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紅星照耀中國 第九六六章 攻占石門（六）
就在教二旅教四團攻占雲盤山的時候，教一旅裝甲團三個坦克營引導著由裝甲車、汽車組成的鋼鐵洪流，正在碾壓日軍的外圍防線。
教一旅旅長高原的命令幹淨、簡潔：“用坦克炮、高射炮、平射迫擊炮、火箭筒，打掉所有能夠發現的鬼子炮樓、碉堡、地堡！用車載機槍撕碎敢於射擊的小鬼子！用坦克履帶碾平小鬼子的戰壕！”
高原的命令得到了堅決執行。
在繳獲日軍坦克、裝甲車之前，劉一民一般情況下很少打攻堅戰。自從有了強大的炮群和強大的裝甲突擊力量後，八路軍輕而易舉地攻破了日軍堅固設防的濟南城。相比濟南來說，石門城市規模小，又沒有堅固城牆，對於由裝甲突擊力量和炮群的教導師來說，突破石門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日軍石門外圍防線在八路軍炮群打擊後，實際上已經基本被摧毀了。等到裝甲集團突擊上來，那都是在摧殘日軍外圍防線上的殘敵了。
裝甲團裝甲一營一連一排長袁國光率領自己排的三輛坦克，依然擔任裝甲團的攻擊箭頭。
晚上的時候，裝甲集團突擊比白天威勢更大。車燈把日軍陣地照的通明，企圖用手雷、炸藥包炸坦克的小鬼子，就象獵手礦燈照耀下的兔子一樣，眼睛都睜不開，車載機槍打上去，鬼子的身影在寒夜中來回抖動、頹然倒地。
麵前一座炮樓在八路軍炮擊中被削掉了一半，殘存的小鬼子這個時候從廢墟中爬了出來，機槍子彈打得袁國光的坦克甲板叮叮當當亂響。袁國光兩眼冒著熾熱的光芒，瞄準後，一發炮彈打去，直接命中，隻見殘留一半的炮樓轟然倒塌。
這個時候，袁國光的耳朵中傳來團長趙大河的命令：“一號車，一號車，我是趙大河，突過去，速度第一，割裂日軍防線，割裂日軍防線！”
袁國光回答一聲“收到”，就命令駕駛員照直碾壓過去。
坦克轟轟隆隆從日軍的戰壕上碾壓過去。在袁國光身後，緊跟著他的另外兩輛坦克，同樣馬達轟鳴，朝著日軍戰壕碾壓過去。
裝甲集團突破日軍外圍防線陣地後，後麵緊跟著的裝甲車、汽車尾隨前進，石門外圍的曠野被八路軍的車燈照得如同白晝，日軍殘餘陣地在八路軍裝甲突擊集團麵前的如此的清楚，簡直象打固定靶一樣。
攻擊發起僅僅半個小時，各部隊都報告突破日軍外圍陣地，正向縱深發展。劉一民嚴令北集團、南集團切斷平漢路後向北、向南發展，布置伏擊圈，調整炮兵陣地，準備打擊從正定、元氏縣方向趕來增援的日軍，命令攻打石門各部隊快速推進，打進石門城。
羅榮桓說，看情況，拿下石門用不了多長時間，應該命令各部隊趁勢向四處發展，擴大成果，擴大回旋餘地。
劉一民搖搖頭，說道：“我軍攻占石門，目的是調動日軍重兵集團出山東，不在於攻占多大地盤。攻占石門後，我們看情況，如果平漢路上的小鬼子不來增援，我們向北攻下正定威脅保定，向南攻下元氏縣威脅邢台；攻下井陘礦區，威脅陽泉，非要把魯西南的日軍重兵集團調回石門不可。一旦達成目的，我們就要迅速轉移，避免被日軍重兵集團粘上。等到李清他們拿下青島，小鬼子重兵集團再撲向青島，我估計日軍對山東的重兵圍剿就偃旗息鼓了。接下來，我們得休整一段，恢複根據地，讓根據地有一段休養生息時間。這仗不能老是這樣打，再這樣打下去，戰術上是勝利了，戰略上要出大問題。我們打的越好，小鬼子就死盯著我們不放，時間長了，不但小鬼子無法騰出手來去南下攻擊英美，連蔣委員長恐怕都會火中取栗，找我們的麻煩。”
