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醫科大坐落在A市靠近郊區的地段,在將近十一點時候學校周圍已經很少見到行人了。隻偶爾有幾個晚歸的學生路過。
韓棋的思緒還沉浸在遇到衛宇霆、李維深這件事情上,忽然聽到了周銘涵的聲音不由嚇了一跳,猛然抬頭看了過去。
周銘涵的車停在昏暗的樹影下,他自己站在車旁樹影罩不到的地方。路燈昏黃的燈光從後上方照下,在臉上形成了一片晦暗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韓棋瞬間如被冰雪,手腳冰涼,臉上血色盡褪,隻是在晦暗的燈光下顯得並不那麽明顯。這樣的一幕和前世的那天何其的相似,韓棋還記得那晚他回到周銘涵的住處時周銘涵說了一句和現在無比相似的話。
“你去哪了?怎麽現在才回來?”
那一晚他生不如死!之後他就被周銘涵軟禁在一座二層小樓裏,一直到死。
韓棋覺得手腳發冷,他定定的站在那裏動也動不了,隻能死死的看著周銘涵,眼神裏充滿了恐懼。
周銘涵很明顯也感覺到了,他有些奇怪,更多的是難過。
他就這麽怕自己嗎?為什麽?周銘涵覺得他實在想不透。
他伸出手想要拉韓棋,卻在碰到時發現他整個人瞬間抖了一下。周銘涵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然而觸手一片冰涼又讓他忍不住有些心疼。
他強硬的將韓棋拉進懷裏,問:“怎麽了?身上這麽涼?”
韓棋整個人還沉浸在前世的夢魘中,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麽。
周銘涵感受到懷裏的身體不斷的輕微顫抖,低頭看了看他蒼白的臉色,有些難過又有些心疼。他緊了緊手臂,將韓棋帶到了樹影裏,輕聲問:“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韓棋猛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被他摟在懷裏,頓時驚了一跳,猛然推開了他。
周銘涵神色愕然,韓棋有些驚慌的說:“沒、沒事,周總怎麽在這?”
“等你。”
周銘涵盯著他說,眼神幽深看不出情緒。
韓棋頓時覺得心裏亂七八糟,他慌亂的避開了周銘涵眼神,回避的說:“宿舍快關門了,我先回去了,周總也快回家吧。”
說完轉身就走,周銘涵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他。韓棋立刻回頭,猛的一下掙開,轉身就跑。周銘涵立刻追了上去,從後麵將他攔腰摟進懷裏,又拖了回來。
韓棋劇烈的掙紮著,周銘涵將他胡亂揮動的胳膊製住,趴在他耳邊用壓低的聲音說:“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等你嗎?”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際,讓韓棋的身體變得更加僵硬,心裏也更加害怕。
知道掙不開他的桎梏,韓棋也就放棄了,他微微喘息著說:“周總,我們宿舍要關門了,遲歸和夜不歸宿都是要扣分的。”
周銘涵根本不理會他那句話,把他手裏裝衣服的袋子奪出來扔進了車裏,然後把他的兩隻手禁錮在身後,將整個人轉了過來,問:“今天跟你一起出去的那個女生是誰?你這麽晚才回來是跟她在一起?”
韓棋將頭轉到一邊,說:“周總,您未免管的太多了。”
“女朋友?”周銘涵將他的臉轉過來,鼻尖碰著鼻尖,低聲呢喃著問。
韓棋被他壓的靠在了車門上,臉色難堪的皺起眉。他抿了抿唇語氣有些氣憤的說:“你……”
周銘涵根本不聽他說完,對著那顏色蒼白的唇就印了上去,韓棋瞬間瞪大了眼睛,一動都不敢動。
周銘涵將唇貼上去之後並沒有深入,就那麽靜靜的停了幾秒,然後就緩慢的分開了。他伸出舌輕輕的舔了舔他的唇瓣,緊接著就含住溫柔的吸吮。
韓棋一動不敢動,心裏害怕緊張到了極點,他死死的咬住牙關,生怕一不留神周銘涵的舌頭就會伸進來。
周銘涵的舌尖在遇到阻力後並沒有強行深入,隻是輕輕的在他的牙**掃了一下便退了出來,引得韓棋一陣輕顫。
周銘涵將額頭抵在他的額上,語氣堅定而又認真的說:“韓棋,我喜歡你!”
韓棋瞳孔驟縮,有些不明白他怎麽會忽然喜歡上自己。他有些慌亂的說:“周、周總,我不喜歡男的。”
周銘涵頓時覺得心裏難過異常,悶悶的,他有些自嘲又有些嗤笑的問:“那你喜歡誰?今天那個女生?你以為那是喜歡嗎?我告訴你,那不過是青春期的一時衝動罷了。那女生現在和你在一起也許是真的喜歡你,可以後呢?你能給她什麽?等幾年以後**褪去,沒有車沒有房給不了她優渥的生活,她還會願意和你在一起嗎?”
