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韓棋同韓翠翠說完話回來就見周銘涵一臉忐忑的看著他,便不著痕跡的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周銘涵頓時鬆了口氣。

搞定一個還有三個,其中韓小弟的戰鬥力本來應該忽略的,但從葉謹的遭遇和蘇航的戰鬥力來看,真是任何可能性都不能忽略啊!

韓棋走到他麵前,抬頭示意一下說:“走,一起吃個飯吧,不逛了。”

“怎麽不逛了?”周銘涵頓時奇怪。

“你在我們怎麽逛啊?”韓棋一如既往的刺他。

周銘涵鬱悶了,他在怎麽就不能逛了?他可以拎東西啊!不然韓棋那小身板,又是腰酸又是背疼的,還要幫女生拎東西他會心疼啊!

韓棋邊走邊小聲叮囑:“這頓你得請。”

這個必須的!周銘涵想。

“在我姐麵前好好表現,要……成熟穩重!”韓翠翠是橋梁啊,溝通著兩邊的關係呢。

“我不成熟穩重嗎?”周銘涵鬱悶的問。

“你剛才的樣子蠢透了!”韓棋很不給他麵子的說。周銘涵不由愣了一下,懷疑的想:很蠢嗎?

最後三人找了一家火鍋店,周銘涵是萬分不樂意的,先不說他不喜歡這種很多人在一個鍋裏挑東西吃的吃法,就是韓棋也是生病還沒好透呢,吃這玩意幹嘛?無奈韓棋和韓翠翠都同意了,他也不好反駁,最後點了個鴛鴦火鍋。

周銘涵是不能吃辣的,韓棋和韓翠翠卻是從小在餅裏卷幾根醃製辣椒抱著就上學的主兒,這會兒吃著油紅的辣鍋吃得額上直冒汗,周銘涵看著頓時覺得嗓子都疼了。

吃完飯後周銘涵表示要陪他們逛逛,其實主要是他想買個禮物給韓翠翠,好歹也是第一次正式見韓棋的家人。

但韓棋很明顯沒能體會他的苦心,直接橫他一眼說:“逛什麽呀?我都累死。”

“那好,先送你姐回去。”知道他肯定是腰酸了,周銘涵連忙寵溺的答應了。

韓翠翠在一邊跟見了鬼似的,她記得自家弟弟向來是對誰說話都不鹹不淡的,上學時也沒什麽朋友,怎麽現在就像……被寵壞的小女友似的,呃?

回去時韓棋和韓翠翠坐在後麵,一到車上韓棋就癱靠在座位上,直想去揉腰。韓翠翠咬著他的耳朵說:“弟弟,我覺得你這樣不太好……”

“呃?怎麽了?”韓棋奇怪的問。

韓翠翠見周銘涵從後視鏡朝他們看了看,不由又朝韓棋湊近了些,低聲說:“你剛才對周先生的態度,怎麽說呢,跟女生對男朋友撒嬌似的……”

韓棋臉綠了,僵硬的說:“我剛才很娘,發嗲了?”

“那倒沒有,就是,你對周先生態度是不是太惡劣了?”

韓棋僵著臉,暗想:我現在腰疼的要命還不都是他做的孽,我為什麽要對他態度好啊!

“沒什麽,我們平時都是這麽相處的。”韓棋尷尬的說。

“唉,我就是怕你被他寵壞了,以後養成不好的習慣怎麽辦?你以前不是這麽頤指氣使的呀。”韓翠翠無比憂鬱的說。

韓棋繼續尷尬的想:他很寵我?想想他剛才幫自己涮菜,好像還真是的。

“不過這樣也好,好歹他對你不錯。”韓翠翠接著道。

但就怕不長久啊!說完她又無不擔心的想,不過這話沒好和韓棋說。

“對了,我前些天偶爾跟阿爸提了些關於這方麵的信息,阿爸好像也不是很反感,不過要是放你身上我就不知道他怎麽想了。”韓翠翠忽然說道。

“那阿爸怎麽說?”韓棋趕緊緊張的問。

“我就跟他說了個新聞,講某地一對同性戀結婚的事。阿爸說:真是什麽人都有。”

“這……你哪裏看出他不反感了?”韓棋黑線的問。

“後來我故意說有人說這事惡心,又問他怎麽看。阿爸就說人家怎麽過日子跟咱有什麽關係?該吃吃該喝喝。”

“哦。”韓棋有些失望。

“行了,你還指望他怎麽說啊?全力支持?”韓翠翠安慰了一句,又邀功的說:“後來我又跟他說那些出櫃被趕出家門的孩子過得多辛苦,多可憐,阿爸都同情了,我對你不錯吧!”

“嗯,那多謝你。等你跟阿偉哥結婚時我少要點紅包錢。”韓棋調笑著說。

韓翠翠不由怒道:“一分都不許要!不對,誰要嫁給他啊!”

兩人頓時鬧了起來,周銘涵朝後視鏡看了看,不由也勾起了唇角。

回到公寓後韓棋就癱在了沙發上,一邊解領口扣子一邊說:“好熱啊,空調開低點。”

周銘涵調到了26度後走過來說:“去洗個澡吧,不然長痱子了。”

韓棋“嗯”了一聲也不動,周銘涵推了推他說:“快去。”

“累……”

周銘涵聽了盯著他領口那片痕跡咽了咽唾沫,啞聲說:“那要不我幫你洗?”

