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089 下船

倪華看望過道格先生後,按照事先確定的行程計劃,回哥倫比亞大學做了一次演講,向師生們介紹了中民不畏、堅持抗戰遇到的困難和取得的戰果,介紹了哥大醫學院師生組成的六支援華醫療隊在山東戰場取得的輝煌業績。

哥倫比亞大學是全美名校,倪華在哥倫比亞大學讀書期間,就是師生心目中的東方天使,現在東方天使從戰火紛紛的中國抗日戰場返回校園,那號召力可想而知。加上此時和一年多前倪華在美國宣傳時的情況大不相同,日軍攻占了海南島、南威島,隨時可以威脅菲律賓、新加坡,並不停地在中國各地租界製造事端,壓縮美英在華生存空間,美國民眾已經開始感受到鬼子刺刀上傳來的寒意了。因此,倪華的演講引起了哥大師生的共鳴,現場氣氛極為熱烈。

演講一結束,哥倫比亞大學師生就走上街頭,開始遊行示威,打的標語就是“美國該覺醒了”、“向出售廢舊鋼鐵、石油、銅、橡膠就等於殺人凶手”、“美國政府必須果斷中止對日貿易”、“支持中國人民抗日戰爭”、“美國應該對說不”等。

哥倫比亞大學師生一上街遊行,就吸引了紐約民眾的注意,有些有正義感的民眾就自覺加入遊行隊伍。到最後,遊行隊伍規模越來越大,整個紐約市再一次掀起聲援中國人民正義抗戰的**。

倪華一到美國就和民華公司及紐約華商會接上了頭,這個時候,抗戰已經進行兩年了,全美各地的華商會在支援祖國抗日的旗幟下得到了壯大,組織華僑捐款捐物、回國參加抗戰,搞的轟轟烈烈的。遊行活動一開始,紐約華商會就組織華僑參加。等遊行活動一結束,華僑們就兵分兩路,一路到駐紐約領事館抗議靜坐,一路到紐約市政府門前靜坐。

紐約市市長拉瓜迪亞先生著急了,不得不出麵接待華僑代表代表,一再表示要向總統先生報告紐約民眾的意願。

上次倪華在紐約和華商會一起組織華僑到市政府門前靜坐,拉瓜迪亞就曾表態要想羅斯福總統和商務部反映,結果依舊能從美國買到戰略物資。這一次,華僑代表們不相信拉瓜迪亞先生的承諾了,要求紐約市首先實行對日貿易禁運。

這個要求拉瓜迪亞不能答應,這畢竟牽涉兩國之間的外交關係問題,隻有總統有權作出決定。因此,拉瓜迪亞隻能表態,親自去麵見總統先生,陳述紐約民眾的意願。

拉瓜迪亞是一個很有聲望的市長,同情中國人民的抗戰,華僑代表們也不為難他,把事先寫好的致羅斯福總統的信交給拉瓜迪亞先生,請他代為轉交,就結束了靜坐。

在駐紐約領事館門前靜坐的華僑們就沒有這麽好說話了,打著“侵略者從紐約滾出去”、“美國不歡迎侵略者”、“日軍是人類有史以來最野蠻的軍隊”、“小鬼子是殺人犯、犯、搶劫犯、縱火犯、盜竊犯”、“裕仁天皇是世界上最大的戰爭犯”等標語,一陣陣高呼口號,嚇得領事躲在領事館內不敢露麵,不停地向駐日大使館報告情況、不停地向紐約警察局打電話報警。

事情到這裏還沒有完!

《紐約時報》社社長索爾茲伯格先生是倪華的老朋友了,她第一次在美國召開新聞發布會時,就得益於索爾茲伯格先生的幫助。這次倪華重返美國,帶的資料更全,更翔實,她要再次召開新聞發布會,向全世界揭露人的凶殘麵目,呼籲全世界一切愛好和平的正義的人們起來支持中國抗戰。

索爾茲伯格先生和道格先生一樣,也想不到這麽快能夠重見這位美麗的東方天使。因此,一見麵,擺出紳士風度,親吻過倪華的小手後,就忙著請倪華到沙發上坐下,迫不及待地詢問中國戰事進展情況。

