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太過分了!”美女隊醫被人欺負,陳小東終於忍耐不住挺身而出,站在燕淩風麵前眼神灼灼地看著燕淩風朗聲道。

“我過分?”燕淩風很詭異的笑了笑,“如果這也算是過分的話,那我隻能說一聲遺憾了,因為,這隻是一個開始!噩夢的開始!”

兩個人的對話被裁判一字不落的全聽在了耳朵裏,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打了一個寒戰,燕淩風的變化讓他感到了一種驚懼,他隱隱有了一種無法掌控局麵的感覺,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很不喜歡,所以他甩了甩頭努力想要把這種感覺拋在腦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到燕淩風麵前道,“我希望你能夠注意一點。”

“好的,我一定會的!”燕淩風倒是很好說話,立即點點頭答應下來,至於他心裏是怎麽想的裁判猜不到也管不著,但是從這一刻起他已經做出了決定,燕淩風將會成為他的重點關照對象,隻要被他抓住了把柄,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滿是委屈的美女隊醫在顧佳琪身上摸索了一陣子,然後一臉迷茫的自語道,“應該沒有大礙啊,這是為什麽?”

“我沒事。”一直都沉默不語的顧佳琪開口了,他緩緩地抬起頭來,用一種憤怒中摻雜著仇恨的目光盯著燕淩風緩緩點了點頭,從這一刻起,燕淩風將會成為他一生的仇敵,不管是場上還是場下。

燕淩風是個很有禮貌的人,所以他也微笑著對著顧佳琪點了點頭,但是和顧佳琪一樣,他的目光中也帶著隱藏不住的仇恨。

“沒事就好,沒事你裝什麽死人?”美女隊醫長舒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又走到了張漢奇的身邊,“你怎麽回事?”

張漢奇是被燕淩風的鐵膝撞在了兩腿正中,當時疼得差點昏過去,但是這會兒已經不像剛才那樣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了,再加上他也不好意思對美女隊醫直陳病情,隻能諱疾忌醫一般地搖了搖頭,嘴角扯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我也沒事!”

“你們這幫小祖宗啊!”美女隊醫眼見兩名隊員都沒什麽大礙,有點埋怨地歎了口氣,一轉頭看到燕淩風又想起了她對自己的羞辱,紅撲撲粉腮刷的一下子黑了下來,冷哼一聲扭動身體從燕淩風的身邊走了過去,“濟南城的夜晚可不是像表麵看上去那麽的平靜,你可要當心一點了。”

經過燕淩風的身邊,美女隊醫輕啟朱唇,聲音森冷地留下了這句話。

燕淩風看著美女隊醫遠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了好笑的神情,這算什麽?來自黑澀會的警告麽?

紅顏禍水這個道理燕淩風知道,所以他基本可以斷定美女隊醫絕對不是給嘴過一下生日這麽簡單,來自她的警告想來也很有可能變成事實,可是燕淩風並不擔心,因為他最近一段時間就沒有來濟南城深造的打算。

兩個傷員都站了起來,局麵自然也不可能一直僵持下去,裁判心煩意燥地擺了擺手,示意兩隊隊員各歸原位,比賽繼續進行。

35:30!

這是現在的比分,也是上半場結束的比分。

3分多鍾的時間,兩支球隊都沒有再得分,因為他們已經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摔跤上麵。在燕淩風的報複過後,同仇敵愾的實驗中學的隊員自然要想方設法的報複回來,所以李海的警告早已經被他們丟到了爪哇國。水雲一中的隊員自然也不肯示弱,於是這場原本還算得上精彩激烈的籃球比賽徹底變成了摔跤大賽,兩隊的隊員輪流和地板做著親密的接觸,場麵也一度失控,不過好在兩隊的教練沒有衝昏頭腦,在關鍵時候把幾個鬧事的積極分子都給換了下來。

兩隊的隊員和教練都已經回到更衣室休整去了,山東大學的啦啦隊在場上賣力的表演著,畢竟她們和籃球運動員一樣也渴望著在全國人民麵前露把臉不是?

轉播席上,餘家和張威平麵麵相覷,誰都不會想到比賽會演變成現在這種局麵。沉默了半晌之後,餘家還是緩緩開口了,“張指導,你認為經過中場的休整之後,混亂的局麵還會在下半場繼續出現麽?”

“我認為不會!”張威平很肯定地回答道:“和我們一樣,兩隊的教練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局麵,所以他們才會在最後關頭不約而同地進行了大規模的換人,目的很顯然就是為了減弱場上的火藥味。首先水雲一中這邊,他們打球的人很少,之前就有兩名隊員因為球場鬥毆被禁賽,所以水雲一中已經承受不起人員的折損了。再說實驗中學,現在落後的是他們,如果場麵持續混亂下去的話,他們很難從中取利,畢竟實驗中學是一支以內線進攻為主的球隊,長時間的混亂對他們而言絕對是有利無弊!”

