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第一流 (037)風雲驟變

簡白聽到聲音,有些擔心:“會不會真的打起來了,如玉再不懂事,畢竟快要結婚了,這樣鬧也不好,我上去看看。”

直到她出場,顏如玉才控製一點兒情緒,不敢太張揚,唯怕季江然把那件事情說出去。最後由季家的車送回顏家去,窩在房間裏不肯出來。

這段時間心理壓力就很大,每天惴惴難安,打從住進季家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每天夜裏恍然一夢,都擔心季江然就睡在顧淺凝的房間裏。

想著怎麽算計她,對付她,可是,沒有一次成功也就罷了,到最後還要被她反噬。那種精神上的折磨一度讓她失了理智,有錯亂的感覺。

馬上就要結婚了,出了這種事很難打起精神。飯也不肯吃,大部分時間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閉上眼就想起照片上的一幕幕,那些東西跟讓季江然目睹現場有什麽區別,沒想到顧淺凝要用這樣殘忍的手段對付她。

更另她恐懼的是那些錄相,還在季江然的手上,對她來說是種致命的威脅。

婚禮事宜本就繁縟,由其豪門世家,要準備的事情很多。

婚紗早就試好的,再拿回來試穿,發現寬了。這些天顏如玉幾乎沒怎麽吃飯,體重直線下降,連婚紗和禮服都不再合身。隻得拿到店裏去量身修改,還有兩天就結婚了,這一次改完就合身了,時間卻很倉促。

顏夫人直呼;“真是要人命了,瘦的這麽厲害,怎麽得了。”她是南方人,嫁來北方多年,說起話來還是軟軟的。

顏如玉不說話,轉身默默上樓。一直沒想好要怎樣麵對季江然,畢竟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隻怕日後沒法相處。

失去他倒是不可能了,如今公司裏有了季家的股份,而兩個人後天就將舉行婚禮。但顏如玉擔心的在後麵……

最得意的要屬安家,華宇成功招開股東大會,表決之後,由安桐擔任華宇總裁,成了華宇最大的股東。顧老爺子擔任執行董事,實權照以往少了許多,不枉安家幾年來暗箱操作,日積月累的小股收購。

風聲不脛而走,定然一早傳到季江影的耳朵裏。其實華宇早有風吹草動的時候他就已經感知到了,不可能不安插眼線在華宇,畢竟這一產業對他而言十分緊要。

其實安子析有些擔心,在韓國打電話回來。

“爸,這段時間我想了一下,江影和顧淺凝婚期再即,就算我們安家成了華宇最大的股東,掌握華宇命脈。但是,輿論很致命,江影怎麽可能顧家才一失勢,他就丟棄顧淺凝而就我們安家呢?隻怕到時候輿論會壓死人,他不可能做這樣的傻事。”

薑還是老的辣,那些擔心安桐就沒有。

“女兒,你想多了,季江影是什麽人?手段毒辣冷酷,不可能顧念世人眼光。你什麽時候見過他做折本的買賣?現在顧淺凝對他而言一點兒用處都沒有了,就算為了不惹惱我們安家以便日後的合作,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將顧淺凝一腳踢開。我相信他一定有辦法。”

經他這樣一說,安子析總算安下心來。手術做得差不多了,麵部修複很成功,再有一個多星期她便可以回國了。

想起一回去將看到破敗的顧淺凝,心裏忍不住一陣高興。

“爸爸,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她想好了,回去還有大禮送給顧淺凝,她要讓她償償屋漏偏逢連夜雨是種什麽滋味。

股東大會一開完,顧夫人便慌了。

纏著顧老爺子不停問:“你現在讓安家得逞,淺凝嫁到季家的事怎麽辦?”

顧老爺子很有些心煩,隻道:“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你以為我願意?哪裏管得了那麽多。”

顧淺淺聽到之後,樂開懷;“媽,你老埋怨爸幹什麽?顧淺凝嫁不嫁到季家那是她自己的命,她要是命不好,怪得了誰呢。”

“你小孩子懂會,再說,那不是你二姐麽。”

“我沒有她那樣的二姐,簡直丟顧家人的臉。”

顧夫人氣得要命,想再說話,被顧老爺子堵回去。

“行了,都別說了,煩死了。”

他去樓上休息。

顧夫人馬上給顧淺凝打電話說明現在的情況,卻一把被顧淺淺奪到手裏。

“媽,行了,你還嫌不夠丟人麽。她本來就不是我們顧家的種,這些年把顧家的名聲已經敗壞的可以了,你現在還管她死活幹什麽?”

顧夫人一臉痛色:“淺淺,再怎麽說,那都是你的姐姐……”

顧淺淺直搖頭;“行了,我不要聽,我說過了,我沒有她那樣的姐姐。”說著把顧夫人的電話扔出老遠,直摔得粉身碎骨。就連客廳裏的電話都扯斷了,威脅顧夫人:“你要是敢給她打電話,我就告訴爸連最基本的生活費都不給她。我看她那些本事,要是顧家不管她了,她也隻能出去賣了。”

顧夫人心口疼的厲害,坐在沙發上掉眼淚。

顧淺凝整日呆在季家,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態的變化,哪裏知道風雲驟變,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季江影看著她的時候眼神更深邃,本來就難解,這一下更加讀不懂。

索性顧淺凝並不想探究他,既然看不懂,那便不看。轉首對上季江然,同樣很莫測。心中訕訕,想起才進季家的時候,大抵就有現在的感覺。

陌生又冷漠,仿佛各懷鬼胎。

隻是季家實在太忙了,還抽不出精力和時間關注華宇的事,所以整個季家除了沉浸在喜悅中,看著還算寧靜。

這一個夜晚格外燥熱,天悶得厲害,看樣子是要下雨了。室內冷風開得很大,吹得渾身都不舒服。

顧淺凝到陽台上透氣,遠遠看到那裏亮著一點光火,不是燈,而是煙火明明滅滅才會有的光亮。

不等她走近,那人已經回過頭來,是季江影。一身家居服被微風吹得簌簌如羽翼,有淺薄的光環籠罩,仿佛這個男人本身就是個發光體。

顧淺凝想到螢火蟲,她還是挺喜歡那個。以前訓練或者出行任務去過荒山野嶺,夜裏漆黑一片,甚至有野獸咆哮。陰沉的天,連半點兒星子之光都沒有,更別說月亮。卻奇跡般的可以看到螢火蟲,是唯一可以發光的東西,充斥瞳孔,覺得美妙。

此刻的季江影就跟那有異曲同工之妙。除了她不喜歡他,其實他沒有什麽不好。

季江影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之後,又轉過頭去看遠處。

長身玉立,修長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