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巨星不落

戚安然趕忙躲了起來。

現在戲還沒有開拍,假如媒體曝出他跟戚不複的消息,免不了就會被挖出一大堆黑料,或者還會說他暗箱操作關係戶上位什麽的。

戚安然可不是喜歡背黑鍋或者狐假虎威的人。

眼看除了他之外的一堆演員跟工作人員全部圍了上去,戚安然歎息一聲,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站在那裏不動了。

——什麽時候他也能有這樣的人氣和地位啊……

戚不複可謂是亞洲娛樂界的領軍人物了,亞洲的娛樂界本來就沒有歐美那麽發達,能夠得到世界電影獎項認可的也就那麽幾個,除了戚不複外,大多數的人都已經駕鶴西去了,更何況就算是那些前輩隻中,也沒有像戚不複這樣可以同時獲得三個重量級獎項認可的演員。

到了他這個級別,已經有某些媒體將他稱作為“藝術家”了。

哪怕是之前在片場裏被當做大神一樣對待的祝秉章,此時也很謙遜地站在這個年紀比他小上許多的青年麵前低聲說話,也許他心裏是有著不服氣的,但是那又怎麽樣呢?這個圈子從來都不是用尊嚴和硬氣說話的。

戚不複一眼就在片場的角落裏找到了弟弟,發現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好像非常抗拒,戚不複頓了一下,剛想張嘴叫他,就發現戚安然堅定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於是戚不複閉上了嘴巴,沉默了。

戚安然的想法他也明白一些,無非就是擔心樹大招風,因為他的身份而引來非議。說實話,在想通自己跟弟弟的關係之前,戚不複原本也是想要將戚安然和自己的關係瞞地滴水不漏的,然而直到目前為止,他對戚安然的戒備早就已經放鬆了許多,隻是沒想到現在想要隱瞞關係的人,變成了戚安然。

戚不複其實有點委屈,但他當然不會表現出來,於是隻是抿緊了嘴,態度變得有點冷淡。

他隻是聽說戚安然有好幾場戲要跟那個變態祝秉章對手,實在是有點擔心,才過來看看而已。

祝秉章發現戚大神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格外冰冷,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雖然被稱作四天王之一,但比起戚不複,影響力還是差的太遠,更何況戚不複的大牌眾人早有耳聞,想要看他的好態度,隻能在直播節目或者粉絲會現場,所以被拉出來特殊對待,他還真的一點意見也不能有。

王安對戚不複很客氣,除了戚不複個人與他的私交比較好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大漢江山》在拍攝初期就引來了戚天王的探班和互動,實在是一個很好的炒作熱點。

王安笑的很開懷:“怎麽樣,這樣一個內景就花了我不少的資金,你看那些床幃啊宮帳啊,都是專門定製出來的好東西,還有你腳底下踩的地板,也花了我不少心思去仿,紫禁城就去了不下十趟,天天趴在地上摸來摸去的,那幾個擺件啊都是我家裏自己擺的貨色,還有他們的服裝……”

說到服裝,王安就有的得意了:“我找不到哪個導演比我更舍得了啊,你看看那套太子的……太子呢?太子哪兒去了”

王安發現戚安然沒有在人群中,皺起眉頭,大叫起來:“戚墨!戚墨!戚墨哪裏去了?”

戚安然隻好無奈地從陰影裏走了出來:“王導,我在外麵。”

“哎呀你怎麽到外麵去了?快進來快進來……”他招招手把戚安然叫了進來,然後扯著他身上的衣服一個勁兒地炫耀,“你看這什麽裁剪?什麽布料?你看這花色,我專門跑到江南紡織工藝廠裏去找了多久啊,純手工繡出來的……”

戚安然歎了口氣,不理會說的唾沫橫飛的王安,隻看向目光炯炯盯著自己的戚不複,心知自己是躲不過去了,隻好說:“你來了?”

戚不複抿了下嘴,眼神溫和了一點:“嗯,你還好吧?”、

戚安然點點頭,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我挺好的,中飯吃了沒有?”