蔡中接話到：“還是原來確定的方針，調動鬼子，把鬼子拖成疲憊之師，讓他們龜縮在交通線上，做我們的運輸隊。我們什麽時候想揍他們，就狠狠地揍一下。等小鬼子重兵集團轉向其它方向，我們在全麵反攻。不過，再大打的話，就要一鼓作氣收複全山東，以後再也不能讓小鬼子進山東了。這一次，我們的損失大了。”
羅榮桓打斷了蔡中，說道：“好，先拿下石門再說。動作要快，免得小鬼子狗急跳牆，放火燒毀物資。”
羅榮桓是這想法，劉一民也是這想法。要知道，石家莊守備隊編成已經一年了，新兵蛋子變成老兵油子了。今晚開打後小鬼子沒有發生放棄陣地潰逃現象，就說明這些鬼子經過一年的磨練，戰鬥力和抵抗意誌都上來了。他們一旦發現守不住石門，很可能采取玉石俱焚的做法，放火燒毀物資，那樣就等於白跑了一趟。
劉一民嚴令教一旅快速突擊，迅速攻進石門，控製火車站和日軍倉庫，外圍防線殘敵交給後續部隊處理。
作戰計劃規定的就是教一旅要率先突進石門，占領大石橋、火車站等要點。至於外圍其它方向的殘敵，由各部隊繼續清剿。
接到劉一民嚴令，高原也知道速度第一位，通過車載電台不停地命令裝甲團、教一團、教二團、教三團快點、快點再快點，要用強大的裝甲優勢突進市區，控製各要點。
裝甲團衝到平漢路封鎖溝的時候，日軍封鎖溝對麵的火力點因為城防圖上標注的清楚，基本上都被八路軍炮群清除了。唯一的麻煩是耽誤時間，因為封鎖溝上的橋梁少，坦克也好、裝甲車、汽車也罷，得一輛接一輛按次序通過橋梁。
日軍石家莊守備隊是一支標準的守備隊，武器裝備距離野戰部隊差距很大，沒有配備反坦克武器，也沒有重炮，隻有一些步兵炮，此時也投入了戰鬥，開炮攔截。這一打，就暴露了炮兵陣地，被八路軍炮群逮了個正著。一個一發試射、一發齊射，就把石家莊守備隊步兵炮陣地給覆蓋了。
越過封鎖溝，兩輛鐵甲列車一前一後駛來，擋住了八路軍裝甲集群的去路。車上的炮口、槍口噴吐著火舌，把兩輛裝甲車和三輛汽車打壞在了過封鎖溝的橋上。
日軍鐵甲車指揮官很高明，他這樣做就是要用橋上的裝甲車、汽車殘骸擋住八路軍後續部隊，集中炮火對付正在翻越平漢路的坦克、裝甲車。
防空旅的高射炮和汽車上的火箭筒開炮了，用的全是破甲榴彈，炮身一顫，炮彈就出了炮口，撲向了日軍的鐵甲列車。轟轟隆、轟轟隆，幾炮過後，日軍的鐵甲列車被打趴下了。八路軍坦克、裝甲車上的車載機槍刮風一樣，打得那些從鐵甲列車上鄉下跳的小鬼子腸子肚子都掛到了車板上，看上去烏七八糟的。
幹掉了鬼子的鐵甲列車，把被擊毀的裝甲車、汽車上的烈士和傷員抬走，八路軍用坦克把被毀車輛推過橋梁，後續車隊源源不斷地過橋。
等到八路軍裝甲集團越過封鎖溝和平漢路，就等於進市區了。裝甲團開始分散攻擊隊形，以連為單位，兩個輕型坦克營的六個連隊加上重型坦克營的兩個連隊，共八個坦克連，猶如八支利劍，射向石門市區各要點。在他們身後，教一團、教二團、教三團乘坐的裝甲車、汽車也同樣分開隊形，緊緊跟著坦克連隊，向石門市區日軍各要點發起猛攻。
進市區了，這麽多的汽車反而成了累贅。高原一聲令下，教一團、教二團、教三團全部跳下車，戰士們奔跑著、射擊著、呐喊著，跟在坦克、裝甲車後麵，向市區各要點發起猛攻。
日軍石家莊守備隊司令官小栗原少將雖然心不住地往下沉，但是還做夢守住石門。沒辦法，石門太重要了。車站站台上、倉庫裏堆滿了第一軍的補給物資和關東軍下部隊的補給物資。這些物資要是落到八路軍手裏的話，第一軍、關東軍的攻勢就會戛然而止。
