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壁立山東 第一0九九章 戰場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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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的爆炸聲驚天動地，把正在銜尾急追的各路日偽軍都驚呆了。就在此時，四縱騎兵營隱蔽陣地上全部開火了，擲彈筒、60迫擊炮、輕重機槍，八一自動步槍、半自動步槍、四四式騎槍朝著正發愣的日偽軍猛打。緊接著，八路軍吹響了衝鋒號，嘹亮的軍號聲回**在洪溝河上空，似乎八路軍千軍萬馬發起了全線反擊一樣！
日軍是乘勝追擊，驟遇打擊後，驚慌失措。但是，第三十二師團已經不是初上戰場時候13500人編製的新編警備師團了，日軍早已經將華北的警備師團擴充至18000人的警備師團了，裝備也參照野戰師團配備，經過戰場上備受打擊後，第三十二師團戰鬥力不降反升，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這不，部隊短暫驚慌之後，在軍官們的指揮下，前麵的就地臥倒，架起機槍步槍開是反擊；後麵的部隊開始向兩翼迂回，搶占陣地，準備反擊八路軍的進攻。
偽軍撐不住了，有人開始掉頭跑路了。這一跑，日軍指導官的王八盒子就響了，誰跑打誰。這樣一來，偽軍的逃跑勢頭暫時遏製住了。
前麵的偽軍不能逃跑了，跟著鬼子爬在地上撅著屁股亂放槍。後麵的偽軍部隊卻發生了異變。
偽魯東和平建**司令部副司令、獨立十團團長韓壽臣由於部隊住在鄌郚一帶，承擔東線防禦任務，趕到戰場的時間晚。日偽軍都開始向石家埠方向追擊了，韓壽臣的獨立十團才剛剛到達官莊外圍，隻能跟在日偽軍大隊後麵趟露水了。
八路軍的軍號一響，韓壽臣部就發生了異變。隻見一個年輕軍官手槍指向了和韓壽臣並馬而行的日軍指導官後背，“叭勾”一聲，鬼子指導官就應聲落馬。緊接著，韓壽臣隊伍中就乒乒乓乓響起了清脆的零零星星的槍聲，倒下的都是清一色的日軍指導官和個別鐵杆漢奸。
這下，隊伍徹底亂了。不光是普通士兵，連騎在馬上的韓壽臣都慌了，圈轉馬頭，轉過身對那青年軍官說道：“你，你，你怎麽這麽草率？”
那青年軍官昂首說道：“韓團長，我軍正在與日軍廝殺，你卻率領弟兄們跟著日寇去進攻我軍！男子漢大丈夫，豈能食言？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舉義反正，正當其時！”
韓壽臣臉色發白，豆大的汗珠直往下落，眼睛有點迷茫，看著那青年軍官嘴張了幾張沒有說出來一個字。
那青年軍官麵不改色，兩眼平視，對韓壽臣說道：“韓團長，是友是敵，憑你一言而決！你要是食言，想繼續跟著鬼子當漢奸，我敢斷言，你和你的當漢奸的弟兄們活不過今天，我軍必然會將你們徹底消滅！你如果率領弟兄們果斷舉義，劉司令員、羅政委說了，過去種種，既往不咎，你仍然帶兵，而且是光榮的八路軍的旅長！”
這些條件三天前韓壽臣都知道了，張俊千代表八路軍和他談過了。
說實話，厲文禮原來也是堅決抗日的，跟著他的人也是堅決抗日的，雖然厲文禮在殺**一事上從來沒有手軟過。後來厲文禮部被日軍打垮，投降日寇，他的部下中也有人拒不投降。象張天佐，當時就沒有隨厲文禮投降。雖然後來張天佐還是在今年形勢惡化時投降，那也是被日軍逼得走投無路了。
這韓壽臣就是安丘本地人，很有聲望，1936年，在董家王封村組織訓練民團，又在牟山觀主持第一鄉農學校，主管軍事訓練。抗日戰爭爆發後，以地方自衛隊和鄉農學校的部分學生為骨幹，成立了抗日遊擊隊。後來，厲文禮從濰縣撤到安丘西南山後，收編了韓壽臣部，先編為大隊，後編為獨立十團。厲文禮投敵後，韓壽臣也被裹挾投敵。厲文禮為了拉攏他，給了他個司令部副司令兼獨立十團團長的職位。
