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帽的方式有很多種,但最解氣也最能夠讓敵人顫栗的無疑就是像許忠這樣,蓋帽之後把籃球直接抓在手裏。
人在空中,重重的一拍籃球,仿佛晴空裏起了霹靂,許忠人還沒落地,身體就已經往前躥了出去,野獸一般勢不可擋地衝了出去,籃球在他手裏,變成了聽話的乖寶寶,半點都不敢再淘氣。
“媽呀!”陳哲還想著要幹擾一下,可沒想到剛一接觸到許忠的身體,就感覺到一股巨力襲來,腳下一個踉蹌,往後趔趄了兩步,直接姿勢醜陋地趴在了地板上。
許忠的運球姿勢很不標準,籃球離地也很高,陳建斌衝上來想要占便宜,賊手伸出就想要掏球,可是沒想到他的手還沒有碰觸到籃球,他就哀嚎著捂著手閃到了一邊,許忠的身體就好像銅鑄鐵澆的一般,渾身上下沒有丁點肥肉,整個人就好像一塊鋼板一般,陳建斌的手指戳到了鋼板上,還可能有的好麽?
片刻之間,許忠以無可匹敵的架勢坦克一般連過兩人,腳下生風,以一種有來無回的氣勢往前場黑旋風一般地衝去。
與其說許忠是過人,倒不如說他直接把人撞開更為貼切,裁判本想要吹停比賽,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哨子含在嘴裏他卻又拿了出來,或許是本著進攻有利的原則,或許是因為他被許忠野獸一般的氣勢給震住了,總之他沒有幹擾許忠的衝鋒。這也就間接的幫助許忠完成了這一次千裏走單騎一樣的野獸奔襲。
番禺中學這邊唯一一個能夠在身體力量方麵和許忠一較長短的常陽,因為距離許忠有點遠,再加上速度又不是很快,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許忠**完自己的隊友之後,一馬當先地衝向了空****的前場。
耳邊傳來風的聲音,身後已經沒有了對手的呼吸聲,許忠又是一聲大喝,就好比乳虎嘯穀一般震懾了全場,雙腳剛邁進罰球線內一步,整個人已經大鵬展翅一般地飛了起來,雙手高舉著籃球,惡狠狠硬生生地砸進了籃筐。
“哐”的一聲巨響,籃球架不堪重負一般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籃筐已經被許忠拉成了一個很恐怖的角度,而籃球,直直地砸在了地板上之後,又彈起了大概兩三米的距離,足可見許忠這一次灌籃用了多大的力氣。
因為用力過猛,所以許忠把球灌進籃筐之後,雙手一鬆幹脆地摔在了地板上,如果換成別人,這一下恐怕就算逃過了骨折也一定得“哼哼唧唧”的疼上半天,可是許忠卻好像沒事人一般,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張大了嘴巴發出野獸一般的咆哮聲,雙手握成拳頭用力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膛,好像不這樣就無法宣泄他此時此刻的激動一樣。
在全國觀眾麵前,許忠用自己勇冠三軍的表現證明了,水雲一中,並不隻是燕淩風一個人的球隊。他許忠,一樣能夠力挽狂瀾,主宰勝負!
一個人連得五分,許忠幾乎是憑借著一己之力,將兩隊的分差又拉回到了個位數,也避免了水雲一中在上半場還沒結束的時候就進入潰敗的模式。在攝像機前麵,在全國觀眾麵前,許忠停止了繼續捶胸,而是高高舉起了他的雙臂,把自己黝黑雄壯的肱二頭肌展示了出來。
隊友們瘋了一般地撲上來拉扯著許忠,他們很興奮,興奮的已經難以自己了。一直以來,出於強龍不壓地頭蛇的考慮,許忠在球隊中表現的一直很低調,話很少,也從來不會出風頭,在場上任勞任怨,做著一個藍領應該做的工作。可是這一次,他終於把內心裏狂莽的一麵展露了出來,一個不吃人的野獸,又有什麽資格被稱之為野獸呢?
“罰球線內一步起跳,而且是充滿了原始力量的暴力灌籃,再加上他之前無人能擋的運球突破,這個許忠,但從身體素質來講,絕對是我所看到過的中國高中生當中身體素質最為出眾的一個。”
轉播席上,蘇逡癡了一般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許忠,下意識的喃喃說道。
“沒有之一麽?”餘家之前已經轉播過水雲一中的比賽,對許忠也有一定的了解,畢竟在那場山東賽區決賽上,許忠也沒少扣籃,所以他遠不如蘇逡那麽驚訝。
“沒有!”蘇逡這才回過神來,異常堅定地搖了搖頭道:“說老實話,我現在有點後悔了,後悔我的七種武器寫的太早也太少了。像許忠這樣的年輕隊員,他完全有資格和七種武器並列!”
餘家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現在有一種說法是水雲一中是燕淩風一個人的球隊,我想看過了許忠的神勇表現之後,這種觀點應該可以停下來了。水雲一中作為一個縣級市的球隊,能夠一路走來挺進全國32強,他們依靠的絕對不止燕淩風一個人!”
