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七章 別了,尾高龜藏(續)

屋子裏地方太小,容納不下這麽多人。

現在天已經黑了,也不怕小鬼子飛機了,劉一民幹脆命令把尾高龜藏、下元熊彌、甘粕重太郎三個人提到院子裏去,讓戰士們搬了張桌子和幾把椅子,他和羅榮桓、蔡中就在院子裏見見被俘虜的三個鬼子中將。

秋冬之際的夜晚,風兒刮過,帶來一股股寒氣,吹得四周站著的警衛團戰士們手裏舉著的火把撲撲閃閃的,把十笏園裏的氣氛裝點得肅殺、冷峻。

劉一民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委頓在地的尾高龜藏、下元熊彌、甘粕重太郎三人,對王老虎說:“接上他們的關節,讓他們站起來。”

王老虎上前一陣忙活,把尾高龜藏、甘粕重太郎給提溜了起來,隻剩下下元熊彌躺在地上不肯起來。2米2花2在2線2書2庫2?h

劉一民的聲音冷幽幽的:“第一o八師團長下元熊彌中將,站起來我沒有傷你的筋骨,你那點傷勢不影響你站立。有點骨氣,別讓我看不起你”

下元熊彌再也裝不下去了,這才再兩個戰士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瞪著一雙餓狼似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劉一民。

接下來,劉一民不再用日語說話了,他用漢語說,讓隨師部行動的原特戰隊的日語教師周勳擔任翻譯。

劉一民抬頭看看天空,兩眼似乎是要看破這夜空裏到底都隱藏著什麽似地,半晌才幽幽地歎道:“自古以來,兩軍對壘,俘虜敵方主帥,一般都不侮辱對方人格,要給對方一個體麵的結束,這樣才能顯出戰勝者的胸懷。”

周勳一看劉一民停頓了,忙把他說的話翻譯成日語。

下元熊彌是認識劉一民的,尾高龜藏和甘粕重太郎不認識劉一民,但是從劉一民喝令下元熊彌站起來的語氣中,他們兩個也就知道對麵坐著的必然是威名赫赫的劉一民了。

等周勳翻譯完,尾高龜藏先叫嚷開了:“劉一民,你的大話連篇,說的好聽。你的士兵非法審問我們,對我們刑訊逼供,我抗議我是大日本帝國陸軍中將,按照國際公約應該享受戰俘待遇最起碼,你應該讓我們坐下,給我扣飯吃,給杯水喝”

尾高龜藏還沒有說完,王老虎罵了聲“去你母親的”,抬腿就是一腳,直接把尾高龜藏給踹得跪倒在地,惹得隨晶晶來的幾個記者哈哈大笑。笑完,這幾個記者才想起師長、政委在上麵坐著,趕緊閉嘴,忙著記錄。

周勳把尾高龜藏的話翻譯完後,劉一民說:“老周,不用翻譯鬼子的話了。我沒有時間和他們囉嗦,隻翻譯我的話就行。”

周勳忙答應一聲“是”

劉一民這才慢悠悠地說道:“不是我們不讓你們享受戰俘待遇,是你們不配。世界上從沒有象日軍這樣野蠻的部隊,你們是一群標標準準的兩隻腳的野獸。尾高龜藏,你在東北和朝鮮幹的事情不用我提醒你吧?你們搶中國人、朝鮮人的財物,放火焚燒村莊,屠殺平民、**婦女,不但逼迫誘騙東北、朝鮮地區的青壯年為你們當兵賣命,還強迫朝鮮的年輕姑娘給你們當***。這些事情你和你的部隊都幹過吧?我冤枉你沒有?下元熊彌,我不說你和你的士兵在淞滬和山東幹的其它壞事了,看看你書櫃裏珍藏的字畫吧,那可都是中國人的傳家寶,以你的心性,一定是殺光了字畫主人全家才得到的吧?甘粕重太郎,虧你還當過陸軍戶山學校校長、陸軍軍官預科學校校長,戴著眼鏡,外表斯斯文文的,號稱什麽軍事教育家,你看看你和你的第三十三師團在膠東幹的事情吧把孕婦**了不說,還要開膛破肚,把孕婦肚子裏的嬰兒取出來用刺刀捅。甘粕重太郎,你說,你是戰俘呢還是畜生?”

