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群魔亂舞 第一節
九陰聖女聞言緩緩站起身來,立足於腳下**光滑的脊背之上。
她幽怨地歎了口氣,用無比哀怨的眼神看了三少一眼,幽幽道:“三少爺何必這麽咄咄逼人?難得奴家肯吐露心事,三少卻淨說這些煞風景的話兒……”
鐵軒軒聞言罵道:“好不要臉的賤女人!我們家阿仁豈會上你的當?還不快滾,該幹嘛幹嘛去!再在這裏死不要臉地勾男人,當心姑奶奶我一指頭點死你!”
九陰聖女瞟了鐵軒軒一眼,笑道:“這位姐姐好沒道理,我自勾我的男人,又礙著你什麽事了?莫非姐姐也對三少爺……嗯……”
鐵軒軒俏臉一紅,橫眉豎眼地道:“阿仁是我表弟,我有責任照顧他!要是讓阿仁給你這魔教妖女勾了去,我鐵軒軒以後還有何臉麵去見我姨父?”
九陰聖女發出一聲清脆的輕笑,“原來這位姐姐是‘化鐵手’鐵空山的女兒。如此說來,奴家今晚的運氣,還真是好到了極點呢!本來呢,奴家是聽探子說,杜公甫杜莊主給三少爺帶人截住了,於是帶人來助杜莊主一臂之力,想順手殺了喬齊天和黎古定這兩個魔門叛逆的。想不到軒軒姐今晚也來了,這正好一舉兩得,奴家很是想把軒軒姐帶回魔門,跟姐姐好好親近親近呢!”
黎古定冷笑一聲,道:“丫頭,你好大的口氣!就憑你們這幾個人,也想殺掉我跟老黎?想要我們的命,讓西門無敵親自來取!”
九陰聖女道:“黎古定,莫非你年紀大了,人也變糊塗了嗎?至尊的名諱可是你能隨口直呼的?再說了,要取你們的性命,至尊他老人家又得著親自出手嗎?奴家不是你們的對手,即使加上迷心宗四嬌奴、十二媚釵也是不行的,可是本門‘風火雷電’四大護法同時出手,你們又能如何?”
“‘風火雷電’四護法?”黎古定的聲音有些幹澀,他看了那四個在九陰聖女之前出場,身裹黑袍,戴著麵具的黑衣人一眼,道:“你們就是‘風火雷電’?”
這四個黑衣人自到場起就一直未曾出聲,紋絲不動地各站在一名宮裝女子身上,在聽黎叔這一問之後,四個黑衣人從左起一個接一個地說道:
“‘風刀霜劍’古長空。”
“‘天火燎原’趙離原。”
“‘九霄雷動’武振海。”
“‘長空驚電’陸定遠。”
四人報上名號之後立即一言不發,作惜字如金狀,扮高深莫測感。
“果然是魔門四護法!”喬偉神情凝重。
三少撇了撇嘴,道:“他們很厲害嗎?”
喬偉沉聲道:“能夠擔任魔門自教主以下地位最高的護法一職的,功力絕不會弱到哪裏去。若是單打獨鬥,我有把握將他們四人一一擊殺,即使他們四個用車輪戰法我也不懼。但是他們若一起出手的話……如果我沒有耗盡功力,和老黎聯手的話,在風火雷電合攻之下可保不死,但必敗無疑。如果三少你沒有受傷的話,以你今時今日的功力,我們三人聯手,可與他們打成平手。如果表小姐也沒受傷的話,加上屠洪、小葉,我們可穩勝四魔使,但是現在……”
“現在我們必敗無疑是嗎?”三少嘲諷似地一笑,“哪有那麽多如果?曉妍受傷,表姐也耗盡了功力,你也沒幾分功力剩下了,就連少爺我也隻能發揮出八成功力。這下子,可是連跑都沒法跑了哦!”
黎叔道:“三少,你擔心個啥?九陰聖女又沒說要殺你。再說了,你雖然隻能發揮出八成功力,可是你輕功蓋世,想一個人逃走的話八成功力綽綽有餘。難道……難道你不逃是要與我和老喬共存亡?”
