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二十年前的真相(必看) 文 / 烙色
於是,趁著沐淮奕和小六還沒走遠的時候,寇香拿起手機,哢嚓一聲,將這詭異的畫麵定格成永恒。
沐淮奕走了之後,哦不,應該是說被強行扛走之後,寇香睡的特別的香,一覺到天亮,吃過早餐,她挑了一套素色的衣服穿上,然後直接走出大門,可奇怪的是,明明這一刻寇香還在這兒,下一秒出了大門,就沒了她的身影。
她記得沐淮奕吩咐過,老爺子說了,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不管老爺子是出於什麽心態,這個時候小心一點總是好的,所以,她是隱身來到大院的。
上次來沐家,光是在大門口接受警衛員的調查和驗證就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而這一次,她如同出入無人之地,在警衛員麵前光明正大的走了進去,當然,她此刻是隱身的,所以沒人能看見她。
寇香撇撇嘴,繼續走。
沐家今天大門緊閉,門口連個打掃的傭人都沒有,和旁邊幾家比起來,顯得冷清的多,寇香也沒現身,直接穿過大門走了進去。
客廳裏,沐霖和老爺子坐在沙發上,喬慧雲拿著一疊切好的水果走了出來,坐在沐霖旁邊:“爸,沐霖,水果很新鮮,你們都吃點吧。”
沐霖朝她笑了笑,拿了一塊吃下,老爺子沉聲道:“淮奕呢?”
“昨晚回來的晚,到現在還在睡呢。”
“淮鵬也沒下來?”
“哦,淮鵬一大早就出去了,那會兒爸您在後院練太極,正巧沒碰著。”
“這麽早就出門了,幹什麽去?”
“他說是和朋友約好了要出去玩什麽的,這大白天的,我想著也不會有什麽事情,就讓他去了。”
“嗯,晚點給他打個電話,讓他早點回來。”
“是,我知道了。”
沐霖看起來心事重重,咽下水果,說道:“慧雲,你去樓上把我的衣服整理一下,天氣涼了,有些不穿的就放好吧。”
喬慧雲愣了愣,沐霖絕對不會突然讓她整理衣服,這些事情,也不急於一時啊,她也就明白,父子兩是有話要私下說,不希望有人打擾,聰明的她,自然是乖巧的起身,點頭道:“那好吧,我上去看看,有什麽需要再叫我好了。”言下之意,他們不叫,她是不會下來的,讓他們放心。
待喬慧雲上樓之後,沐霖擔憂的說:“爸,我們真的要將當年的事情告訴她嗎?”
“事到如今,你認為我們還有什麽瞞下去的理由,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們說出來之後,會多一個敵人,但是你想過沒有,若是我們不說,她就不把我們當敵人了嗎?”
“爸,你是說……”
“這女娃聰明的很,恐怕她心裏比誰都清楚,她父親的死和我們脫不了幹係,與其這樣不明不白的被人懷疑,我更喜歡讓人清楚明白到底真相是什麽。”老爺子歎了一口氣:“其實我們早就應該和她說清楚的,隻是之前的我們沒那個勇氣,沒那個勇氣承認這件事情和我們有關,更沒那個勇氣承認,親人葬送在我們手中。”
寇香一直在一旁聽著,直到聽到這句話,她才忍不住現身了:“這話……什麽意思?”
她的突然出現讓沐老和沐霖都嚇了一跳,沐霖下意識的問:“你什麽時候來的?”
“來了有一會兒了。”寇香上前一步,再次追問:“什麽叫親人葬送在我們手中,你們對我的父親,究竟做過什麽?”
沐老擰眉,也沒有在意寇香一直在這邊偷聽的事情,說道:“這件事情我們可以解釋,你想知道真相,就坐下來聽我們慢慢說。”
寇香盯著老爺子看了良久,最終,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正好與沐霖麵對麵,沐霖下意識的抓緊了放在膝蓋上的手,這個細微的動作被寇香看到,眉頭緊皺,心中忍不住胡思亂想。
她想過千萬種可能,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沐家人出手,可是,虎毒不食子,兄弟手足之間自相殘殺在現代社會已經變得少之又少,所以,在她的認知中,還停留在這件事情和沐家脫不了幹係這一點上,可她今天聽到的話,又讓她有了新的想法,難道父親的死,真是沐家人一手造成?
