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四章 血色黃昏（上）
大部隊作戰，八路軍又是三個炮團火力覆蓋後的騎兵集群和裝甲集團兩翼包抄、中間突破，日軍獨立混成第二十二旅團旅團長米山米鹿少將自知無力堅守、生還無望，乃下令焚毀軍旗、密碼本、炸毀電台，進行分散突圍。這個命令等於是宣布了獨立混成第二十二旅團據守的洪莊、石湖至牛山鎮防線的崩潰，可喜的是，米山米鹿少將的這個命令下的有點晚，日軍在八路軍強大炮火的打擊下，死的死、傷的傷，被震暈的真暈，被震聾的震聾，還有些倒黴蛋被埋在戰壕裏、地堡中根本都沒有掙紮起來，八路軍裝甲集團和騎兵七團實力又如此龐大，讓被打懵了的小鬼子如何能逃得了麽！
坦克、裝甲車、加裝護板的汽車在追擊鬼子，騎一團呼嘯著從右翼殺入戰局，騎兵們高舉著亮閃閃的馬刀，追逐著小鬼子潰散的殘兵。到最後，米山米鹿少將逃到了一座廢棄的磚瓦窯裏，夢想八路軍能放過他。這怎麽可能？緊隨而至的八路軍坦克，轟轟幾炮，把磚瓦窯轟塌，直接掩埋了米山米鹿少將和他的幾個殘兵敗將。
劉一民見徹底突破日軍防線大喜過望，馬上命令特戰大隊迅速破壞鐵路，預備炸毀鬼子可能增援的裝甲巡邏車。命令高原率教一團轉向，趕到牛山鎮向東布防，程翠林率教二團在洪莊向西布防，命令教一旅炮兵團、騎兵旅炮兵團立即過路，歸教五旅旅長洪超遠指揮，迅速布設隱蔽陣地，準備用炮火打擊東西兩個方向的日軍援兵。命令胡老虎率騎兵一團迅速清理道路，讓輜重車隊快速通行。同時嚴令各部隊做好防空射擊準備，嚴防日機空襲。
這個時候，劉一民最盼望的是八路軍航空一大隊能夠在日機趕到之前到達戰場，轟炸日軍援軍，遲滯鬼子東西兩向援軍的進軍速度，消滅日軍轟炸機編隊，掩護大部隊快速過路。
戰爭有它自己的規律，有些事情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馮達飛接到劉一民的電令後，一刻都沒有停，馬上下令把飛機推出機庫，飛行員登機，立即起飛。可惜，八路軍航空一大隊為了躲避日軍的偵查和轟炸，戰機一直在機庫隱蔽，連機場的跑道、停機坪都做了嚴格偽裝。如果要是提前下達作戰命令，讓航空一大隊有個準備，那還好說。現在是突然命令起飛迎敵，光是跑道上的偽裝物和把飛機推出機庫加油裝彈，都需要時間。而劉一民率領的北返部隊最缺的就是時間。
這樣一來，不等八路軍航空一大隊戰機起飛，日軍徐州機場整裝待發的機群就已經趕到了戰場。
這個時候，八路軍已經消滅了正麵阻擊的獨立混成第二十二師團，鮑文、張林風指揮的輜重車隊和教一旅的糧食車隊正在爭分奪秒地向隴海路趕。從牛山鎮到石湖，遼闊的原野上滾動著一條條綠色的河流，那是八路軍偽裝後的輜重車隊在向隴海路挺進。隻不過這綠色河流得靜止地看，如果從空中望去的話，那些汽車偽裝後的綠色河流，後麵都有飛揚的塵土組成的塵柱。
自從長征時在烏江邊擊落戰機後，八路軍各部隊都開展了防空演習，比武比賽科目中增加了對空射擊。特別是教一旅、新一旅、騎兵旅、輜重旅這種部隊，由於目標大，如何隱蔽自己避免日軍轟炸造成的損失，一直是部隊發揚軍事民主時的主要議題。但是，如果真的遇到日機大規模空襲、又沒有強大的防空火力集群的話，地麵部隊必然吃虧，這是空對地優勢決定的。
日機趕到戰場的時候，八路軍地麵部隊已經在漚製煙霧了，隻不過煙霧還沒有真正飄起，形不成保護煙霧層。鬼子帶隊軍官出發時還不知道擔負隴海路正麵阻擊任務的獨立混成第二十二旅團已經被殲滅，日軍大隊軍官還命令飛機注意搜索，避免誤炸。結果從洪莊到牛山鎮，日軍機群飛了個來回，竟然沒有見到日軍地麵部隊的識別標識。