“我之前還想不明白,為什麽水雲一中的教練敢於在球隊陷入全麵被動的情況下長時間把燕淩風放在替補席上,現在我明白了,原來他根本就不擔心球隊會輸球,有這麽多摧殘的新星,看起來水雲一中的確也沒有輸球的理由!”
“是麽?”餘家笑了笑,心裏暗想也不知道水雲一中究竟有什麽魅力,似乎每個看過他們比賽的人都會忍不住喜歡上這支球隊,比如之前的自己,再比如現在的蘇逡。
“當然,番禺中學也很強,尤其是他們的戰術執行力讓人驚歎,但是坦白講,現在我更加看好水雲一中能夠笑到最後。”蘇逡猶豫了一下,還是直言不諱道:“我知道我這樣說,肯定會得罪番禺中學的球迷,但是這就是事實,首先番禺中學的球員天賦不如人,這是最大的劣勢,也是無法扭轉的劣勢。其次,番禺中學現在已經有了後院著火的苗頭,如果陳將華不能夠出場比賽的話,那麽對番禺中學的影響還是很大的。畢竟現在場上的五名隊員,雖然配合更加默契,但是他們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他們是一板一眼的在打球,說好聽點這叫穩定,但難聽一點說就是創造力不足。在高中生籃球的賽場上,沒有創造力的球隊,很難會走得更遠的。”
作為一個主持人,立場一定不要發生偏差和傾斜,這是原則,所以餘家盡管心裏麵很是認同蘇逡的觀點,但是他卻不能夠說出來,因為那樣一來,很可能他就會受到廣東省觀眾鋪天蓋地的責罵,真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就是他的後台再硬,也隻能卷著鋪蓋卷走人離開央視大樓了。
“現在場上的比分是33:25,領先的依然是番禺中學,現在距離上半場比賽結束還有不到3分鍾的時間,番禺中學能不能頂住水雲一中的反撲,將領先優勢帶入到下半場的比賽,就看他們教練的臨場指揮以及隊員們的臨機應變了。畢竟很明顯,水雲一中的9號球員許忠的爆發將會在攻防兩端帶給他們很大的壓力。”
似乎是為了證明餘家的結論,劉子劍低位單打吳鳳濤的時候,顯得有點信心不足,猶豫之下被吳鳳濤敏銳地抓住機會,一個幹淨的上搶把球斷到了自己的手中,揚手就是一記長傳發動了快攻。
吳鳳濤的技術很全麵,很精準的一個傳球直接找到了快馬輕裘突入到殺奔前場的孫飛英,孫飛英好容易有機會信馬由韁,自然不會輕易錯過,運球如飛腳下像是踩了風火輪一般,眨眼之間就已經衝到了對手的籃下,輕輕一個放籃得分,將兩隊的分差進一步縮小。
33:27!
多達13分的領先優勢,短短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就變成了隻有6分,幺大鵬終於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就朝著裁判做出了請求暫停的手勢。
幺大鵬沒有像之前那樣站在場邊等著隊員們下場,而是轉過身看著陳將華問道:“想明白了麽?”
雖然臉上蓋著毛巾,可是陳將華自然知道幺大鵬這是在和他說話,猶豫了一下把毛巾扯開,尖細的眼睛幾乎眯在了一起,盯著幺大鵬不陰不陽地回答道:“明白不明白有什麽區別嗎?”
“想明白了,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想不明白,那麽你現在就可以回廣東省青年隊了。”幺大鵬說到這兒,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絲嘲弄的笑容,“那樣一來,你的名聲一定會比之前更加響亮的。”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陳將華很清楚幺大鵬並沒有誇張,這也是他為什麽滿腔惱怒卻一直堅持著沒有離開球館的原因,因為一旦他那樣做了,那麽可以想象到明天的報紙上會有怎樣的評價,什麽“陳將華不戰而敗”“陳將華被嚇破膽”之類的等等,這都是陳將華寧肯死都不願意接受的事情。
表情森冷地盯著幺大鵬,陳將華用更加森冷的聲音問道:“你在威脅我?”
“沒有。”幺大鵬滿不在乎地攤開肩膀笑了笑道:“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要我怎麽做?”陳將華不能逃避,所以隻能夠選擇挺胸而上了,這其實就是一場談判,幺大鵬已經知道了陳將華的底線,所以如果陳將華還想要繼續談判的話,那麽就隻能被幺大鵬牽著鼻子走了。
“很簡單,上去給我打敗他們!”幺大鵬指了指賽場,這個時候,場上的番禺中學隊員已經走回了替補席,看到陳將華之後,一個個麵帶不善地坐了下來,曹和更是很不禮貌的冷哼了一聲,對陳將華的不滿溢於言表。
“我不想給他們傳球!”別人不歡迎自己,陳將華也不習慣拿著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可以。”幺大鵬倒是好說話,想也不想就點頭答應下來,“這麽說,你答應了?”
“答應了。”陳將華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