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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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尾海戰爆發之後，華南沿海一帶氣氛逐漸緊張起來。事關家國大事，民眾都十分關心戰況，所有關心時局的各階層市民都終日擁擠在報館附近，盼望得到確切的消息。
不同於那些苦苦等候消息的普通民眾，遠在南台海的海參軍港，兩封電報被送到了羅凱手上。
“很好，情報局的人幹得不錯，馬尾造船廠被保了下來，隻要火種不滅，就還有再次燎原的機會。”
點了點頭，羅凱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船沒有了可以再造，但船廠沒了想要再建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羅凱並不希望大清朝的造船業在麵對列強的戰爭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這與他的利益並不相符。
拿起第二封電報，隻看了一段，羅凱的目光就變得凝重起來。
法國艦隊竟然在一邊和福建水師作戰的同時一邊兵犯澎湖列島。
不過立刻的，羅凱就發現這也許是個機會，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禍福相依，操作的好的話壞事也許可以變成好事。
“一艘鐵甲艦，八艘巡洋艦，法國人也太小看我南台海了，一支分艦隊就以為能夠吃定我平海艦隊，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自語一番，目光在身旁的地圖上掃視一會，羅凱對於法國艦隊的來襲不驚反喜，拿筆尺在地圖之上計算一番，就把處在馬尾的法國遠東艦隊主力和處在澎湖列島的澎湖列島分艦隊之間的距離估算出了個大概。
十八個小時，自己至少擁有十八個小時可供運作，十八個小時足夠做很多事了。
“傳令兵，傳我命令，一個小時之後艦隊準時出海。”
羅凱叫來傳令兵，下達了出海起航的命令。
一艘排水量為13000噸的戰列鐵甲艦，兩艘排水量為1500噸的全鋼艦體護衛艦，還有兩艘鐵脅木殼補給艦。
新生的平海艦隊，這支僅僅由五艘艦船組成的戰鬥列，終於開始執行第一次實戰任務。
澎湖列島。
澎湖列島地理位置優越，東隔澎湖水道，與台海島相對，最短距離約24海裏。與福建省廈門市隔海相望，最短距離約75海裏。往來於福建和台海的船隻船隻，常常進入澎湖島、白沙島與西嶼間的天然良港馬公港停泊。
就在距澎湖列島六十海裏的海麵之上，一隻陣容豪華掛有法蘭西三色旗的艦隊正在緩慢而堅定的前行著。
命運的耐人尋味之處就在於它的微妙與複雜。
河內地處越南中部，被法國經營了將近半個世紀，羅凱的情報網對那裏的滲透極為有限。是以南台海情報人員收買的內線僅僅隻是後勤雜役一流的角色。
當以敦刻爾克號裝甲巡洋艦、斯特拉斯堡號裝甲巡洋艦為首的法國艦隊從法國本土的土倫港出發到達河內之後，這些內線所具有的權限也隻能夠令他們遠遠看上這支艦隊一眼。
這樣誤會就產生了，南台海的情報員根據內線語音不詳的描述，結合手上一些零星情報，錯誤的把敦刻爾克號裝甲巡洋艦和斯特拉斯堡號裝甲巡洋艦當成了是法國從中東的殖民地調來的大型鐵脅木殼一等巡洋艦。
所以在上傳的報告中隻記錄港內僅僅停靠有雷納號一艘裝甲巡洋艦和八艘巡洋艦，這一去一來等於是生生把這支法國分艦隊的實力打落了兩個檔次，使得羅凱錯誤的估計了這支法國遠東分艦隊的實力從而選擇了和其正麵決戰。
無獨有偶的是，和南台海一樣，由於以往的過度輕視，加之連無線電台都沒有，法國在南台海的情報工作同樣是夠嗆。
雖然知道南台海擁有了一艘噸位堪比大英帝國主力艦英弗來息白號的鐵甲巨艦，但對於艦上的火力、布局等都是一概不知。
至於南台海另外兩艘全鋼艦體護衛艦，世界上壓根就沒有出現過這麽小的鐵甲艦。按照慣性思維，在定海號龐大身軀的光芒掩蓋下，法情報人員在報告中僅僅用“裝甲炮艦”這一稱謂就把其一筆帶過完全忽略了。
