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官場之中更是如此,很少有什麽消息能夠避開官老爺們的耳目,尚局長昨天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但是回去之後就通過自己的渠道收到了一條消息,番禺中學的對手,也就是水雲一中陣中有一個隊員是總理很看重的人。按圖索驥,尚局長自然不難發現這個11號的名字叫做燕淩風,是山東省高中生籃球賽的MVP,也在這場已經宣布無效的比賽中瘋狂的投進過8個三分球,當然,這要把被主裁判吹出去的那個也算上了。

聽到門口的對話,燕淩風忙不迭地套上褲子走下床來,也顧不上洗涮了,蓬頭垢麵的就迎了出去,這樣一來或許形象不是那麽雅觀,但是再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讓位高權重的尚局長久等啊。雖然說縣官不如現管,尚局長官再大也管不了他,但是燕淩風依然不敢托大,他可是對這些官老爺的能量有著很深刻的了解。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在目前國內的大環境下,一個小小的村支書都有著莫大的權利,更不要說尚局長這個正廳級幹部了。

雖然多活了十年,但是燕淩風依然不擅長和領導們打交道,雖然他的態度很不錯,但是搓著雙手站在尚局長麵前一時間卻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

“這位,想必就是年輕有為,前途無量的燕淩風同學吧?”燕淩風有點手足無措,但是尚局長可不怕生,嗬嗬笑著拍了拍燕淩風的肩膀道:“我要向你們做檢討啊,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好,才讓你們受委屈了。”

燕淩風連忙擺手道“不敢”,開玩笑,他要是坦然接受了尚局長的道歉,天知道還能不能在國內這片土壤上生存下去。

“淩風同學,不請我們進去坐一坐?”尚局長顯得無比的熱情,親切地拉著燕淩風的手問道。

一言可以生,一言可以死,這年頭諾言是狗屁,大人物的一句話才價值千金。要是沒有總理那句“我很喜歡這個小夥子”,尚局長又怎麽會自損官威官體,和一個普通的高中生這樣沒大沒小?官場中人無論做事還是說話都不回會無的放矢,尚局長能夠自降身價顯然也是有他的目的的。

燕淩風連忙伸手邀請,不管心裏麵如何不待見這位大腹便便的局長,可是表麵上卻必須要做出熱烈歡迎的架勢來。

尚局長是廣東省體育總局的局長,燕淩風等人從事的就是體育運動,可實際上他們之間並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不過好在尚局長長袖善舞,所以半個小時的慰問時間內也並沒有冷場。

大人物們的時間安排都是精確到分鍾的,半個小時的時間一到,在秘書的提示下,尚局長哈哈笑著長身而起,又拉住了燕淩風的手道:“淩風同學,我還有點事情要辦,還是那句話,隻要你願意來,廣東男籃永遠都有你的位置!”

“多謝尚叔叔的器重,宏遠隊也是一支我很喜歡很向往的球隊,但是我現在還小,還想要在學校裏麵再學習一點知識。”燕淩風不是個自來熟,如果不是尚局長一直強調,他也不會托大地喊一聲“尚叔叔”。

“好啊,知道學習是好事,咱們國家的運動員一直被人詬病文化素質比較低,從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咱們中國新一代運動員的風采啊!這是好事,我全力支持。不過淩風你可要記住了,以後做好準備要打職業籃球的時候,可千萬不要忘了聯係我啊!”尚局長臨走之前還不忘和燕淩風聯絡感情,被總理看好的人,前途不問可知必將是一片坦途。他這個廣東省體育總局的局長,總要為廣東的體育事業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不是?

一直把尚局長一行人送到了賓館樓下,坐上奧迪A4L離開了,燕淩風才和徐建業相視一笑,默契盡在不言中。有了尚局長的密切關注,想來重賽的時候,就算番禺中學的主場資格得到保留,裁判們也應該會收斂很多吧。

燕淩風不知道的是,就在今天出版的《體壇周報》上有這樣一篇評論,來自於周報籃球總編輯楊義,文章的題目是《執法水雲一中的裁判,做好挨拳頭的準備了麽?》,文中提到了昨天水雲一中的那場比賽,以及追溯了數月之前的那場山東省高中生籃球大賽決賽,兩場比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兩場比賽的主裁判都沒有堅持到比賽結束,之前是孫飛英,現在是燕淩風,這兩個人甚至是水雲一中全隊,都像是昔日的梁山好漢一般,一言不合就拔拳相向,兩場比賽的前後三名主裁,都被他們送進了醫院。有膽收黑錢,有膽吹黑哨,就要做好住進醫院的準備,當然,這隻限於水雲一中的比賽。

此文一出,等於是把水雲一中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體壇周報》是國內發行量最大的體育性質報刊,影響力重大,很多之前連CHBA是什麽都不知道的體育迷把水雲一中這個名字記在了腦海裏,記住了兩個膽敢向裁判揮拳的少年。

燕淩風和孫飛英這會兒自然不知道他們已經成為了“85後暴力少年”的代表,“依依不舍”地目送著尚局長的專車遠去直到消失不見之後,孫飛英懶洋洋地伸了伸腰,“教練,他們怎麽這麽早就來了啊?”