倪華來之前,劉一民給他準備了詳細的資料,到西安後,中央又給她補充了一份資料。在重慶時,不但周副主席親自推敲劉一民給倪華製定的到美工作計劃,連蔣介石夫婦和民國政府外交部都幫她準備資料、推敲方案。一句話,這次等於是國共聯合派倪華到美國活動,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盡快促成美國對日貿易禁運,大力支援中國抗戰,最好能讓美日關係徹底決裂。

倪華向索爾茲伯格先生介紹了武漢會戰後的形勢,重點介紹了抗日戰爭相持階段的特點。索爾茲伯格先生聽後,馬上就問倪華是不是盡快召開新聞發布會,把來自中國抗戰第一線的消息報道給美國的讀者。

倪華的來意就是為了召開新聞發布會,索爾茲伯格先生一說,倪華就趕緊致謝,並代表國民政府、中共中央、八路軍向《紐約時報》和索爾茲伯格先生贈送了禮品,表達索爾茲伯格先生和《紐約時報》對中國抗戰的關注和支持。

贈送給索爾茲伯格先生的禮物是一把日軍中將的軍刀,贈送給《紐約時報》的禮物是蔣介石、的題詞。

一聽說送給自己的是侵華日軍中將的指揮刀,索爾茲伯格驚喜不已,拿起來把玩、欣賞良久,這才讓秘書去做個架子,掛到辦公室的牆上。倪華趕緊告訴他,這刀不能讓人知道,如果他們知道了會拚死來搶的,得先藏起來,等打敗鬼子再拿出來欣賞。

索爾茲伯格一聽,知道倪華說的有理,就讓秘書收起來,鎖進保險櫃。

中將軍刀已經很珍貴了,更珍貴的還在後麵,那是國共兩黨領袖的題詞。

蔣介石的題詞用行楷寫就,內容是“不畏,抗戰到底”!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寫的是贈給支持中國抗戰的《紐約時報》。

的題詞用行草寫就,內容是“睦鄰友好,團結抗戰”!旁邊也有小字,寫的是“《紐約時報》,報業巨頭。伸張正義,傳承文明。”

索爾茲伯格不懂中文,倪華一字一字教他認,講給他聽,喜得索爾茲伯格鼻子眼都是笑的,最後還回贈了禮物。

接下來倪華就不用操心了,索爾茲伯格精心安排,召開了倪華重返美國後的第一場新聞發布會。

當倪華走進新聞發布會會場時,全場掌聲雷動。這些記者們大都是上一次參加倪華新聞發布會的記者,有幾個還到中國采訪過,格外熱情。

索爾茲伯格先生的聲音格外親切:“女士們,先生們:《紐約時報》和我本人非常榮幸地邀請到了美麗的東方天使、中華民國政府代表、八路軍抗日無敵戰將劉一民將軍夫人、八路軍總醫院副院長、八路軍教導師醫院院長倪華博士出席今天的新聞發布會。大家應該還記得,一年前,倪華博士在這裏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向全世界揭露了侵略者的暴行。新聞發布會後,倪華博士回國參戰,投身到抗日戰場。今天,經受了戰場血與火考驗的倪華博士重返紐約,她給我們帶來了寫不完的新聞素材。好了,我不羅嗦了,請倪華博士發布新聞。”

倪華今天刻意打扮了一下,專門穿上了八路軍教導師的夏裝,嶄新的灰軍帽、灰短袖、灰褲子,配上絕世容顏,顯得說不出的颯爽英姿,引得那些初次見到她的記者們連聲驚歎。

倪華向記者們敬禮後,先介紹了中國抗戰的總體形勢。按照倪華的介紹,七七盧溝橋事變時,日軍提出三個月滅亡中國。如今戰爭已經打了兩年了,中國依然存在,中隊還在與日軍殊死搏鬥,雖然軍民傷亡慘重,但是粉碎了日軍全麵占領中國的企圖,而且愈戰愈勇,形成了正規軍正麵戰場作戰、八路軍敵後遊擊的戰爭格局,把侵華日軍陷進了戰爭的泥潭。

