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背叛

而這些麵目猙獰的人們,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的親妹妹……多醜陋的一目,簡直稱得上鮮血淋淋,當頭一捧。

顧淺雲覺得頭昏目眩,而那一對竟像是難舍難分似的,就要融成一個人。顧淺雲的一隻手緊緊摳著車門,幾次都抑製不住一股衝動想要推門下去……最後都忍了下來,顫抖著雙手按動快門,將那些醜陋不堪的麵畫的一幅一幅的拍了下來。

而鄭方和顧淺淺糾纏了很久,才氣喘籲籲的放開。兩人大口大口的喘氣,最後鄭方急匆匆的去開車……他還能夠開車,說明他沒有喝酒,是清醒的,卻做這種荒唐的事。

顧淺淺一上車,車子開出了停車場。

顧淺雲不近不遠的跟在後麵,一直跟到一家酒店,兩人相攜著進去。顧淺雲隻是怔愣的站在那裏,站在夜風裏,一步不敢湊上去了。忽然淚如雨下,一顆心感覺要爆炸了。她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襟,像是一條幹枯的魚。

一切都再清楚不過,鄭方不止一次出軌,這一次卻跟她的親妹妹搞到了一起。

天呢。

顧淺雲自己都笑出聲來,發自肺腑的嘲弄,說出去隻怕會讓人笑掉大牙。

連她都沒臉說出去,這是怎樣齷齪的勾當。

顧淺雲站了很久,最後自己開車回家。孤零零的坐在沙發上,看到天一點一點的亮起來,那扇門沒有開,鄭方整晚都沒有回來。

而她一雙眼睛已經哭腫了。去洗手間洗臉,對著鏡子連自己都嚇了一跳,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落魄不堪的?像是一個怨婦,簡直慘不忍睹。

最後撲了厚厚的粉,才敢出門。

回了顧家。

一進門,顧夫人就問她:“怎麽了?又生病了?臉色怎麽總是這麽難看,沒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還是自己母親,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憔悴。

顧淺雲什麽都顧不上,問她:“媽,顧淺淺回來了嗎?”

顧夫人說:“沒有,她昨晚打電話說不回來了,一個朋友過生日,慶生到很晚,就在那裏住下了。”

騙子!

顧淺雲在心裏狠狠的罵她,如今的顧淺淺在她看來就是一個滿嘴謊言的騙子,沒有一點兒真心可言。

她就等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顧夫人叫她吃早餐她也不吃,熬夜的緣故,胃裏一陣一陣的惡心,總像往上反似的。

顧夫人就給她倒了一杯牛奶。

“喝點兒吧,胃要是不舒服,越不吃東西越難受。”

顧淺雲將牛奶放到茶幾上仍舊一口喝不下。哪裏都是滿滿的,堵得實在難受。

顧夫人看出她失魂落魄,問她什麽也不說。

直到很晚,顧淺淺才從外麵回來。明顯洗過澡了,昨天那一臉大濃妝卸下去了,就仿佛成了幹淨的人。

看到顧淺雲,卻是一臉坦然。

“姐,你也在這裏。”

顧淺雲坐在那裏沒說話,指甲一點點摳進肉裏。

顧夫人問顧淺淺:“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顧淺淺沒說,但是能看出來心情很好。一進門從包裏拿出一串鑰匙,張揚的說:“媽,這是咱們新房子鑰匙,我這些年攢了一點兒錢,買下來的。這個忘記子賣了吧,太小了住著不舒服。”

顧淺夫人問:“哪裏的房子?”

顧淺淺隨口說:“帝都的房子。”

顧夫人驚了下:“你哪來那麽多的錢?”都知道那裏的房子貴得要死,每一棟都有幾百坪,地段又好,根本不是一般的老百姓能買得起的。

是啊,她哪來那麽多的錢?顧淺淺就是一個拜金女,又是月光族,她要穿名牌,用名牌……拿再多的小費也經不起她那樣的揮霍,會存下多少錢?分明是鄭方買給她的。

顧淺雲想明白了。涼涼的說:“顧淺淺,你現在很本事啊。”

顧淺淺心思不在這上麵,壓根沒看出她情緒不好,臉色難看。

一邊吃顧夫人端上來的飯,一邊說:“我跟你不一樣,嫁入豪門,婆家是有錢人,想要什麽有什麽,一點兒不用為生計操心,我隻得靠自己的努力辛苦賺來了。”

“哦?原來你賺的是辛苦錢?”陪男人上床,也叫辛苦錢麽?

