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豪門悍女
季江然笑得更甚:“還知道我很無恥,看來這些年沒有忘記過我。”
他漫條斯理啃噬她的唇齒,氣息浮上去,慢慢的跟她說話,他是愛她的,他是想她的,即便知道她是毒,罌粟花一樣的毒,漫進骨髓欲生欲死,仍舊隻是戒不掉。季江然想起‘一晌貪歡’這個詞,自打他遇上這個女人開始,就癲狂的失了理智。知道在她心裏他就是個偏執狂!可是沒辦法,這輩子他遇上她,就隻能這樣了。
“這些年沒有你,我每天都是一個人睡,沒有找過女人……”
季江然嗓音輕輕的。
穆西被他鉗製著,急得喉嚨冒火,她想喊出來,她真的受夠了。
可是季江然不放開,本來就不是他的對手,男女又力氣懸殊。
最後一心急,曲起膝蓋頂上他。而季江然極速洞察她的舉動,伸手扣緊她的腿,一個用力壓下去。
眼睛眯起,蘊出火苗來。
“妹妹,沒有這麽玩的,踢殘了我,讓你當活/寡?婦。”
穆西偏首躲過他的啃咬,氣得眼眶發紅,幾乎是怒火中燒:“季江然,你到底想怎麽樣?”
她也不能這樣近距離感知他的氣息,覺出他是活的,那感覺讓她慌張又無能為力,她真的沒有辦法。
她早就失了百毒不浸的能力,人就是如此卑微。
季江然抬起眸子靜靜的看著她,清亮的瞳仁中映出她的影,滿滿當當。
他到底想怎麽樣?
季江然曲指輕輕摩擦她的臉頰:“如果可以,我真想殺了你,不容別人動手,我自己了斷你。”
人活著就像這樣,得得失失,一個全力以赴的時候,另一個是心不在焉的。當你稍有片刻的失神,她就像掌中砂一樣流走了。
那樣多的求不得,對於季江然這種喜歡歡掌控全局的人來說,簡直就是錐心之痛。
如果死了就沒這麽多的麻煩事。
可是,他又分明做不到,這些年他終於懂得,那柄劍隻能先刺入他的肺腑中,所以這一輩子隻怕他永遠沒有先行了斷她的機會了。
穆西冷冷的跟他對視。
季江然覺得眼角發酸:“知道你眼睛大,比不過你,瞪得我眼睛疼。”他閉上眼,身體一歪躺到**去,伸手緊緊的環住她:“睡吧。”
他的醉意還是沒有完全醒,所以很快就睡著了。
就這麽明目張膽的賴在這裏,不論多少年過去,他都是這麽無恥。
可是,怎麽睡?
床已經濕透了,連被子也沒能幸免,兩個人就躺在這滴水的被褥中。而季江然攬著她,睡得一派安然,他似真的醉死了,竟感覺不到半點兒不適。可穆西睡不著,又脫不了身,大喊大叫都不現實,穆紹然白天的時候已經受到了驚嚇,她不能再將孩子引過來讓他看到這一幕。現在這樣一切都很難說清楚,季江然是否趁機全盤脫出都說不準。
穆西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麽睡著的,盯著天花板的時間久了,就不知不覺的睡過去了。
冷風很足,隻是越睡越冷,夢裏都在不斷的尋找熱源。索性不遠,動一動身子就碰上了,於是往裏麵鑽了又鑽。
季江然睜開眼,嘴角微微的彎起。將她收得更緊些,用整個身體環抱住。
修指挑起她的額發細細的打量她整張臉,眼角平滑,皮臉細膩如瓷,睡著的時候跟過去一模一樣,沒有一點兒變化。她的年紀本來就不大,二十幾歲,跟他的時候還是個小姑娘。
後來這個小姑娘慢慢長大了,嫁給他,再為他生了孩子。其實這個女人漫長的一生被他算計得很透徹,一點兒多餘的空隙都沒有,難怪她脾氣暴躁,一心隻想逃離他。
季江然修挑起她的下巴,湊近了偷偷的親吻她。
這個女人的味道他永遠都記得,再多的人也混淆不了,他一下便能認出她。
是怎樣的辨識度,注定了兩人一眼望不到頭的癡纏。她到死都要他記住她,他做鬼也不會放過她。他們就是這樣,要麽愛,要麽死,像兩隻瘋透的怪物。
