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戰也艱難
美軍的裝甲車、坦克如同滾滾鐵流，摧枯拉朽地向前推進。
傑克遜和鄧肯乘坐悍馬緊跟其後，很快駛近已成廢墟的村子，追蹤萊姆的衛星定位裝置信號很強，萊姆應在就近。但眼前卻是一片狼藉，不遠處幾輛大卡車在燃燒，滿地是聖戰義軍的屍體殘骸，活著的反美武裝分子也都沒有了脾氣，老老實實地候在一旁，等候美軍押解。到處殘垣斷壁，被炮彈炸斷的的椰棗樹橫壓在磚牆上，一些村民扶著老人、牽著孩子神情目然地看著走過來的美軍。
麥克少校帶領“惡狼”部隊散成一圈，地毯式搜查，清理戰場。
一個伊拉克老頭和一個薰得炭團一般的年輕人走到傑克遜的悍馬車旁，老頭伸出一隻手：“長官，村子讓你們炸了，給點吃的吧。”
傑克遜一愣，這個村民英語還說得‘挺’正的，正自奇怪，開車的駕駛員是“惡狼”士兵，不耐煩地喝道：“滾！”老頭身旁的年輕人卻說了一句：“湯姆，你叫誰滾哪？”
“歐陽？”駕駛員傻了眼。
全身薰得炭團一般的正是歐陽。
“伊拉克老頭”撕下了胡須，往臉上抹了一把，卻是一臉倦容的萊姆。慌得鄧肯和車上的惡狼士兵趕緊跳下車來，一個個站得筆直，向他敬禮。傑克遜哈哈大笑：“萊姆準將，你這一‘露’麵，幫我省下了十萬元美金。我下了懸賞，誰若是找到你，獎勵十萬美元。你可好，打你那麽多次電話，一個都沒回，可把我急死了。”
見傑克遜這麽關心，萊姆也頗感動：“當時炸得驚天動地，哪還聽得見電話？”瞅瞅已成廢墟的村子，“咱們下手也忒狠了，村子毀了，死了的村民怕有好幾十啊。”
“這就是戰爭。回頭，叫臨時政fǔ撥些款，給村子重建吧。”傑克遜不經意地說，打量著萊姆，“你怎麽樣，沒少零件吧？”
“可算有驚無險吧。大黃蜂和阿帕奇來得及時，把我們救下了。”
麥克少校過來報告：“戰場已打掃完畢，俘虜已安排妥當。”
傑克遜說：“該收拾沙斐格的老巢了。萊姆準將，你說他老巢是叫什麽？卡拉村？在什麽地方？”
萊姆指著正西方向：“離這裏三公裏。”
“研究一下作戰方案吧。”傑克遜打電話請布魯克過來。不一會，一輛悍馬駛近，布魯克全身單兵作戰服，下了車，跟萊姆握了握手，說到當前情況：“無人偵察機暫時沒有發現敵人活動，幾個村子都比較平靜，俘獲的武裝分子已全部控製，其他地方均沒有可疑人員。部隊已經封鎖了這片區域，阿帕奇也參與空中巡邏警戒，防止敵人漏網逃竄。”
“是不是先把戰地指揮部搭建起來。”傑克遜說。
“你看設在哪兒？”布魯克問。
“這裏就‘挺’好。”傑克遜指著附近一塊空地。
布魯克調來工兵連和通訊連，六輛工兵裝甲軍卡和兩輛通訊車開了過來，數十名工兵下車，不到半小時，一個用帳蓬搭造的臨時作戰指揮部矗立起來。
傑克遜和布魯克聯合召開了戰前會議，與會五十多人，把帳蓬指揮部擠得滿滿的，除了軍情處五位軍官和鄧肯上校，其餘都是布魯克手下旅、營級軍官。為了這次戰鬥，布魯克可說傾其‘精’銳，從裝甲旅‘抽’調一個坦克營、從機步旅‘抽’調兩個機步營，從炮兵司令部‘抽’調了一個自行榴彈營、一個多管火箭炮連；從航空旅‘抽’調了一個空中突擊連；從工兵旅‘抽’調了包括舟橋部隊的一個工兵營；另外還有一個師部連和一個通信連，總共三千多作戰人員。主要裝備有M1A5型主戰坦克32輛；M2A6型步兵戰鬥車22輛，其它裝甲車輛46輛；55毫米自行榴彈炮21‘門’、M270多管火箭炮3‘門’、107毫米迫擊炮66‘門’、90毫米無座力炮6‘門’；導彈發‘射’裝置24輛，阿帕奇直升機21架，UH－80B型多用途直升機12架等。
傑克遜先讓萊姆介紹卡拉村情況。
萊姆說：“卡拉村有三百多戶村民，一千八百多人口，是聖戰義軍駐在地。在你們來之前，我們抓獲了兩名武裝分子，但沒有獲得有價值的情報。從俘虜的表現來看，聖戰義軍成員大多十分頑固，都是薩達姆的死忠分子。我們可能麵臨兩個困難：一是薩達姆當政時期，沙斐格就在這裏發展武裝，經營多年，村子應該有較好的防範，有較強的抵禦能力；二是沙斐格有很好的群眾基礎，深受當地群眾擁護。這個人極有煽動能力，在他宣傳鼓動下，這一帶村民普遍反對美軍，卡拉村可說是他的一個反美基地，全村村民都是他的堅定支持者，要攻下這個村子，恐怕難度較大，打得比較艱難，會造成不小的平民傷亡。”
傑克遜皺起了眉頭，問：“有沒有卡拉村的火力配置情況？”