黎叔和喬偉看著三少,眼中閃爍著感動的光芒。
三少:“咦,你們兩個老家夥的死活關我什麽事了?少爺我是聽那九陰聖女說,要抓走我表姐。少爺我能讓自己的表姐給人抓走嗎?要是讓那妖女給得逞了,少爺我以後還用混嗎?”
黎叔:“我操!”
喬偉:“鄙視你!”
九陰聖女的聲音再次響起:“喬齊天,黎古定,念你二人曾為我門長老級護法,今晚你二人已在劫難逃,我不願讓‘風火雷電’四護法手上沾上同門的血,你們還是自裁了吧!”
喬偉嘿嘿一笑,道:“狗屁!老子昔日橫行天下,縱使遇上可在一招間取我命的敵人,老子也從未束手就擒過!想讓老子自裁?你先跳個**吧!”
黎叔仰天長笑,笑聲無比豪邁,似有蒼涼的意味,卻聲震雲霄!“妖女,黎某英雄一世,從不低頭,永不言敗,你要黎某人自裁?好!隻要你當街跟我們家三少親熱一番,我黎某自摘頭顱獻上!”
三少:“喂喂喂,你們兩個老東西用不著這樣吧?這又關我什麽事兒了?娘的,你們要報複少爺我,也不該總拿這事兒來說吧?”
九陰聖女咯咯嬌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喬齊天,黎古定,你們死到臨頭還敢胡言亂語?奴家自然是要陪三少親熱的,可是那是奴家與三少的事,為何要在這大街之上供你們這將死之人欣賞?”
黎叔:“無恥之尤!”
喬偉:“****之極!”
三少:“唔,說得好,深得我意!”
“聖女,還與這兩個老東西廢話幹什麽?趁早殺了他們,抓了姓鐵的丫頭,咱們也好早點回去洗澡睡覺。”戴著青色麵具的“風刀霜劍”古長空看來有點想念熱被窩了,開口催促。
九陰聖女想了想,點頭道:“也好。四位護法,你們對付喬齊天和黎古定,奴家對付秦仁,剩下的幾個,就由四嬌奴和十二媚釵對付。”
古長空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古某早就想領教本門前長老喬齊天的‘歲月不饒人’了!”
戴著火紅麵具的“天火燎原”趙離原道:“趙某則對黎古定的‘幻魔手’很感興趣。”
風火雷電四大護法從各自腳踏著的媚釵身上飄下,落到那大紅地毯上,一步步朝三少等人逼近。
九陰聖女也飛身躍至與四大護法並肩,朝著三少走來。
四嬌奴也不穿衣服,就那樣赤身**地跟在九陰聖女身後。
十二媚釵每人握著兩把彎曲如蛇,銀光閃閃,長僅兩尺的短劍,走在四嬌奴之後。
九陰聖女看著三少,款步間嬌笑道:“三少爺,不必擔心,奴家隻陪你玩玩,不會傷到你的。你可千萬不要小看奴家哦!上次奴家之所以要逃,那是因為你有喬齊天和黎古定相助,又破了奴家的傾國迷夢,令奴家受了內傷。可是現在,奴家的內傷全好了,反倒是你受了點內傷,奴家現在可是可以跟你一戰的哦!”
三少笑了笑,道:“那敢情好,少爺我也很想領教領教聖女的手段!”
回頭對身後眾人說道:“表姐、曉妍、小葉,你們三個退下,屠老哥,你幫著照看一下她們。”
屠洪知道眼前這情形他已經無能為力了,照顧三個女孩,讓三少等人沒有後顧之憂是他最大的責任,點頭道:“好,三少,屠某一定照看好三位小姐!”