甘粕重太郎押到濰城的時間短,被王老虎修理的時間有點短,精神比尾高龜藏和下元熊彌都要好一點,聽周勳翻譯完劉一民的話後,狡辯到:“那隻是有士兵違犯軍紀問題,我對此不甚了解。你有證據麽?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證據麽”

劉一民甘粕重太郎還敢狡辯,就說:“老虎啊,最近手藝是不是倒退了?我看這甘粕重太郎還結實的很麽,你審來審去都審的是什麽啊?”

王老虎對這三個老鬼子的審訊確實進展不大,原因是這三個俘虜都是要移交國民政府進行公開審判的,王老虎怕把他們折騰死了不好交待,下手自然就輕了。這一聽師長責問,馬上就明白自己領會錯了。上前又是一腳,把甘粕重太郎踢跪在地上。

劉一民這才又說道:“甘粕重太郎,你不用在我麵前狡辯,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犯下的滔天罪行。我隻所以見你們,不是聽你們狡辯的,是想看看日軍的中將軍司令官、師團長都是什麽德行。因為過去我隻看過日軍中將、少將的屍體,活著的中將還沒有見過,而且是一下俘虜了三個日軍中將,我很好奇,就把你們找來看一眼。這一看啊,我很失望,原來不過如此”

周勳翻譯過後,尾高龜藏惡狠狠地吼道:“巴嘎,土八路也不過如此”

劉一民笑笑,突然說道:“尾高龜藏,我問你個問題,聽說你不是大穀平治的親生兒子,而是尾高和大穀平治的老婆**生的私生子,由於這種關係,尾高家才把你收為養子。不知道這個傳聞是真的假的,你能告訴我麽?”

這一下把尾高龜藏徹底打蒙了,搞不清楚土八路為什麽會知道他的生身父親和養父的名字,半天才反應過來,大聲咒罵。

劉一民哈哈大笑,笑完,伸手指著尾高龜藏說道:“尾高龜藏,我告訴你,你的十二軍不是我們八路軍教導師的對手。本來我是想把你直接槍斃了的,後來想想還是把你交給國民政府審判的好。你想想,當你被押到我們的法庭上,麵對一群群中外記者的照相機接受審判,那該是一種什麽情景呢?相信你的夫人、子女看到你接受審判的照片刊登到世界各國的報紙上的時候,他們一定會羞愧難當,一個個乖乖地自殺。尾高家從此就會斷子絕孫,大穀家也會在日本人的白眼中苟延殘喘。說不定每天早上大穀家的人一開門,就會現門口倒滿垃圾和糞便。到最後,大穀家的人會閉門不出,在自己家裏自生自滅,後悔他們家怎麽會出你這樣一個孽種。我告訴你,這就是你侵略中國、屠殺平民的結果。還有下元熊彌、甘粕重太郎,你們的結局也一樣。要是你們僥幸死的晚一點的話,一定會接到你們的家人在日本輿論的壓力下紛紛自殺的消息的,到時候你們就知道,老天爺都在懲罰你們,會把你們和你們的家人從人間徹底消除幹淨的。”

劉一民說這話的時候,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他語氣裏那種冷森森的恨意。

下元熊彌支撐不住了,他是被劉一民親手俘虜的,知道劉一民的手段,聽了劉一民這番話,就知道真要把他押上審判台的話,他的家人就徹底完了。

下元熊彌受傷最重,身體本來就虛弱,聽完周勳翻譯的劉一民的話,撲騰一聲就跪到了地上,顫顫抖抖地說道:“劉君,求求你,殺了我吧,千萬不要把我送去審判。我有許多錢,可以拿出來,交給你們。求你不要審判我,我全部拿出來”