“騰龍戒,如今在你手上,想必你也知道一些這其中的秘密,事實上,我也不知道,這騰龍戒到底蘊藏著怎樣的能量,但沐家至今為止,一直靠這枚戒指發家致富是肯定的,沐家的家主,是以誰得到騰龍戒,誰就是下一任家主繼承人來評定的,因此,如今的你,也算是我們沐家下一任家主了。”
“抱歉,我對家主之位沒興趣,我隻想知道,我父親的死因。”
“聽我說完,騰龍戒雖然給沐家帶來財富和權利,但是說來也怪,每一個得到騰龍戒的人,要麽一輩子隻有一個子嗣,要麽就是一個都沒有,如果有了,中途這個子嗣又死了,那也就不會再有了,所以,擁有騰龍戒,也算是擁有了一個詛咒。”
“可就算這樣,還是有很多人想得到它,是嗎?”寇香轉動著手中的騰龍戒,這枚戒指對她來說不是沐家的寶貝,而是父親留給她的遺物,僅此而已。
“是,還是有很多人想要這枚戒指,我的父親其實並不是騰龍戒的主人,而他之所以成為家主,完全是因為騰龍戒上一位主人並沒有留下子嗣,所以這騰龍戒的擁有者,理所當然的變成了沐家旁支的哪一個人手中,很幸運的,我的三弟被騰龍戒認主了,正是因此,我成了能觸碰到沐家權利中心的少爺之一。”
權利這東西,要麽從沒得到過,一旦得到過,享受過它所帶來的獨特和魅力,那麽將再也離不開它,沐老爺子,又何嚐不是這樣。
“權利、財富,一旦擁有了這些,就再也不想失去這些,我也一樣,我親眼看著我的三弟被沐家上下的人當做菩薩供著,我親眼看見我三弟越來越強大,站的位置也越來越高,到最後,連我這個哥哥,也隻能仰視他,我嫉妒,我瘋狂的嫉妒。”
沐霖睜大了眼睛,一動不動的聽著,這些話,他從未在父親嘴裏聽到過,原來父親也有這樣的一麵。
“終於有一次,三弟在一次任務中不幸身亡,因為他沒有子嗣,騰龍戒下一任主人的位置,我們這些哥哥弟弟們的孩子就有了機會,我知道,錯過這次,我將再也翻不了身。”
說到這裏,沐老似乎在回想什麽,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抹淡笑:“其實,你父親小時候真的可愛極了,我記得,那時候他才隻有六七歲,小學還沒上呢,完全還是個孩子,可是那麽小的孩子,就已經會幫我和你奶奶分擔家務了,老三和老四,幾乎都是他帶大的,那時候老五還沒出生,幾個兄弟中,他最聰明機靈,所以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寇香嗤笑一聲,結果自然是不是所望,父親得到了騰龍戒認主,可那又怎樣,父親最終的結局,也不過如此而已,想到這兒,寇香禁不住一陣眼紅。
“當沐安帶上騰龍戒,戒指就發出一陣光芒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我費了多大的勁兒才忍住沒讓自己大聲歡呼起來,因為早有先例,所以我父親就退了下來,將家主之位暫時傳給我,我也當著列祖列宗的麵發過誓,等你父親足以擔任家主之位之時,我就會自動退位。”
“其實你父親很聰明,真要說的話,十八九歲的他,已經可以擔任家主,但是我放不下手中的權利,你父親也從未提起過這事,傳位之事,就一拖再拖。”
“其實,沐家因為你的父親,一直都是京城說一不二的大家族,就算是如今的易家,在當時也最多就是和沐家平起平坐的資格,說難聽點,沒準還比不上我們沐家,要不是出了那件事情,如今這京城,也就沒有易家什麽事了,以你父親的能力,恐怕早就坐上那別人想也不敢想的位置。”
“人都死了那麽多年了,還想那種不切實際的如果幹嘛?”
