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五章 條件
東總司令部劉一民住處一樓會議室就是原來關東軍司令官官邸的一樓會議室，可以容納150人，裝修的極為豪華。此時，室內燈光明亮，雪白的牆壁上倒映著中美雙方將領的倒影，看上去影影綽綽的，疊化著各種圖案，有點象意象派畫家筆下的畫。
美軍第20航空隊司令卡爾?斯巴茲少將聽完翻譯後，半天沒有說話，可能是震驚，也可能是在思考。
包瑞德上校低聲和卡爾?斯巴茲少將低聲交談開了。
劉一民武功那麽高，神識清明得很，包瑞德和卡爾?斯巴茲少將說的什麽，他都聽的一清二楚，坐在那裏一臉微笑，似乎沒有留意美麗的金發碧眼的克萊爾的神態。
輕聲交談一會兒，卡爾?斯巴茲少將開口說到：“親愛的劉將軍，感謝你的真誠。我想知道，貴軍為我們提供這麽多的幫助，有沒有什麽交換條件呢？”
卡爾?斯巴茲少將不愧是少將，考慮問題比較周到，難怪曆史上二戰期間他能當上美軍的戰略航空隊司令、晉升上將呢！
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免費的午餐！善於做生意的美國人對此最清楚！
劉一民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覺得卡爾?斯巴茲少將真的是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爽！
就聽劉一民說到：“卡爾將軍，從陝北到東北路途遙遠，又不通公路、鐵路，我軍缺乏汽車，運輸石油、汽油全靠馬車、毛驢車。還得防備華北日軍的阻擊、攔截和狂轟濫炸，可以說從陝北運到東北來的石油都不是石油，是中國人民的鮮血和生命。我們之所以以生命為代價來運輸石油，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早日打敗日本侵略者！我軍之所以冒著被關東軍消滅的風險北進東北，最核心、最關鍵的因素就在於消滅日軍有生力量，拖住日軍瘋狂南進的步伐，減輕太平洋戰場上美軍的壓力。是美軍能夠迅速完成動員、轉入反攻。這一點。請卡爾將軍務必向美國陸軍部、參謀長聯席會議和羅斯福總統、赫爾國務卿報告清楚。”
卡爾?斯巴茲少將聽完翻譯後連連點頭，嘴裏還不停地說著0k。
就在卡爾?斯巴茲少將以為劉一民沒有什麽交換條件的時候，就聽劉一民接著說到：“至於交換條件，很簡單，五點：一是美軍幫助我們建立一支擁有新式航母、巡洋艦、驅逐艦、掃雷艇、潛艇、運輸艦、補給艦的海軍艦隊，用於對日作戰。二是我們要求有生產美式噴氣式驅逐機、遠程轟炸機並裝備我軍空軍的權利。同樣是為了用於對日作戰。三是我軍要求有優先登陸日本的權利。日本鬼子在中國壞事幹絕，動輒就搞大屠殺，把婦女**後就地屠殺。中國人民受日本侵略者的苦最深。損失最大，對日本最恨，我軍必須要登陸日本。控製日本。當然，這一點我們可以和美國朋友商量，那就是中美兩軍聯合登陸日本，中美兩國共同商討戰後日本的管理事宜。最起碼，要徹底剝奪日本的軍事權力。不允許日本擁有獨立的軍隊。四是我軍消滅關東軍後，請美國先宣布承認我軍收複蒙古、遠東失地，承認上述領土是我國固有領土，歸我國所有，神聖不可侵犯！五是原先和包瑞德上校談的內容請美國盡快落實，對我們進行援助，協助我們盡快消滅侵入中國的日軍。”