徐州機場幾次被八路軍偷襲，新調來的飛行大隊官兵上的第一堂課就是嚴防八路軍空中襲擊和地麵偷襲。那些飛行員宿舍的牆壁上，都寫著日軍總結的八路軍特種兵和航空一大隊偷襲機場的戰例過程和基本戰法，還畫著特務機關從西安時期舊報紙上搜集來的劉一民的頭像，旁邊寫著“這個卑鄙的支那人善於偷襲，是他偷走了皇軍的戰機，組建了八路軍航空隊；是他的八路軍航空隊讓華北方麵軍臨時航空兵團司令德川好敏中將含恨剖腹自盡，是他的航空隊讓華北臨時航空兵團全軍覆沒，是他的航空隊讓華北方麵軍飛行集團的飛行員換了好幾遍人手，是他的八路軍航空隊擊沉了大帝國海軍龍驤號航母編隊，是他的八路軍航空隊讓你們的戰友以羞愧的形象進入了。大帝國的空中驕子們，這個擅長偷襲的卑鄙的支那人、色狼、撒謊者、盜竊犯以及他的八路軍航空隊，就是你們的最大的作戰目標。你們每天登機前，要連呼三遍炸死劉一民、消滅八路軍航空隊；每天就寢前，心裏要默念三遍炸死劉一民、消滅八路軍航空隊。一旦發現劉一民和他的八路軍航空隊的蹤跡，要架著戰機勇敢地撲上去，用炸彈炸、機關炮打、機載機槍掃射，甚至架戰機撞。無論你們用什麽手段殺死劉一民和消滅八路軍航空隊，天皇陛下都會給你們最高的獎賞！天皇陛下萬歲！”
這些新調來的飛行大隊、中隊的飛行員，基本上都是從飛行學校剛畢業的學員，沒見過八路軍收拾他們過去的同僚的情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心一意想報仇雪恥，重新樹立陸軍航空兵的形象。這些家夥現在總算是逮住了機會，日軍掌握了八路軍北返部隊的準確動向，連作戰準確地點都清清楚楚。這下，一群空中惡狗朝著八路軍撲了上來，他們連華北方麵軍航空兵和聯合艦隊艦載機飛行員們對八路軍教導師作戰隻能高空轟炸、嚴禁俯衝攻擊的作戰禁令都忘了。
鬼子機群發現地麵上沒有日軍部隊的標識後，馬上就知道正麵阻擊部隊已經完蛋了，帶隊的鬼子軍官當即命令戰鬥機、轟炸機搜尋地麵目標，堅決予以摧毀。
這些小鬼子的生瓜蛋子飛行員一上來是注定要倒黴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八路軍教導師是一支什麽樣的隊伍，會用什麽手段對付他們，排著整齊的隊形不停地降低高度，準備再看清楚一點好投彈。
讓小鬼子飛行員們降低高度後，確實發現了地麵目標，哇，地麵上好多的八路軍，有正在漚製煙霧的，有正在清理道路的，有趕著車、背著糧匆匆行走的。日機帶隊指揮官激動地通過喉部送話器大聲呼喊，要隊友們立即發起攻擊，集中投彈，然戶用機載飛機掃射。
這個時候地麵上槍聲驟然響起，八路軍各步兵部隊的機槍、步槍和配屬各炮團、各部隊的高射炮、高射機槍突然開火了，一條條火舌向低空中飛行的日軍飛機卷去。
突然遭到地麵火力打擊，日軍機群就象受驚的兔子一樣，除了個別中彈的飛機外，其它慌忙拉起。就在此時，就象魔術師變魔術一樣，從一縷縷煙霧間飛起成群的鳥兒、氣球和風箏，不用說，這是教一旅參謀長周毅直接指揮的特種防空隊的傑作。
自從在濰城二十裏鋪機場和濰城反轟炸之戰大顯神威後，周毅的特種防空隊得到了加強，各旅都成立了分隊，儼然是一支暫新的防空隊。
周毅這人有文化，腦子靈活，劉一民稍一提點，他就能舉一反三。他的特種防空隊，嚴格說是一支穿著八路軍軍裝的能工巧匠組成的隊伍。養鳥能手、風箏匠人、氣球愛好者，反正是隻要能迅速把物體飛到天上去迎戰日機的他都要。
想想吧，原來都是玩意的東西突然之間變成了和高射炮、高射機槍一樣打日軍飛機的利器，讓特種防空隊的戰士們是何等的驚喜。他們一天到晚都在琢磨如何讓鳥兒、氣球和風箏飛的更高，殺傷力更大，簡直都有點癡迷，以致高原笑話周毅領了一幫神經病。
管他神經不神經呢，能拔膿就是好膏藥。這不，周毅的氣球陣、風箏陣、鳥陣一發動，日軍的機載電台裏就接二連三地響起了驚呼：“飛鳥、飛鳥，我被飛鳥擊中了”、“天照大神啊，我的發動機不工作了”、“快躲開，氣球擋住了我的航向！”
日軍帶隊的指揮官不糊塗，雖然他從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但是他知道濰城之戰的神奇傳說，馬上命令所有飛機拉起、爬升、爬升、再爬升，直至脫離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