“是啊,也不用想了,現在說什麽後悔,說什麽如果,全都晚了。”
寇香抿唇不語,晚了,不,還不晚,至少他父親還留下了她。
“當年,你父親被上頭派下去浙省訓練新人,其實當時上麵就已經有了想法,等你父親回來,就會把他升級,當時要是一切都沒有什麽問題的話,你父親就有望成為華夏曆史上最年輕的領導,可他不珍惜。”
聽到這兒,寇香忍不住嗤笑一聲:“不珍惜,沐老爺子說的是我母親的事情吧,我並不認為那是我父親不珍惜,隻不過是你們腦子轉不過彎來而已,就算我父親真的娶了一個無名無姓的老百姓,這又能怎麽樣呢?你們整天高唱著自己是人民的公仆,可實際上呢,你們最看不起的就是人民,這樣的你們,不覺得自己惡心嗎?不覺得自己虛偽到了極點嗎?”
“是,我承認,當初是我們冥頑不靈,可當時的時局就是這樣,我們絕對不能開這個先例。”
“所以,你們寧願讓我的父親帶著我母親私奔,也不願承認我母親的存在。”
“沒錯,當時的我們將你母親當做是沐家的恥辱,尤其是你父親用你來威脅我的時候。”
“用我來威脅你?”
“是,你父親求我,求我答應他和你母親的婚事,還說你母親是他認準的,唯一一個有資格生下他子嗣的女人,你也知道了,騰龍戒的主人一生最多隻有一個子嗣,他用這樣的方法來讓我就範,讓我覺得自己的權威,被嚴重的侵犯了。”
“沐老,你承認吧,承認自己根本就不想把家主之位讓給我父親,你甚至覺得,我父親一直在和你搶這個位置,他的存在,已經深深威脅到你的權威,所以,你根本就不喜歡他,或許你一開始是喜歡這個兒子的,可當他成為騰龍戒的主人之後,你每次看到他強大一點,你的心裏就會更加不舒服一點,我說的對不對?”
“對,我承認,我是有這樣的心理。”
“不覺得自己可笑嗎?為了你的一己之私,你讓我父親的童年生活在不斷強大,不斷努力的日子,你就沒有想過,身為孩子的他,在得到騰龍戒之後,就注定了和其他孩子不同,當別的孩子在玩鬧的時候,我父親在訓練自己,當別的孩子和父母撒嬌的時候,我父親在努力成為一個可以保護父母的強大存在,而你們,卻在一步一步的將他推出這個大家庭。”
沐老爺子和沐霖被說的無地自容,全都低下了頭,沒錯,事情就如同寇香說的那樣,都是因為太自私,才會讓沐安覺得如此寂寞,才會讓他看清楚這些惡毒的麵具,才會讓他更為珍惜,幹淨純潔的袁芳華。
說白了,這一切,都是他們造成的。
“後來呢?你們是怎麽對待我父親,為什麽好端端的,會有車禍,會有死亡,我的父親,到底是怎麽死的?”
“因為騰龍戒。”沐老抿唇,眼底漫著水霧:“都是為了騰龍戒,你父親臨走的時候,沒有將騰龍戒留下,所以,我們迫切的想要奪回騰龍戒,然後,然後我們就商量著不計一切後果,奪回騰龍戒。”
“嘭!”寇香猛然拍了一下身旁的櫃子,嘩啦一聲,木質的櫃子在她掌下碎成了渣,她指著那堆渣冷眼掃向老爺子和沐霖:“你們……連這堆渣都不如!”
寇香的強悍,從這堆渣上麵已經讓他們非常清楚,就算她之前是不強大的,如今擁有了騰龍戒,就會讓他們想起以前的沐安,那個時候的沐安,所向披靡,連國外的那些不幹淨的東西也不敢踏進華夏一步,而如今,他的女兒,成就了另一個他!
“是,我們連這堆渣都不如,當時,沐堂正麵臨著升職,這件事情我就沒交給他,而沐霖本身就是個急躁的,做事難免不夠細微,這件事情,我也沒交給他,倒是沐過,雖然年紀不大,但心性老成,做事也都是有頭有尾,這件事情,我就教給他了。”
“所以,你讓他殺了我父親!”
“不,虎毒不食子,我再怎麽心狠,也不會讓沐過殺了我的兒子,況且,就算我不待見他,他也一直都是我的驕傲,我隻是讓沐過不計一切代價奪回騰龍戒,我怎麽知道,沐過竟然如此心狠,會直接下令殺無赦,而我又怎麽想得到,如此強大的沐安,竟為了保護你母親,寧願自己死於崖下。”
寇香咬牙,拚命忍住欲奪眶而出的眼淚:“沐過,又是沐過!”她突然抬眸,狠狠的盯著沐老:“想不到?好一個想不到!那麽我問你,我父親又怎麽想得到,你們竟會為了一枚戒指,要將他置於死地!”