小栗原少將不知道關東軍六個師團已經接到命令到連雲港集結登船了，而且第二師團、第二十三師團今天上午就上船離開了連雲港。這個時候，第一師團、第四師團、第七師團、第二十四師團也正亂哄哄的朝連雲港湧，先頭部隊也已經開始上船了。關東軍留下的糧食、彈藥、藥品等補給物資，本來是要落入華北方麵軍腰包的。
小栗原少將不停地給各大隊打電話，聲嘶力竭地命令死守待援，又讓參謀長給二十二師團、駐冀中的重建的第三十五師團發電報，請求緊急增援。向華北方麵軍司令部發報，石門遭到八路軍大部隊圍攻，請求緊急戰術指導。
八路軍炮群的炮火太猛烈了，等不到各方麵回電，石門外圍陣地已經失去聯係，連大郭莊機場也失去了聯係。等到八路軍龐大的裝甲集群向石門市區撲來的時候，小栗原少將總算明白了，自己的石家莊守備隊不是八路軍的對手，石門要失守了。
小栗原少將給華北方麵軍司令官多田駿發去了電報，用準確無誤的語氣報告說圍攻石門的八路軍不是冀南地區的土八路，也不是冀中地區的土八路，更不是從太行山上下來的土八路，而是從山東過來的劉一民的主力。龐大的炮群，龐大的由戰車、裝甲車、汽車組成的機械化機群，放眼全中國，隻有山東的八路軍劉一民部由此實力。千真萬確，是劉一民主力突然出現在石門，對石門發起了攻擊。
這封電報等於是訣別電，小栗原少將在電報中表示要戰至最後一人，為天皇陛下盡忠。
發完電報，小栗原少將命令留守市區的部隊炸毀物資倉庫，燒毀站台上的物資，燒毀軍旗、密碼本，炸毀電台，人自為戰，與八路軍拚殺到底。
小栗原覺醒的有點晚了。要是他在八路軍炮群炮擊開始的時候就下令炸毀倉庫和車站站台上的物資，八路軍的損失就大了。這個時候再想毀掉物資，那得問八路軍的鋼槍答應不答應了。
石門市麵積不大，八路軍的坦克、裝甲車為了搶時間又是開足馬力行駛，日軍士兵架著機槍、擲彈筒在街壘工事裏拚命射擊攔截，但是這些對坦克沒有用。八路軍的坦克轟轟隆隆直往上軋，把小鬼子連同他們的街壘工事都碾成垃圾堆。
這個時候，石門市區炮聲槍聲響成一片，除了石家莊守備隊的小鬼子外，石門市內的鬼子憲兵、特務隊、商行的老板們全部加入了戰鬥。這些家夥知道八路軍打進來的後果，不顧一切地提著手槍、端著步槍、舉著手雷向八路軍的坦克、裝甲車猛撲，看得指揮車上的八路軍裝甲團長趙大河直搖頭。
石門市內的偽軍、漢奸、偽職人員炸窩了，變成了沒頭蒼蠅，一個個收拾細軟，鑽街串巷，企圖趁亂溜出石門市，逃一條活路。
小栗原既然存了必死之心，就下令司令部人員和衛隊組織防禦，自己抱了一挺機槍，架在辦公室的窗戶上，開始對著朝日軍司令部撲來的八路軍瘋狂掃射。
日軍石家莊守備隊司令部設在一座三層洋樓上，小栗原辦公室的窗戶正對著大街。他這一開火，日軍司令部衛隊也開火了，機槍子彈打的嗖嗖的。
疾馳而來的，正是八路軍裝甲團的開路先鋒袁國光排。好個袁國光，看到日軍依托鋼筋水泥大樓抵抗，轉動炮塔，瞄著打機槍的窗戶就是一炮。炮彈從窗戶中飛了進去，在房間裏爆炸，把日軍石家莊守備隊司令官小栗原少將當場炸死。
尾隨袁國光戰車而來的兩輛坦克，各發一炮，炸掉了日軍司令部門口的兩個沙袋堆成的機槍掩體。坦克上的車載機槍打的山響，收割著從大樓裏衝出來、抱著炸藥包準備炸坦克的小鬼子的生命。
在坦克掩護下，教一營一連衝進了日軍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