戚不複冷冷的說:“一會兒一起去吧,我還沒有吃。”

王安反應過來,頗為詫異:“戚墨,你跟戚大神認識?!”隻怕不止是認識吧?難得見到戚不複這樣耐心的跟誰說話,這個戚墨跟他是什麽關係?

“啊……”戚安然笑了一下,垂下頭,“一個公司的,所以常常能見到麵,戚大神很照顧我。”

眾人看著戚安然的眼神立馬不一樣了。

GA的?不說外麵,就這劇組裏,GA的演員就不止十個!有誰敢說常常能見到戚不複的?

這跟同不同公司的一點關係也沒有!更何況戚大神要真的是那種會照顧公司藝人的人的話,圈內也不會默認他的大牌了。

他分明對誰都是一個態度好吧?

祝秉章見狀笑了起來:“戚墨,你可真是悶聲發大財啊,居然都沒有跟人說過你和戚大神的關係,要不是戚大神今天來探班,我們可還一點都不知道呢!你說,要要怎麽罰?”

戚安然默默地將這筆賬算在了戚不複的頭上,溫柔地笑了起來:“戚大神跟我哪兒有什麽關係啊,祝哥你不要瞎說。”

戚不複聽到戚安然居然稱呼那個死變態“祝哥”,眼神立馬冷了下來,瞪了眼祝秉章,才冷聲開口:“我和戚墨隻是同事。”

“是是是……”祝秉章笑著附和,心裏卻又往隱秘處想了一茬。

結果戚不複就在片場裏坐著看人拍戲了,由於他氣場太大,給人的壓力也很不小,幾個演員頻頻NG,王安終於坐不住了,拍著桌子大罵了一頓,就讓戚安然上場先試一下水。

拍的是他第二場,劉據又一次被漢武帝訓斥之後,衛青恨其不爭勸誡他的戲份。

戚安然沒想到會那麽快跟季歌鶴對上,但還是很快地畫好了妝,在心中反複咀嚼著台詞,想了好幾種該如何演繹的方式,戚不複在現場雖然讓他有點緊張,但不至於讓他嚇到發揮失常就對了。

季歌鶴狀態也不差,拿著台詞專心的看了好幾遍,時不時地模擬幾個自己該有的表情。

戚安然跟他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再季歌鶴沒有紅之前,沈青為了捧他,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像自己正在拍攝的片場裏推薦季歌鶴,沈青的演技擺在那裏,一來二去的,總有幾個劇組會采納意見,所以戚安然深知到季歌鶴的優點和缺點。

他勤奮,那是毋庸置疑的,而且戲感很好,總是能把握到導演想要他演繹出來的東西,但壞就壞在太能把握了。

所以他沒有自己思考該如何塑造形象細節的能力,這也是為什麽季歌鶴出演了那麽多影片,卻依舊要靠著偶像劇吸引人氣的原因,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那種魅力,能夠憑借自己所扮演的那個小角色給影院的觀眾留下深刻的影響。

但這些影視履曆在那些門外漢小粉絲眼裏,卻成了不折不扣的能力的象征。

戚安然對鏡休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垂著眼,在場記打板之前,率先入戲。

季歌鶴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一個青灰色的銅卮迎麵砸來,不待他躲開,就“哐啷”一聲砸在地板上,咕嚕嚕滾出老遠。

他詫異地抬頭看過去,迎麵便壓來一股令人膽寒的氣勢,壓得他頭皮發麻,後膝一軟,居然就這樣跪了下去。

“衛將軍膽量越發見大!”劉據冷笑一聲,以往溫吞仁厚的模樣全被滿眼的憤怒和不甘所掩蓋,久經上位而養成的強大氣勢壓得衛青頭都抬不起來,隻能伏在地上顫聲道,“臣……”後麵的話,因為緊迫的神經一個字也吐不出。

“孤原以為,大將軍出兵征伐隻為了我大漢朝的安危!可如今分明天下太平,朝中卻還有人主張大興戰亂,你們究竟置百姓於何地!”劉據滿眼冷意,隻覺得自己從前的那些設想如同一場笑話,連他至親的舅舅都對他陽奉陰違,著朝野中還有誰是真正站在他這邊的!?