“不用,我自己去。”韓棋一聽“噌”的一下爬了起來,頓時腰一酸,不由“哎呦”一聲。

周銘涵低笑著扶住他說:“慢點,我又不會真把你怎麽樣。”

“這個還真不能保證。”韓棋斜他一眼,拿著衣服就進了浴室。

洗完澡後他舒舒服服的趴在**,周銘涵坐在床邊一臉認真的幫他按摩,順帶吃點小豆腐。

韓棋眯著眼睛指揮著他哪邊重點哪邊輕點,忽然就想起今天韓翠翠說的話了,不由覺得周銘涵確實很寵他。然後開始覺得這樣不好,怎麽能像個小女生似的天天被人寵著呢?

於是就想讓周銘涵別按了,正好周銘涵這時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韓棋有些呆滯。周銘涵心情大好的說:“謝謝你棋棋,我以為你不打算和家裏人說我們的事呢。原來竟然在偷偷的探嶽父口風,以後做什麽都跟我說一聲好不好?我們一起麵對,一起處理。”

韓棋愣愣的說:“你都聽見了?”

“你們說的聲音又不小,我為什麽聽不見呢?”周銘涵心情大好的說。

“呃,那你是不是也覺得……那個,我對你態度,咳,不太好啊?”韓棋尷尬的問。

周銘涵一愣,繼而把他整個人都抱進懷裏,晃悠著說:“怎麽會?我樂意這麽寵著你,再說了,我就喜歡你對我頤指氣使的樣子。”

韓棋抬著下巴指揮他做這做那的小模樣別提多傲嬌、多可愛了!周銘涵暗暗的想,這種姿態怎麽能對別人展現出來呢?

韓棋聽了卻是一頭黑線,原來周銘涵還有受虐傾向。

八月底的時候韓棋要回家辦理助學貸款的手續,周銘涵借口要出差,也跟了過去,還強烈要求“登堂入室”。

韓棋皺著眉說:“那我怎麽跟我媽就介紹你啊?”

“這……就說是朋友?”

“她信了才有鬼。”

“那……路上偶然遇到的?”

“那你應該去住酒店,哪有路上遇著個人就帶回家的?”

“那……”周銘涵絞盡腦汁的想。

韓棋皺了皺眉,忽然想起那會兒周銘涵讓他去微山湖醫院實習的事,不由就說:“有了,到時就說你是我實習的地方的老板,來這邊出差結果身份證丟了,沒法住酒店,我就好心收留你了,嗯,就這樣。”

真是漏洞百出的借口,不過比周銘涵想的那兩個好多了。周銘涵聽了也萬分滿意,雖然他住酒店從來不要身份證。

一出車站,周銘涵就看到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女人正在朝這邊招手,他十分肯定這人就是韓棋的母親李淑梅了。之所以能一眼認出,一是從葉謹給的資料上見過,二是……韓棋和她長得太像了。

難怪韓棋長得這麽……原來是像媽媽。周銘涵恍然大悟。

李樹梅也看見了這個走在自己兒子旁邊,一身貴氣的年輕人。她頓時停下了正在揮舞的手臂,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這個人怎麽會出現?他怎麽會在二毛旁邊?他們又在一起了?這個惡魔又逼她的兒子了?明明是驕陽似火的夏天,李淑梅卻如墜冰窟,渾身抑製不住的發抖。

她清晰地記得前世她怎樣去求這個人,她甚至是跪下來苦苦哀求,求他放了自己的孩子。那時的情形是怎樣的呢?這個長相英俊衣著貴氣的年輕人,在那時隻是冷冷的對她說了三個字:“不可能!”

然後旁邊的人就衝過來把她拖到了一邊,這個人頭也不回的坐進了車裏,最後他還在車窗關上的那一刹那朝自己惡毒的笑了笑。

李淑梅簡直要崩潰了,仿佛天要塌下來一般。二毛怎麽會和他在一起?他們怎麽又遇到了?是了,這個人本來就是A市人,二毛在A市上學,當然會遇到了。她就知道,當初就不該讓二毛去A市讀什麽書!就在省會讀多好……

她越想越後悔,越想越惱恨,甚至埋怨起了韓國文。要不是他把二毛的誌願改了,二毛怎麽會再遇上這個人?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韓棋他們已經走近了,韓棋笑著說:“阿媽,不是讓你不要來了嗎?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回去,天多熱啊1”

周銘涵第一次聽他說家鄉話,不由覺得新奇,韓棋說家鄉話跟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似的,尾音有些兒化,讓他覺得俏皮又可愛。

聽了他的話李淑梅才回過神來,不由“啊”了兩聲,然後僵笑著說:“回來啦,我坐公交車來的,路上都是風,不熱。”說完又將視線移向周銘涵,緊張的問:“這位是……”

“哦,這位是我做暑期實習時的老板,周先生,是來這邊出差的,結果身份證丟了沒地方住,剛好我跟他認識就讓他到咱家住一下。”

“哦……”聽說隻是老板李淑梅頓時舒了口氣,再一聽說要去他們家住不由又把心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