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壁立山東 第一0七八章 夜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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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一民千算萬算，怎麽也想不到十二軍司令官、堂堂近衛師團長出身的飯田貞固連放手一戰的勇氣都沒有，竟然棄城逃跑！
接到濟南地下黨發來的緊急電報後，蔡中在戰馬上笑眯眯地說：“小鬼子這是怕了啊！”
劉一民冷冷一笑：“他們怕的還在後麵呢！”
羅榮桓看了下手表，對劉一民說道：“司令員，敵情變了。日軍很可能懼怕被殲，不會孤軍冒進了。原來設想的迅速東進迎擊日軍第三十二師團、三十六師團的計劃得變更了。他們很可能會等後膠東的日軍裝甲集團趕到再並肩殺向濟南。南線的日軍近衛第二師團、第九師團、第二十七師團，至多進至泰安後就會止步不前。說不定北線的日軍第四十師團、四十一師團、三十七師團也會老老實實地撤回德州，固守津浦路。他們有冀魯邊、冀南、冀中日軍支援，啃不動。我覺得應該改變作戰計劃，殺回馬槍，消滅魯中南的日軍第二十九師團。先恢複我們的魯中南根據地再說。”
羅榮桓說的在理，濟南丟了，十二軍司令部撤離濟南了，說不定被八路軍消滅了。周圍的日軍心驚膽戰之下，必然快速收縮，抱成團，形成一個個刺蝟，然後再向濟南滾動攻擊，合擊濟南。而且，魯中南的日軍第二十九師團得知濟南失守後，必然會馬上撤退。至於是撤回隴海路原防地，還是撤向膠濟路，還很難說，也有可能會向濟南方向前進，封堵我軍退回泰沂山區的後路。這要看多田駿有多大的膽量了。但是，不管他向被還是向南撤退，都會遭到我雷鳴四縱和王南湖十二縱的阻擊，為主力趕到贏得時間。
敵變我變是萬古不變的真理，劉一民果斷調整部署，命令高原、程翠林、胡老虎指揮一縱一旅和騎兵集團繼續按作戰計劃執行，橫掃濟南外圍的日偽軍據點，進占濟南城，追殲向濼口方向逃竄的日偽軍；命工兵旅輕裝，直接插向濼口，指揮濟南遊擊區部隊，控製黃河防線；命令炮縱、一縱二旅、三旅、防空旅、輜重旅原路返回，準備配合雷鳴的四縱、王南湖的十縱圍殲孤軍懸於魯中南的日軍第二十九師團；命令雷鳴、袁國平、王南湖、唐亮指揮四縱主力、十二縱主力監視第二十九師團行動，圍困之、側擊之、削弱之，使其不能快速逃離魯中南地區，等主力趕到一舉殲滅之，廓清魯中南；命令李清指揮三縱奪取章丘後，迅速建立鞏固陣地，向東防禦；命令在泰西地區的王建安、張海濤指揮九縱在泰安和濟南之間山地建立阻擊陣地，向南防禦；命令洪超遠指揮五縱並魯南軍區部隊、地方武裝、民兵，對日軍第九師團、近衛第二師團實施追擊作戰、襲擾作戰，遲滯其合圍濟南速度；命令劉建立指揮二縱追擊、側擊從魯西撤退之日軍；命令魯西南的陳士渠指揮十縱主力，脫離與魯西南日軍接觸，迅速北上，與二縱會合，留下魯西南軍區地方武裝監視魯西南之敵；命令張海濤、符竹庭指揮六縱並冀魯邊區部隊，破擊津浦路，迫使日軍110師團主力回防津浦路；命令陳大勇指揮七縱、八縱、十一縱，以阻擊、伏擊、襲擾、地雷戰、破壞交通等辦法，阻擊遲滯日軍裝甲集團增援濟南。///
下達完命令後，劉一民對蔡中說到：“老蔡，我們暫時告別，你到濟南城去，履行濟南城代市長職責，工兵旅、軍區警衛團、山東抗日民主參政會警衛團、濟南遊擊區部隊統歸你指揮，迅速控製濟南地區，恢複我們的抗日民主政權，堅決鎮壓漢奸，保證濟南城麵穩定。一縱裝甲集團、一旅和騎兵部隊今夜完成任務後會立即撤回，追趕我們，參加圍殲第二十九師團的戰鬥。記住了，告訴任超然，把河防給我守住了。沒有我的命令，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不得撤退！”