不——劉據眉峰一皺,忽然想起了那個人……

若他再次,一定也是隻知道勸阻自己不要與父皇起爭執吧?

他們又怎麽知道……他們又怎麽會知道!

劉據眼神陰晴不定,死死的盯著跪在地上的衛青的後腦,一雙手鬆了又緊,最終狠狠地攥成拳頭,手背上青筋畢露。

他閉上眼睛,提醒自己,絕不能如此失態,絕不能……讓這幾個僅有的支持他的忠屬也因為自己的態度心寒……

劉據尋到舌尖狠狠地咬下,猙獰的眼睛緩緩閉上。

黑暗中,不久前漢武帝聲色俱厲的斥罵猶在眼前。

劉據抿住唇,將一口腥鹹的血沫齊齊咽下,再睜開眼,已經是滿目的溫和,隻有抽搐的臉頰,訴說著主人方才未平息的暴怒。

劉據輕笑一聲,幾乎讓人以為他之前的滿臉猙獰隻是錯覺,手也緩緩地鬆開了。

他右手拂去左手指尖的猩紅,伸了出來,朝著伏在地上的男人:“舅舅起來吧,方才是我沒拿捏好輕重。”

衛青顫抖了一下,驚異不定地抬起頭來,卻不敢看他的臉,隻小心的盯著他的衣襟。

劉據盯著他,許久之後,伸手扶住他臂膀站了起來:“舅舅可是還在心裏怪我?”

衛青咽了一口唾沫,許久之後,才幽幽地回答:“臣……萬不敢責怪殿下!”怎敢怪?這人口稱尊敬,但經過那一場風暴,衛青怎還會將他當做那個優柔寡斷的太子!?

————

“卡——”

王安站了起來,興奮地臉都紅了:“過!”

他轉過身,看著身後的一眾演員,口沫橫飛:“你們看著!就這樣!有什麽不能過的!下一幕快去去去去去去!”

轉過頭來,又盯著戚安然這邊:“戚墨狀態很好!一會兒再跟皇帝對一場,今天季歌鶴表現的也很不錯!就是剛剛漏說了好幾句台詞,不過沒關係,配合剛剛的鏡頭一點也不差!”

季歌鶴看了眼王安,低下頭,胸腔仍在劇烈的收縮。

戚安然剛剛,是真的把他嚇得不輕,他那一跪,完全沒有準備,現在估計膝蓋都要青了。

季歌鶴想起剛才壓在身上讓他幾乎無法呼吸的氣勢,不由得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手心濕成了一片。

他絕不是故意忘詞,可台詞就在嘴邊,他卻連張開嘴都覺得無比困難。

季歌鶴知道,自己方才的狀態,就是入戲。

他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玄妙的幻想中的境界,就好像他麵對的,並不是一個同片場的演員,而真正就是那個帶著厚重的仁慈麵具,掌握他生死的太子殿下。

戚安然緩緩將自己的情緒從暴怒中釋放出來,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滿嘴都是血腥味。

嘴裏好像真的咬破了。

他歎了口氣,有時候拍起戲來就是連自己都忘了,現在手心也是一陣的痛。

他左右看了下,想要偷偷去洗一下手漱一下口。

戚不複卻在這時忽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迎著所有人的視線,朝著戚安然走了過來。

戚安然愕然:“你幹嘛?”

戚不複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伸出手來把戚安然的手抓在手裏,轉過身看著王安:“我帶他走了。”

“……啊?”王安沒反應過來,“他一會兒還有戲呢……”

戚不複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冷颼颼地盯著王安:“我餓了。”

王安這才想起剛才戚不複說要請戚安然吃飯的事情。

他有點不舍得看了眼戚安然,換來戚安然一個無奈的微笑,歎了口氣,隻好放人離開。

祝秉章看著離開的兩個人,慢慢湊近王安:“王導,你說他們倆是什麽關係啊?”

王安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可不知道,你好奇,自己去問戚大神。”

祝秉章笑著聳了聳肩,沒有繼續再說。

不說也沒關係,反正他心裏早就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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