杜公甫見現在已經沒人有空來理會他,陰森森地一笑,腳尖輕輕一點,轉身就跑。
屠洪看到了,但他沒有叫。杜曉妍看到了,同樣也沒叫,心裏反倒像是鬆了口氣似的。
杜公甫再怎麽禽獸不如,再怎麽用心險惡,畢竟是養了她十多年,對她百般寵愛。
生娘不如養娘親,生父不如養父大,杜曉妍從未想過要為被杜公甫害死的親生爹娘複仇,畢竟她對杜公甫還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而對那素未謀麵的親生爹娘,則是半點感情都沒有。
這是人之常情,杜曉妍這種心理,倒是沒什麽大錯。
三少、喬偉、黎叔同樣看到了杜公甫轉身開溜,但是他們強敵在前,也無心理會已如喪家之犬一般的杜公甫。
按理說杜公甫應該可以逃出生天了,但是他還是死了。
一柄閃動著藍色和紫色光暈的五尺長劍,猶如驚電一般破開夜空,釘穿了杜公甫的胸膛,直沒至柄,濺出一溜血花。
劍身上強勁的勁道帶著杜公甫的身體向後倒飛十丈,釘進了長街轉角處一堵民居的牆壁之上,深深地沒了進去,將杜公甫的身體高掛在牆上。
杜公甫雙眼圓瞪,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驚駭神情。
他是眼睜睜看著這柄劍釘穿自己胸膛的。劍當胸飛來,劍光無比燦爛,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到。劍破空的嘯聲尖銳悠長,有耳朵的人都可以聽到。從這層意義上來說,這一劍並不是偷襲,而是正大光明的一擊!
但是杜公甫就是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他甚至連揮斧抵擋的念頭都還沒來得興起,這柄劍便已經透胸進入!
杜公甫緊盯著胸前的劍柄,伸出手去,像是想將劍拔出來,但手剛剛伸到一半,便無力地垂了下來。
“鐺——”鬼斧脫手掉到地上,杜公甫終於氣絕身亡。
所有人都被這驚世駭俗的一劍驚呆了,本正在對峙的雙方同時盯著杜公甫那掛上牆上的屍體,盯著他胸膛上的那一截劍柄。
杜曉妍捂住了嘴,眼中溢出兩行晶瑩的淚珠。她終於沒有發出哭聲,她知道,這樣的結局對杜公甫來說,是最好的,也是最公平的。
三少臉上同樣滿是震驚之色,但到後來,他哈哈大笑起來。
他當然知道那柄是誰擲出來的,那藍紫相間的劍光天底下隻有一柄劍能夠發出來。
斜月七星劍!
普天之下,隻有斜月七星劍這柄天下七神器之一的神劍,才有著這兩種顏色的劍光!
斜月七星劍在此,便是標誌著“星河劍聖”秦風到了!
也隻有已悟通天道至理,初窺天劍門徑的秦風,才能擲出這一記正大當明,卻令武功已達超一流境界的杜公甫都無法閃避擋抵的飛劍!
“這個夜晚,還真是不平靜啊!”伴隨著這把令人冷到骨子裏的聲音,星河劍聖頎長的身影從長街的盡頭,從九陰聖女和四護法等魔門中人的身後顯現出來。
秦風背著雙手,一步一步地走來,鐵戩提著燈籠在他身旁,三個瑟縮著頸子,雙手全都籠在袖子裏,看上去仿佛一陣風都能刮倒的老者跟著他們身後。
鞋底的摩擦聲在夜空中輕輕響起,燈籠將星河劍聖的影子拖得老長。鐵戩本來也是一條高大的漢子,可是當他跟秦風走在一起之後,他的高大已經被所有人忽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秦風身上。當他們看到秦風之後,卻又生起了一種很荒謬的感覺。
他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如此重視秦風,反而將秦風身旁那比他還高出半頭的漢子忽略,因為現在的秦風,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普通,太平常了。
秦風身上根本連一絲一毫的氣勢都沒有,但是他偏偏就這樣引人注目。
如果說秦風以前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名劍,那麽現在的他,便像是一把光芒盡斂,藏入了鞘中的神劍。
誰也無法看出這把劍究竟有多鋒利,誰也無法判斷這把劍究竟有多強的破壞力,有多可怕的殺傷性。
所以說,現在的秦風給人的感覺,就是像海水一般不可測量。
九陰聖女本來已經算準了憑她手頭上現在的實力,可以吃定三少等人,但是現在突然多出來一個秦風,打亂了她全盤的計劃。
九陰聖女雖然沒見過秦風,但她也是知道斜月七星劍的特征的。事實上,江湖上不知道斜月七星劍的人幾乎沒有。
而且秦風並不是孤身一人,他身旁有一個一看就知功力不俗的漢子,身後還跟著三個不知道身份的老者。
能跟在星河劍聖身後的,又豈會是普通人?
局勢已經變了,三少等人以及星河劍聖,已經將九陰聖女等人夾在中間,呈夾擊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