“早?”徐建業瞪著孫飛英指了指天上的太陽,“都九點多了,還早?”

孫飛英不敢相信地摸出手機來看了一眼,然後心虛地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了,也是徐建業對他們壓榨著太狠,平日裏不到六點就學周扒皮學雞叫,今天難得心慈手軟了一次,卻沒想到太陽都照到屁股了他們還沒起床。

“別在這傻站著了,回去吃飯。”徐建業也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揮揮手帶著兩名愛徒走回了酒店。

臨近中午的時候,徐建業收到了組委會的通知,為了不影響球員們正常上課,所以重賽就安排在今天下午進行,雖然有點倉促,但好在這個可能性徐建業已經想到了,因此也並沒有慌了手腳,而且現在兩支球隊互相之間已經真刀真槍的實幹了一場,對彼此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因此吃過午飯之後,徐建業就帶著隊員們直接殺奔番禺中學。

昨天他們在比賽開始之前不到一個小時的時候才匆匆趕到,還沒有熟悉場地就投入了戰鬥,今天的時間倒是充裕,所以徐建業決定帶領著隊員們早早到現場適應一下。畢竟沒有了客觀因素的幹擾,徐建業對這場比賽獲勝還是抱著很大希望的。

周末的午後,番禺中學的校園裏麵靜悄悄的,不管是住校生還是走讀生,這個時候大多都不願意呆在學校裏,不管是回家和父母團聚,還是出去放風,都要比煉獄一般的校園更有吸引力。

徐建業來之前已經聯係了番禺中學的領導,也得到了他們的批準,所以當水雲一中籃球隊一行人來到籃球館的時候,球館大門並沒有上鎖,而是敞開著仿佛很歡迎敵人的到來一樣。

走過長長的通道,偌大的球館中靜悄悄的,隻有一個籃球摩擦地板的聲音傳來,燕淩風眼前一亮,看著那個有點熟悉的背影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正在練習運球的陳將華感覺到了身後有人,轉過身來眼睛裏的精光一閃而過,猶豫了一下還是抱著球迎了上來。

燕淩風排眾而出,笑眯眯地打量著汗水不斷從長長的頭發上滴下來的陳將華,笑著開口調侃道:“你還真是刻苦呢!大周末的也不知道休息一下。”

陳將華也笑,“不這樣,怎麽可能讓你們連褲衩也一塊輸掉?”

“來一場?”燕淩風揉著手腕,表情平靜的下戰書道。

“樂意奉陪。”陳將華凜然不懼,指尖轉動著籃球,指了指更衣室的方向,“給你五分鍾換衣服。”

“不需要。”燕淩風嗬嗬笑著道:“對付你,長衣長褲也不是問題。”

惱怒的神情一閃而過,陳將華又笑了,笑得很開心的樣子,“你這是,找死?”

“五個球一局,三局兩勝。”燕淩風不客氣的上前一把將陳將華指尖上的籃球抓到手裏,然後運著球往籃球架的方向走去。

陳將華凝視著燕淩風的背影,眼睛裏散發出了濃濃的殺氣。

一對一鬥牛,是籃球少年們最喜歡玩的遊戲,陳將華和燕淩風都是此中老手,所以也不用特意講清楚規則,兩個人就擺開了架勢。

“你先我先?”燕淩風手裏緊緊地抱著籃球,生恐被陳將華搶走一般,扭頭問道。

“客隨主便,我先。”陳將華不容置疑地回答道,他們這種級別的球員比賽,搶奪先手是非常重要的,再加上陳將華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謙讓的人,所以伸手就要從燕淩風懷裏把球奪過來。

“原來是客,豈有讓客人先防守的道理?還是我先吧?”燕淩風自然也不敢托大,陳將華就是打街球出身的,他的一對一鬥牛水平可想而知肯定不會太差。

陳將華定定地看著燕淩風,眼睛裏射出了一絲嘲弄的目光,“有膽穿著長衣長褲和我玩,沒有膽量讓我先攻麽?”

“很遺憾,我不喜歡當小受。”燕淩風甩出了一個陳將華不是很明白的詞語,然後站在陳將華五步之外掂著手裏的籃球笑著說道:“球現在在我手裏,所以還是我來攻吧!”

陳將華猶豫了一下,深深地看了燕淩風一眼,然後緩緩點了點頭,“我會讓你明白,在絕對的實力麵前,花招再多也是沒用的!”

“那就來吧!”燕淩風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人的氣勢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就像是拉滿了弦的神弓一般,蓄勢待發。

而陳將華也不甘示弱,微蹲馬步,雙手張開,目光如電,就好像一把無堅不摧的大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