一定是哪一世欠下的,深入骨髓,才會像今生這樣沒完沒了的扯不清。
如果她不跟他,他真的會變成妖怪把她吃到肚子裏去,讓她連變心的機會都沒有。
季江然看她肩頭的傷口,處理過了,卻隻是簡單的包紮。
她疼他也疼,一直都是這樣。但隻有這樣狠狠的疼了,有了切膚之痛,才能分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如果是夢那就不好了,付諸了太多的感情,夢醒之後就是場巨大的神傷,宛如驚濤駭浪。這些年他經曆了太多次,實在是怕了。
上官小小已經從薄雲易的公司裏收拾東西走人。
就知道背後一定說什麽的都有,這麽久以來她就像個大花癡一樣追隨薄雲易,在多少人看來她就跟個花瓶似的沒腦子。還不是依仗家裏條件好,又跟薄雲易一起長大,才讓多少人都拿她沒辦法。現在她走了,那些人得意洋洋,會說一早就篤定她是個無法無天的大小姐,腦子裏空空的,薄雲易會看上她這樣一無事處的女人才怪。
其實她可以變得很優秀,很快就讓自己大放華彩。可是有什麽用?上官小小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如果最後自己的世界是絢麗多彩的,可是若沒有薄雲易,她仍舊一輩子感覺黯淡無光。
別人又怎麽懂。
把簡單的東西放到車上,坐到駕駛座上給薄雲易打電話。
“薄總,我從你們公司出來了,是不是回來放幾掛鞭炮慶祝一下啊?”
薄雲易煞有介事:“是該慶祝一下,你終於不用那麽沒出息的混吃等死了。”
上官小小不悅的皺眉:“連你也說我沒出息。”
“我什麽意思你不懂麽?”
“不懂。”上官小小知道薄雲易是一心為了她好,卻裝傻否認。然後問他:“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其實是想問他找到顧淺凝了嗎?又怕戳到他的痛觸,因為在她看來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一個已故的女人,隻比一場鏡花水月還要虛幻無實。
薄雲易隻說:“過幾天再說。”
兩人閑聊幾句掛斷了。
薄雲易在酒店的餐廳裏吃早餐,收起電話沉默的坐在那裏,忽然變得沒有胃口。
穆西說不想讓所有人知道她還活著,讓他幫忙保密。就說明她不想走進熟悉人的視野中,而他們卻不是與世隔絕的。那意思多明顯,她也不會跟他們有關係。
不是不理解她,她帶著孩子消失不見,那種情形算是詐死了,當年還有人因此受到重判。如果重新走到人前,光天化日,一定有各種各樣棘手的事情。
或許穆西想保護穆紹然不在這些紛擾中受到傷害,就想要一輩子這樣生活下去。
可是……他既然找上了,又怎麽可能放手讓她離開。
薄雲易要跟季江然談一談,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穆西早上是被人推醒的,一睜開,穆紹然一張小臉映入眼簾。她心口跳極,驀然轉過身去。看到身體一側空空,才鬆了口氣。不知道季江然什麽時候離開的,而她卻睡得這樣沉,竟然一覺睡到天亮,半點兒都未察覺。
穆紹然又叫了她一聲:“穆小西,你是怎麽回事?做好了早餐,自己又睡了。”
穆西覺得一個晚上自己都被泡軟了,皮膚吸了太多的水,也是水嫩嫩的。而床單上濕?淋淋的一大片,反倒被烘幹了。
“什麽早餐?”她揉著脖頸問他。
“餐廳桌子上的早餐啊?”穆紹然摸她的額頭,確定不發燒後,又說:“那些東西不是你做的?”
