守自盜的可能性,憑借蘇凡的了

解白校長是不可能,這個一心一意撲在學校工作上的老太太是沒有這樣的心機的,那也隻有財務孫華水了,據王昶調查說在取得孫華水的筆錄時,他有些慌張但很快便平靜了下來。不過這也是一種可能,過年前學校發了獎金發了福利,鄉裏大多數人都知道了,這樣一來起了歹心的人或許也有,隻是這樣一來就要仔細的排查了。

在蘇凡來之後朱德誌見識到了他的工作作風,對什麽都一絲不苟,遇到事情就要破解,雖然教育工作還抓在他的手裏,但是萬一被他發現些什麽蘇凡肯定會找到自己,他原本已經放下的心便又翻騰起來,經過一個星期的左思右想才想出了這麽一個主意,在想過之後他找來孟凡柱將他的想法一說,孟凡柱也覺得這一招能拋開自己,便找人在晚上故意撬開了財務室的門和保險櫃,然後又強迫白校長和孫華水一起做了假筆錄。

王昶一麵讓手下的人員去排查鄉裏一些有前科的無業人員,一麵暗中走訪鄉小的老師,在經過一個星期的走訪和排查,他將一些老師筆錄放在一起的時候他才發現,他所走訪的老師十幾個人裏有十個說開學第一個月的工資還沒有發出來。他認為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於是便連夜敲開了蘇凡的大門。

“王所長,這麽晚了,有什麽事?”蘇凡披著衣服揉了揉眼睛道。

“蘇鄉長,我發現個重大的事情,”還沒等蘇凡說完王昶就迫不及待的說道。

“案子有進展了?”蘇凡微微精神了一下。

“嗯,你看。”王昶將一些老師的筆錄放在桌子上,“我暗中走訪了全校的老師,其中有十個老師說開學後第一個月的工資一直沒有發。”

蘇凡一聽這話便知道這不是普通的盜竊案了,他翻了兩下王昶帶來的本子,心裏想著這個白校長原來也參與了進去,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繼續查,現在就去。”

“是蘇鄉長,我一定完成任務。”王昶心裏高興,蘇凡這樣說也是對他工作的肯定。

南陽鄉小學白校長和財務孫華水被派出所拘留,在鄉裏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朱德誌也開始著急了,孟凡柱也一樣坐不住了,他們不知道白校長和孫華水在派出所裏都說了什麽,兩人被抓了三天了,派出所也沒有對他們采取任何的行動,他們懸著的心微微有些輕鬆了些,但也是提心吊膽的,政府大院內每進來一輛車,朱德誌便趴在窗戶上看著是不是警察,現在就連睡覺都會在半夜裏突然醒來,聽著窗外的狗叫聲也不得不出去看上一看。

孟凡柱和朱德誌的處境也是一樣,但他卻沒有太多的擔心,他覺得自己的數額很少,而且是個從犯,即使被抓了也很快就能出來,況且他姐夫在市裏還有關係。

派出所內,蘇凡、王昶和他信得過的民警邊誌軍三人正在審著孫華水,孫華水和白校長已經被關了一個星期了,但是蘇凡並沒有讓他們進行審問,而想看看外邊的人有什麽動靜,等了一個星期卻是不見有其他人打聽消息,便認為他們兩個應該就是主犯了。

“孫華水,你老實交代,白校長已經將該說的都說了。”王昶扯著大嗓門喊道。

“她都說了?”孫華水一聽身體抖了一下,卻是不知道這

人民警察審案慣用的手段。

“白校長都說了,你要是能坦白還能從輕處罰。”邊誌軍也在一旁說道。“看到牆上的幾個字了嗎?”說完他又指了指牆上的幾個大字。

“我說,我說。”孫華水抬頭看了幾眼坐在一邊的蘇凡,然後又對主審王昶說道:“能給我支煙嗎?”

蘇凡點點頭,邊誌軍便從煙盒裏拿出一支林海點燃了遞給孫華水。

“這個軟蛋,”幾個人審完孫華水之後,出了審訊室王昶幹笑了兩聲道。

“不能大意啊,他雖然說是孟凡柱指使他這樣做的,可是他也提到了朱德誌,怕是他也脫不了幹係啊,”蘇凡揉了揉太陽穴思考了會說道。

“您看是不是將孟凡柱先收押了?”王昶一聽便建議道。

“下午審了白校長再說。”蘇凡想了會說道,“不過你得派人去盯著孟凡柱,別讓他得了消息跑了。”

“是。”王昶轉頭便對邊誌軍說道:“誌軍,你現在就去盯住孟凡柱,他若是跑了我為你是問。”

“是,所長。”邊誌軍說完放下手裏的東西便出了派出所。

蘇凡和王昶兩人在派出所食堂簡單的吃了午飯,兩人剛剛分開,蘇凡剛要回鄉政府邊誌軍便急匆匆的跑了回來,“蘇鄉長,蘇鄉長,孟凡柱跑了。”

“什麽?”蘇凡歎了口氣,又轉身進了派出所。

“王所長,孟凡柱跑了。”蘇凡進了王昶的辦公室就說道。

“他奶奶的,”王昶罵了一句又對門口的邊誌軍吼道:“你小子,怎麽辦的事?”

“我去的時候他就跑了,我找遍鄉裏所有他能去的地方也沒找到。”邊誌軍站的直直的如實說道。

“給縣局裏打電話吧,讓他們協助抓人,王所長看來你要親自跑一趟縣城了,那裏你也熟悉。”蘇凡聽了邊誌軍的話就開口道,見王昶要往外走就叮囑了一句:“別忘了帶上他的照片。”

孟凡柱雖然覺得自己的罪行不大,但是左思右想被派出所抓到肯定會挨頓揍,就偷偷的跑了,邊誌軍被派去盯梢時他早走了兩個小時了。

下午蘇凡匆匆回了趟鄉政府,安排了下工作便又回到了派出所,對白校長的審問是蘇凡和邊誌軍兩人進行的,白校長說的與孫華水口供內容相同,矛頭直指向孟凡柱。

王昶到達縣城時,已經下午三點多了,他直奔縣局,由於來之前已經通過電話,他直接帶著鄉裏的幾個小民警和縣局給他的幾個警員去了長途汽車站,又同時讓辦案的民警拿著孟凡柱的照片挨個旅館的排查。

與此同時,孟凡柱已經下了長途汽車,又乘坐出租車來到黑水市的姐姐孟凡平的家中,他見家中隻有姐姐一人在家便將自己的來意說明,孟凡平一個女人被弟弟這樣一說卻是驚住了,想著平時老老實實的弟弟怎麽就犯了罪呢,不過她卻沒有想到讓弟弟去自首,而是急忙給自己的丈夫打了電話,讓他幫自己的弟弟想辦法。

徐明接了電話一聽自己的小舅子犯事跑到了自己的家裏,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便報了警,他做了個明智的人,大義滅親,可是卻是因此也失去婚姻上的幸福,自打這之後孟凡平就三天一大鬧,兩天一小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