韓棋掙了掙他的鉗製,憤怒的說:“你胡說什麽?她是我阿姐!”
周銘涵還想再說什麽就忽然聽到這一句,頓時一愣,力氣一鬆就被他掙開了,然後“啪”的一巴掌就打到了臉上。
“你自己思想齷齪,還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啊!有病!”
周銘涵這輩子從沒被人打過臉,但此時被打了他居然一點也不生氣,反而非常高興。原來那個女生不是他女朋友,是姐姐!
周銘涵一邊高興一邊又有些懊惱,這回丟人丟大了。
韓棋打完他就被嚇著了,他上輩子唯一打過周銘涵的那次付出了一隻耳朵的代價。當時周銘涵立刻就還了他一耳光,周銘涵沒什麽事,韓棋卻聾了一隻耳朵。
韓棋嚇得有些哆嗦,抬腿就要跑,周銘涵立刻伸手去拉他。韓棋卻以為他是要打自己,條件反射的用手捂住了腦袋,縮在一邊。
周銘涵動作僵了一下,有些生氣,他是不是經常被人打,所以才會條件反射的做出這個動作?
他有些心疼,輕輕的將韓棋抱進懷中,安慰道:“別怕,我沒怪你。”
韓棋回過神,想掙開他的懷抱。周銘涵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韓棋頓住了動作,小聲說:“我要回宿舍了。”
周銘涵看了看手表說:“已經過了十一點了,今天先去我那住一晚吧。”
韓棋搖搖頭說:“夜不歸宿要扣分的。”
“遲歸不是也扣嗎?”
“沒有夜不歸宿扣的多。”韓棋悶聲回道。
周銘涵忍不住想要發笑,說“沒關係,你室友肯定會幫你圓過去的,今天先去我那吧!我保證不會碰你的。”
韓棋還是搖頭,低聲說:“我可以去阿爸那住。”
周銘涵忽然明白無論自己怎麽說,韓棋都不會同意跟他走。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車門一開將人拖上車。
韓棋立刻要開門出去,周銘涵搶先一步將車門鎖了,韓棋氣得瞪了他一眼。
周銘涵這一晚難得心情愉快的說:“你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人。再說我都說了不碰你了,家裏又不是沒有客房。”
韓棋認命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扭頭看窗外的夜景。
周銘涵見他不說話,忍了半天終於沒忍住,有些不自在的問:“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怎麽想?”
韓棋沒理他,於是又說了一邊,韓棋還沒吱聲。周銘涵直接伸手把他的腦袋轉過來,說:“問你話呢!”
韓棋不高興的皺著眉問:“什麽?”
周銘涵臉黑了,咬牙切齒的說:“我喜歡你的那件事!”
韓棋又不自在的扭回頭說:“我不喜歡男的。”
“沒關係。”周銘涵不在意的說,“我以前也不喜歡男的,還不是喜歡上你了。”
韓棋聽了皺著眉說:“你不是喜歡我,隻是一時新鮮罷了,你們有錢人都這樣,玩玩就算了。”
周銘涵黑著臉問:“誰跟你說的?”
“沒,書上都這麽寫的。”
“你看的都是什麽書!”
到了周銘涵的桃源別墅後韓棋就開始有些不對勁,臉色難看,手攥的緊緊的,身體繃得僵硬。
周銘涵以為他是緊張的,就沒在意,將鑰匙扔到沙發上隨手開了電視,說:“你先看會兒電視吧,我把客房收拾一下。”
韓棋卻跟沒聽見一樣似的,死死的看著這個正廳,前世種種曆曆在目。
他記得那天他被周銘涵按在這個別墅裏做了一個下午,從沙發到地毯,從臥室到浴室。
他狠狠的閉上了眼,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赤果著身體在地上爬,被用床單包裹著送去醫院,那些醫生護士閑言碎語一點一點傳進他的耳裏,羞憤和恥辱如附骨之蛆般死死的追隨著他。
韓棋頓時覺得胸口悶的喘不過氣來,轉身就往外跑。
剛好周銘涵出來了,見了立刻上前拉住他說:“你又怎麽了?”
“我不想呆在這裏,這屋子我看著難受!”
周銘涵不耐的說:“來都來了你到底矯情個什麽勁兒?我都說了不會把你怎麽樣了!”
韓棋卻跟沒聽見他說什麽似的,臉色發白,隻緊閉著雙眼不斷呢喃著:“我不要呆在這裏,我不要呆在這裏……”
聲音漸漸的竟帶了些哭腔,周銘涵也覺得不對勁了,但也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隻好哄道:“好好好,不住這裏,我們去住酒店,去住酒店行吧!”
最後周銘涵實在沒辦法,隻得又開車帶他去酒店開了兩間房,又幫他買了套睡衣,一直折騰到十二點多才睡。
作者有話要說:趕在發前五分鍾寫好了,好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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