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燃燒的中國 第一一七九章 夜色
裕仁天皇得到的情報是準確的，確實是八路軍的船隊駛進了黃浦江。
轟炸佐世保海軍基地、長崎港、八幡製鐵所後，羅榮桓、項英、葉挺、蔡中指揮山東軍區各部隊對日軍展開了八月攻勢作戰，配合遠東蘇軍作戰，劉一民則率領一縱、騎兵縱隊在石臼所一帶展開了夜間登陸秘密訓練。好不容易等到了50艘機動鐵甲木船建成，心急似火的劉一民就下令開始行動了。因為她也怕日軍越過外興安嶺進入烏拉爾地區，那樣的話，德日很有可能要會師莫斯科城下了。
八路軍山東部隊中在上海工作生活過的幹部全被抽調到南下部隊中，連江青都被抽調來了，任務是為部隊進入上海當向導。
這一次，劉一民把所有能夠動用的船隻全部動用了，包括第一次攻占濟南時繳獲的六艘巡邏艇、四艘汽艇都從後勤基地倉庫裏抬了出來，運到了石臼所。
這中間還發生了幾件事：一件事是青島裕泰船行“同興輪”的船員們在從台灣返回青島途中解除了押船的偽警武裝，帶著滿滿一船大米進入了石臼所；第二件事是日本大型輪船“龍海丸”9名船員在從青島起航後殺死押船的5名日本兵，載著5萬匹軍用布匹抵達石臼所；第三件事是日本輪船“華龍號”13名中國船員宣布起義，也把船開到了石臼所，進入了根據地。
這三件事曆史上都是在1943年、1944年發生的，現在曆史發生了變化，八路軍兩次攻占青島，青島地下黨餓力量大大加強，在運輸業等部門加強了工運工作，開始開花結果了。要是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說不定用不了兩年，青島全部62艘民間輪船都會開往根據地。
這樣一來，八路軍就有了12艘軍艦、十三艘輪船和六艘巡邏艇、四艘汽艇、50艘機動鐵甲木帆船，組成了一支相當規模的艦隊。而且，八路軍采取的辦法是艦船後麵拖拉木船、木排，軍艦、輪船、全部作為動力船使用，每隻動力船後麵都是用粗鋼絲繩索穿起來的木船、木排，長長的行列，氣勢壯觀。
六艘巡邏艇和四艘汽艇沒有編入運輸船隊，而是搭載著特戰一中隊、狙擊一中隊編成的先遣隊，船上插著膏藥旗，作為南下部隊尖兵，先行出發，去執行秘密任務。
9月16日天剛黑，石臼所港灣上就亮起了火把、車燈，編入南下支隊的一縱、騎縱各部隊以團營為單位登船。重裝備通過原有的棧橋和八路軍搶修的幾條棧橋登船，步兵、騎兵部隊就在淺水處直接登船。
趕來送行的羅榮桓、項英、葉挺、黎玉在沙灘上與劉一民、蔡中道別。
羅榮桓看著茫茫夜色，看著夜色下悄然登船的部隊，兩眼濕濕的，對劉一民說：“司令員，自從我到七軍團工作後，大的戰役行動我們兩個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還是第一次。大海之上波濤洶湧，一切意外都有可能發生。你一定要謹慎，切不可弄險。能不能攻占上海不要緊，以後有的是機會，保證南下部隊安全才是最主要的。這可是我軍最精銳的部隊啊！”
劉一民哈哈一笑：“政委，你怎麽比林月琴還囉嗦？放心吧，日軍的聯合艦隊主力遠在海參威和本土，日軍用於侵華作戰的第三艦隊主力在華南和東南沿海，第四艦隊主力也被調往東北。從青島到上海，沒有日軍的主力艦隊。大上海，已經在向我們招手了！什麽都別說，做好接受物資的準備，這一次，我要讓華中的侵華日軍窮的當褲子！”
羅榮桓被逗得直笑，連說劉一民太損。小鬼子遇到劉一民，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夜裏12點，部隊登船結束，劉一民和蔡中這才與羅榮桓、項英、葉挺、黎玉握手、敬禮告別，轉身向船隊走去。
羅榮桓、葉挺、項英的聲音在夜空中回**：“旗開得勝！旗開得勝！旗開得勝！”
劉一民登船後，當即下令船隊起航。霎時間，汽笛鳴響，船隊緩緩駛離石臼所，向海麵上駛去。
夜晚在大海上航行，是非常有韻味的一件事。