沐霖捂住臉,嗚咽哭了起來,原本他以為二哥的死是意外,母親和五弟一直在誤會他們,讓他覺得很委屈,因此也看不順眼這個侄女,可沒想到,二哥的死是他們一手造成,更甚者,二哥臨死之前,到底對他們有多失望,那個從小將他抱在懷裏三弟三弟喚著的二哥啊!
沐霖瞬間泣不成聲,自責和悔恨充斥著他所有的感官,可現在又有什麽用,人都死了,就算他哭死,也回不來了。
小時候,沐過還太小,可能不記得二哥小小的身子,是怎麽抱起他的,怎麽給他換尿布的,怎麽給他們兄弟兩個喂食的,可當時的他已經記事,因為會發生太多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所以那時候的二哥,總讓他永遠也忘不了。
母親會在當天早上準備好他們的午飯和晚飯,而二哥又不想讓他們吃冷的,每到吃飯時間,二哥就會拜托他照顧弟弟,他就搬個小凳子,一邊燒火,一邊忙著給他們熱菜熱飯,當時沒有煤氣灶,想要吃口熱飯,還要點火燒火,二哥小,每次都要花很長時間,可他從來沒有抱怨過。
有時他還會故意給二哥搗亂,二哥一邊忙得一團亂,一邊還要哄著他乖一點,還要抱著比他小不了多少的沐過裏裏外外的跑,他從未沒說過一句累,從來沒說過!
寇香雙手緊握,連手指已經掐進肉裏都沒感覺到,千千萬萬種可能她都想過,唯獨沒有想過這種,父親,竟然是被自己親手養大的弟弟殺死的,他如今,到底是閉著眼的,還是在黑暗的地獄,依舊不能瞑目的睜著眼睛!
沐老抹了一把老淚,如今都說出來,他非但不覺得輕鬆了,反而覺得自己承受的更多,雖然下殺令不是他的意思,可這是他授權給沐過的,其實這和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有什麽區別!
“孩子,我不奢望你會原諒我,我也不奢望你能叫我一聲爺爺,我隻希望你明白,如今的沐過已經為了財富和權利六親不認了,連淮奕他都要殺,更別說是你了,你要小心,切不可輕敵。”
“這點自不必你來告訴我。”寇香起身,冷漠的開口:“沐老,有一點你說的沒錯,你永遠不要奢望我會喊你一聲爺爺,參與此事的所有人,也永遠不要奢望我會以禮相待,你們該慶幸,慶幸我宅心仁厚,沒有一刀殺了你們,後半輩子,你們就帶著這份自責和悔過,為我父親懺悔一輩子吧。”
說完這些,寇香的身子慢慢變得透明,直至這屋子裏再沒有她的身影,就好像她從來沒來過一樣,可她確確實實是來過的。
沐霖一邊哭一邊說:“爸,我們以前到底都做了些什麽,都做了些什麽啊!”
