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反超
退賽？
徐建業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或許他們很多人都這樣說過，但也基本上都是想想而已，徐建業卻打算這樣做了，為什麽？
燕淩風目光炯炯地盯著徐建業希望他說出一個能夠讓自己信服的理由來，徐建業說是退賽，但實際上就是罷賽，組委會會對罷賽的球隊怎樣處罰？徐建業不會不清楚，可是他依然說了出來。
“既然冠軍已經內定了，我們還掙紮什麽？孩子們認命吧，我不想讓你們再白白的流汗了。”徐建業歎口氣，意興闌珊地說道：“沒有公正公平的競賽環境，我們再努力也是徒勞的。”
“可是教練你想過麽？就算我們最後還是輸掉了比賽，可是我們至少還是亞軍，可是如果我們退賽的話，那麽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費了！”作為球隊的領隊，王翰博在球隊陷入困境的時候也是急的直跺腳，裁判吹偏哨的時候他也恨不得像孫飛英那樣上去痛打一頓，可是現在，他感覺自己必須要理智的為徐建業陳述利害關係。退賽，無疑是一種再愚蠢不過的選擇，一旦他們選擇了退賽，那麽全省乃至全國的媒體都會在主流的影響下痛斥水雲一中，而絕對不會有人關心他們到底受到了什麽委屈。
“在我眼裏，亞軍和最後一名沒有任何的區別！”徐建業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我意已決，你們都不要說了，跟在我後麵昂首挺胸地離開這個鬼地方！”
徐建業扔下這句話，就直起腰整了整自己的媳婦領帶，望著賽場深吸了一口氣，扭頭就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出狀況了！”憑借著一個籃球人多年的經驗，餘家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對，看徐建業的架勢這分明是打算要罷賽啊！一旦他真的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那麽這場原本很精彩的比賽將徹底淪為一出鬧劇？怪誰？徐建業？兩個裁判？還是裁判身後的那個人？
餘家一時間找不到答案，但是他卻心急如焚地拍著桌子感歎道，“糊塗啊糊塗！你這是要帶著水雲一中籃球隊走上死路啊！”
張威平沉默了，他的眼神呆滯的平視著前方，眼神中隱隱露出了一絲痛心，作為一個資深的籃球人和一個半官方的評論人，他對於這裏麵的彎彎道道實在太熟悉了。中國籃球一直停留在世界二流乃至三流的行列當中，為什麽？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隻不過很少有人敢說出來而已。
觀眾席上方的一個包廂裏，一個穿著一身休閑裝的中年人臉色嚴峻地瞪著身邊的年輕人問道：“老劉怎麽搞的？這兩個裁判明顯有問題，他怎麽能讓這樣水平的裁判執法這場比賽呢？”
年輕人其實也不年輕了，至少從表麵看上去最少得有30歲出頭了，弓著腰低著頭恭敬地回答道：“書記別生氣，要不，我下去問一下？”
書記很生氣，後果自然很嚴重，氣呼呼地站起身來道：“問什麽問？你能問出個什麽來？我聽說老劉是實驗畢業的對不對？”
秘書猶豫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道，“好象是的。”
“什麽好像不好像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看起來不是老劉上了年紀眼睛不好使了，而是他的心不好使了啊！”書記歎了一口氣，指了指坐在主席台正中的那個人對秘書道：“你過去一趟。”
秘書眼睛眨了眨，然後微仰著頭看著書記等著書記繼續吩咐。
“看我幹什麽？還不趕快過去，再耽擱下去人家就不玩了！”書記煩悶地揮了揮手，上麵三令五申地強調要保證比賽的公正公平，可籃管中心愣是在全國觀眾麵前玩起了“主場哨”，事情鬧大了的話這讓他這個體育局黨組書記兼局長怎麽向他的領導交代？
“那，書記那我說什麽呀？”秘書猶豫了一下，還是吞吞吐吐地問道。
書記不耐煩地看著秘書揮了揮手，“什麽都不用說，你過去了他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秘書這才忙不迭地點頭離開了，書記卻看著他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他也是秘書出身，上個月剛從中央直接下放到地方擔任山東省體育局擔任黨組書記兼局長的。現在的這個秘書是辦公室推薦給他的，可是他卻讓孟剛輝書記很失望，呆頭呆腦的人怎麽當秘書？官場很危險，尤其是秘書這個職業更是需要有一個靈活的腦瓜，既然現在的這個秘書沒有，那還是繼續回秘書科看報紙比較好一點。
秘書並不知道他已經被領導宣判了死刑，屁顛屁顛的一路小跑到了主席台。山東省籃管中心主任劉玉格看到他之後立即站起身來笑著打招呼道：“趙大秘，你什麽時候來的？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我也好出去接你啊！”
