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三章 破釜沉舟

關東軍司令部關於運送第六軍直屬部隊的軍列和第二十三師團的汽車原路返回、到洮南裝運第五軍的命令下達後，劉一民大喜，覺得正想睡覺山田乙三就給送枕頭，在司令部連聲說山田乙三真是好人，關鍵時候就支持一把。

劉一民在雙遼城召開了參戰各縱隊旅以上幹部參加的作戰會議，具體部署圍殲日軍第五軍之戰。

參戰各部隊中，除了一縱、騎縱、炮縱、防空一旅長期駐守魯中南，隨劉一民征戰外，三縱、四縱、五縱、七縱的旅級幹部們這幾年和劉一民聚少離多。四縱、五縱還好一點，劉一民在魯中南的時間長，經常到魯中、魯南視察，一年之中還能和這兩個縱隊的幹部們見幾次麵，三縱、七縱就不同了，長期奮戰在膠濟路北，有的旅長、政委甚至一年多都沒有見到過劉一民和羅榮桓。這一開會，滿屋子都是歡聲笑語，大捷之後的喜悅感、老戰友重逢的喜悅感，就像這西遼河畔剛剛被春風吹出來的柳芽一樣，美得讓人心靈都感到清新。

倪華和陳同也來參加會議了。由於消滅第六軍主力是依靠炮火取勝，我軍傷亡可以忽略不計，野戰醫院不忙，劉一民特意讓他們來參加會議，主要是讓倪華和同誌們熟悉一下。

當年劉一民和倪華初戀的時候遊覽大雁塔，遇到當時的騎兵團長胡老虎，因為胡老虎大膽地叫了聲“嫂子新年好”，倪華就激動的把部隊發的五塊大洋全給了胡老虎，讓他回去給戰士們買酒喝。那個時候倪華和劉一民還僅僅是戀情，現在倪華成了真正的劉一民夫人，還有了女兒，胡老虎見了倪華就親切的不行，一疊聲地說著些許倪華同誌，謝謝野戰醫院的同誌們，有了野戰醫院。戰士們打仗負傷了都不怕。

炮縱司令李昌和胡老虎不同，看見倪華後，隻瞟了一眼，就跑過去低聲對著劉一民的耳朵說：“多好的地啊。你的種子又那麽優良，咋不見發芽呢？這春天可都來了，該春耕備播了！”說完，以極快的速度從人群中躥過，坐到座位上，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二目平視。端端正正地看著耳根都紅透了的劉一民。

蔡中似乎是聽到了李昌的話，眉頭的瘊子都笑的直抖，半天才說：“這個李昌真是活寶，沒大沒小的！”

劉一民的大紅臉一會兒就恢複正常了，宣布開會，也不讓羅榮桓做動員了，直接說到：“這個戰前作戰會議是個短會，我講一下。一會兒政委補充。今天清晨，日軍華北方麵軍調集大軍對山海關發起猛攻。由於日軍集群大規模投擲白磷燃燒彈、毒氣彈，十縱前線各部隊打的很吃力。傷亡也很大。從目前態勢看，不管是山海關前線，很可能日軍朝鮮軍也會向安東發起大規模進攻。初步判斷，山海關防線、安東防線都有被日軍突破的可能。但是，這兩個方向還不是最危險的，因為山海關十縱的後方有符竹庭的錦州警備區和我們的二縱、六縱，小鬼子想突破我軍三個主力縱隊不設的防線，基本上沒有可能；遼東方向，有我們的八縱、十一縱，單單是日軍朝鮮軍兩個師團和朝鮮偽軍。同樣不可能徹底突破我軍兩個主力縱隊的防線。問題出在關東軍在山東的第一師團、第七師團、第九師團這三個師團身上，海岸線那麽長，我們搞不清小鬼子會在哪裏登陸。而鬼子三個精銳師團一旦登陸，攻勢必然淩厲無比，對我們後方的打擊必然是極其慘重的。這樣一來，迫使我遼西的劉建立集團、遼東的趙山集團不得不分兵。影響主力集中用兵。還有一個因素，那就是長春、吉林的日偽軍。這是關東軍和偽滿軍主力，我看，他們很可能會在明日一早向南猛攻。我軍部署在吉林正麵的，是王南湖、唐亮的第十二縱隊，配屬騎兵縱隊的炮兵團；部署在長春正麵的，是王建安、張海濤的九縱。僅憑這兩個縱隊，就想擋住日軍關東軍主力的進攻，很難很難。很可能我軍講不得不放棄公主嶺，退回四平固守。同誌們，這三個方向的形勢不容樂觀，各部隊勢必會陷入惡戰，傷亡慘重！”