一定不是,但她已經想到是誰做的了。
隻說:“當然是我,太早了,又想睡個回籠覺。”踩著拖鞋下床:“去吃早餐吧。”
包子,小菜,瘦肉粥,樣式不算複雜,可是味道很好。
穆西吃了一口,慢慢咀嚼,很緩慢的咽下去。這個味道她很熟悉,糯香彌漫唇齒間,也都帶著一點兒舊人舊事的味道。
穆紹然吃的很香,直誇她:“你今天早上做的東西味道不一樣,可是很好吃。”
穆西抬眸看他,看他小嘴動個不停。
而她突然變得沒有胃口,昨晚的事情一定不能再發生,有的時候錯誤就像一個閘口,不能開,一旦開了,就會一而再。而季江然堂而皇之走到他們的空間裏,這就是個巨大無比的錯誤,一定要及時導正。
穆西知道季江然有本事,他最會收賣人心。眼見穆紹然就覺得他做的食物對胃口了。而季江然一定會讓穆紹然一點一點重新喜歡上他,不再認定他是一個壞蛋。本來穆紹然對他的印象就不算壞,之前一口一個大哥哥的叫著,甜得穆西都直起雞皮疙瘩。
先囑咐他:“以後陌生人來家裏,不能給他開門。”
穆紹然多聰明,直接問她:“你指的是哪一個?”
他們活著本來就是落單的,平時沒有朋友上門,更沒有親戚。就最近才變得熱鬧起來,其實也不過就那兩個男人。
穆西真有些哭笑不得,其實穆紹然平日說話時那種漫不經心,又一針見血的調調,跟那個人簡直像極。
白了他一眼:“就你那個讚不絕口的大哥哥。”
穆紹然低下頭吃飯,這件事顯然他覺得很愧疚。自己竟會看走眼,這很不應該。
他實在想不明白,季江然為什麽突然變臉,將穆小西咬傷。他那股狠勁把他都驚到了,仿佛要把穆小西一口一口的吃下去。而穆小西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怎麽,竟然一臉平靜。
其實穆西當時是呆怔,回不過神來就隻能怔愣的看著。而季江然咬上她肩膀的時候,心裏忽然一麻,並不覺得痛。
穆紹然停下吃飯的動作,抬起頭來:“你認識那個大哥哥對不對?”
穆西告訴他:“大人的一些事情小孩子不需要知道。小包子,你好奇的事情真是越來越多了,你這樣讓我很惆悵。”
穆紹然不再說話,安靜的把飯吃完。
出乎穆西的意料,接下來的幾天季江然竟然沒再找上門來,完全徹底的消失了。
讓她倒有一刻恍惚,真的隻是做夢?實則季江然壓根就沒有出現過,不過就是一場淋漓盡致,又驚悚的夢魘罷了。
可是,一觸到肩膀上的傷口,就知道那不是夢了。到現在還沒有全完愈合,而她總是忘記換藥,洗澡的時候也不注意,昨晚睡覺的時候一看,紅腫的厲害,細微之處有化膿的跡象。
她找來藥水塗抹,前所未有的疼起來,仿佛後知後覺。
季江然就像一股打著轉的龍卷風,來勢是很凶猛,將整個海麵都卷起雪白的浪花,當時那個激流湧動的畫麵,真的有些可怕。
不過這一股刮過去,海麵當即風平浪靜。
就這樣,生活又重新平靜起來。
薄雲易每天會來,可他的存在是安逸的,沒有季江然給人的那種驚心動魄。
每次來會教穆紹然寫字畫畫,給穆紹然講很多新奇的事物,深得人心。穆紹然看他的目光越發趨近於崇拜,他的誌向就是要當一個強者。而薄雲易這樣風度翩翩,跟那些滿身銅臭的商人都不一樣,他一定更加篤定這個人就是他的爸爸了。
有意無意說起來的時候,穆西竟然沒有直接否認。這個一致她已經和薄雲易達成。隻要不讓穆紹然相信季江然才是他的爸爸,她還可以和季江然較量一二,或許最後真能將他逼退。不管用哪一種方法,隻要他不認下穆紹然並將他給帶回去就好。
薄雲易每天都會帶穆紹然去吃東西,薄雲易開車,叫上穆西一起。