沐老爺子歎息一聲,沒有回答沐霖的問題,到底都做了什麽,到了如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麽,才會弄到如今這樣,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權利、財富!真的有這麽重要嗎?現在,他應該重新審視這個問題了。
寇香出了大院,在外麵深呼吸了好幾次,都無法平複自己的內心,最後,她來到了墓地,席地而坐,看著父親的墓碑發呆。
真的就隻是發呆,腦子裏是空的,什麽想法都沒有了。
這一刻,她突然瘋狂的想念易修,這個時候,她多想有那麽一個人,能夠在她身邊抱著她,什麽話都不必說,隻要給她一絲溫暖,一點點暖意就可以,讓她不要這麽冷,冷的似乎連她的心,都被冰凍起來了。
終於,她忍不住掉下一滴淚,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你拚命忍,拚命忍,忍住了就過去了,可若是沒忍住,那就會一發不可收拾,發泄個痛痛快快,就像現在的她一樣。
掉了第一滴眼淚,就有第二滴第三滴,最後,她索性抱住自己,狠狠的哭了起來,這是重生以來,她第一次哭的這麽痛快,她也是人,不是冷冰冰的機器,她也會傷心,會流淚,隻是她比別人更會忍耐,因為她知道,隻有忍,才能在麵對敵人的時候,一擊將對方擊敗,可現在,她不想忍了。
有的時候一味的忍耐,隻會讓對方覺得她還很弱小,她有時喜歡看著對手垂死掙紮,亦或者是自以為是的蹦躂,可該出手的時候,她從不退縮。
整整二十年,有些恩怨,該是解決的時候了。
從沐淮奕昨天被人追殺,到她被king的人追殺,很明顯,這是兩撥人,而卻在同一時間發生這件事情,這就說明,沐過和king,或許已經達成了什麽共識,也就是說,她要對付沐過,就要同時對付king。
從墓地離開回到潛龍公館,電視新聞裏正好在播報一則新聞,新聞是關於某個小區無故起火的事件,幸運的是,這次火災並不大,隻是燒毀了一處屋子,甚至連鄰居家都完好無損,相關部門也查不出起火的原因,初步鑒定是有人故意放火,至於是什麽原因,暫時還無法查探。
至於這棟房子的屋主表示拒絕露麵,因此也不排除這是一場帶有警告意味的蓄意縱火,而屋子的主人似乎並沒有要追根究底的意思,警方也就無法介入,這件事情,最終就這樣不了了之。
寇香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水果,一邊意味不明的笑,這個時候,也該來了吧。
正這樣想著,寇香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了看屏幕,勾唇笑了起來:“有事?”
“沐總,放火好玩嗎?”
“好玩啊?”
“我還以為你會打死不認呢?”
“我從來是個敢作敢為的人,任總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畢竟,你也不熟悉我。”
“是啊,我已經一點都不熟悉你了。”
“你本來就不熟悉我。”
“是嗎?沐總,今天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頓飯。”
“好啊,在哪裏?”
“聽說沐總喜歡出海遊玩,不如我安排一下,晚上出海用餐,就我們兩個人。”
“我也正有此意。”
“那就晚上見了。”
“好啊。”寇香掛掉電話的那一瞬間,臉上的笑容不再,冷哼一聲,眸中不動聲色的閃過一絲嗜血。
財神昨晚去收拾屍體的事情,自然是瞞不住淸依的,財神才上班沒多久,秘書就說外麵有個叫淸依的女人,說是來找他的。
平常,要是有沒有預約就說要找他的,管他是男是女,前台都不會來打擾秘書室的,一般在下麵就解決了,而這次卻直接打到秘書室,並且秘書還來通知了,想也知道,淸依那女人隻要一個眼神,就足以讓前台和保安嚇得她說怎麽樣就怎麽樣。
立即讓人將淸依帶了上來,這女人也不客氣,一路來一路看,到了辦公室,看他有模有樣的坐在老板椅上,笑道:“果然是財神,這麽大的公司,也隻有你搞的定了。”
“怎麽不在家裏多休息一會兒就出來了?”
“誰讓你今天早上這麽早就走了,我還有話要問你了,剛剛睡醒沒多久,問了跳跳,就直接找到你這裏來了,對了,我看別墅裏有輛布加迪威龍,就給開來了,這輛車不錯,以後歸我了。”
“什麽!”
“怎麽?你有意見?”
“沒,沒有,我是想說,那輛車空著也是空著,你喜歡就拿去,你我還需要客氣嗎?”財神有苦無處說,那輛車子可是他上個禮拜才收到的,花了不少財力物力人力才從國外訂回來的,他一次都還沒開呢,最近忙的要死,也沒時間耍帥,如今倒是好了,全便宜這女人了。
他也不願意啊,可是淸依一句你有意見,他就整個人焉了,一個不字也不敢說,整個寇匪,估計也隻有飛影敢於和淸依叫囂了,可惜那小子就喜歡天南地北的闖,平日裏在島上都看不到他的人影,現在,也不知道跑到哪裏逍遙自在去了。
“總裁,那我先出去了。”秘書頭顱快要低到脖子下麵了,這女人全身都在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原本她還以為總裁是不會見她的,因為自從坐上這個位置之後,有多少名媛想要見他一麵,都被拒之門外,這個辦公室,除了大老板和總裁的妹妹海藍,還沒有其他女人來過呢。
可是今天,這女人像這裏的女主人一樣登堂入室,更悲劇的是,兩人還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什麽車子歸我了,你喜歡就拿去,你我不需要客氣,什麽你早上走得急,我還有話要說,這不是住在一起了是什麽?
