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0章 搞摩擦者死

民國時候的蘇北農村,幾乎所有的村子都有泥土夯起來的圍牆,當地人把圍牆叫圩子。這主要原因是因為匪患熾烈,村民為了防止土匪搶劫,築圍牆、購買槍械以自保。但是,土匪太多了,小的圩子頂不住土匪的攻擊,往往是被洗劫一空。後來,農民被迫按照姓氏宗族等因素集中到大的圩子居住——當地又稱為集,這就是蘇北有許多帶“圩”字、帶“集”字的地名的由來。並不是說,叫什麽什麽集的就是商業集市。

說起蘇北的匪患,和山東的響馬、東北的胡子、河南的刀客不同。山東的響馬、東北的胡子、河南的刀客大部分都是職業土匪,嘯聚山林,有的甚至是人老幾代都是土匪。這蘇北,由於是大平原,不具備讓土匪安營紮寨、世襲罔替的條件。加上自古以來蘇北都是魚米之鄉,是統治者的重點統治地區,舟楫往來。交通便利,隻要不遇戰亂年代,就沒有土匪生存的基礎。

民國初年,正是改朝換代的時候,蘇北農村的土匪開始多了起來。最初當土匪的是沒有活路的赤貧農民,開始的手段也是綁架勒索自己村裏和附近村裏的人。慢慢地,一些地痞無賴竟然把當土匪看成是發財的好辦法,土匪也就多了起來。特別是到了軍閥混戰時期,土匪特別多,逼得普通老百姓不得不築圩子自保。北伐時期,發動暴動,也發動暴動,軍閥大規模鎮壓暴動,殺的血流成河。等到北伐結束,鞏固了在蘇北的統治,開始剿匪了。這樣一來,土匪搖身一變,成了各村各鄉的保安團,和土豪劣紳組織的帶黑社會性質的幫派組織逐漸合流,白天是人,晚上做鬼,搶劫別的村鎮就是他們公開的職業。到後來,可能是打來打去打煩了,這些家夥們幹脆劃地盤、收保護費,慢慢地把持了鄉鎮政權。城裏的國民政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是就一律裝不知道。蘇北地區就形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特的政治架構——城裏是的天下,城外是地方黑惡勢力的天下。

蘇北還有個特點,就是交通發達。淮北鹽占全國食鹽產量的百分之三十二還強,北洋軍閥時期鹽稅就高達兩千萬兩至三千萬兩白銀。為了運銷淮北鹽,加上距離大上海較近,民國年間,北洋政府、國民政府都曾大規模疏通鹽河等運鹽河道,修築江北的公路,使得蘇北地區形成了國道、省道、縣道相配套的交通網。

國道有從連雲港墟溝到鄭州的海鄭線、南京到濟南的京魯線從境內十字交叉通過,省道有鎮江到沭陽的鎮沭線、南通到贛榆的通榆線、淮陰到灌雲境內陳家港的淮陳線、泗陽到邳州的泗邳線、瓜州到山東魚台的瓜魚線、揚州到清江浦的運河大堤改修的揚清線等。縣道是各縣都通汽車。到抗戰爆發前,蘇北已經有了一個公營汽車運輸公司、十幾家私營長途汽車運輸公司。這一切都因為抗戰而嘎然中止。

徐州會戰結束後,日軍攻占了蘇北幾乎所有的重要城鎮,控製了蘇北的交通線。隨著韓德勤率領省政府和蘇魯戰區副總部撤守興化,蘇北基本上處於淪陷狀態。那些鄉村間的地方保安團出現了分化,有的成了抗日遊擊隊,有的編入了韓德勤的保安部隊,有的就成了偽軍。

殺害湯曙紅的王緒五沭陽縣常備大隊,就是一支由土匪和土豪劣紳勢力組成的地方保安團隊,此刻,他們接受了韓德勤的整編,成了打著抗日旗號的地方武裝。

劉一民想不到,他不但沒有等到韓德勤交出殺人凶手,反而等來了蔣介石命令教導師南下部隊返回山東的電報。

電報共兩封,一封是八路軍總部轉來的,一封是羅榮桓轉來的,不用說是蔣介石是雙管齊下,既向八路軍總部發報,又通過駐教導師通訊聯絡組轉交。

蔣介石在電報中說的很不客氣,用半文半白的話,申斥劉一民不尊軍令,擅自脫離防區,開往蘇北和皖東北。前次開往蘇北是為了誘敵南下,還情有可原。此次誘敵南下後長期滯留不歸,近日又向蘇北進軍,是打鬼子還是搶地盤?劉師長一民還是否?還遵守軍委會戰區劃分規定否?