韓壽臣本身是個極有聲望的有學問的人，對世事看的比較清楚，跟著厲文禮投敵前就和**有密切聯係。加上他的政訓處主任張竹坡是個國民黨左派，支持和八路軍聯合抗日，這樣一來，韓壽臣就和**八路軍有了接觸。
搞兵運是**拿手好戲，韓壽臣是這種情況，魯中區委馬上就派張竹坡的親侄兒、**員張俊前帶著十幾個黨員秘密潛入韓壽臣部，借著張竹坡的掩護，開展秘密統戰工作，在韓部建立了秘密支部，發展了四十名黨員。
上次教四旅圍殲厲文禮主力，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對韓壽臣部網開一麵，讓他保存了實力。
韓壽臣拉隊伍是為了抗日，結果搞來搞去跟著厲文禮當了漢奸，背了個丟死祖宗八輩的賴名譽，自然是心有不甘。
三天前，張俊前接到了命令，要求他代表八路軍與韓壽臣談判，動員韓部起義，給日軍的以華製華政策以沉重回擊。
韓壽臣雖然原來曾經和八路軍有過接觸，但並不知道張鬆破的侄兒就是**，而且在他的部隊中建立有支部、發展有黨員。張俊前一亮明身份，韓壽臣感覺受騙上當了，馬上就想對張俊前采取措施。
政訓處主任張竹坡提醒他，跟著厲文禮當漢奸已經是鑄成大錯了，要是再抓了**的人，讓小鬼子指導官知道了，不但張俊千活不成，連副司令恐怕都自身難保。這還不算啥，如果讓八路軍知道了，以劉一民對付鬼子漢奸的慘烈手段，恐怕司令想落個全屍都難。上一次八路軍消滅魯東和平建**主力，恐怕就是因為張俊千在，八路軍才對獨立十團網開一麵的。
張竹坡這一提醒，韓壽臣不敢對張俊千采取措施了。笑話，他能惹起八路軍？韓壽臣就坐下來聽張俊千談條件了。
曆史上，韓壽臣是在1945年6月初魯中八路軍發東討伐厲文禮戰役勝利後，於23日起義的。除了韓壽臣部外，還設計迫使偽魯東和平建**胡鼎三特務團一個特務營一起起義，起義官兵共1800名，攜帶槍支2000餘支，戰馬300匹，以及其它大宗物資。起義後部隊被編為山東軍區獨立第四旅，韓壽臣任旅長，王芳為政治部主任,張俊千為政治部副主任,韓顧三為參謀處長,張竹坡為秘書處長,馮永恩為供給處長,孫少華為衛生隊長。四旅下轄十、十一兩個團,韓劍武任十團團長,陳相林任十一團團長。
現在和曆史上不同，山東八路軍兵力雄厚、裝備先進，主力團都是3000人的大團，象韓壽臣獨立十團這樣的一千四、五百人的團，起義後能繼續保持團級建製都不錯了。
張俊千開出的條件是韓壽臣獨立十團起義後，編為魯中軍區獨立旅，韓壽臣留在部隊工作的話，可以任魯中軍區獨立旅旅長，也可以擔任八路軍任何一支主力部隊的副旅長，想到地方工作可以擔任八路軍根據地抗日民主政fu副專員或者山東抗日民主參議會副廳長。
八路軍答應韓壽臣起義後任旅長，那純粹是為了給山東的偽軍起一個示範作用。
韓壽臣問道，如果拒絕起義會怎麽樣？
張俊千答複是堅決殲滅，而且就在最近殲滅，八路軍絕對不容許魯中根據地的安丘地區被日偽軍占領。
張俊千的答複直截了當，沒有商量餘地。
韓壽臣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夥子敢這樣說，那是因為背後有八路軍主力做後盾。這山東八路軍可是動輒消滅日軍師團級規模部隊的八路軍正規軍，真要是想消滅厲文禮的偽軍，韓壽臣自己心裏清楚，估計不會費太大的事。
韓壽臣答複說容他想想。
這兩天，張俊千反複做韓壽臣的工作，山東局社會部長劉居英也帶著十幾個幹部秘密進駐韓壽臣的獨立十團，做韓壽臣部的工作。韓壽臣已經基本同意起義了，並且約定待將家眷送出後就舉行起義。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魯東大戰一開始，日軍把遠在鄌郚布防的韓壽臣獨立十團也調來參戰了。迫於日軍指導官的威逼，韓壽臣還是乖乖地命令部隊向官莊戰場開來了。