“我是跟著領導一塊過來的。”趙大秘神情倨傲地回答道，“劉主任，孟書記對你的工作有點不滿意啊！”
“什麽？”劉主任心裏一驚，下意識地抬頭四處張望，表情明顯有點慌張的低聲問趙大秘道：“孟書記過來了？”
趙大秘神秘的笑了笑，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他問我你是不是實驗中學畢業的，我想劉主任應該明白孟書記的意思了吧？”
趙大秘在孟書記麵前像是呆頭鵝一般呆頭呆腦的，但在劉主任麵前卻像是換了個人一樣，他當然不會太笨，太笨的人又怎麽會在官場中生存下來呢？他隻不過是在藏拙罷了，畢竟所有領導都不喜歡一個比自己聰明的下屬對不對？可是趙大秘不知道的是，他演的太過了，以至於孟剛輝已經有了換人的打算。
劉主任聽到了趙大秘的話臉色一變，勉強扯出了一絲笑容帶著諂媚的表情對趙大秘道：“請趙大秘回去轉告孟書記，我一定不會讓他丟臉的！”
“等等！”
場地內，徐建業起身了，龔靜嬌起身了，許忠趙森鳴傅子俊都起身了，隻有燕淩風一個人還坐在椅子上，眼看著徐建業已經走遠了，他忽然開口了。
借坡下驢順水推舟，本來就不願意跟著徐建業往死路上走的隊員齊刷刷地停住腳回過頭來，徐建業明顯猶豫了一下，可最終還是停了下來，但是他沒有轉頭，因為他害怕自己一轉頭看到隊員乞求的目光就會心軟，改變主意。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暫停時間已經到了，你們為什麽還不上場比賽？”
燕淩風還沒有開口，裁判就已經等不及過來催促。水雲一中如果罷賽，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再好不過的結果了，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和水雲一中一黑到底了，可是想到了前任的悲慘下場他心裏麵又有點打鼓，所以如果水雲一中罷賽的話，那麽他的人身安全不但得到了保證，也必定會得到某領導的垂青平步青雲，到時候直升國際級裁判也不是夢。
“看到了嗎教練，我們還沒有走，有些人已經巴不得掛上了鞭炮等著我們慶祝了。你經常和我們說的一句話就是，不管如何，都不要輕言放棄。我們沒有放棄，你為什麽要放棄？我們的放棄不會讓我們的敵人有一絲的憐憫，隻會讓親者痛仇者恨，讓支持我們的人失望！”
燕淩風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看都沒看那個幸災樂禍的裁判一眼。
徐建業的肩膀明顯聳動了一下，似乎被燕淩風觸動了心事，他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燕淩風緩緩道：“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燕淩風表情堅定地搖了搖頭，“如果以這種方式離開賽場，我才會後悔一輩子！”
“你們呢？”徐建業扭頭看向其他人，眉頭緊蹙在一起，顯然他已經有一些動搖了。
所有隊員，包括兩個領隊兩個隊醫都齊刷刷地搖了搖頭。是啊！已經千辛萬苦地走到了這一步，為什麽要放棄呢？如果放棄的原因有一千個，那繼續堅持的理由就有一千零一個。
“我說你們不要墨跡了行不行？這球要是還想打就麻利一點上場，要是不想打就從哪來的滾哪去！”裁判已經有點肆無忌憚了，人往往都是這樣，總以為自己運氣好，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悲劇不會在自己身上重演。
“你閉嘴！”
“你閉嘴！”
兩個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燕淩風沒有去看小人得誌一般的裁判，因為怕髒了自己的眼睛。他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在那個方向也有一個穿著裁判製服的中年人。
“你可以下去休息了，這場比賽換我來執法！”新來的這個裁判看著他的同行一臉鄙夷道：“真是鍋裏的老鼠屎，裁判中的敗類，你不但自己丟人，連帶著我們的臉也一塊給你丟光了！”
“認識一下，馬權，國際級裁判！”馬權罵完了同行之後就再也不看他一眼，走到燕淩風麵前板著一張冷臉伸出手道。
燕淩風猶豫了一下和他握了握手之後問道：“你剛才說這場比賽換你來執法了？”
馬權點點頭，“沒錯！請你們冷靜一下，罷賽對你們沒有任何的好處，相信我一定會公平執法的！”
“我相信你！”燕淩風點點頭回答道：“我們也不會退賽的！”
“既然這樣，我再給你們三分鍾的時間，三分鍾之後比賽繼續進行！”作為一個國際級裁判，馬權的經驗可比之前那個半路出家的貨色好上了太多。
“沒問題！”燕淩風甚至沒有詢問徐建業的意見，就做主答應道。
“另外，我隻能保證接下來的比賽環境，之前的判罰我不會更改的，希望你能夠理解。”
“我理解。”燕淩風的回答依然言簡意賅，他雖然不知道主席台上發生的故事，但是他真的願意相信這個國際級裁判，畢竟這是目前最好的結果了，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