顧淺淺問她:“你最近和姐夫怎麽樣?聽媽說你打算要個孩子,有動靜了嗎?”

她敢問?她竟然還有臉問。顧淺雲想不明白,她哪裏來得這些理直氣壯,若無其事?做了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感覺愧疚也就罷了,還能這麽心平氣和的跟她聊起來。

顧淺雲走過去,“啪”一聲,揚手打在她的臉上。

顧淺淺被她給打懵了,反應過來站起身:“顧淺雲,你瘋了,你憑什麽打人?”

顧淺雲冷笑:“我憑什麽打你你自己不知道麽?你自己做了什麽不要臉的事還用我提醒你嗎?”

顧淺淺眼光閃爍,明顯是做了虧心事的表情,卻死撐著。

“神精病,我看你就是個怨婦。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她就要回房間。

被顧淺雲伸手拉住。

“說明白之前,你別想走。顧淺淺,我從來不知道你可以這麽不要臉。連這種事情你都做得出,你到底有多齷齪啊?”

顧夫人在廚房裏聽到兩人吵起來了,慌慌張張的出來:“你們這是幹什麽,好好的怎麽還動起手來了?”

顧淺雲死死盯著顧淺淺,將包裏的照片拿出來,一下摔到她的臉上。

“別想抵賴,這就是你幹的好事。”

顧淺淺睜大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那些照片散落了一地,她是當事人,自然掃一眼就能心知肚明。

隻是顧夫人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所以蹲下身一張一張的撿起來,從停車場到雙雙布入酒店,她一下就看明白了。蹲在那裏起不來身,心髒一陣絞痛,最後暈死過去。

兩個人見狀都慌了,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

穆西晚上聽說顧夫人心髒病發作進醫院的事。

還是季江然回家的時候跟她說起來的,隻能是他。

季江然從身後攬著她,就說:“小西,顧夫人心髒病發作進醫院了,聽說很嚴重,是顧淺雲打電話告訴我的。”

為什麽要打電話告訴他?

穆西沒有問,若無其事地“哦”了聲就不再說話。

“你怎麽這麽笨。”季江然拿過她手裏的橙子,怎麽拔都拔不開,她的指甲太漂亮了,怕把橙子拔完,她的指甲就不能看了。幫她拔好,然後撕下果肉送到她的嘴裏去。

還是說:“這幾年她身體不好,進了兩次醫院,隻會一次比一次嚴重。聽說這次比前兩次還重,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穆西緩慢的咀嚼,眼神冰冷:“我為什麽要去,我不是真的顧淺凝,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如果真的像她說的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她就不會替顧淺凝討伐那些傷害過她的人。更不會想要聯係季江影,將整個顧家搞垮,這一切她不惜用身體來換取,可見那些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季江然自己也吃了一口,酸的不得了,不管她再吃不吃,一揚手扔到了垃圾筒裏。不知道怎麽脾氣就上來了,扭頭對下人說:“以後誰也不準買這種東西,別讓我再看到,難吃的要死。”

他起身上樓了。

穆西沒有跟上去,坐在沙發上喝茶。

時間很晚了,季江然出來叫她。

“還傻坐在那裏幹什麽?不睡覺?”

穆西揚起頭“啊”了一聲,上樓去。

季江然站在樓梯上等她,伸手牽上她。

“明天晚上我們出去吃東西。”

穆西轉首:“怎麽又出去啊?”