蔣介石在電報中還說,由於劉一民肆意違背軍紀、軍令,第五戰區、蘇魯戰區都向軍委會報告,要求嚴令劉一民部撤回山東。前有新四軍第四支隊司令高敬亭不尊軍令被軍委會批準由新四軍執行槍決,今有八路軍蘇北支隊團長湯曙紅煽動抗糧被誅殺,劉師長難道不能從中吸取點教訓麽?

蔣介石諷刺劉一民,山東集中了日軍華北方麵軍大批精銳部隊,劉一民被國人譽為我國抗日無敵戰將,前一段還發表談話、信誓旦旦地保證年內再消滅日軍師團建製部隊,查蘇北日軍主力都是旅團建製,難道劉師長想打到長江邊收複上海不成?

看完電報,劉一民馬上就想到了這是韓德勤懼怕自己問罪,搶先玩了一招惡人先告狀。正好,蔣介石要限製我黨我軍發展,就把一口惡氣出到了自己身上。

說別的劉一民倒不是很在乎,他是穿越者,知道國共兩黨曆史發展的進程和結果,從來就沒有把蔣介石的命令看的多麽重要。但是,蔣介石警告劉一民吸取高敬亭、湯曙紅被殺的教訓,算是把劉一民氣壞了。這真是顛倒黑白,殺了英勇抗戰的將領,還要往他們的英名上潑汙水,是可忍孰不可忍!

劉一民當即給蔣介石去電,指出八路軍南下皖東北、蘇北是為了抗日。蔣委員長早就說過地無分南北,也就是說哪裏有鬼子哪裏就是抗日殺敵的戰場。況且八路軍教導師東進山東是蔣委員長為挽救徐州戰場而命令執行的,山東又劃歸蘇魯戰區,教導師在山東作戰也好,在蘇皖邊區作戰也罷,都是在蘇魯戰區作戰,何來違背軍紀軍令之說?軍委會設置蘇魯戰區、任命於學忠、韓德勤、沈鴻烈為正副司令,本身就是對抗日有功的八路軍教導師的歧視。試問天下人,誰人能服?如果不是為了團結抗戰,為了服從蔣委員長政令軍令,於學忠、沈鴻烈能進入山東麽?教導師本是沒有一分錢軍餉的陝西抗日特區政府地方部隊,如果不是為了抗日,為了配合中央主力作戰,教導師早就回師陝西了。委員長請都請不到蘇皖邊區。沒有軍餉的教導師向蘇皖邊區日軍發起攻擊,享有國民政府全額軍餉的韓德勤部偏安興化,誰好誰壞、誰對誰錯,天下人有目共睹。為何蔣委員長神目如炬卻偏偏是非不分呢?第五戰區自顧不暇,哪裏會有餘力關注蘇皖地區,又如何會誣告教導師?隻有蘇魯戰區副總司令韓德勤部卑鄙誘殺正在前線與日軍交戰的八路軍蘇北支隊東灌沭獨立團團長湯曙紅,製造摩擦,破壞團結抗日,懼怕八路軍教導師興師問罪,才會顛倒黑白、混淆是非,蒙蔽蔣委員長,誣告八路軍教導師。

劉一民接著寫道:“蔣委員長是所有中隊的統帥,包括八路軍、新四軍在內的所有中隊都受蔣委員長領導。作為統帥,最關鍵的是要處事公道、賞罰嚴明。新四軍四支隊司令員高敬亭,抗戰以來接受整編,出大別山抗日,在紛紛喪師失地、紛紛轉進之際,迎著日軍攻擊鋒芒向皖中、皖東挺進,打伏擊,炸軍車,殺得小鬼子屁滾尿流。如此英雄,竟然被安徽省保安司令部汙蔑為擾亂皖省。試問向日軍進攻的抗日英雄是擾亂皖省,在鬼子攻擊麵前退縮進大別山的安徽省保安司令部又該當何罪?是高敬亭有罪還是喪失安徽大部分國土的保安司令部有罪?可惜蔣委員長心中自有尺度,不追究喪師失地之輩責任,反而聽信誣告,大筆輕輕一揮,將有功之高敬亭判為處決。天理何在?高敬亭冤案未雪,韓德勤部又製造新的冤案。湯曙紅本是沭陽湯溝一小學教師,抗戰軍興,湯曙紅脫下長衫,組建武裝,與日寇誓死拚殺,本應受到蔣委員長和國民政府嘉獎褒揚,不意竟被韓德勤部王緒五沭陽縣常備大隊以談判解決抗糧事件為名誘往湯溝殘殺。身為統帥的蔣委員長不但不下令韓德勤處置殺人凶手,告慰忠魂,反而聽信讒言,汙指湯曙紅烈士違犯軍紀,煽動抗糧,往烈士英名上潑汙水。如此決斷,讓人何以信服?”