“沒有。我和歐陽還沒來得及查清這些。俘虜十分頑固，拒不透‘露’聖戰義軍任何情況，其中一個俘虜一味叫罵，被歐陽當場斃了。”
“敵人防衛情況不清楚……這個仗怎麽打？”
“我有這樣一個想法，部隊暫時駐守在這裏，圍而不打，將村子裏的村民‘逼’出來，疏散村民之後，再對村子發起進攻。”
布魯克不同意：“大軍在即，眼瞅著敵人巢‘穴’就在跟前，還跟他泡蘑菇？”第四機步師除了伊戰開始幾日，隨同十萬美軍秋風掃落葉般‘挺’進伊拉克境內，還沒有遇到什麽大的戰鬥，一支數字化裝備的正規軍搞得貌似治安聯防隊，每天就是出動裝甲車上路巡邏，忒沒勁了。他急於想在這次戰鬥中出點彩頭。
傑克遜說：“是啊，部隊駐守也不是辦法，要解決三千將士吃住困難不小啊。還是速戰速決，盡量避免平民傷亡。”
萊姆是情報官員，對軍事作戰不好再發表意見。
布魯克說：“我已派出部隊切斷了各個村子通道，在各主要路口，有裝甲車巡查。既然明確卡拉村是聖戰義軍大本營，是沙斐格的巢‘穴’，戰鬥目標就這樣確立：攻占卡拉村，全殲聖戰義軍。具體作戰這樣：包圍封鎖卡拉村，由坦克為先導推進，輾出一條安全通道。對村中出現的所有火力點，立即用坦克和炮火把它轟了。掃除障礙後，由機步營進入村中清場。”
傑克遜表示同意。情報官員僅是起參謀作用，戰場上，由軍事指揮官算了說。
向卡拉村的進攻開始了。傑克遜和軍情處的人員留守指揮部。萊姆上了鄧肯的悍馬，跟在布魯克的指揮車後麵，在望見卡拉村、約‘摸’半裏地的地方停了下來。萊姆舉起望遠鏡觀察，這片區域有好幾個村莊，像是克隆出來的，每個村子都差不太多，都是椰棗樹簇圍著，從椰棗林中，透‘露’出一排排的磚塊壘砌的土屋。卡拉村靜悄悄的，看不到一個人影，適才‘激’烈的戰鬥似乎跟這裏沒有一點關係。除了椰棗樹葉子微微地在風中飄‘**’，整個村子似乎死了一般。異常的平靜使萊姆感覺極度不安。
戰爭按著布魯克的意圖進行，先是三輛坦克排成三角錐形，如同推土機般，向村子大舉推進。坦克發出轟隆隆的聲響，履帶輪緩緩地向前軋壓，遇溝過溝，遇坎越坎。道旁兩棵碗口粗細的椰棗樹，被側翼的一輛坦克一頭撞斷。坦克縱隊後麵，是數十輛M2A6型步兵戰車和裝甲車。坦克行駛到離村子十米遠，村裏仍是毫無動靜。一種直覺告訴萊姆，前邊不好玩的。他跑到布魯克跟前，要求坦克停止前進。布魯克手裏抓著個望遠鏡，下了車，有些光火地問：“怎麽回事？”
“先排雷吧。應該埋設有地雷。”
布魯克舉起望遠鏡看了看。村子風平‘浪’靜，啥名堂也沒有，並且，三輛主攻坦克掛有掃雷犁，一般地雷對它造成不了什麽傷害。他疑‘惑’地說：“情報會不會有誤？這裏真是沙斐格的老巢？”
“還是叫排雷車來吧。”萊姆堅持說。
晚了。萊姆話音剛落，天崩地裂般，幾聲巨大聲響，隨著幾個火光，一大片一大片泥土在坦克周圍掀了起來。
也許是地雷，也許是路邊炸彈，威力十分強大。
兩輛坦克趴窩，履帶炸得如同九節鞭甩了出來。一輛坦克損傷嚴重，側翼裝甲板稍薄，給炸出一個大‘洞’，裏麵的坦克兵不死，估計也去了半條‘性’命。
前進步伐不得不停下來。
裝甲旅長阿博特準將調來了一輛排雷車。這是一種名叫“弗雷勒”的排雷車，重達十八噸，車身有一層十四毫米厚的鋼板防護，防彈玻璃也厚達七十毫米，能夠抵擋破甲彈衝擊。排雷武器位於車身後部，拖著一根粗大的杠軸，軸上連著七十二根鏈條，末端是一公斤重圓錘，頗似古代兵器“流星錘”，利用急速旋轉的圓錘引爆地雷。
萊姆還頭一回見識這種排雷車：“這是什麽怪物？”
阿博特準將說：“剛從丹麥陸軍租用的，月租五萬多美元。鋼筋鐵骨，排雷比較安全，可以排爆含‘藥’量十公斤的反步兵地雷和反坦克地雷。”
正說著，忽然打雷閃電般，遠遠望見，卡拉村的椰棗樹後，土屋裏，土院牆上，噴‘射’出一排排密集的槍彈，更有一些迫擊炮彈、火箭炮彈不知從哪個旮旯飛了出來。一個裝甲兵剛剛爬出炸壞的坦克，才來得及探上半個身子，就被一顆子彈打中了。
布魯克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一切，有些發愣。又是“啾啾啾”幾聲響，貌似幾顆焰火升上半空，不是焰火，是火箭彈，竟然朝這邊飛過來，其中一顆，看那彈著點，就要落到布魯克和萊姆的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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