季江然推她的腦袋:“怕把你悶傻了。”

穆西攬上他的胳膊,哼哼了一句:“老公,我愛你。”

莫明其妙冒出這麽一句,軟軟的說話,真是動人心魄。

季江然偏首,那嘴角明顯動了一下,像是忍俊不禁,看向她的時候卻一點兒笑容都沒有。

“是糖衣炮彈吧,你有什麽不良企圖?”

其實穆西看出來他之前有點兒不高興了,雖然想不出為什麽。可是,現在的她也肯哄著他。這個男人看著特別大男主義,其實這種別扭的人就跟個小孩子一模一樣。隻要哄著他,什麽事都不會有。

而且她也樂意這麽做,就像愛著的人,從來不會厭倦說“我愛你”一個道理。

永遠都說不夠。

穆西枕到他的肩膀上蹭著他,像一隻貓。

“沒有什麽,突然發現我真是特別愛你。”

季江然修指挑起她的下巴,真的,她眼裏的光色特別真,風含情,水含笑,是他見過最漂亮的眼睛。像幽湖一樣,他不可幸免的,撲通一聲跌下去。

吻了她一下:“我信,我也愛你。”

穆西笑嘻嘻的:“那明天出去給我買一條手鏈吧,要鑲藍色鑽石的那一種,鑽石要好幾顆才漂亮,我在一本雜誌上看到過。”

季江然作苦笑狀:“我就知道是這樣。”

“那你給不給我買?”

“買,怎麽不買。”季江然拖著她回臥室:“看你今晚的表現再說,表現好了,要什麽買什麽。”

“季江然,你這個奸商。”

“你不奸,你算計我?”

顧夫人住院了,顧淺雲一直呆在醫院裏守著她。

顧淺淺不敢往上湊,這個時候顧夫人一定氣的不得了,心髒病最怕氣,就連醫生都說不能再讓她受到刺激。所以,她不敢去醫院看她。

給顧淺雲打電話,想問一下顧夫人的情況。

可是,現在的顧淺雲恨死了她,又怎麽可能接她的電話。

鄭方也知道東窗事發了,有一刻的茫然無措,一點兒不擔心不緊張是不可能的,怎麽也沒想到會讓顧淺雲發現,若是其他的女人這事也好糊弄過去。

顧淺淺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就說:“我媽現在病了,你最好也別去醫院刺激她。你說我們兩個人的事怎麽辦吧?”

鄭方咬著下嘴唇,躊躇須臾:“還能怎麽樣,隻能去求你姐了……這時候你別上她跟前湊和,離得她遠遠的,別刺激她做出別的來比較重要。”

他是害怕,顧淺雲一被氣大發了,沒頭沒腦的再將照片公諸於眾,到時候鄭方的顏麵就真要丟盡了。

然後說:“我去找你姐談談。你姐那個脾氣,相信不會有什麽事。”

顧淺雲淒厲的笑出聲來,鄙夷的著看鄭方,跟她談談?分明是想遊說她吧。這個時候難道他們不該跟她低頭請錯,請求她的原諒嗎?

而鄭方此刻站在她麵前,一副坦然的模樣是什麽意思?還是在他看來,這根本就算不上什麽大事,而是她在無理取鬧?

顧淺雲一激動,狠狠的打了鄭方一巴掌。

一下將鄭方給惹惱了,指著顧淺雲的鼻子:“我告訴你顧淺雲,別給你台階下你不下,我就跟顧淺淺睡了,你能怎麽樣?現在我跟你說了,以後不會了,你到底還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顧淺雲好笑:“鄭方,你說狗能改得了吃屎嗎?你和顧淺淺哪個是那種要臉的人?”

兩個人在醫院裏吵起來了,聲音越來越大,眼看就談崩了,根本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可能。

鄭方看她氣得失了理智,不想鬧得天下人皆知。就說:“我先不跟你談,你冷清一下我們再說。”

他先離開了,也沒說上樓看看顧夫人怎麽樣了。

顧淺雲像被抽空了氣息,跌坐在醫院的長椅上。第一次對這份婚姻感覺這樣絕望,就像一座墳墓將她給困止住了。

以前隻是覺得無趣,漸漸的,就有一種油盡燈枯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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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少更點兒,嘻嘻放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