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沒有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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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達四公裏的高速奔襲,使得身強體壯的山地人也大感吃不消,當他們氣喘籲籲的來到南台海軍陣前,等待他們的卻是明晃晃的鋼鐵荊棘。
麵對長滿倒刺的鐵絲網,毫無應對經驗的山地人是搬也不是,跨也不是,踩也不是,爬也不是,有種狗咬刺蝟無處下口的感覺。
就當山地人還在琢磨該怎麽辦的時候,噠,噠,噠。躲在土堡裏的機槍手們開始了他們的表演。
機槍手們打瘋了!跳彈擊在牆上冒出的火星幾乎沒有熄滅過。掛有三百三十三發子彈的彈鏈,供彈手每分鍾要接續兩條。裝有兩條子彈鏈的彈藥箱,供彈手每分鍾要開一箱。
土堡射擊口裏噴出長長的火舌,槍響震天。暴雪式重機槍的子彈就像下冰雹似地劈頭蓋臉向山地人打去,在山地人的血肉之軀上帶起一片片血花。運氣好的山地人哼都沒有哼一聲就毫無痛苦的死去,運氣一般的的被子彈帶飛半米,躺在地上全身都在抽搐。運氣不好的山地人死後屍體還會被無良槍手打的翻幾個身,翻來覆去的不得安寧。運氣最不好的是那些中彈後沒有死亡的,他們來回滾動著,不停地哀嚎慘叫,錐心的痛苦使得他們不堪忍受,但是他們連自殺的力氣都被剝奪了。
隨著重機槍噠,噠,噠的快節奏演出開始,不甘寂寞的步槍也開始以啪、啪、啪的慢節奏回應,兩種聲音相映成趣,琴瑟和鳴,唱起了代表死亡的二重奏。
狗急了也會跳牆。在死亡的威脅下,山地人的智慧潛力得到了激發,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們選擇了二戰時期新式軍及黴菌快速通過鐵絲網的方法,這個方法就是在突破鐵絲網時由一名士兵撲上去成“幾”字形,然後讓後麵的士兵快速踩過去。
這種方法雖然殘忍但效率極高。麵對敵人機槍的掃射,費時費力的剪斷鐵絲網是不太現實的,讓事先做好防護的士兵當肉墊無疑是硝煙彌漫戰場之上的最佳選擇。當然,在受力麵極小和底下懸空的情況下被無數人踩踏,即使是做好防護的士兵也要落得個搞死搞殘的下場,更不提事先沒有做好絲毫防護的山地人。
那些英勇的山地人撲到鐵絲網之上,任由那些鋒利的倒刺插入他們的身體,鐵鏽中的破傷風杆菌和隨後戰友的踩踏宣判了他們的死亡。戰後的戰場清道夫們最無法忍受的就是把這些勇士從長滿倒刺的鋼鐵荊棘中拉出來,因為踩踏他們陷得太深,所謂拔出蘿卜帶出泥,拉出他們的結果就是讓鐵絲網的倒刺上掛滿血肉。
當山地人越過鐵絲網的時候,整整一萬人的隊伍所剩不足兩千,好在後麵的兩萬人及時趕到,使得前麵掛掉兄弟的辛苦沒有白費。
其實以往的戰鬥山地人通常都是一窩蜂的向前衝,這次山地人破天荒的分為兩撥出動是因為敵人顯得太過高深莫測。
這第二支萬人隊是在第一支隊伍衝鋒衝到一半時開始啟動的,讓山地首領率領他們出動的原因是不斷在其隊伍中爆炸的炮火。麵對族人的傷亡而紅了眼的山地人大族長腦中隻有一個念想,與其讓族人這樣毫無價值的死去還不如衝過去殺掉那些該死的漢人——而這用豁出去的想法本就是山地人作戰時所固有的。
衝動是魔鬼!如果山地人的大族長在前麵的萬人隊衝到南台海軍陣地之後在判斷後續隊伍是否該上的話,那麽結果就不會是這樣。
麵對視野裏新出現的更多目標,機槍手們更加亢奮,打的更歡了。重機槍的交叉火力像鞭子一樣在大地上抽出一道道煙痕,縱橫交錯的彈道網絡在空中形成了一堵無形的圍牆,任何試圖跨越雷池的敵人都會得到死亡的禮遇。