這五個交換條件擱在後世都是非常大的條件，每一條都要掀起滔天巨浪。但現在情況不同，美軍被日軍打得屁滾尿流，連美軍駐菲律賓最高指揮官麥克阿瑟都撇下留守菲律賓的部隊隻身逃向澳大利亞，眼睜睜地看著駐菲律賓美軍成為俘虜。美國人此時對小日本恨得隻想用炸彈把他們炸得粉身碎骨！這個時候劉一民提出這些條件，在美國人眼裏未必算是什麽重要條件，至少並不怎麽苛刻。比如生產軍艦和飛機的事情，因為有租借法案，美國向盟國提供了那麽多的軍艦、飛機，也沒見美國人皺一下眉頭。再比如登陸日本的事情，美國人被日本偷襲珍珠港和攻占東南亞刺激得嗷嗷直叫，恨不得現在就能占領東京！至於承認外蒙、遠東屬於中國領土，對於美國來說是順水人情，蘇聯都與日本簽訂《日蘇友好中立條約》、承認這些領土屬於偽滿洲國了，國民政府也公告宣布上述領土屬於中華民國所有了，美國有什麽不同意的。說實話，劉一民提這個條件隻是想從法理上把收複的國土予以確認，讓國際社會認可！這事本來是國民政府外交部長幹的，劉一民替他幹了。
可能是得到美國國務院的授權了，卡爾?斯巴茲少將聽了劉一民提出的條件後，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親愛的劉將軍，我想提個問題，貴方能允許美利堅合眾國太平洋艦隊把海參威、大連作為基地麽？”
不等美方翻譯翻譯，劉一民的眉毛就一下豎了起來，眼睛刀一樣刺向了卡爾?斯巴茲少將。卡爾?斯巴茲少將平生都沒有見過如此淩厲的眼神，不自覺地合上了眼簾，像個說錯話的孩子一樣，喃喃自語：“我的上帝！”
等翻譯翻譯完，劉一民這才說到：“我軍可以承諾，在戰爭期間，美軍太平洋艦隊可以隨時停靠海參威、旅順港，接受我軍地麵防空火力保護並獲得我軍提供的生活補給。美軍第20航空隊可以利用我軍所有機場，司令部可以設在長春，與我的司令部同樓辦公。但是，這都是戰時使用，目的是密切兩軍協作，消滅我們共同的敵人日本鬼子，美軍並沒有把海參威、旅順以及遠東任何港口城市作為海軍基地的權利。艦隊在東北港口停靠必須得到我軍批準，一旦戰爭結束，所有在中國境內的美軍軍艦、飛機必須無條件撤離！此事沒有商量餘地！”
等楊大林翻譯完後，劉一民又補充到：“自從鴉片戰爭以來，列強在中國推行殖民政策，嚴重踐踏中國全力，傷害了中國人民的感情。日本之所以敢於肆無忌憚地侵略中國，與列強殖民中國、瓜分中國的政策有密不可分的關係。現在。是偉大的反法西斯戰爭使我們走到了一起、坐到了一起。中美兩國現在是共同反抗法西斯侵略的盟國，中美兩軍是並肩作戰的友軍，我和你是生死與共的戰友。我想，你以及你所代表的美利堅合眾國最大的願望是希望中國、中隊能夠成為消滅日軍的堅強堡壘，美國絕不願意看到中國、中隊在日本攻擊麵前不堪一擊，從而使日軍能夠抽調更多的部隊向西進攻、甚至封鎖美國西海岸。我們最大的願望是消滅侵略者。爭取國家獨立、民族解放。如果打敗了侵略者，我們還不能實現真正的領土完整、主權獨立，那我們所有的犧牲、奮鬥都變得毫無意義。前門打狼、後門進虎的事情我們不幹！不光是戰後美軍不能在中國設立基地。包括蘇軍在內的世界上任何一支軍隊都不能在中國領土上建立基地，那是我們的尊嚴所不允許的！請美國政府、美軍尊重中國人民爭取國家獨立的願望，不要提這樣的無理要求！”
這話說的義正詞嚴。代表了我軍的根本觀點，但是火藥味很濃，翻譯翻譯後，卡爾?斯巴茲少將臉色通紅，語氣都有點結結巴巴：“親愛的劉將軍。太平洋艦隊進駐海參威，建立海軍基地，可以保護中國的海岸線不受侵犯，我們這是好意！可能你不知道，赫爾國務卿已經於去年致信貴國外交部，表示可以在公平的條件下談判中美之間的有關權益問題。我說的在海參威建立海軍基地，純粹是出於維護太平洋安全的需要，並無其它意思。”