蔡中在馬上向劉一民敬禮後轉身就要帶馬而去，劉一民喊住了他，交待道：“警衛一營負責你的安全，須臾不得分離。到濟南後，明日一早以劉、羅名義召開新聞發布會，對外公布我軍占領濟南。飯田貞固和他的十二軍司令部今夜是不可能逃脫的，但是不管逃脫與否，都要公布飯田貞固和十二軍司令部乘夜色逃跑，給小鬼子留點念想，讓他們多點顧忌。要多組織報道我到河防一線、泰西地區、清河地區視察消息，擺出一副我軍要固守濟南、尋機殲滅日軍一路的架勢，為殲滅第二十九師團爭取時間。你放心，工兵旅是一支堅強的主力部隊，北線又有我二縱、九縱、六縱牽製威脅日軍，短期內鬼子不可能馬上向黃河河防發動進攻。等我軍主力殲滅了第二十九師團，日軍將會被進一步調動。我們還會出現新的戰機，小鬼子就是要重占濟南，那也得等他們聚集足夠力量才行。”
蔡中哈哈一笑：“放心吧！我一定把戲演好演象，騙死它小鬼子！”
劉一民又交待說：“你把郭化若帶上，讓他給你當參謀長！”
魯東指揮部撤銷後，郭化若隨譚政、許光達返回軍區，一直在參謀處待命。
蔡中馬上指令郭化若帶兩個作戰參謀、一個機要參謀和一部電台隨自己行動，又命令政治部宣傳科長王鵬舉帶一個工作組到濟南開展宣傳工作。
等郭化若和王鵬舉挑好各自的工作人員後，劉、羅、蔡就在馬上作別，分路而去。
從鄧莊到濟南，總共80多裏，坦克、裝甲車、汽車、三輪摩托車正常行駛一個小時多一點就能趕到，騎兵需要兩個半小時左右，炮兵需要三個小時，步兵需要六、七個小時。
為了加快攻擊速度，戰前部隊就已經編組，動用了我軍全部的汽車和戰馬，加上鄧莊之戰繳獲的準備配給騎兵縱隊的戰馬，一縱一旅除了一團、二團部分乘裝甲車汽車外，其餘部隊全部騎馬，也變成了騎兵，這樣行軍速度就更快了。
飯田貞固逃跑中死在了張莊機場，濟南守備隊主力又掩護日偽在濟南的各機關向濼口方向逃跑，火車、汽車、馬車甚至連人力車都在向濼口湧，還指望濟南周圍地區的偽軍打阻擊，掩護日軍逃跑，那可能麽？
當八路軍龐大的裝甲機群大開著車燈出現在曆城地麵上時，接到就地固守阻擊八路軍的偽軍部隊就炸鍋了，他們的據點就在濟南外圍，就是替小鬼子挨槍子兒的，本來麽，背後還有日軍做靠山，這些家夥們還不是太膽怯，現在日軍都跑了，這些偽軍要是還不跑，豈不是變成傻子了麽？
裝甲機群後麵，跟著打著火把的騎兵集群。車燈加上火把，在濟南周圍形成了一道道流動的銀河，夜色中分外好看。
偽軍們沒有心思欣賞美景，他們的膽都被嚇破了。
當偽軍的，一般都是沒骨氣的貨。但凡有點骨氣，誰願意披那身黃狗皮啊？就算是日軍抓壯丁抓去的，難道就不能拖槍逃跑或者拿著槍和日軍拚命麽？總之，說一千道一萬，還是缺乏脊梁骨。
八路軍主力大舉殺來，濟南東麵曆城地麵各據點的偽軍基本上就一股股趁著夜色掩護開始逃跑了。但是，八路軍坦克、裝甲車、汽車加到一起一千來輛，數路並進，車燈把地裏的兔子都照得瓦亮瓦亮的，何況是一股股的偽軍隊伍呢！
要麽就地繳槍投降，要麽就被八路軍的車載炮火和車載機槍打死！就算躲過裝甲機群的車燈，尾隨而來的一支支八路軍騎兵隊伍，也會把他們淹沒在馬蹄下的。除非他們舉手跪地投降！
馬達在轟鳴，履帶、車輪都在轉，八路軍裝甲突擊集團在以最快的速度突擊。
縣大隊、區小隊、民兵隊從地道裏鑽了出來，攔截逃跑的偽軍，協助主力抓俘虜。受盡日偽軍欺負的曆城老百姓一見八路軍主力殺回來了，哪裏還能按耐得住，扛著鋤頭鍘刀、拿著木棒，加入了追擊的行列，興高采烈地幫助民兵們繳獲戰利品。
這個時候，敵情一明，濟南城成了空城，日軍濟南警備隊主力正在向濼口方向逃跑，但是那裏已被王老虎指揮的特戰一中隊、狙擊一中隊控製，從濟南開出的兩輛裝甲巡邏車被特戰隊員們用火箭筒打爬在了鐵路上，堵住了小鬼子的北上通路。張莊方向有一部分日軍正和王東強他們激戰。
擔任前敵指揮的一縱司令員高原，命令裝甲集團和一旅全力撲向濟南到濼口之間的鐵路線，命令胡老虎的騎兵縱隊三個團掃**濟南周圍地區，進占濟南。
裝甲團長趙大河幹脆把身子從指揮車的炮塔上露出來，觀察戰場情況，指揮部隊快速突擊。
越過膠濟路，跨過小清河公路橋，八路軍裝甲機群就象利劍一樣，射向了濼口鐵路大橋。
這個晚上，濟南周圍徹底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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