劉一民這一說，會場裏的氣氛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

劉一民接著說到：“同誌們，戰場形勢如此嚴峻，我軍主力為什麽在這裏隱蔽呢？我告訴大家，我們的目的是要一戰決定東北花落誰家！怎麽能達到這個目標呢？那就是消滅日軍有生力量。現在，機會來了，日軍企圖以第五師團、第六師團為西路，悄悄襲占雙遼，等日軍主力與我軍主力在公主嶺一線激戰的時候，突然殺出，抄我軍後路，將我軍主力一舉殲滅在四平、公主嶺一線，然後直取沈陽。日軍打的好算盤，可惜的是，他們不知道我軍主力已提前離開了公主嶺、四平一帶，在雙遼設伏，一舉消滅了第六軍主力。因此，此戰雖驚無險，到了此時，關東軍的敗局一定，隻看他們能支撐多長時間了！”

幹部們都在認真地傾聽、認真地記錄，等到劉一民說到這個時候，大家終於長出一口氣，會場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這是作戰會議，不是什麽慶功會、表彰會，劉一民立即伸手製止了幹部們的掌聲，接著說到：“我們的目標是消滅關東軍第五軍。這個第五軍，是目前關東軍兵力最多的一個軍，有三個主力師團，配屬指揮有一個戰車旅團、騎兵第三旅團和龐大的炮兵、獨立守備隊、國境守備隊。如果消滅了第五軍，蒙古、遠東地區對我軍來說就成了誘人的桃子，等著我們去采摘，我軍北進作戰的重要目標之一收複《中俄尼布楚條約》以來喪失的國土的目標就可能實現。接下來，我軍主力可以轉向，抄關東軍南下攻擊部隊的後路，攻占長春。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軍圍殲日軍第五軍的戰鬥不能迅速結束，需要兩天到三天時間，關東軍主力就可能中止南下作戰行動，趕來增援，那就打成了真正的大會戰。我先把話撂到這裏，隻要能消滅了關東軍主力，就是我們東北人民抗日聯軍主力打完了，我們八路軍其它部隊、國軍，也會把關內的小鬼子消滅的。因此，這一次，我是下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寧可不要沈陽、不要大連，寧可主力打殘、全部犧牲，也非消滅關東軍主力不可！”

蔡中當即站起來，振臂高呼：“消滅關東軍，解放全東北！”幹部們全都站了起來，跟著振臂高呼！

劉一民滿意極了，滿臉都是殺氣，大聲吼道：“我命令，特戰司令部、一縱、四縱由高原、雷鳴指揮，作為第一批出發部隊，偽裝日軍，乘坐返回洮南接運第五軍的軍列、汽車，迅速趕往洮南，襲占洮南，沿洮兒河布設陣地。抵達洮南後，軍列、汽車全部返回，繼續接運部隊。今天夜裏，一縱裝甲旅、炮縱、騎縱三縱、五縱、七縱、防空一旅全部開拔，利用鐵路、汽車、膠輪大車，以最快速度趕往洮南地區。七縱留下一個旅，保護交通線，確保輜重補給運輸。我軍就在嫩江上遊的洮兒河和呼爾達河之間消滅日軍第五軍！大家有信心沒有？”

幹部們齊聲高呼：“有！”

劉一民揮手讓幹部們坐下，又說到：“此戰我軍必勝還有個原因，那就是美軍第20航空隊今夜抵達大連，明日早晨就可以參戰。這個第20航空隊裝備有B25、B17型大型轟炸機。這兩種轟炸機可以在萬米高空投彈，以日軍戰鬥機的飛行高度，拿這種轟炸機一點辦法都沒有。而且，這兩種轟炸機都可以裝載8噸以上的彈藥，一旦投入戰鬥，轟炸效果十分恐怖。明天早上，進攻山海關一線的日軍將會第一次體會什麽的巨型轟炸機的打擊力。我軍山海關前線的壓力將會有所減輕。但是，美軍第20航空隊由於補給船到不了，攜帶彈藥都是靠隨行運輸機運送，彈藥量有限，不可能持續戰鬥。我們指望不上他們，這一點大家得清楚！”

講完後，劉一民這才請羅榮桓作動員。

羅榮桓講的很實在，說是我軍發展到今天，已經具備了和日軍決戰的條件，消滅第五軍就是戰勝關東軍的關鍵點。各部隊回去後要充分動員，讓每一個戰士都明白此戰的意義，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犧牲。火車要滿載運行，汽車要滿載快跑，坦克上也要搭載步兵，騎兵戰馬上可以一騎二乘。一句話，迅速趕到洮南就是勝利！為了這個勝利，我羅榮桓可以把命丟在洮南戰場，同誌們也都要由犧牲的準備。我軍此次是要與日軍決一死戰，一戰決定東北的前途和命運！

作戰會議結束後，東北人民抗日民主聯軍開始再次動員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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