倪華本身天仙化人,又是一口嬌柔悅耳的紐約腔英語,聽得參加新聞發布會的記者們不停的記錄。

這次發布會,由於準備的充分,中國駐美大使胡適也參加了。

胡適也算得上現代史上的奇人了,那是新文化運動的領袖人物之一,對白話文的推廣應用有傑出貢獻。這個人在康奈爾大學畢業後,到哥倫比亞大學研究院學習,是大哲學家杜威的學生,也是杜威的實用主義哲學的忠實信徒。

胡適在國內的時候和汪精衛等人走的很近,對抗戰前途比較悲觀。但是,蔣介石一讓他當駐美大使,胡適的態度馬上就變了,斷絕了與汪精衛之流的關係,轉而為抗戰貢獻力量。到美國後,由於有倪華前期做的工作,胡適的工作就好做了,在公開提出建設日滿華一體的東亞新秩序後,胡適借助美國政府態度轉變,很輕易的為中國爭取了2500萬美元的貸款。現在,最早在美國揭露日軍暴行、呼籲美國政府和人民支援中國抗戰的倪華重返美國、召開新聞發布會,胡適是一定要參加的。

胡適這年48歲,鼻梁上架著一副近視鏡,看上去很清秀、很斯文。

這個時候,胡適剛剛獲得哥倫比亞大學、芝加哥大學授予他的法學名譽博士學位,到此,胡適共獲得了哥倫比亞大學哲學博士學位、香港大學名譽法學博士學位、哈弗大學和南加州大學名譽文學博士學位等共六個博士學位,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看著倪華講話時雍容華貴、英姿颯爽的樣子,胡適就覺得這次倪華到美國來一定能取得豐碩成果。不說別的,光是倪華的風采就可以傾倒一大片美國佬。不過,胡適對倪華穿八路軍軍裝出席新聞發布會有看法,覺得這種場合穿軍裝不合適,應該穿旗袍、連衣裙或套裙。但是,倪華沒有采納他的意見,堅持穿軍裝,胡適年齡大,人也豁達,就沒有堅持。

講完整個戰局形勢,倪華開始揭露日軍暴行。

劉一民是個穿越者,知道證據的重要性。因此,八路軍作戰,一般都會拍下照片。特別是日軍屠村滅戶和大屠殺的證據,那是一定要多拍照。

這次,倪華拿的證據資料不光有照片,還有日軍俘虜的供述、日軍畫報上的記錄,資料非常全。

隨著倪華的介紹,展現在記者們麵前的是一幅幅日軍暴行的鏡頭,聽得在場的人都咬牙切齒,禁不住淚流滿麵。

證據中有日軍畫報上刊登的刺刀上挑小孩的照片,有日軍奸汙婦女後割掉ru房、把木棍女人**的照片,還有八路軍記者們拍攝的日軍製造大屠殺、萬人坑的照片,更有大量的城鎮化為廢墟的照片。講到後來,倪華泣不成聲,滿場都是哭泣聲。

倪華此時懷有身孕,情緒一激動就動了胎氣,肚子疼得額頭上黃豆一樣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滾,慌得寒青、胡適和索爾茲伯格趕緊把她攙到一邊躺下休息。過了一個小時才又重返會場,繼續發布新聞。

接下來,倪華開始講中民抗戰取得的戰績。這個本來沒啥講頭,中國戰場每一場大的戰事,《紐約時報》都有報道。但是,這些美國記者是不可能到戰場第一線的,他們的報道都是來自於中國記者的報道。現在,上過戰場的倪華現身《紐約時報》新聞發布會現場,親自講中隊的戰績,那就是別有一番滋味了。因為,抗戰以來取得的最大的戰績,都是教導師打出來的,是劉一民指揮部隊奮鬥出來的。倪華作為教導師的一員、劉一民的夫人,講起來分外自豪,聽的讀者們如癡如醉。

講完這些後,倪華開始講記者們最願意聽的話題:中美關係、中日關係。

這些東西不要說倪華原來不懂,連胡適也未必能說透徹。不過,這次倪華走之前劉一民對她進行了惡補,到西安和重慶後,高級領導人又對她進行指導,倪華又天資聰穎,居然講的頭頭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