張威平的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餘家微微頷首讚同道,“希望他們都能夠冷靜下來,畢竟我們大家希望看到的是一場精彩的籃球比賽。好了各位觀眾,在隊員們休息的時候我們大家也稍微休息一下。一段廣告之後,下半場的比賽將會更加的精彩!”

摘下耳塞,餘家苦笑一聲道,“誰能告訴我這他娘的是怎麽一回事啊?”

張威平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們畢竟還都是一群孩子啊,青少年的心理容易出現波動,能夠出現這樣的局麵其實也不意外。”

“意外倒是不意外。”餘家沉吟道,“可讓我失望的是,那個燕淩風也太,太那個啥了。”

“那個啥是那個啥?”張威平神秘的笑了笑,“我懷疑他是故意的。”

“哦?”餘家驚道,“故意的?張指導你的意思是?”

“沒錯,故意的。”張威平很肯定地點了點頭道,“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水雲一中包括他自己其實已經很難組織起流暢的進攻來了,和你一樣,我當時對他的行為也很反感,不過隨著比賽的進行,我慢慢體會到了他的深意所在,他是故意要把這潭水給攪渾,讓實驗中學也陷入到停滯的漩渦當中。”

“啊?”餘家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也太可怕了吧!”

“或許這隻是我的猜測,不過這個少年的確很值得我們期待啊!有勇有謀,我基本上可以斷言這絕對不是一個池中之物!”

水雲一中更衣室,燕淩風直接躺在了地板上大口地呼吸著,累,實在是太累了,主動挑起事端的他在第二節比賽的最後三分鍾自然承擔了最多的火力,好在他全身戒備之下才沒有受傷,不過就算這樣,他的身上也多少很多劃痕和淤青,畢竟他能夠躲過對手的黑手,卻不一定能躲過手上的指甲。

“你這又是何苦呢?”徐建業蹙著眉頭歎了口氣,“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比賽還怎麽打?”

燕淩風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他知道徐建業是對他說話,但是他實在沒有力氣回答了,就像被抽空了一樣,他的身體都疲軟無力,血液停止了流動一般的麻木。

“這幫家夥下手太黑了。”傅子俊舉著自己瘦削的胳膊齜牙感歎道,“你說哥的胳膊欺霜賽雪的他們怎麽就忍心下手呢?”

“行了行了,過去的事情我就不提了。但是我警告你們,待會兒上場之後一定都給我收著點,我注意到裁判已經快要抓狂了,他要是一旦真的抓狂咱們的損失可就大了!”徐建業雖然是說給所有隊員聽的,但是他的目光卻始終放在燕淩風的身上,和張威平一樣,他也猜測燕淩風是故意為之的,但是又不是那麽的確定。

“嗯。”燕淩風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個字,他當然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說老實話裁判能夠忍住一直沒有下重手也是他們命好,要不然估計等會兒他們全隊至少一半以上的人都沒法繼續上場比賽了。

實驗中學的更衣室,李海不出意外的還在罵人,隻不過這一次他罵人的對象不再是手下這群可憐的隊員了,而是把矛頭指向了那個可惡可恨的燕淩風。燕淩風的那點小心眼,騙一下同齡人還可以,但在李海這樣的老江湖眼裏卻根本就不夠看的,隻不過當時場上的局勢已經接近失控,李海縱然心裏麵明鏡一般的清楚可也是無可奈何,隻能任由隊員們在場上胡來。其實他心裏麵也存了一點不足為外人道的小心眼,他之所以沒有下重手把所有不聽話的隊員換下來,其實也是在想著能不能“對子”,畢竟實驗中學人才濟濟,折損個把隊員無傷大雅,可對水雲一中那邊來說就是不能承受之重了。偏偏裁判好像換了個人一樣,任憑兩隊的隊員怎麽鬧騰也變成了睜眼瞎。

“你們讓我太失望了!”把所有人罵人的話都用在了燕淩風的身上,徐建業麵對他的隊員們已經有點詞窮了,隻能把之前的話又拿出來炒了一遍,“別人牽著你們的鼻子往前走,你們就乖乖地跟著走是不是?我平日裏讓你們往東的時候你們偏偏喜歡往西,怎麽到了場上就變成了一頭頭被蒙了眼睛的蠢驢?行了,下半場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我也不和你們廢話了,按照上半場我說的,你們幾個就不用出去了!”

“教練,對不起!”陳小東就屬於李海口中的“你們幾個”當中的一個,聽到李海果真寧肯拚著自毀長城也要兌現諾言,登時焦急地站起身來道歉,“教練我知道我們錯了,我們也已經認識到我們的錯誤了!我們希望教練能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讓我們到賽場上去證明自己!我向您保證,我們一定會按照您的要求,貫徹您的部署,把比賽贏下來的!”

“是麽?”李海眯著眼睛看著陳小東微微點了點頭,“你確定你們不會讓我再失望?”

“一定不會!”陳小東幹脆利落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