大家一直都在猜疑總裁到底結婚了沒有,現在不用猜了,就算沒結婚也輪不到別人,有這麽個正宮娘娘在,誰特麽敢來撬她的牆角?
要是被財神知道這些秘書是這樣想的,絕對第一個嚇死,這話要是傳到淸依耳朵裏,他不死也得殘啊。
淸依30多歲,正是女人最成熟的時候,尤其是她皮膚瓷白如雪,長相更是妖豔動人,是個男人看了都會心動,可財神和她實在是太熟了,而且他很清楚這不過是她的表象,任何一個熟知淸依是個什麽樣的變態的人,都不會有那個膽量喜歡她的。
秘書走後,淸依坐在沙發上,語氣平淡的問:“博士最近碰上麻煩了?”
“博士?”財神輕笑:“博士身邊的麻煩就從來沒斷過。”
“那你怎麽不幫她處理了?”
“開玩笑,博士自己的實力都比我強,而且博士那個腦袋,她都不能解決的問題,你認為我可以,淸依,我奉勸你一句,這件事情博士要是沒開口,你也當做什麽都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博士現在的麻煩關乎她自己的身世,所以我們還是不要摻合的好。”
“身世?”她要是沒記錯,博士是個孤兒來著。
“現在這具身體的身世,博士和我們不一樣,我們對親人的概念就在於寇匪,而博士除了寇匪之外,還有更加美好的期待,隻是現在的這具身體,似乎也沒有什麽美好的身世,總之,博士和我們一樣,也是個可憐人。”
“你可憐,我可不可憐,博士的事情不是別人的事情,所以這件事情我管定了。”
“你真要管?”
“當然。”
“你準備怎麽管?看誰不順眼就殺了誰?你怎麽知道那個和博士流著同樣血的人,是博士真心想殺的,你要是殺了,萬一博士心裏難受了,你願意看到?”
淸依皺眉,似乎還想不通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她對感情這方麵的意識非常薄弱,所以很難理解財神說的話。
“淸依,我知道你很關心博士,我們和你一樣,但是有些事情,我們不好參與,要是博士需要我們幫忙,自然會跟我們說,在你的印象中,博士什麽時候和我們客氣過?”
淸依沒有說話,隻深深看了財神一眼,而後,愣是一個字也沒說,直接離開了,至於接下來她會怎麽做,隻有淸依一個人知道了。
財神搖頭歎息,淸依這個人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懂得感情,而且她還是個死腦筋,他可不認為這女人會因為他的幾句話就改變自己的想法,但是多少會影響到她,希望這女人不會讓博士為難吧。
晚上,寇香應約來到港口,任定然已經在遊艇上等著了,遊艇上沒有別人,四周也非常安靜,沒幾個人在港口準備出海,比起平常,似乎冷清了不少。
寇香也沒說什麽,直接上了遊艇:“任總,來的好早。”
“是啊,難得能請到沐總,我自然要早點來,也好早點做好準備,我還以為沐總不會來了。”
“我向來是個準時的人。”
“是啊,真是一分一秒都不差,沐總,要不要這麽準時?”
“誰讓我的時間很寶貴,來的早了,我怕任總承受不起。”
任定然聞言,笑而不語,直接往駕駛室走,寇香也跟了上去,這才意識到,任定然居然準備自己開船,這還真是,就我們兩個人啊。
遊艇離港口越來越遠,直至連港口都看不到了,他才將遊艇停下,走到船艙來說:“沐總,今天就委屈你先餓著肚子了,我來做飯,估計還要再等一會兒。”
寇香原本坐在沙發上,聽到這話,起身渡步到廚房,看他有模有樣的戴上圍裙切菜洗菜,輕笑道:“沒有開玩笑吧,任總親自下廚,我很懷疑,這菜能吃嗎?”