尾高龜藏和甘粕重太郎見下元熊彌竟然是這副德性,都破口大罵下元熊彌懦夫、膽小鬼、大日本帝**人的敗類。

劉一民朝王老虎一示意,王老虎上去隻幾下,就把尾高龜藏和甘粕重太郎的下巴卸掉了。這兩個老鬼子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劉一民看著下元熊彌,慢悠悠地說:“假如你真的有很多錢的話,我們也是可以重新研究的。”

下元熊彌一下就來了精神,強掙紮著站了起來,對劉一民說道:“劉君,請相信我。錢就在這裏,我帶你的士兵去挖”

劉一民滿臉都是笑意,連聲說好好好,就讓李成毅派人扶著下元熊彌去找錢。

羅榮桓、蔡中和劉一民在一起時間長了,知道劉一民的心性。見下元熊彌一臉興奮地在戰士們攙扶下去找錢,蔡中就忍不住附在羅榮桓的耳朵旁說:“日軍中將也是傻*”

羅榮桓哈哈大笑。

尾高龜藏和甘粕重太郎眼睜睜地看著下元熊彌在八路軍戰士的攙扶下去找錢財,眼睛裏流露出說不清是絕望還是憐憫的神情,嘴裏嗚嗚啦啦直叫。可惜,他們兩個的下巴被卸掉了,不出能讓人聽懂的聲音。

利用等待下元熊彌找錢的這一會兒功夫,劉一民喊過晶晶,要她動筆寫一篇文章,以通稿形式明天一早就出去,文章的標題就叫《歡迎你,寺內壽一閣下》。文章要以劉一民將軍在大澤山教導師指揮部接受記者專訪的形式,體現以下幾個意思:一是要告訴寺內壽一,劉一民將軍非常歡迎寺內壽一閣下回到華北,很想和他下棋品茶,談談第十二軍司令官尾高龜藏中將被俘時的表現。不怕寺內壽一回來,就爬寺內壽一溜掉,那樣子的話,劉一民將軍想和寺內壽一講茶還得到東京去,麻煩的很。二是要讓寺內壽一知道,華北方麵軍航空集團基本被打殘了,如果關東軍航空集團再遭遇重大損失的話,日軍在華北、東北的空中力量就基本完蛋了。到時候啊,萬一關東軍再和蘇聯紅軍生衝突,問題就嚴重了。三是要告訴寺內壽一,等八路軍完成休整,補充戰損,濟南和青島必定成為下一步的攻擊對象,山東日軍的末日到了。

晶晶有點不解,提醒劉一民,是不是不說濟南,隻提青島,或者說徐州,以免暴露我軍主力作戰意圖。

劉一民一聽就樂了,說想不到晶晶不但是記者、總編,還能當將軍,了不起。就照他說的寫,寫完以後拿來讓他看。

還要再說,李成毅就跑來報告,說是挖到錢了,下元熊彌這老鬼子確實狡猾,把錢都藏到了地下,他辦公室書櫃下麵就是地窖入口,應該是十笏園主人家的老地窖。進去一看,好多的古玩字畫,光是金條、金磚就裝了五個皮箱,銀元都裝在麻袋裏,還有一些日元,戰士們正在清點數量。

劉一民一聽,揮手讓晶晶下去構思,命令李成毅把留守濰縣的教一旅補充團團長王從雲和政委魏傳統找來,由他們負責清點,所有字畫古玩都要造冊登記,押送回沂蒙中心根據地,交給後勤司令部保管。錢不算什麽,這些古玩字畫許多都是國寶,將來勝利後統一移交博物館管理。

下元熊彌再從硯香樓裏出來時,精神似乎好了許多。

劉一民讓戰士們給下元熊彌搬了個木凳,讓他坐下,又叫王老虎把甘粕重太郎的下巴接上,這才又說道:“下元熊彌中將很有頭腦,關鍵時候能把握住機會。尾高龜藏不說了,那是一定要進行公開審判的。甘粕重太郎中將,你是想接受審判呢,還是想剖腹自殺呢?”