所以，在法國遠東艦隊孤拔少將眼中，利士比準將的分艦隊等於是用三艘鐵甲艦，三艘一等鐵脅巡洋艦，三艘二等巡洋艦和數艘魚雷艇圍殺一艘比己方稍大一點的鐵甲艦，牛刀殺雞大材小用莫過於此。
就這樣，戲劇化的場麵出現了，由於雙方在情報上的疏忽，兩方幾乎是大搖大擺的，有恃無恐的，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正麵決戰。
……
法國遠東分艦隊旗艦，雷納號圍甲炮台式裝甲巡洋艦。
遠東艦隊副司令利士比準將站在艦橋上，一臉笑容輕鬆愜意的欣賞著海景。
此情此景概括下來就是——利士比表示無壓力！
強大的法國海軍在東亞無壓力！
或許是利士比的輕鬆樣子讓上帝也為之嫉妒，上帝讓瞭望手給其敲響了警鍾。
“報告長官，前方出現艦艇，前方出現艦艇。”
瞭望員發現情況，立刻高聲示警。
“該死，難道那些膽小的黃皮猴子會主動出擊不成。”
利士比嘀咕一聲，靜等瞭望員的二次報告。
果然，不久之後，瞭望員喊道：“前方是一艘美國貨船。”
這下子利士比就放下心來，哪知過了一會兒，瞭望員突然再次高聲示警。
“蒸汽，遠方出現異常蒸汽。”
這次瞭望員的語速明顯的比前一次快得多，對於經驗豐富的瞭望手來說，分辨危險並不困難。
每當有大量船隻出現的時候，天上就會出現濃密的黑煙。而戰時遇到這種狀況，就表示有極大可能會遇到敵方艦隊。
通過瞭望員說話的語速，利士比幾乎不用再聽瞭望員的二次報告，就能肯定是遇到南台海的艦隊了。
此時此刻，他國艦隊和商船絕對不會在被告知此處將會成為可能的交戰海域的情況下，成規模成建製的穿越這片海域。
片刻之後，處於法國艦隊前鋒的一艘輕巡洋艦正式發出旗語警報：“敵艦在望！”
另一邊，在定海號高高的瞭望台上，瞭望員同樣也在示警。
站得越高望得越遠！由於高度關係，羅凱暫時還看不到法國艦隊。
從製服口袋裏掏出一支懷表，看了看時間，羅凱正容高聲下令：“全體官兵輪班洗澡換衣用餐。”
沒有遇見法國艦隊之前羅凱和全體水手的精神是緊繃的，現在發現了敵人，反而可以放鬆下來。
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因為此時你對敵人的數量、裝備、航速和出現的方位都一無所知。而在發現敵人之後，一切就都變的確定起來。
站在離海平麵六七十米高的瞭望台上，瞭望手完全可以用望遠鏡發現兩百多公裏外的目標。
現在雙方艦隊隻是目視可見，距離至少在兩百公裏以上，離真正交戰至少還有一個多小時。
羅凱就是想利用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通過洗澡和換上嶄新的製服把全體官兵的精神恢複到最佳，同時通過有序的用餐把命令、服從、秩序再在他們的腦子中潛移默化一遍，這樣在戰時士兵的鬥誌和士氣就能達到最佳。
就當羅凱躊躇滿誌的準備帶領腳下的鋼鐵巨獸譜寫一篇為後人傳誦的壯麗史詩的時候，一個不好的消息被傳到羅凱耳中，瞭望手確定，敵方艦隊擁有三艘鐵甲艦！
“該死的情報員，難道連騾子和馬都分不清楚嗎，該死的情報官，竟然啟用連騾子和馬都分不清楚的情報員。”
羅凱一掌拍在身前的鐵製欄杆上，狠狠問候起了那些遠在河內如同蠢豬一般的情報人員。
“三艘鐵甲艦，如此，這仗還要打嗎？”
羅凱旁邊，一身中尉軍官服的厲擎蒼皺眉問道。
跟著羅凱這麽長時間，耳濡目染之下厲擎蒼怎會不知道鐵甲艦的厲害。一艘鐵甲艦和三艘鐵甲艦有著本質的差別，這樣的轉變等於說平海艦隊所要麵對的敵人被生生拔高了兩個檔次。
“打，為什麽不打。如果現在灰溜溜的掉頭跑路，艦上的全體海軍官兵會怎麽想，士氣掉下來容易，升起來難，難道要讓我們事先所做的戰爭動員和戰前演講都打水漂嗎？再說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羅凱眯著眼睛，眼中寒芒閃爍。狹路相逢勇者勝，今天，會是一場石板上甩烏龜——實打實的較量。
“不錯，我也是這麽認為的，玉不琢不成器，事已至此，是不打也得打了。”
厲擎蒼虎視龍詳，遠方，法國艦隊已經出現在海平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