翻譯剛一翻譯完，劉一民就勃然大怒，手往桌子上用力一拍，大聲吼到：“不行！任何人都不能在中國領土上建立軍事基地！如果美方一意孤行，我軍就不再和美軍合作，你們可以回美國去，等著挨日本鬼子的炸彈吧！就算將來美國有力量單獨打敗日軍，也不準在我國領土建立海軍基地，我軍會認為那是侵略。所有侵略者我軍都將予以消滅！”
卡爾?斯巴茲少將的話是經過翻譯的，陳雲、羅榮桓以及在場的馮達飛、薛俊敏都聽的清楚，劉一民一說完，陳雲竟然帶頭鼓起掌來！
聽完翻譯，又見中方諸人紛紛鼓掌，卡爾?斯巴茲少將終於開口說到：“好吧，親愛的劉將軍，請不要生氣，我收回我說的話！”
這下劉一民高興了，掏出煙來，點上抽了幾口，彈彈煙灰，臉上又浮上了笑容，再次開口說到：“這就對頭了！親愛的卡爾將軍，我們現在是戰友，世界上沒有戰友欺負戰友的道理麽！我們的條件都是為了打敗法西斯，你的條件有繼續推行殖民政策的嫌疑。我不發火的話，我就不配當一個中人麽！好了，這個事情揭過去，永遠不要提起。等我軍徹底消滅日軍關東軍、美國海軍消滅日本海軍主力，我們就可以恢複中美航線，通商通郵通航，自由貿易，友好合作。以後啊，我們中國也會富強起來的，中美兩國可以聯手為全世界的和平發展做貢獻！”
等楊大林翻譯完，心情大好的劉一民再次補充到：“剛才有一點卡爾將軍說的很對，那就是赫爾國務卿已經致信國民政府外交部、提出公平談判的事情，這說明美國政府已經認識到中國在反法西斯戰爭中的重要作用，準備通過談判廢除對華一切不平等條約了。這是好事，我軍絕對支持。卡爾將軍，你想麽，日本人為了支持他們的傀儡政府，正在於汪精衛偽政府秘密談判，準備將在華租界歸還汪偽政權，難道偉大的美利堅合眾國連小日本的見識都趕不上麽？好了，不說這個問題了，我相信羅斯福總統和美國政治領袖們的政治智慧，相信美國人民對中國人民的友誼，相信美軍與我軍團結奮戰的誠意。卡爾將軍，你還有什麽條件麽？”
接下來談的就很愉快了，主要是協調指揮、情報共享等戰術上的問題。雙方議定，第20航空隊司令部就設在長春東總司令部樓上，與東北人民抗日民主聯軍空軍司令部合署辦公，由卡爾?斯巴茲少將和東北人民抗日民主聯軍空軍司令馮達飛共同指揮對日空戰，爭取徹底消滅關東軍航空集團殘部，奪取東北製空權，配合我軍徹底消滅關東軍和偽滿軍，並進而組織對日持續轟炸，支援整個太平洋戰場發起反攻。
為了表示我軍誠意，劉一民指出了第20航空隊裝備的b17轟炸機的一個致命缺陷，那就是機翼不穩問題，提出可以由沈陽兵工廠為b17空中堡壘增裝兩個小機翼，提高b17的安全性。
這個問題是困擾美軍航空隊的技術難題，曆史上美軍再實戰中發現問題後組織技術攻關，直到1943年後期才得以解決。現在被劉一民一語道破，卡爾?斯巴茲少將激動了，從座位上站起來，奔向劉一民，和他來了個熱情擁抱，一疊聲地催促劉一民盡快下令為b17改裝。
包括包瑞德、杜立德在內的美方人員這下徹底明白了我軍是真誠與美軍合作，情緒都變得非常高漲，會議室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融洽。
這裏麵最尷尬的是東北人民抗日民主聯軍空軍參謀長戴維。他是美軍退役空軍教官，以自願者身份到我軍幫助工作，立下了赫赫戰功。剛才劉一民震怒的時候，戴維嚇得頭都不敢抬，生怕這場會見以破裂告終。因為戴維在我軍時間長了，對劉一民的了解比卡爾?斯巴茲少將他們要深刻的多太多了，知道劉一民的氣魄、膽識和才略，更知道劉一民說一不二，他的態度就代表著我黨的態度。一旦雙方談崩，那損失就大了。
這個時候，戴維也放鬆了，滿臉是笑，愉快地與他的美國同行們交談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