這個槍斃日軍指導官的青年就是張俊千，又名張永傑，安丘擔山鄉西韓吉村人。38年春參加八路軍，加入**。是一個有膽有識有文化的八路軍幹部。
情況發生了變化，劉居英斟酌後，告訴張俊千，必須想法抓住機會威逼韓壽臣起義，不然的話，等韓壽臣部加入戰場，在我主力強大炮火轟擊和裝甲集團、騎兵集團突擊下，就會灰飛煙滅，白白損失。這支部隊基礎不錯，都是安丘子弟，不能就這樣葬送了。
這才有了張俊千聽到衝鋒號響就擊斃日軍指導官的異變。
事情到了這個時候，韓壽臣想不起義都不行了。他心裏明白，**的社會部長就帶著人混在他的隊伍中間，各營連的日軍指導官都已經被擊斃了，如果不同意起義，不要說八路軍了，日軍將來也不會放過自己！
韓壽臣果斷命令部隊轉向，退出戰場，沿安丘通往諸城的公路開往諸城的石橋子一帶，並向偽魯東和平建**司令部司令、特務團長胡鼎三發旗語，奉皇軍命令警戒右翼。
此時，日偽軍被四縱騎兵營揍得暈頭漲腦的，沒有人注意韓壽臣部的異動，到是收到旗語的胡鼎三不放心，派特務團特務營營長張立三率部隊追過來詢問，監督韓壽臣部作戰。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兩天八路軍幹部秘密在韓壽臣部活動，日軍指導官看不透不等於胡鼎三聞不到風聲。不過，胡鼎三這樣一搞，等於是把張立三營又送給了八路軍。
果然，部隊撤到流河官莊的時候，張立三營追上來了。不知道發生異變的張立三帶著幾個警衛就闖進了韓壽臣的行軍隊伍中，詢問為什麽向諸城方向前進？是哪一個太君下達的命令在？
韓壽臣直言不諱地告訴張立三獨立十團起義了，要加入八路軍部隊了。
張立三一聽，就要掏槍，被韓壽臣的警衛摁倒在地，他的隨行警衛也被繳械。
劉居英和張俊千見特務營送上門來了，就耐心地做張立三的工作，說服他參加起義。並告訴他隻有起義這一條路可走，如不服從，就隻有將他處死，將他的特務營消滅。
張立三無奈之下，隻好表示同意起義。
接到劉居英、張俊千發來的韓壽臣起義的電報，正在相州街坐鎮指揮大戰的劉一民、羅榮桓大喜，派蔡中率警衛二營快馬加鞭趕來接應，對部隊實施整編。
一進入石橋子地麵，就進入了八路軍的根據地，起義部隊也安全了。
在石橋子村，山東局常委、山東軍區政治部主任蔡中親切接見了韓壽臣和韓部所有官兵。一見麵，蔡中就親切詢問韓壽臣的家眷接出來沒有。
韓壽臣說已經讓家人從安丘城裏移駐到王封了。
蔡中馬上命令通知安丘縣大隊派小部隊趕到王封去，務必保證韓壽臣的母親、妻兒安全，待戰鬥結束再送回根據地。
韓壽臣報告說他還有三個營留守鄌郚，後勤輜重也都在那裏，怎麽辦？
蔡中哈哈一笑：“你韓團長寫封信不就行了麽？放心，我軍即將徹底消滅厲文禮部和日軍第三十二師團，鄌郚就要徹底解放了。相信弟兄們會跟著你起義的。”
說完，蔡中當即命令隨劉居英行動的敵工幹事張世祥和韓團副團長馬晉川一起，帶著韓壽臣的親筆信去鄌郚，通知韓部留守的三個營開到石橋子來參加起義。
蔡中隨即宣讀了八路軍山東軍區命令，韓部與八路軍魯中軍區地方武裝混編，組建魯中軍區獨立旅，韓壽臣任旅長，原教一旅補充團政委、現一縱一旅副政委魏傳統任政委，軍區參謀處副處長朱哲曉任參謀長，軍區警衛團政委盧茂田任政治部主任，張俊先任政治部副主任，韓顧三為參謀處長，張竹坡為秘書處長，馮永恩為供給處長，孫少華任衛生隊長。轄魯中獨立一團，團長韓劍午，政治處主任沈源；魯中獨立二團，團長張黎之，政治處主任張文莊。
一支新的抗日武裝誕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