蔡中是第一次坐輪船在海上夜航，坐在船上眼睛都不夠使喚，不停地打量海上夜景。
看著看著，蔡中就忍不住對劉一民說：“司令員，你說這海底到底有龍王沒有？”
劉一民也沉醉在海上夜景之中，聞言輕輕地說道：“我們就是龍王，難道你感覺不到麽？”
蔡中眼睛往劉一民身上直瞅，隻見茫茫夜色中，劉一民偉岸的身影靠在船舷上，猶如柱子一樣，一雙眸子在暗夜中越發地顯得明亮，猶如星辰一般。
蔡中又說道：“等將來勝利了，我們兩個抽個時間，帶著老婆孩子，坐船出海，把什麽歐洲、非洲、美洲都逛遍，看看那些地方都是什麽樣子。”
劉一民回答說：“那你得去幹外交。不然的話，怕是沒這種機會。”
兩個人正說著，隨隊行動的賀興華就來報告，收到中央和總部電報，詢問海上風浪大小，木排上的部隊受影響大不大、安全不安全？
劉一民命令賀興華給中央和總部回電，一切正常。將進入無線電靜默狀態，攻占上海後再報告。
擔任海上行軍總指揮的不是劉一民，而是已經有了指揮船隊經驗的海軍學校副校長、海防支隊副司令員周誌堅。劉一民和蔡中等於是把指揮部設在周子堅的旗艦上。
好個周子堅，在青島隨商船隊行動期間，找了海軍學校的教材，開始自學，遇到不懂的就向商船隊的船員學習，向商船隊的美國人學習，竟然把海軍學校的教材給學完了。這麽大的船隊夜航，周子堅提前指揮船員們進行推演，靠的是信號燈聯絡，保持了船隊的隊形不亂，安全航行。
由於距離遠，軍艦、輪船後麵又都拖載著長長的木船、木排組成的船隊，速度上不去，隻能晝夜兼程。
白天的時候，海上的景色更美了。一群群海鷗從天邊飛來，圍著船隊啾啾作鳴，把海天一色的景象點綴的鮮活生動。
隨船隊行動的唐星櫻、趙小曼激動的脫下軍裝，穿上套裙，讓黃薇給拍照，留下美麗的倩影。
日軍根本就想不到茫茫大海上竟然有一支八路軍船隊正向上海奔襲而來，白天的時候偶爾有日軍的偵察機掠過，看到身穿日軍軍裝的八路軍揮舞著太陽旗打旗語，日軍飛行員也就不再理會了。
這也不能怪鬼子飛行員大意，要知道早在淞滬會戰的時候中國海軍就基本上不存在了，特別是東南沿海攻勢作戰結束後，日軍控製了從大連到海南、深圳的漫長的中國海岸線。這個時候竟然出現一支中國軍隊的船隊偽裝日軍南下，太不可思議，不要說是鬼子偵察機飛行員想不到，就是天照大神重生恐怕也想不到。
9月18日上午，就在日軍打響第二次長沙會戰的時候，中共上海情報科負責人吳紀光接到了老家來的密電。
中共上海情報科是中共特科的延續，抗戰爆發後的任務改為日軍戰略情報偵查。之所以承擔這麽重要的任務，是因為有上海同文學院教授、中共上海地下黨負責人之一的王學文培養的兩名日籍共產黨員中西功和西裏龍夫。這兩個人都曾經在上海同文學院學習，經王學文發展入黨。
全麵抗戰爆發後，在上海日本聯合新聞社當記者的西裏龍夫當了華中派遣軍司令部顧問，打入了日軍高層，中西功也經過尾崎秀實的介紹到了滿鐵工作，從滿鐵調到了上海的滿鐵辦事處，擔任了日軍中國派遣軍特別顧問、滿鐵上海辦事處調查室主任、日本“中國抗戰力量調查委員會”派駐上海委員，打入了日軍的情報係統。有了這兩個人，中共上海情報科的任務就變成了偵查日軍戰略情報。
吳紀光看完電報，立即秘密聯係設在滿鐵辦事處調查室的特別調查班班長程和生，要他把特別調查班裏的幾個共產黨員全部帶出來，緊急碰頭，執行任務。
見麵後，吳紀光對程和生和幾個黨員說到：“請各位宣誓，我保證保守黨的機密，如有違背，甘願受紀律製裁！”
幾個人全部舉起了拳頭，莊嚴宣誓：“我保證保守黨的機密，如有違背，甘願受紀律製裁！”
幾個人宣誓完，吳紀光這才說道：“老家急電，我軍傳奇英雄、抗日無敵名將劉一民將軍正率領精銳部隊向上海進軍，今夜將攻占上海。”
這簡直是個天大的喜訊，程和生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嘴都長成了0型，就差歡呼雀躍了。
吳紀光接著說道：“我們的任務是到各碼頭去，接應主力船隊停靠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