“沐總別小看我,在國外的這幾年,可一直都是我自己燒菜吃的,整天吃西餐,我也受不了。”
“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沐總先去看一會兒雜誌吧,要不然就是看看電影,我電腦裏下載好了幾部不錯的電影,要是沐總有興趣,就看一下吧。”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任定然的電腦就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寇香開機,還真享受的看起了電影,任定然笑著看了看她,心情十分愉悅,或許她沒有感覺,但是對他來說,現在兩人就像是一對出來遊玩的情侶,這樣的想法讓他雀躍,若這成為現實,他願意為了這個女人做任何事情,可這一切,終究隻是他的臆想罷了。
寇香雖然在看電影,但是也大概猜到這男人在想什麽,自己開船出海,自己下廚,女人在船艙裏看電影等吃飯,這種場景要是發生在電影裏,定然是恩愛的小情侶,或者是出來重溫舊夢的小夫妻。
寇香忍不住冷笑,任定然這個人,愛的太過偏執,就算是她沒死,他最終也如願以償的和她一起工作,她也不一定會選擇他,畢竟,師傅覺得當她丈夫最理想的人選是佛陀。
任定然的想法太過天真,他以為隻要他來到她的身邊,她就一定會成為他的女人,因此,在她消失不見之後,他下意識的認為是自己的女人不見了,愛到如此偏執,他這已經不算愛了,而是一種習慣,他已經習慣將寇香當做是自己的女人,所以才會為她做這麽多事情,他從來沒有想過,若是他來到她身邊,她還是像以前一樣隻跟他當朋友該怎麽辦。
或許她在某些方麵是有些冷情,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湊合著就可以過的,比如說生活,要是她真的有湊合這樣的想法,當初師傅讓她嫁給佛陀的時候,她就不會逃離那個地方,正是因為她不想向生活屈服,所以才會離開。
這輩子,她愛上易修,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準備和前提,就這樣愛上了,這才是愛情,這才是她想要的未來,她寇香要跟他一輩子的男人,而任定然,不管他做什麽,她都不會為他改變主意的。
愛情沒有選擇,不愛就是不愛!
“沐總,可以吃飯了。”
“好。”寇香關了電腦,起身到餐廳,任定然已經準備好了碗筷,就等她入座了,他照顧的一絲不苟,可寇香卻並沒有分毫感動,今天她應約的理由,可不是就為了這一頓飯。
“沐總,快嚐嚐看我的手藝,這些菜色都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你看還喜歡嗎?”
寇香這才正眼看了看他燒的菜肴,麵上並沒有驚訝的神色,淡淡點頭:“看起來還不錯啊,我不挑食的,所以什麽都可以,任總又何必為了我特意準備。”
任定然有些失落,尷尬的笑了笑:“喜歡就好,快吃吧。”
這些菜,曾經在國外她吃過無數次,在任定然認為,這一定是她最喜歡吃的菜,事實上並不是,國外的中餐因為材料有限,所以菜色並不是很多,因此,每次她都吃那麽幾個菜,輪流替換著,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沒有其他的選擇,而這些,很明顯讓任定然誤會了。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這都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如今她的嘴巴已經被68號別墅裏的廚師給養刁了,口味早就變得不同了。
“怎麽樣,味道還可以嗎?”
“不錯啊。”寇香看向他,勾唇淺笑:“沒想到任總這位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也會下廚做菜,做的菜而且還都不錯,這可是非常難得的,看來我今天有口福了。”
“你喜歡就好了,這幾個菜是我特地學來的,我已經練過無數次,今天,總算是有這個機會,讓你嚐到我吃的菜了。”
“哦?不知道任總學這些菜學了多久?”
“足足三年時間。”
聞言,寇香笑了:“三年?那個時候我們應該還不認識吧,看來任總又把我當成另一個人了。”
“寇香,事到如今,你何必還要遮遮掩掩,從你燒了那些照片,從你承認這些照片是你燒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認定,我的感覺沒有錯,你就是你,不管你是換了張臉也好,換了個身份也好,甚至從裏到外都換了都好,我依然可以再茫茫人海中,準確無誤的找到你,我對你的這份感情,難道你就一點都看不到嗎?承認你自己是她,就有那麽難嗎?”
寇香靜靜的聽完他的控訴,而後,像個沒事人似得開口:“任總,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問,今天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幫你解開這個疑問,你聽我慢慢說吧。”
她已經不想再逃避任定然了,所以,她決定撒一個彌天大謊,讓任定然從此死了這條心,並且,滾出華夏,要是他做不到,那她就隻能心狠手辣,讓他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