寫到激憤處,劉一筆如飛,接著說道:“八路軍教導師北上抗日以來,取得的戰績全國人民有目共睹,日寇聞我之名,戰栗如篩糠。韓德勤畏敵如虎,置蘇北沃野淪陷敵手於不顧,偏安興化一隅。撮爾小醜,竟敢懷摩擦之心,行摩擦之實,在強搶民糧、敗壞形象之後,誘殺我教導師蘇北支隊東沭灌獨立團長湯曙紅,撮爾小醜,欺人過甚!教導師威名豈容製造摩擦之人輕視?抗日英雄豈容撮爾小醜誘殺?搞摩擦者,死!職代表八路軍教導師數萬精銳向蔣委員長保證,如韓德勤在兩日內不交出殺人凶手王緒五、周法乾並幕後真凶,職將親率精銳,將沭陽縣常備大隊予以繳械,活捉王緒五及周法乾,公審處決,並緝拿幕後真凶,替剔除垃圾,告慰烈士英靈。韓部如膽敢抗拒,以破壞團結抗日、製造摩擦論處”。

可能是激憤過度,劉一民連用幾個撮爾小醜來形容韓德勤。公平的說,這對韓德勤也不公正。但劉一民激憤之下,哪裏還顧那麽多?

電報發出後,劉一民當即下令隨騎兵旅行動的王老虎特戰一中隊前往湯溝,逮捕王緒五、周法乾,解除沭陽縣常備大隊武裝,將王、周二人押送半城鎮公審。

蔣介石也好,、朱德也罷,誰都沒有想到劉一民竟敢給蔣介石發出這樣一封電報。

蔣介石的回電還沒有到,主席和總部的電報就到了。主席的電報上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不怕摩擦,敢於製止摩擦,才是我軍本色。但應注意鬥爭策略,不要擴大事態,迫使韓德勤交出凶手即可。大敵當前,應當積極維護和推動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不能挑起事端。事實證明,劉一民同誌不愧是經得住考驗的我黨高級幹部、我軍高級將領。

朱老總的電報表揚劉一民立場堅定,但又批評劉一民年少氣盛,對蔣介石言辭過於激烈,不留麵子。嚴令劉一民冷靜處理,莫被仇恨衝昏頭腦,使事態擴大。最大限度,在韓德勤拒不交出凶手後,可以對沭陽縣常備大隊實施繳械處理,但不得對韓德勤部發起攻擊,除非韓部主動攻擊我軍。

蔣介石可能是氣過頭了,沒有給劉一民回電。倒是宋美齡、何應欽、李宗仁、陳誠、張治中的回電雪片一樣飛來。

宋美齡的電報很有講究,先是詢問劉一民身體好不好,接著就說倪華在重慶很好,由她和大姐、二姐照顧,劉一民盡可放心。然後,宋美齡筆鋒一轉,就罵劉一民愣頭青,說話不知道輕重,辜負了她和蔣委員長的一片苦心。湯曙紅事件真相如何,可以調查。但劉一民作為蔣委員長信任的將領和倪華表妹的愛人,對蔣委員長竟敢如此言語不敬,是以下犯上,論私是泯滅親情。讓人失望之極。

宋美齡要劉一民向蔣介石賠禮道歉,說是劉一民的電報言語無禮,態度蠻橫,出言威脅,而且膽大妄為,竟然指責委員長用人不當,暴露出想要當蘇魯戰區司令長官的野心,已經成了天下笑柄。倪家女兒和宋家姐妹的臉都讓他丟完了!如果劉一民膽敢不道歉,倪家就沒有這個女婿、宋家就沒有這門親戚,劉一民這輩子休想再見到倪華。

何應欽的電報很強硬,命令劉一民立即執行委員長命令,迅速撤回山東。否則,將以違抗軍令論處。

李宗仁的電報就象是和事老了,上來先問他的桂林老鄉唐星櫻女士母子平安,接著又問美女記者黃薇工作好吧,然後解釋說自己忙於指揮隨棗會戰,精力有限,對廖磊的安徽省政府和保安司令部的工作過問較少,高敬亭一事實屬意外,是新四軍軍部要對高敬亭執行紀律,第五戰區隻不過是代轉蔣委員長而已,請劉老弟見諒、包涵。再接下來就是敘舊了,竟然在電報上回憶開了和劉一民在徐州相見的往事,為陳瑤光壯烈犧牲唏噓不已。