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下,飛奔的山地人就像脫韁的野馬,一個個像是在被老虎追趕似的,一百米的距離不到十五秒就被跑完。
仗著人多,山地人衝到離南台海軍陣前不足八十米的地方,他們之中少數擁有強弓的勇士開始拋射還擊。可惜在槍林彈雨之中成建製的弓陣根本無法形成,弓箭手們是精準的步槍重點照顧的對象。
稀疏的拋射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有限,大部分的箭支都無法射入狹窄的壕溝之中,麵對偶爾幾支準確吊射的箭支,羅凱近衛團的士兵們隻需縮下身子緊貼壕溝內側邊緣即可避開。
當山地人好不容易來到離南台海軍的戰壕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時,就當他們想著怎樣擰下敵人的腦袋為死去的戰友報仇的時候,就當勝利仿佛觸手可及的時候,他們又遇到了新的麻煩。一道長寬各約十米的隔離溝就如一道天埑一般橫亙在他們腳下。隻是一愣神的功夫,一撥由子彈組成的金屬風暴就劈頭蓋臉的打在了山地人身上。
一位山地人徒勞的拿著手中的長矛擋在身前,一發長眼睛的子彈奇跡般的在打斷了他的武器後又在其身上留下一個血洞。
在子彈麵前,人是那樣的脆弱。
僅僅五十米的射擊距離使得機槍手的命中率達到一個新的高度,他們對站在隔離溝前傻眼的山地人迎頭痛擊,山地人成片成片的倒下。
槍聲驚醒了迷糊的山地人,他們大叫著跳下隔離溝,似圖從十米多深的溝底攀爬過去。但是很快的他們發現這幾乎不是一件可能的事情。唯一值得跳入溝底的人慶幸的是,他們終於避開了隨處肆虐的子彈,這一刻他們的生命是安全的。可惜好景不長,隔離溝就像張開大嘴的饕餮,吞噬著洶湧而來的人流,短短片刻時間溝底就已經塞滿了山地人。
溝底的山地人背靠背踵接踵奮力的擠向前麵,似圖給隨後跳下來的人騰出位子,可是隨著下來的人越來越多,悲劇終於發生了,上麵的人開始跳到了下麵人的身上……。
高速奔跑的人速度是很快的,數十秒就能跑過百米的距離,隔離溝的價值就在於阻住敵人前衝的勢頭。在隔離溝前減速的敵人是機槍手活生生的靶子,這個地段的屍體往往會堆積到一個驚人的高度。而當敵人奮力爬上隔離溝的時候,筋疲力盡的他們無疑又將再次被機槍手掃**一番。
這一段機槍手的最佳射擊距離上,鐵絲網和隔離溝的作用是巨大的。事實上就算是麵對後世擁有人肉踏板扛著梯子發動萬歲式衝鋒的可敬部隊,這兩道屏障的作用也是屢試不爽,更加不提在戰鬥智商上和準備上遠低於其的山地人。這兩道屏障所起到的效果幾乎是毀滅性的。
當山地人從殺紅眼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們發現目光所及的友軍稀疏到了隻剩大貓小貓三兩隻的程度。三萬人的龐大隊伍幾乎全部悲劇在了這片被屍山血海堆滿的戰場之上。
羅凱所在的高地之上。
遺留了前世海軍元帥陸戰英的習慣,羅凱一身戍裝,每一個紐扣都扣得規規矩矩,甚至連製服外套上的風紀扣也一絲不苟地扣著。軍人的作風應該是嚴謹的,這體現在各個小的細節之上。
放下望遠鏡,羅凱脫下軍帽為在這場戰爭逝去的人們默哀。
在羅凱身旁,羅震寰似是受到羅凱的影響,隨之脫下軍帽。
其實無論是羅凱還是羅震寰都明白,這是一場以掠奪為目的**裸的侵略戰爭,他們作為戰爭的發起者手上都已經占滿鮮血,他們都是劊子手。
高地之上,一時無聲。
山地人披堅執銳,悍勇無雙,他們曾是這片土地上當之無愧的霸主,可是他們最終還是倒在了南台海軍的槍炮之下。
曆史的洪流滾滾向前,這場冷兵器對熱兵器的結果,就像是曆史的洪流,不可逆行,不可阻擋。
沒有意外,沒有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