多少年之後,薄雲易可以重新看電影,坐在電影院裏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觸。一轉首就能看到她,看光影在她俏麗的臉頰上交織閃爍。中間大段的時光仿佛被縮略成一個微茫的點,再斑駁,再猙獰又怎麽樣,被快放過去,是多好的事。他們並沒有因為隔著這一大段的愛恨情仇而變得疏離和冷硬。除了中間有一個孩子,跟許多年前的時光竟然一模一樣。
薄雲易終於又可以安然入夢。從明天起做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周遊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睡夢中笑著醒過來,拉開酒店的窗簾想起那一句。
這些天他想的再清楚不過,滾滾紅塵,哪一時不喧囂,難怪她想躲起來。如果回去,會有那麽多的煩惱,讓她整個人又要變得焦頭爛額,心力憔悴,那麽他就留下來好了。
他在哪裏都一樣生活,穆西給了薄家太多太多的恩惠,而她自己又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他願意留下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怨言。
上午的時候薄雲易帶穆紹然去買了一雙鞋子,兩人買了同一種顏色,火紅的,穿在腳上別說多眩目。
為此薄雲易刻意沒有開車,牽著小家夥的手從斑馬線上走過去。
問他:“你知道那些車裏的人看到,會怎麽想嗎?”
穆紹然嘟囔:“一定會想,這兩個人好幼稚。”
薄雲易笑起來:“寶貝兒,不會的,他們會很羨慕爸爸能像兒子一樣有顆童心,這樣年輕,回頭他們自己也會很想買一雙穿著試試。”
穆紹然抬起頭看他,薄雲易太高,大半的身子紮在日光裏,看不太清楚,他微微的眯著眼。
薄雲易盯著小家夥一雙宛如桃花開的眼睛,歎口氣說:“等你再長大一點兒,更加玉樹臨風了,會不會嫌棄我這個爸爸,就想換一個試試?”
穆紹然又小小的犯起擰:“我可沒承認你是我爸爸,穆小西沒跟我說我的爸爸是誰。”
薄雲易攬著他的小肩膀:“那她真是太不夠意思了。”又說;“其實當年我特想跟穆小西買一雙同款的鞋子穿,也要這種紅色的,可是她死活不同意。沒辦法,我隻能跟兒子一起穿了。”
“你很不想跟我一起穿?”
“這個跟你媽媽一起穿的感覺肯定有點兒不一樣。”
穆紹然垂下眸子不接話了。
薄雲易爽朗的笑了一聲:“跟自己的兒子一起穿才真正的有成就感,跟你媽媽一起穿,除了矯情,肯定沒別的。”
穆紹然終於開心一點兒。
兩人一進來,穆西一眼看到兩人的鞋子。
“真以為自己穿一雙大紅鞋,就是哪吒了?”
薄雲易挑了挑眉:“這可比踩兩個風火輪踏實多了,要不要也給你買一雙試試?”
穆西一臉嫌棄:“還是算了。”
穆紹然一進來就要去洗澡,他這個潔癖真是太浪費水了,身上一點兒汗味都不能有,可是小孩子更容易出汗。
正好他一走,薄雲易說:“穆小西,我有話對你說。”這些天他也學著穆紹然這樣叫她。
穆西問他:“說什麽?”
薄雲易十指自然交握,淡淡說:“我想過了,既然你想和紹然過安靜且沒人打擾的生活,那我不勉強你,我也到這邊來。反正我的事業在哪裏都是一樣做,換個地方我不在乎,這樣你和紹然還是可以像以前那樣安安靜靜的,隻是多出一個我。”他眯了下眼:“所以你最好盡快接受容納我,我跟紹然已經快成很好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