甘粕重太郎還沒有下元熊彌的覺悟,張嘴就罵劉一民是惡魔。

劉一民也不生氣,笑眯眯地說:“甘粕重太郎,我給你一分鍾時間思考,你考慮清楚了,是選擇接受公開審判呢,還是願意剖腹自殺?倒計時開始”

旁邊的王老虎就開始計數了,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不停地報數。

等王老虎報到三秒鍾的時候,甘粕重太郎堅持不住了,張嘴喊停,說是選擇剖腹自殺。

劉一民一聽樂了,笑著說:“想不到大日本帝國的陸軍中將都很識時務。不過,下元熊彌中將是長期駐守濟南,掠奪了很多的金銀財寶、古玩字畫,而且還藏了起來。甘粕重太郎中將,你的錢和搶的財寶都被我軍繳獲了,你現在是兩手空空,準備用什麽來換取我同意你剖腹自殺啊”

甘粕重太郎一想,也是啊,我拿什麽來換呢?

甘粕重太郎急的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麽回答劉一民。

劉一民見他著急的不得了,就勉為其難地替他著想了:“甘粕重太郎中將,我給你替個建議,你看怎麽樣。就是你可以動手寫一部懺悔錄,從你上陸軍幼年學校寫起,一直寫到你被俘為止,把你在陸軍戶山學校怎麽教育學生侵略中國、裕仁天皇對侵略中國的態度和你在膠東指揮部隊屠殺平民的事情都寫清楚,我看了後如果覺得你寫的還符合事實,說不定就可以不公開審判你了。”

這一說,甘粕重太郎動心思了,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辦法,讓寫懺悔錄麽,不就是讓寫書認罪麽?那寫書可是需要時間的,說不定一寫九是十年八年,到時候土八路催問起來,自己完全可以用需要時間回憶和缺乏資料為借口,予以拖延。拖來拖去,說不定就可以等到皇軍把八路軍消滅的那一天。

於是,甘粕重太郎抬起頭,看著劉一民,說是他願意效勞。

劉一民高興地說:“很好,甘粕重太郎中將,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明天我會送你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可以集中精力寫作。半個月後要是你寫不出讓我滿意的懺悔錄,對不起,你還是要接受公開審判的。”

甘粕重太郎剛才還自以為得計,這一下又掉到冰窟裏了,馬上就咆哮起來,說是讓劉一民殺了他,他死都不願意受這種威脅和勒索。

劉一民嘿嘿一笑:“想死?太便宜你了吧。”

然後就讓幾個記者過來,交待他們寫一篇新聞稿,題目叫變節投降的日軍中將甘粕重太郎,配上他的照片,明天就見報。一定要把甘粕重太郎願意寫懺悔錄揭露裕仁天皇悍然動侵略戰爭的真相和交待自己的罪行寫清楚,相信甘粕重太郎中將很快就成為全世界的名人,讓全日本民眾的唾沫把他的家人淹死

甘粕重太郎一聽,算是徹底軟了,跪倒地下不停地磕頭,嘴裏換不停地說著“給你添麻煩了,願意為你效勞,請多多關照”。

劉一民這才不再和他計較,同意讓他在十五天之內寫出懺悔錄。

等教一旅補充團團長王從雲和政委魏傳統來到十笏園時,劉一民要辦的事情也辦完了,交待王從雲和魏傳統好好看押三個鬼子中將,連夜把二十裏堡機場清理好,把繳獲的尾高龜藏的座機加滿油,派兩個飛行員執行飛行任務。飛機淩晨…就出,天明前飛過山西日軍占領區,把尾高龜藏三個人安全押到陝西機場,交給中央,準備送他們去接受審判。

處理完這一切,劉一民和羅榮桓、蔡中率領師部在茫茫夜色中出了濰城,向濟南前線開去。

濟南,等待劉一民的又該是怎樣的傳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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