說了這麽多虛話,李宗仁才切入正題,說是韓德勤對湯曙紅事件並不清楚,確實是怕劉一民問罪,才向委員長報告,希望委員長能讓劉一民撤軍會山東。這也是韓德勤不願意因為湯曙紅事件影響友軍團結的無奈之舉,並不是要誣告劉一民。以劉一民在蔣委員長心目中的地位和倪華在蔣夫人心目中的地位,天下又有誰能誣告得了劉一民?蔣委員長嚴詞申飭,也是愛之深責之切,劉老弟年輕,還摸不住委員長的心思,急怒攻心之下,對委員長出言無狀,惹委員長生氣。其實,這事大可不必意氣用事,完全可以向於學忠報告,要於學忠責令韓德勤調查事實真相,還湯曙紅一個公道。如果實在不願意和於學忠、韓德勤說話,他可以居中調解,先讓韓德勤把王緒五和周法乾關起來,待查明事實真相後再作處理。

最後,李宗仁懇切地勸說劉一民,韓德勤部處於蘇北敵後,外物援兵內無糧草,獨立支撐蘇北抗戰局麵,實屬不易,不能因為一個偶然事故就以偏概全,更不能以武力威脅友軍,擴大事態。那樣隻能讓日軍看笑話。以劉一民的胸懷和眼光,不會看不清這一點。

陳誠的電報別樹一格,他先是說自從在西安認識劉一民後,以後中國總算是出了個沒有黨派成見的一心抗日的英雄,今日拜讀劉一民給領袖的電報,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劉一民原來也不過是個囿於黨派之見、擁兵自重的凡夫俗子而已。與過去中原大戰諸公相比,實屬以五十步笑百步。對領袖不敬就是對國家民族不忠,這樣的人,戰績再大,也不值得學習和效仿。接著,陳誠話頭一轉,說他代表所有中央軍將領,質問劉一民意欲何為?是友是敵,單憑劉一民一言決之!八路軍教導師縱然是戰鬥力再強悍,二百萬中央軍也要誓死捍衛領袖尊嚴!

張治中是中和劉一民相交最深的將領了,他的電報和李宗仁的電報差不多,都是勸解。隻不過張治中為人更加忠厚一點,責備劉一民這封電報過於草率,無論怎麽說,都不能以這種口氣和蔣委員長說話。要是這封電報被日軍偵知,必然會成為日軍攻擊我軍的把柄,徒惹人笑話。無論怎麽樣,都要克製克製再克製,萬萬不能槍口指向韓德勤部。那樣,後果十分嚴重。輕則,軍委會將對劉一民予以撤職處分,重則取消教導師番號,宣布為叛軍。請劉一民務必三思。

張治中最後告訴劉一民,他將向蔣委員長報告,請求批準派他來蘇北調查處理湯曙紅事件。在他抵達蘇北之前,請劉一民務必約束部隊,萬不可輕舉妄動。

看完宋美齡等人的電報,劉一民嘴角一撇,說了聲“切”,就隨手撂到了一邊。

這次,劉一民下定決心,非要王緒五、周法乾的人頭不可。因為他知道,按照現在的發展趨勢,到年底必然會爆發**,中隊會陷入內耗。國共雙方爭鬥不休,哪裏還能顧上打小鬼子。隻有以雷霆手段取王緒五、周法乾項上人頭,才能震懾那些想搞摩擦的家夥,讓他們老實一點。就這,還不知道有效果沒有呢!

至於宋美齡威脅的讓他一輩子見不到倪華的話,劉一民哪裏會害怕。倪華在八路軍辦事處,可能很快就去美國了,宋美齡能拿倪華怎麽樣?

想起倪華,劉一民就覺得這丫頭傻,怎麽剛到重慶就被宋美齡知道了。後來想想就笑了,八路軍重慶辦事處四周都是特務,倪華那麽出色,根本隱瞞不住。再說她到重慶必然要設法和美國大使館的人接觸,說不定還得利用宋美齡的招牌呢!

可能是見劉一民概不回電,擔心劉一民對韓德勤動武,於學忠給劉一民也發來了電報,說是到山東後沒有見到劉一民,甚為遺憾,時刻盼望著劉師長早日凱旋,共商山東抗日大計。

於學忠通報說,他已經命令韓副總司令捉拿王緒五、周法乾,押送山東蘇魯戰區司令長官部,由長官部軍法處依法審訊,弄清事實真相。如果確實是王緒五、周法乾陷害抗日將領,必定嚴懲不貸。

於學忠最後說,他剛到山東,諸事都不熟悉,需要向劉一民請教的問題很多。本戰區的事情最好由本戰區解決,同屬一個作戰序列,以後還要配合作戰,最好能夠坐下來冷靜商量,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不能搞不團結。

可能是確實擔心韓德勤部的安全,後來,何應欽又發了個電報。這次,何應欽除了重申必須執行蔣委員長軍令外,告訴劉一民,蔣委員長已派張治中親自來蘇北處理湯曙紅事件,要劉一民稍安勿躁。但是,湯曙紅事件處理完後,八路軍教導師務必撤回山東,鞏固山東防區。所遺留的蘇皖地區防務,交由第五戰區和蘇魯戰區韓德勤部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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